【本书下载于书本网,如需更多好书,请访问www.zaxsw.org】 ☆、福妮没福   第一章、福妮没福   福妮刚落草那会儿接生婆瞧这婴儿耳大额宽便夸赞道:“此妮子长大以后定是个有福气的,嫁个好婆家,吃穿不愁,娘家也跟着省心。”   应了这句吉祥话,她便被取名福妮。   万没想到,这名儿叫了不到三年,福妮的爷爷就去了,奶奶一时没想开也跳了井。   接连打击让父亲刘老大得了心疾,为了家用还得去山里帮人做工,结果被树砸到,瘫在床上两年多,进去多出气少的。   家里的底子本空,为了给他医病又借了许多外债。可是终究没留下他一命,在除夕夜吐了两升血后魂归西天了。   至此再无人讲福妮有福气,还说她命硬。   无论如何这人总是要活下去的,刘家现在就只剩下她们孤儿寡母相依为命了,李氏年轻守寡又带了个孩子还有外债实难生活。好不容易守过三年孝期想找个好人家带着福妮嫁过去,谁知这好人家自是难找,再加上福妮这个累赘与外债就更加难上加难了。   李氏抱着福妮哭了三日,终还是做了凡是女子皆不情愿做的事情,那便是给她找了义父。   所谓义父不过是叫着好听的,实则却是村儿里几个讨不起媳妇的男人出几个小钱儿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跑到她屋里睡上几夜罢了。   李氏还是有骨气的,她虽招汉子却从不招有媳妇的男人。所以这么多年大家虽心里清楚的很,往往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毕竟一个女人养个孩子也不容易,谁心里没长肉呢?   是以李氏与全村儿人算得上相安无事,也没人去报官或是报到里长那里的。最多只是村儿里那些女人表面相交如故,暗地里会悄悄聚一起戳福妮娘的脊梁骨。   还好李氏有先见,在没有走歪路之前就给福妮订了一门亲事。对方是正是刘家的邻居马家,一户本本份份的农户人家。李氏与马家的媳妇本是同村儿的闺蜜,她可是真心疼着李氏又觉得福妮这孩子不错,人小却十分懂事,于是与丈夫马大栓一商量这娃娃亲就结下了。   马大栓共有两个儿子,这小子多了就能种田,过不了几年他家这生活就起来了,又翻盖屋子又给大儿子娶了媳妇儿。   眼见着马小栓也十四了,原本这婚事该办了。可是这小子心眼贼多,也不知在哪儿听到的风言风语怎么也瞧不惯邻居家那个时常冷言冷语连点热乎气儿也没有的福妮了,见娘逼婚他便打了行礼直接去镇上做工去了。   小栓娘一直向着李氏道歉,李氏也觉得自己   这面确实不是什么好人家,所以一直隐忍着。再加上福妮也不急嫁,娘俩儿便就如此边等着小栓回来边兢兢业业的过日子。   眼见着福妮慢慢大了,她心灵手巧还会过日子,时不时的接绣活回来做。娘俩儿不种了地,这几年收成也好。慢慢的债也还清了,虽家还是穷但总归是有盼头的。只是这婚事却不能再拖了,李氏心急归心急,心想着即订了亲的总不能主动要求退婚啊!   这女儿跟着自己本来名声就不好了,再一退婚还指不定能不能再打到好婆家了呢?   谁知这一等直等了三年多,马小栓总算是定性儿回来了。李氏心中欢喜,再加上他人回来了还学了些木匠手艺,花样儿多做得也精细,再加上小栓为人也机灵很快就得到全村儿人的喜欢。   她心想着女儿的苦日子总算到头儿了,只坐在家中等着马家来下聘。   这日马小栓远远就瞧到了已经十八岁的大姑娘福妮挎着土篮回家,里面装了几颗土豆,看来是去地里了。   回来都快三个月了还第一次见到她正脸儿,瞧着这福妮人大了模样也长开了,眉目娟秀,身段苗条,玲珑有致倒是很有几分女人味儿。   “福妮,你这是做什么去了?”毕竟年纪也大了,对女人也不比之前那般什么也不懂,在镇上他也逛过窑子,那里的窑姐虽是模样比福妮美了些,人比她妖了些,但这身段却也不极她诱人的。   大概是天热的原故,他觉得浑身燥得慌,竟一边擦汗一边问。   说实话福妮瞧不上这小栓,当初年纪小的时候就没少取笑她们家。虽说娘的作风不正,可是他们又哪知道这孤独寡母的苦处?再者他扔下她就跑了三年多,哪有男人象他这样儿的。   她冷冷的瞧了他一眼,哼了一声甩头就走。   谁喜欢用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呢?小栓将手中的锯子一摔道:“你哼什么哼,我马小栓现在没退这门婚事不过是冲着娘的面子,如果我这边退了婚,哼哼……”象她那样的人家,他一退婚她就指不定做一辈子老姑娘了。   “你哼什么哼?属牛的吗?要退就退,你以为本姑娘稀罕你呐?”福妮伸手开了篱笆门连瞧也不瞧他一眼就进了屋儿。   马小栓气得七窍生烟,她的意思是不怕他退了?本以为瞧她出落得还算有模有样的想将就一下要了,没想到还真是比以前更厉害了。若真的娶到家里也不能老实了,万一真的打起架来……   他不由想起爹娘他们提过,这福妮的娘   之前招了一个会些把式的义父,这妮子也跟了学一些,村儿里上上下下几十个小子若真要打起来没一个能压得住她的。   真就压不住吗?瞧她那小细腰小细胳膊的,一压还不断了。越想他这心里越燥起来,本来要退婚的打算也没有向爹娘提,只想着以后若真的成亲了将人压在身下,看她那里还对他冷不冷,还哼不哼。   有了这打算他心里就更热了,只想找出个地方出火,便想到了前几天村儿里的菊花曾对他抛过媚眼。   那女人才不过十六岁,因家有丧事还没订亲呢?她那媚眼分明是对自己有意思,那不如去探问探问?   想到菊花虽不极福妮好看,但是人家性子温柔,如果稍哄一哄那还不随了自己的意?小栓嘿嘿一笑,带了在镇上买回来的一只木钗走了。   李氏见福妮进来也不讲一句话,挽起袖子就做刷锅做饭,不由一怔问道:“这又是谁惹着你了,怎么一句话都不讲?”   福妮道:“没有。”   李氏自是知道这个女儿的,平时话少对人也不见得有多热情,瞧着似乎对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实则是面冷心热。只是她越是沉默,那心里便越有事儿。   “算了,饭我来做吧,你把这鞋底捺好了,晚点你铁大叔来取的。”她知道女儿做鞋的手艺比她高,所以就让她来做。   福妮也没接道:“他凭什么向你要鞋子,这可是自家女人才能做的活儿。想要人就光明正大过来住啊,又不向他要钱?”这铁大叔是个铁匠,早年丧妻如今只是一个人。福妮是有意让李氏嫁过去的,可是人家铁大叔没提李氏也就不向上面说。   可这两人明里暗里也两三年了,这事儿究竟什么时候是个头儿?   李氏叹了口气道:“别提这事儿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娘……”她接着又叹了口气抱柴和去了。   福妮看了看那鞋底儿还是拿了起来,麻利的捺了几针,看到李氏回来忙又将鞋底放下眼睛看着窗外。   李氏卟哧一笑,这个女儿就是这般,明明心软着呢就是不让别人知道。这种性子早晚会吃亏的,于是道:“你把鞋底拿房间中去吧,这烧起火来狼烟地洞的别弄脏了。”   福妮哼了一声,拿起鞋底就进了屋。看到炕上已经做好了一只儿,想着如果自己做好了就送去,顺便问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手快的很,将饭时底子已经捺好了。用过了饭又将鞋上好,用小布一包放在小筐里,道:“娘,我出去一会儿就回来。”   “哎!”李氏边向厨房里收拾碗边答应,怎么也没想到急性子的女儿她铁匠大叔去了。   铁大叔住的比较偏,主要是那打铁声音极大的,在村儿里怕打扰大家的休息。   福妮之前也来过的,她轻车熟路的就走条通村儿外的近路,这里两都种着苞米,如今已经一人多高了,青绿青绿的将一条小路印得比平常暗了些。   她倒不怕的,因为这个村儿一直以来还算平静,她的胆子向来也大。谁知走了一半就听到一边的小树林儿里有声音,高一声低一声的还夹着苞米秧子喀喀被拐断的轻脆响声。   这是谁啊,又来偷青苞米秧子喂牲口了吧?   这块地似乎是马家的,虽说小栓不怎么样可是他娘对自己家里还算照顾,想着就走了进去看看是哪个偷庄稼这么缺德。   可是远远的看到了一个男子□的后背,她怔了一下大声道:“是谁在那儿呐,还不快出来?”   这一嗓子似乎吓了那男子一跳,他马上慌忙的跳起。结果借着他一转身的功夫福妮看清了,那个男子正是自己的未婚夫小栓。而地上的苞米秧子上还坐着一位,却是村儿里的菊花。   作者有话要说:开新文了,求各种花花,各种啊…… ☆、退婚   第二章、退婚   如今的菊花衣襟半解,发髻凌乱,见有人连忙拢住衣服气喘吁吁的将头转向一边。她大概想起来逃走,可惜裙带子却被扔在了一边,她一站起来那情况就尴尬了。   再瞧小栓将外衣一披,怒瞪着福妮道:“你想怎样?”   福妮将头转向一边道:“我看你是傻的,找地儿也不能压倒自家的苞米秧子子啊,小心被你娘骂。”说完也不理他们走了。   小栓见她不在意的样子反而火了,指着她道:“装什么清高干净,不过是个义父满天下的便宜货,也保不准你早就做过了,呸……”他正骂的欢,突然间就见福妮回过头冷冷道:“你再说一遍?”   小栓见她那瞪得很圆的眼睛倒真真吓了一跳,吞了口水道:“说了你又能怎么样?”   福妮扔了小筐就走到他面前,伸手就扯住了他的衣领道:“怎么样?你这种做着肮脏下流事儿的人都不配提我娘半句。”说着就是一拳打向小栓的腹部。   小栓哪会让一个女人说打就打,他伸着手去扯福妮的头发。结果这一扯没扯中自己反倒是挨了一拳一脚,他痛得躺在地上杀猪似的叫。可福妮不解气,又踹了几脚才捡起小筐哼了一声道:“还男人呢,叫的跟鬼似的,真丢脸。”说完就提着小筐头也不回的走了。   只是没想到今儿铁大叔竟不在,她只好将鞋子放下又走了回来。路过苞米地里还瞧了瞧,发现菊花与小栓都回去了。   就算是对这个男人没什么感情可言,但他这样做还是让她觉得心里不好受的,本想回去与娘提退亲的事儿,可想着她一定不允。一路苦苦的想法子,谁知一推自家的门就见着李氏坐在房间里哭。   她身边还站着横眉怒目的小栓娘,见她进来了突然抬手就打道:“你这丫头做的好事。”   福妮哪会让她给打到,退一步站在门口道:“凭什么来我家打人?”之前她们娘俩儿一直被欺负着,所以她自小便对到家里惹事儿的人特别讨厌。就算这小栓娘曾帮过她们几次,但跑到家里出手打人也太理亏了些,就算是娘她都没有动手打过她的。   小栓娘气得不轻,指着她道:“我从小瞧着你们娘俩儿可怜才将你订给我们家小栓,虽说那孩子不争气扔下你三年多,可是现在人已经回来了马上好日子就到了,可你瞧瞧你做的事情,这还没过门就将小栓的腿骨打断,这样的媳妇我们家哪还敢要?”   李氏一听忙站起道:“小栓娘你可不能这样做啊,这亲退不得。”<   br>     其实小栓也腿骨也没断,小栓娘也没想过退婚。这家人的情况她最清楚不过了,所以这些话不过是想福妮老实些,若嫁过去也好安安份的过日子。   见李氏这样她心中不忍,便道:“我也不想,只是这为娘的心你应该是最清楚的,见着小栓躺在床上难受又叫着要退婚我怎么受得了……”   “那就退了好了,不过是你家主动提出的,那一两的聘金也就别想我们退回。”说着拉起李氏冷冷的道。   李氏甩开她,哭道:“小栓娘,福妮等了小栓四五年,怎么可能说退这婚就退了呢?”   小栓娘见福妮那般说更为气恼了,道:“你还不认错?”   福妮道:“有什么好认的,我没有错,要退就退。”她伸手扶着李氏,另一只手指着门外。   小栓娘气得浑身颤抖,道:“好,我这就走,你们可别后悔。”她说完真的走了,还气得连门也直接摔上。   李氏伸手推开了福妮,大哭道:“你这孩子是想气死我吗?怎么能让马家退亲呢?”她擦了擦眼泪道:“不如这样,我们准备一下去道个歉,或许……”   “娘,就算他们马家不错可是小栓那个男人就算我真的一辈子嫁不出去也不嫁他。”福妮一反常态的大声道。   李氏一怔,女儿性子向来清淡,让她这般大声讲话倒是第一次。她不由的问道:“你是不是觉得被那孩子抛弃了,心里受不了?”   福妮哼了一声道:“娘,你应该等着他订了别的女子,待成亲当日,那白绸子上一定有看头儿。”   李氏一听便明白了,这乡下一直有如此传统,若是婆婆是个爱挑理的又觉得自己的儿媳妇作风有些不能让人信任,便会在成亲当日为新人床铺上一袭白绸。第二日如果没有处子破处之血,那便有理由可休她回门。   “你是讲小栓那孩子……”   “娘,你不是讲有家的男子若再胡来便不配称为男人吗?他与我订亲也是有家了,可他还与别人,哼……”福妮也没多讲,就回房间铺被子去了。   李氏知女儿很少与自己说慌,她能讲出便是必有此事。没想到小栓是那样的孩子,他如此乱来自己怎能将好好的一个黄花大闺女送到他中去呢?她犹豫了很久几乎一夜未眠,最终第二日还是找了里长去到马家说明自己之面已经同意了退婚,并且去铁大叔那里借了一两银子还了回去。   福妮本不同意还钱的,不过李氏道:“这样我们便不欠他们家的了。”   “算了算了,大不了   多做些工还给铁大叔。”她拍了拍身上的衣服竟又出去接活儿了。   女子本是不能去镇上打工做活的,所以便由着一些与镇上有关系的大婶们去接了活儿回来做。她们母女也种了地,平时也不闲着帮人做些针线活计,倒也能维持家用。   福妮来到了田大婶家,她与镇上的绣桩挺熟悉的,接的活儿虽然很难但给的工钱都还不错。   刚拍了门就见田大婶拿了小包儿出来,见了她这眼神就是一变,道:“这不是福妮吗,来接活儿的?”   福妮道:“是呐,不知道这两天有什么活儿没?”   田大婶手中还是有活儿的,以前也很爱交给她们母女做,主要是她们手快这活出的也快。只是她早上听说这丫头当然也知道了她将那小栓打残并被人退婚的事儿,不由得觉得她有些自找,本着替小栓找回公道的想法便道:“有是有的,不过这次工钱给的少了,一块帕子十个铜板,你做还不做啊?”   福妮皱眉道:“这也给的太少了,以前都十五个的。”抬眼瞧着田大婶的眼光就明白了,她分明是厌恶着自己。可眼下急用钱不能与她对着干,于是福妮忍了忍道:“做,反正最近也没别的事儿。”   田大婶也没请她入屋自己进去取了十块方帕道:“可别弄脏了啊,这料子贵的很咱们可赔不起的。”   福妮接过来放在怀中道:“知道了。”这十块方帕倒是不少,只是想到被田大婶从中黑去五铜心中不是个滋味。   她拿了方帕回家,谁知刚走到村口就瞧见了拄着拐出来溜弯的小栓。小栓一瞧见她便退了两步,颤抖着手道:“你又想做什么?”   福妮哼了一声,没理他继续向前走。   可这时刚好小栓娘提着药渣出来倒,刚好瞧见小栓与福妮站在一起,她可怕那丫头再动手伤了儿子于是就疯了似的跑上来,大声道:“你这个臭丫头,再敢动我儿子我就跟你拼了。”说着便一抬手,将一盆的药渣全泼在福妮身上。   福妮只觉自己被一股冲鼻的药味十分难闻,她淡定的将头发上的药渣划拉掉,然后道:“本还念着你以前对我们家有点小思小惠的顾着你的面子,不过从今日开始一切就两清了,以后再这样做就别怪我说些难听的了。”   小栓娘指着她道:“说啊,我看你有什么可说的?”   小栓可不能让她说的,连忙拉住自己的娘道:“娘,我们别理这种女子,回去吧,我都站的累了。”   听到儿子累了小栓娘心疼,她扶住了他向家中走去,   不时的还回头白了福妮几眼。   作者有话要说:小村子里的JQ   冰天雪地求花花 ☆、清白示人   第三章、清白示人   福妮则无奈的抖了抖身上的药渣,如果就这样回去娘一定会多想,至少憋屈的大哭一场。她讨厌看到娘哭,为此宁愿出去做一天的工或是做苦力都可以。现在她认真的叹了口气,决定还是去山里的小河洗一洗再回去。   还好衣服没怎么脏,只要将头发清理一下再将味道洗净就好。   山里的那条小河叫曲河,而这个村子也叫曲河村,原因就是所有的村民都是依附着这条河而生存的。   只是村儿里有井,现在又过了耕种的时候,所以也没有人进山更没有人去曲河边儿上了。那儿变得很安静,最主要的原因还是邻村儿的一个寡妇因为活不下去就从山上跳进了河中淹死了。   这事儿过了不过七日,那里现在只怕更没有人了。   她越过了苞米地走到了河边,这里很安静,除了风声什么也没有。福妮找了个还算得上隐密的地方脱去了外衣开始洗头发。   只是头发太长了水又冷,她打了个寒颤咬了咬牙。   觉得长痛不如短痛,直接将全部的衣服脱下后走进了水里冲一下就算了。反正身上药渣也不多,洗过了出来身上干的也快。   福妮怕天黑了山里不安全,毕竟这里偏僻的很。她只冲了一下就站了起来边搂着头发边向岸上走。   突然间,听着周围有一丝异动,似乎是有人横穿着苞米地正向这里走来。她一急就想着抢上岸拿衣服,可是眼见着来不及了,因为苞米秧子一动,一个修长的身形自地里走了出来。   福妮下意识的跪坐在水中,以后护着胸部。可下面的事儿却因为太过紧张了都不知道需要做什么,只是呆呆的看着来人,大脑空白一片。   来人是个少年,也就十五六岁年纪,皮肤白净,细眉狭眼,头戴儒巾身着长袍明显是个书生。   他抖了抖头上的叶子抬眼,不由得整个人怔在那里,手中的祭拜之物全部掉落在地上。对一个未成婚也未见过任何女子身体的少年来讲,眼前的一切太有冲击性了。   只见一位少女正□的坐在小河中,她分明是□的。双手挡着胸部若隐若现更惹人遐想,她肤色有些粉红,小腹以下已经全浸在河水中,但河水清澈所以能瞧见的他都瞧的一清二楚。   只觉洁白一片,凹凸有致,没来由的一阵耳热心跳,全身僵直。还好他快速的身体转向一边,并结巴道:“小生……小生是无意的,你……你且起来穿好衣服,我……我……”情急之下连下面的话都讲不清   了,只得又向前走了几步整个人钻进了苞米地里。可是满心满眼还是那白花花的身体,在脑子里挥之不去。他发狠,伸手一耳光抽在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痛楚感终于让他冷静了下来。   福妮这清清白白的身子还是第一次被男子瞧光,她想大叫想痛哭,可是轻轻叹了口气,那些又有什么用呢?   眼见着苞米地里平静一片,也不知那书生是真的走了还是在里面偷瞧。不过瞧他刚刚神情如此紧张,想来应该是个老实人吧!如果他真的突然再做什么事,那她一定会将他打到失忆为止。   想到此她咬牙站起来,反正死活也得出去穿衣服不是?   即使如此她仍是又惊又怕的,毕竟是个没经事儿的少女。颤抖的穿好衣服,她将头发随便的盘在头上就向回走,步子快得似逃跑一般。   中途看着苞米地里的书生老老实实的并没动,松了口气。   记得他似乎是邻村上河村的先生,姓林!以前也曾见过一两面,倒是有些印象的。   最主要的还是他几乎是这一带唯一教书的书生,是以很受大家的尊敬,基本逢年过节时的春联多半都是去他那里求来的。   记得去年李氏没空就让她就带着两个铜板去请他写的,那时他还没有这般高,瞧着也是个小孩子,没想到一年中竟长成了一位少年。   幸好今儿这事是被他瞧了,人家读书人自然比一般莽事知书识礼的,若是换了别人还不定做些什么呢!   福妮也知事到如今吵闹是无用的,最好是与之老死不相往来了才好,过了几年就都忘记了。   “等一下,是……是刘姑娘是吗?小生林秀之,明日我便求媒人去你家下聘。”林秀书不知何时在苞米地里出来,离的很远用还有些紧张的语气道。   福妮不敢回头,生怕现在自己涨红着的脸被对方瞧去了。死盯着前面的一颗树道:“不必了,这事儿别人也不知道,你就当……没看见。”说着提步就走不想再多留一刻。   那林秀之一怔,这种事儿怎么可以当做没看到?他追上两步道:“这怎么可以,刘姑娘……刘姑娘……”却见那少女越行越快,转眼竟不见了身影。   他不由得十分气恼,明明清白之躯已经被人瞧见怎么还一幅不在意的样子?这情形倒像是被看光的是他本人一般。只是眼下已是这般情形,本想过两年再议婚事,看来倒要回去与娘讲明了。   这边福妮倒不认为那林秀之会来求亲,一来自己的名声不好,再加上又刚刚被人退婚的,况且论年   纪她要大过那个书生,而林家虽并不富裕家境一般,但是却是附近唯一的读书人名声自不是一般的高,他若想成亲找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呢?   归来后见村儿里的冯婶在与李氏在屋里说话,见她回来就笑道:“这事儿你们娘俩儿就商量一下,我明日再来问结果。”   李氏送了冯婶出去,回来就看到福妮头发湿湿的,就问道:“你的头发是怎么了?”   福妮道:“没事,就是走的出了汗就在河边洗了洗。”   李氏将手巾递给她道:“还不快打开来擦一擦,可别凉到了。”   福妮边擦边道:“娘,冯婶来做啥的?”   李氏支吾了一阵,道:“你冯婶是来做媒的,对象是她二舅家的长男。”   这村儿里人口不多,谁家有什么亲戚与朋友的大家都是知道的。福妮一听就皱了眉头道:“娘,你是知道那个冯老虎是什么人,平常不务农事儿,还经常与山里的那些人混,前一个媳妇不就是受不了他的打骂才逃走的吗?娘,这婚事我可不同意。”   李氏皱了皱眉,最终叹了口气道:“你冯婶讲那冯老虎已经老实了,而且他瞧中了你,说只要你过了门就交家,他以后也专心种地,绝对不会再与山里那些人鬼混了。”   山里的那些人原本也是农户出身,不过都是些游手好闲之辈。他们就聚进了山神庙中,有时还做些劫财的勾当,实则与山贼也没什么两样。   这些人在山上吃渴玩乐除了好事什么事都干,都坏到骨子里的人了就不信他能安安份份的回家种地。   福妮冷哼道:“就算他讲以后给我买座金屋住我都不嫁的。”记得前一段时间去集上,在路边遇到了冯老虎,那家伙当时就不是好眼神儿的看着她,那表情真让她觉得恶心。   李氏是个没什么主见的人,听她这样讲也只好作罢。   眼见着天黑了,李氏象想起了什么事儿似的脸一红,道:“先别讲这些了,我这就去做饭,吃过了你就先休息吧!”   福妮挑了下嘴角道:“其实是铁大叔要来吧?”   李氏轻咳一声,道:“这事儿你不能管,还不快帮忙一起做。”   福妮答应了,母女俩儿一起做好了饭匆匆吃过。福妮收拾好了就回了里屋关紧了门,本来她想与铁大叔讲几句话的,可是李氏千求万求的不同意。   换了小衫躺在炕上,她还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其实那个林秀之生得不错,皮肤白净得连一般的女子都比不过。脸上也是细皮嫩肉的,想来是长期不做农事又躲   在房间中读书的原故。   他今年有多大呢?   记得听那些三姑六婆曾经提过,那是前年吧!书生林秀之中了乡试后便成了焦点人物,她们当时经常议论,不过刚刚十四岁年纪就中了乡试,这可是乡里百年不遇的大事儿,据讲连县太爷都接见了他的。   现在这个林秀之应该十六了吧,整整比自己小了两岁呢!   心里无奈的笑着,人家可是前途一片光明的,万不会来自己家求亲吧?现在也只有那些娶过的或是有什么残疾的过来,毕竟自己年纪也不小了。再者无论怎么想都是不可能的,算了睡吧,想的太多反而更是凌乱,就当今天没有见过他也没有发生自己清白示人之事。   作者有话要说:狗血开始   冰天雪地求花花 ☆、媒人上门   第四章、媒人上门   另人万没想到的是,早上鸡鸣五遍她刚起身收拾好了下炕,便见李氏慌慌张张的跑进来道:“福妮你别出来了,邻村儿的张妈妈来了,说是来给林书生做媒的。你千万别出来,别出来啊!”   这自古以来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媒人来了这年轻女子怎么可以在旁边接话头儿呢?   福妮倒是没想过那书生说话还真算话,不由得心里砰砰直跳。连忙穿了衣服下炕,将耳朵贴在门上听外间娘与那张妈妈都讲些什么。   张妈妈也算这十里八村儿名声很好的媒婆了,经她手做媒的小两口无不将日子过得美美满满羡煞旁人。可惜她年纪也大了,非一般的人还真不会跑这趟腿儿的。   只听她笑着道:“福妮娘你这苦日可到头儿了,人家林秀才就相中了你家福妮,大早的让他娘求着我来给他做媒。这亲事可是天上掉下来的,你们也别考虑了,就订了吧!”   这可不是天上掉下来的,那林秀才不过是因为看了不该看的负责罢了。不过也有看过不认的,他倒是比一般的汉子还要来的光明磊落些。就瞧这办事也极痛快的,福妮倒是觉得挺对自己的心情,所以接着听娘怎么说。   李氏却叹了口气道:“张妈妈我们福妮的情况十里八村都晓得的,刚刚被马家退了婚,她那个脾气也不是很好……”   可张妈妈却道:“福妮娘真是多想了,你当那林秀才的娘没打听过吗?我听说她昨晚上就偷偷来咱村儿寻问了。别说我替谁作媒就替谁讲话,那林秀才的娘可不是一般人儿,眼睛通透的很。她一打听就知道你家福妮可是那什么污泥中的莲花……唉,人家读书人儿讲话咱学不明白。意思就是福妮这孩子要强她喜欢的很,外面的闲言碎语她不管,只要讲理就成。”   李氏便连忙道:“讲理讲理,我家福妮可讲理着呢!”   而福妮心中甜甜的,都这么大了还头一次被人夸奖,虽说夸的是什么她也不知道个中意思。   就听那张妈妈并没有掩饰声音道:“况且那林秀才一心的要娶的,我前脚来他们后脚已经开始张罗聘礼了,你若不同意我这张老脸可向哪放呢?”   李氏犹豫了一下,看了看里屋。嘴上随口道:“哪有那么急的?”   张妈妈知她的意思就笑道:“这孩子大了自然就得张罗了,林秀才那孩子虽比福妮小得两岁,但是模样周正,又有才情,不说万里挑一也是百里不遇的孩子。你家福妮嫁过去肯定不能受什么欺负,不比那马家小   栓儿好上几倍?再者,人家林秀才连乡试都过了,过年几万一福绎万代的考中了皇榜,那你家可就不似现在这般样子了。再说这福妮也大了,你还想留她在家做一辈子老姑娘吗?”   她这话讲的入情入礼,李氏竟想私下定下了。可又知道女儿是个死心眼儿,若她不同意那自己同意了也是白搭。   “是挺好的,真的挺好的。”李氏继续向里屋里瞧。   福妮在屋里这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但是想想张妈妈这话讲的不对,这对现在的自己来讲可是百年不遇的好事儿。她倒不求他考不考得上皇榜,只求他是个有担当的汉子就好。   想着轻轻扣了下门,然后麻利的跑到炕上双手捂脸害羞去了。   这李氏哪能不明白女儿的意思,她这是同意了。没想到她这里竟然答应得这么快,不过一想到那林秀才的家世人品也马上笑道:“我就去取福妮的生辰八字您带过去。”   张妈妈笑道:“这才对嘛,我张妈妈就是喜欢办事儿痛快的人。”   媒做成了就要吃谢媒酒的,可是张妈妈只说人家林秀才那么挺着急的,要吃酒也去他们家讨要。说着就带了福妮的八字走了,临走时还连连恭喜李氏。   李氏也高兴着呢,进了里屋就哭道:“我苦命的福妮你可终于熬到头儿了。”   福妮忙将羞红的脸转向一边,道:“还哭什么呢?这不是……不是好事儿吗?”   李氏一想也是,她坐在炕边瞧了几眼福妮,然后叹了口气道:“娘没什么能耐,事到临头了竟然发现拿不出什么好嫁妆来。”   一听嫁妆福妮的脸就更红了,她将脸全都转向墙道:“他家娶媳妇难道就是奔嫁妆去的吗,那为什么还向我提亲?去提那些有钱的小姐好了。”她这嘴就是硬,明知道人家林秀才是瞧了她的身子要负责,甚至放弃了攀高枝的机会。   李氏道:“那也不能太寒酸了,那林家可不比马家,可是有头有脸的。若是太拿不出手,那岂不是丢了两家的面子。”   娘说的不无道理,可是福妮道:“八字还没一撇呢,不是要合过八字才能订下来。万一这八字不合……”   “呸呸呸,别讲这不吉利的话。”说完李氏反倒笑了,道:“明明奔着嫁出去,可是还这么嘴硬,以后若到了夫家可别这样了。这好马长在腿上,好人可出在嘴上的,听到了吗?”   “知道了,娘你真啰嗦。”福妮娇嗔道。   李氏就知道这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突然间拍手道:“对了,我得收   拾下房间,免得人家过来下聘的时候太过凌乱了失了面子。”说完她就去打扫了。   而福妮坐在炕上也回过味来,家里的余钱也不多若想给自己办些嫁妆还要留些钱给娘做生活费确实不够的。   若是嫁妆不好,那还真的会丢面子。自己要嫁过去过日子的,若男方因嫁妆小瞧了自己家就不好了。   想着她也下了炕,连忙收拾了下自己道:“娘,我去镇上一会儿,晚间回来。”   李氏一怔拉着她道:“你去镇上做什么,一个大姑娘家可别野了,若是让林家知道多不好。”   福妮心突地一跳,那样确实不好。可是嘴上却道:“我管他们看不看到呢?不是还没嫁过去,难道就管上了?”   李氏道:“你这孩子别惹事了,回去屋里坐着,这婚事难得我可不想让你给坏了好事。”   福妮其实心里也不想坏了这好事儿,可是镇上还是要去的。她对李氏道:“娘,我其实是想去镇上绣庄上亲自接活来做,上次的田大婶的绣活一件在我们手中攒去了五铜呢!”   “那么多?”李氏皱起了眉。   福妮冷哼道:“还不是看着我们好欺负所以自己压下价,不过如果我去接就不同了,那五铜我们攒着还能再有些利。”   李氏担忧道:“但你一个姑娘家怎么去接活呢?若是赶集多去几次都被人说闲话的,这接活这种抛头露面的事儿就更不适合了。”   福妮笑道:“那有什么关系,大不了我穿着爹的衣服去。那时候将银镯子押那儿,做过了活再赎回来就是。”   那银镯子可是家里唯一值钱的东西,李氏马上摇头不同意,这件她是打算给福妮做嫁妆的,也是她爹留下来唯一的东西。   福妮就知道她不会同意,脸转向一边道:“我这还不是……不是想将自己的嫁妆弄得好些。”   李氏听了就象打了鸡血一般,难得女儿讲出真心话,再加上嫁妆确实需要银子。衡量了一下,她跺脚道:“好,就拿去吧!但是,你可别让人认出你是个姑娘家。”   娘看来这次也拼了,福妮在心中暗笑,又想自己这样做是不是有些太不害臊了?脸上不由得飘上层红晕,不过也没法子,谁让家里没钱呢?   作者有话要说:媒人上门   周六也双更吧囧   18点另一章 ☆、苦力攒钱   第五章、苦力攒钱   且说过了不到半个时辰就见着一个穿着灰土土衬子的矮小男人自李氏的后窗跳出,他做贼心虚的钻进了山林子,不一会儿就绕到了大路上。   这路是通向镇上唯一的路,而福妮正底着头走在这路上。   因为怕人看到,所以才从后窗子跳出,还好这时候想去镇上的早就走了,所以路上也真没碰到几个人。   镇上离曲河村有个十里多地儿,福妮平时也不怎么去的,还是去年赶集的时候与娘去过一次。   不过笔直的大路她也不见得能走丢了,这一边想着八字能合的怎么样,若是真的不合那婚事也就吹了,自己这样做倒是为了什么?又一想平衡了,攒几个钱不也挺好的,没准什么时候就能用上呢?   边走边望向曲河那边,想想当时的情形不由得面红耳赤连步子都快了几分。走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奔的太急有些气喘就停下来休息一下,刚巧有一辆牛车经过,车把式是个才头儿,他招呼道:“前面的小伙子要不要搭个脚啊,一铜到镇上。”   福妮抬头一瞧脸红了,因为牛车只拉着车把式和另外一位少年,瞧侧影正是那个林秀之。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儿呢?   她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马上摆手道:“不……不用了。”不是为了想他何必这样赶呢?见他们要过去忙低下了头,虽然她是带了斗笠的,但仍害怕被对方瞧见自己的容貌。   本以为他们这就过去了,可是牛车却停在她的身边。只听那林秀之笑道:“小兄弟上来吧,这车是我雇了去镇上办事儿的,大叔刚才是逗你玩儿的,不要钱。”   福妮觉得他讲话温温吞吞的十分悦耳,瞧来人应该不错。本想不坐的,可是又想多了解这个人,也不知怎地就莫名其秒的把屁股坐在车上。正当她在心里无限抽自己嘴巴时,便听林秀之又讲话了道:“我这有瓜子,嗑吗?”   福妮点了点头,有点事情做总多发呆发怔发慌的强。她伸手去接,见一只白净净的手将一把瓜子放在她手心中。   书生的手还真白,连自己的手都没人家的细嫩,想着福妮的老脸又红了。还好她头压的很底又带着宽沿的帽子别人根本瞧不见她的脸色。   在外表看来只能瞧出应该是个很年轻的后生,只是腼腆了些。   “你是去镇上探亲呢还是做工呢,我们一会儿就回来,要不要再稍个脚儿?”都是十里八村儿的人,所以林秀之打量了他一下说道。   再加上瞧这位小兄弟   刚似乎很累,依着树不停的喘,想来走的也很辛苦。   “不用了,我是去做工的。”福妮马上压低了声音道。   “哦,这样啊。”林秀之笑着在车上伸直了腿,从衣襟里抽出一本书来看。   他的腿还真的挺长的,个子也不矮,就是人有些清瘦。不过脸倒是红扑扑的,看来没什么病。   脚也挺大,手也不小,瞧他拿书的样子更是好看,就象他天生就应是读书的人一样。   这样一个男人若种地只怕帮不上手儿了,以后自己岂不是要自己奔忙?正皱眉想着便见林秀之突然间抬头道:“你学过字吗?”   福妮马上将头转向一边道:“没……没有。”   林秀之将书合上道:“我以为你识得字,所以一直盯着我的书瞧。”   福妮脸烧得快能煮粥了,心里叫着:我哪里是在看书,我是在看你啊……只是这话她可不敢说,便哼了一声道:“这十里八村的都知道,只有你一个读书的我们怎么可能看懂字呢?”   “哦?原来小兄弟认得我!其实也没关系,只要你想学就来我家,我随时教你就是。”说完他微微一笑,弄得福妮很不好意思。   她这人平时嘴硬得很,明明心里想着一套可嘴上说的又是另一套。眼见着人家也没在乎自己的冷言冷语还约她去学字不由得心中高兴,这样个好脾气的倒是不会给自己气受。   不过她嘴上仍道:“我可要做工的,哪像你们读书人时间那么多。”讲完了自己都想打自己一嘴巴,心中想:福妮啊,你就不能讲点儿人家爱听的话吗?   “这倒也是。”林秀之觉得这小兄弟有些不太好相处,便一笑又继续看书去了。而一边的福妮则在微风中凌乱着,暗怪自己的性格着实与温柔永远贴不上边儿了。   本以为这一路上林秀之不会再与自己讲话了,谁知他突然道:“小兄弟常去镇上做工吗?”   福妮只觉心口狂跳,马上答道:“是啊。”这次一定要好好讲话,然后慢慢的与他拉近关系问他些事儿,有些话对女子不能讲但是对男子却是能讲出来的。   林秀之问道:“可知镇上哪家的算命先生有名气?”   福妮一怔,这才知道人家林秀之去镇上原来是批八字去的。她慌张得不知怎么办才好,这才听车把式笑道:“不就是李瞎子那儿吗,听说挺准的。”他挥了下鞭子又道:“没想到你一个读书的还信这些。”   林秀之道:“我倒是不信的,但家母很在意。”   福妮冲口问道:“若是测的结果不好你要怎样?”说完马上低头咬舌头,这张嘴真是管不住。   林秀之一怔,寻思了一下道:“此事只给老人家解心疑罢了,若是不好我便从中改改测文就是。”说完一笑,道:“小兄弟怎知我去测的什么?”   福妮头低得更低道:“还不是……给你娘算命。”   “呵呵。”林秀之倒没有讲自己算什么,爽快的一笑就不再言语了。   可是这一翻却弄得福妮心如擂鼓,看来这林秀之可是铁了心的要娶自己,要不怎么说改测文连自己的娘都骗呢?如今看自己来攒钱是对了,因为此婚事是必成的。   想着又偷眼瞧了下自己的未来的相公,真是越瞧越顺眼呢!   好不容易到了镇上,福妮偷瞧的连眼睛都有些酸了,还好那林秀之耐瞧,竟没给瞧出他有什么缺彩儿的地方来。下了牛车见他们去找李瞎子去了而她则奔着绣庄走去!   这婚事必成,那自己肯定要多攒些钱。反正这嫁妆以后都是过日子用的东西,也不能弄得寒酸了。   可没想到这些绣庄都是惧生的,一见着是生人来怎么也不将活儿交出来。她正想着去下一家看看,就发现有个男人在那敲着锣叫道:“付家卸货了,有把力气的汉子都过来,一袋给两铜呢!搬一百袋还有一斗米,还不快来?”   这付家是镇上有名的米商,福妮也是听过的。一听抗米的价钱给的还挺高,不由得跃跃欲试。若是之前以女子身份万不能上前儿的,但现在穿的是男人的衣服又怕什么呢?   想着走到那男人身边道:“这要怎么个抗法儿?”   那男人低头瞧了一眼这个又瘦又矮的少年有些没相中,不过现在缺人手就随手给了她十个签子道:“去库房那边,抗一袋交一个签子,十袋一给钱。”说完一指方向。   福妮接了签子连忙道:“多谢大哥。”说完就奔了那个方向走去,果然见有许多人已经开始在搬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周日吧,所以双更   下午18点一章 ☆、捉贼了   第六章、捉贼了   福妮以前倒是学过些怎么用巧力的办法,再加上她体质本就不错倒是有把子力气。   米袋她以前也有扛过,并不是很重。能抗一上午也好,比绣庄的活好攒多了。只是不知自己能坚持到哪里,她咬了咬牙跑过去取了一个叫小福的名儿就开始扛米袋。   货物是从马车上搬去仓库中,有个两百多步的距离并不远。扛起一袋觉得还成就接连扛了五袋。   这第五袋米一落上身她就觉得肩膀处有些火辣辣的痛,想来是来回摩擦才会如此也没在意。   等十袋扛完得了钱力气就又上来了,将铜子儿向衣袋里一放就又开始了一抡。   这来扛袋子的都是些精壮的小伙子,大家因为天气闷又出力出汗所以都将上衣脱了来扛,倒只有她将衣服穿得规规矩矩的干活。一位少年觉得有趣,便边扛袋子边笑道:“喂,我说前面的小兄弟,你怎么不将衣服脱了扛呢?”   福妮肩膀正痛得慌咬着牙也没理他,见他追上来问便道:“没什么,我怕晒。”   那小伙子道:“瞧你挺白净的,怎么还怕晒呢?”   福妮道:“要你管。”这人身材好高,力气也大一次扛着两袋还有空儿讲话。她不由得又是嫉妒又是恨,使劲白了他一眼将袋子摔在仓库中。   那小伙子一怔,自己怎么就被瞪了?不过,一般这样白人的好象只有姑娘家吧,他抽了下嘴角继续做活。   走了一车又来一车,等福妮以为自己快要累得散架子离在做不动的时候终于没有车来了。   一算钱她整整得了五十六铜,心中十分高兴,再瞧那刚刚与自己讲话的小伙子竟然得了一串钱,心里真不是个滋味。她哼了一声扭头走了,听那付家管事儿的叫道:“大家伙记得,明日还有车来,要赶早啊。”   还有贷吗?   福妮虽觉得累可是又觉得这样攒钱挺快的,如果攒到四五串钱那嫁妆就差不多能办齐了。正算计着突然有人拍了他肩膀一下:“啊……”真的很痛,福妮皱了皱眉回头道:“有事吗?”   “小福你不会磨破了肉皮子吧?看来以前都没怎么出来做过活的,我叫钱大壮上河村儿的,你呢?”那个攒了一串钱的小伙子收回了手摸着自己的头笑着问她。   “曲河的。”福妮没好气儿的说,本来肩膀就痛他还来拍,当她是苍蝇吗,有多大劲使多大劲拍?   “曲河村儿?我怎么没听过有你这个人呢,哪家的?”因为是邻村   儿所以他就跟着她的步调走,反正大家都是回村儿里的。   福妮道:“你管我是谁家的呢……嘶……”真痛。   “啊,是我拍痛你了吧,真对不住我劲大,呵呵……对了,我这儿有药你拿去涂吧。”说着他就把一块凝了的药膏递给了她。   这药膏只有本镇才有的卖,据说对伤口挺管用的。福妮也不想花钱去买药,有人送还不好吗?于是伸手接过道:“那多谢你了,大壮。”   钱大壮嘿嘿一笑,抓了抓头道:“那一起回吧!”   福妮道:“我还要买点东西,你先回去就是。”   钱大壮只有自己向回走了,边走边挥手道:“那明儿见。”   福妮摇了摇头,这小伙子还真是个憨厚的人儿。她是听说过他的,因为去年村儿里有媒人给菊花说和要给他家,不过菊花家嫌他家太穷,一家里有五个小子,他是老大要养那一家子人所以这事儿就没成。   不过想到菊花要嫁小栓的不由抽动了下嘴角,他们倒是相配的很,一个只重家不重人品,一倒是喜欢背妻偷人。   她还是到了绣庄,那家老板姓胡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儿。看了一眼福妮拿来的绣样点了点头道:“还好还好,我这里倒是少人手,不过这初次见面我可不能就这样给你活的。你也知道,这绣庄里的布匹都名贵着,全是院里的小姐太太们用的,若是有了损失我们可赔不起。”   听到能给自己活福妮当然高兴,她伸手将那银镯子摸了出来道:“我可以将这东西押在这里,但是掌柜的总得给我个凭证。”虽说只是很细很小的一只,但那可是自己的嫁妆呢!   胡掌柜的笑道:“你这小子还挺小心的。”正说着他一抬头瞧到一人,就招呼道:“宋捕快,宋二哥你过来一下。”   福妮回头见个身着差服身材精壮的男人走了进来,他浓眉虎目,一身的正气,只瞧她一眼便吓得她马上低头不敢再瞧,仿佛刚做了什么亏心事儿似的。   那胡掌柜介绍道:“这位是宋捕快在衙门里当差,他大哥可是本县的捕头。”然后对宋捕快道:“宋二哥,有个事儿求你一下,可否给我们店子做个担保?”   宋捕快笑道:“您老可别叫我什么二哥,叫伯仁吧。”他瞧了一眼福妮道:“若是这小兄弟相信伯仁,那我就当回保人。”   人家可是捕快又是浑身正气的,福妮马上点头道:“自然信得。”   胡掌柜微微一笑,便让帐房写了份凭拒。福妮不会写字按了手印,而宋伯仁与胡掌柜则   是签了自己的名字。   那宋伯仁道:“没别的事儿了吧,那我就去巡街了。”说完手握腰刀就出去了。   胡掌柜的开了十块方帕与一件窗帘的绣活给她,福妮粗算了一下如果都做得好交上来也不少攒,只是这种活磨时间的很,如果娘一人绣没个十天半个月完不成。她想着如果自己白天出来抗米,晚上再回去绣些再睡,那倒也很快的。   不过想到嫁妆她满心的欢喜,就带着活向家赶,不过瞧时间若回到家只怕天将黑了。   正想着,便听后面有人大叫:“站住?”这声音有点熟悉,似乎是那个给胡掌柜做担保人的宋捕快的声音。   一怔神的功夫就见着一个横眉怒目的男人疯了似的向自己这边跑,而他身后宋捕快正与另一名不认识的捕快追过来。   这是逃犯或是小偷吗?   福妮本不想管闲事儿的,可那人偏偏向她撞来。这不是找死吗?她向左一躲矮身一勾,那人没注意脚下唉呀一声就扑倒在地上。   那宋伯仁来的也快,几步就赶上来一脚就将人踩在脚下,道:“落锁。”后面那捕快听了跑上来,几下就用衙门中铁锁将那人锁好一扯道:“敢在宋二哥的地盘上闹,你小子胆子挺大的嘛。”   宋伯仁松了脚道:“你带他回去吧!”然后对福妮笑道:“没想到你身手还不错,哪个村儿的?”    ☆、下聘礼   第七章、下聘礼   “曲……曲河的。”即使笑起来他也依然让人觉得十分严肃,福妮有些害羞的低了头回答。可是因为做了大半天的活到现在还没吃上饭,这肚子马上抗议起来,咕噜噜……   福妮头已经抬不起来了,她怔不得找块豆腐当场撞死。   宋伯仁却笑道:“饿了吧,走我请你吃面,就当多谢你刚刚帮我们捉贼。”说着大手一拉她,两人就走进了一家面馆子。   福妮也确实饿了,但是却总觉得与一个陌生男子去吃饭不太好,可是抽手却又抽不回来,对方的劲儿还真大。   坐下来宋伯仁就点了两样小菜一壶酒外加两碗面,他拿了杯子给福妮倒了酒然后道:“今日当职没法子与你多喝,等哪日闲了再约你喝个痛快如何?”   福妮马上道:“我不会饮酒的。”   宋伯仁笑道:“就一口,当陪我饮了。”说着将福妮杯子里的酒又倒回自己的杯里一些,轻轻一碰她的杯子自己干了。   男人都是这样劝酒的吗?福妮抽动着嘴角端起了那半杯酒轻轻的尝了一口,接着一股辛辣冲入喉咙呛得她猛的咳嗽起来。   实在咳的太厉害了,眼泪都哗哗的向外流。她伸手指轻轻的擦了擦自己的眼泪,道:“好辣……”   宋伯仁一怔,为什么觉得眼前的这个小子擦眼泪的样子有那么点儿可爱。他轻咳一声,道:“看来你是不会饮酒的,那么我替饮好了。”说着拿过福妮刚用过的酒杯将剩下的一口干了。   福妮整张脸已经红得不能再红了,他用了自己的杯子喝酒,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唇,道:“都说了我不会饮酒。”可是脸却越来越烧,也不知是因为害羞还是因为喝了酒。   宋伯仁抓了抓头发,总觉得这面馆子周围的空气有些让他窒息,突然指着小伙计道:“啊,面来了。”说完松了口气,自己却不知为什么。   而那小伙计则吓了一跳,感觉自己端的不是面而是两颗人头呢,要不为什么宋捕快怎么反应这么大。颤微微的面送上,马上转身就走。   两人也没再讲什么话只顾着吃面,吃过了福妮马上道:“天要黑了,我还是回去,多谢宋捕快招待。”   宋伯仁道:“叫我二哥吧!你叫什么名字。”顿了一下道:“他们都这样叫的。”   “那宋二哥,我叫小福。”福妮被他瞧的有些不好意思,虽然明知他瞧的是身为男人的自己。   宋伯仁也将脸转向一边道:“我还有事,那就不送你了。”<   br>  “那宋二哥再见。”福妮点了点头然后吃的饱饱的向家走了。   回到家果然天色已经全黑了,还好没被别人瞧见她又从后窗爬了回来。将攒来的钱交给李氏她十分高兴,当问道这些钱在哪攒的时福妮道:“反正不是偷的不是抢的也不是骗的你就收着好了,还有我接了活回来。”   李氏知道也问不出什么来,她接过了活儿打开来看了看马上就着手做了起来。而福妮则去烧水擦了擦身体,然后将钱大壮给的药涂上,冰凉凉的倒是十分舒服。   她晚上也没有做绣活,巴望着明天早些起来再去上工,只是她没想到的是第二天张妈妈竟来了,不过只是通知她们讲两人八字合过了十分的好,三日后林家便来下聘了。   李氏自己高兴,而福妮见张妈妈走了则又穿了衣服奔了镇上。即使活很累,可是心里依然高兴。毕竟自己都已经十八了,同村儿的女子这年纪早就嫁人生了娃了,说不急那是假的。   今日倒没碰到什么特别的事儿,只有钱大壮那人比较啰嗦,一边做活还一边在她耳边讲话。   “你们村是不是有个叫菊花的……的姑娘?”在休息的时候他终于不知怎地转到了她的身上。   菊花很会做人,家境也好,再加上人生得十分水灵在十里八村儿可是很有名的。   “是啊,怎么着?”这小子原来还惦记着人家呢!可惜菊花早就瞧上别的男人了,还差点成事儿。或许已经成了,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她好吗?”钱大壮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福妮装不下去了,哼了一声道:“天下好女子多了去了,你也别想着她了,她好的很呢!”   钱大壮觉得她的表情有些愤怒在里面,也不知是因为什么,抓了抓头憨厚的道:“好。”他就是打听一下,怎么变成想了。   半天后福妮又是托着疲惫的身子回家,她趴在炕上连动也不想动了。不过想想明天还有活做自己一定要早睡早起的,坚持下来这钱可不好得。肩膀痛得要命,可是因为太累了她竟睡得很快。   一连三日她都在镇上做活,而村儿里的人也知道林家要来下聘的事情了,所以不时有人来瞧瞧。   倒是马家人一次也没来过,他们似乎也在张罗着自家的事儿。福妮等到了那天才知道,原来在同一天那马小栓也要向菊花家下聘。   两家本是亲家,又选在同一天接聘下聘不由起了攀比之心。这早上福妮将自己全身都打扮得利索了就开始收拾院子,正瞧见马家   正在大吵百嚷的在向小驴车上装聘礼。   东西倒是不少,可是福妮白了他们一眼,自己还真不稀罕。她稀罕的人家还没到,不由得有些急了。她倒没求林家送什么太厚的礼,只要看得过去就可以。而李氏在房间中走了出来道:“上河村儿离这里也有两里多地主,马家还没走呢,他们应该还要一会儿,你去烧些水将茶叶拿出来泡了吧,这里我来扫。”说着接过扫帚轻轻的扫,其实她是怕女儿看到马家在准备心里气愤。   女儿的脾气她是知晓的,即使真的伤心她也瞧不出来,生气的时候倒是十分可怕。   福妮听话的厨房中烧水,突然间就听着马家院里有人大声道:“我那幅银镯子怎么还没拿出来,再晚了亲家可就着急了。”   这是在显摆吗?   很明显是讲给她们来听的,意思是这银镯子本来是给她们准备的不过现在送给了菊花?   不过又听小栓娘道:“若是聘别人啊我还真舍不得,可菊花那孩子很贴心啊,我给的可情愿呢!”   福妮脸一抽,原来是故意讲给她听的!谁在乎呢,她向灶里填柴心却卟嗵卟嗵直跳,希望他们早点来又希望等自己准备好了再来。   时间过得好慢,她在屋里坐得快僵的时候便听着李氏来房间里道:“人来了,你就在里面不可出来。”   “唉,我知道了。”福妮心如擂鼓再也坐不住了,她将身子贴在门上听着外面的动静,知道过会一定会有女眷们进来坐坐的。   不过先是唱礼,当然也是媒人唱给里面的姑娘听的。只听那张妈妈道:“聘金一两九,愿两家长长久久。”   这聘金张妈妈曾问她们要多少,可是李氏好讲话也没要求太多,只说让他们林家自己做主就好了。如今看来他们家没给多,但也不算少。    ☆、订亲之后   第八章、订亲之后   福妮并不挑,觉得这聘金还是不错的,至少比小栓那会儿多了五串钱。不过今日新姑爷也要来的,不知道他会是怎样的神情呢?   她一时没忍住,就偷偷将小窗推开一条缝向外瞧。果然见着林秀之也在,他正将聘金交给李氏,倒是没瞧出有什么情绪来。   而张妈妈又道:“聘饼﹕一担。三牲﹕一对鸡,猪肉三斤,大鱼一尾。”这三牲如果是父母齐全的鸡一定要两对,因为李氏寡居所以只送了一对鸡。这些都没有差错,福妮在里面看得很清楚,那对鸡倒是不错,都是当年的可以养着生蛋来吃。   不过突然间,她见着林秀之向房间里瞧来,连忙关了窗子不敢再瞧。她几步走到炕边,拍了拍胸平伏了情绪接着听。   张妈妈声音很高,道:“白酒:四坛。四色糖一筐,茶叶、芝麻一筐。贴盒一对儿。福妮娘快过来全点了,你们也别站着了搬进去吧!”   这贴盒里装的都是给女儿家的玩意儿,什么头绳,饰品,基本都是婆家那面赏的。最重的礼物可都在里面,象是小栓娘的银镯子也是放在里面的。   福妮连忙站在地下,手上捏着一方新买的手帕等着男方亲戚们进来。不一会儿李氏引着两个女人进来,一个身材矮胖但慈眉善目,一个高瘦下巴很尖。李氏介绍道:“福妮快过来见过你大娘和三婶。”   她都打听过的,这林秀之的父亲是林家的老二,已经过世四年了。他有一位大伯及一位三叔,眼前的这两位应该就是他们的媳妇了。   “大娘,三婶。”她让两人坐在炕上,然后端了泡好的茶给她们倒上。大娘倒是只笑没讲什么,可这三婶却笑道:“不错不错,是个标致的姑娘。我说福妮娘,你这辈子也没做啥大事儿,就这姑娘是生对了。”   李氏一怔,然后笑道:“是啊是啊,福妮可孝顺着呢!”   福妮越琢磨这话越刺耳,可是一边的大娘用脚轻喝了三婶一下,笑道:“是啊,我最喜欢孝顺孩子了。福妮啊,你婆婆这一辈子可不容易,你瞧瞧你娘就知道了,所以过门后可要多孝顺她知道吗?”   福妮一听过门儿脸就一红,道:“知道了。”刚说完就听着外面的张妈妈又道:“文房四宝,年画一幅。”   这可是些稀罕玩意,平常人家哪会送这文房四宝呢?再者那年画可就更金贵了,若过年的时候去镇上买一副要两串钱呢,一般人家买到手里可以挂个几年。可是象福妮他们家,这么多年都没挂过。   正想   着听大娘道:“我那侄儿会画这些,刚好家里存了些准备过年的时候拿去卖的,他有心就挑了两副好的给你们家挂了,图个喜庆的玩意儿。”   福妮只觉得心里暖哄哄的,感动的连鼻子都有些发酸了。   她们又闲话了一些家常,李氏就开始张罗饭菜去了。福妮要去厨房帮忙的,出来时也没敢看林秀之紧走几步就扑进了厨房。   可耳中就听着有人道:“那就是姑娘吧,怎么觉得有点眼熟?”   福妮一听这声音就抽了,没想到他今儿也来了。是的,这人就是钱大壮那个十分啰嗦的小伙子。   也对,人家是上河村的,帮忙送个聘礼有什么不对。她这边更不敢抬头了,钻进厨房之后就不打算再出来了。   李氏是个十分精细的人,这菜色她早就已经定好要做什么了。这娘俩儿也很会算计,什么菜最好又不贵她们可都是晓得的。所以这一桌六个菜看来都不错,但是合算起来却没用多少钱。   那大娘倒是真的来办事儿的,她确实是拖着挺重的身子将福妮家看个够,再瞧了这娘俩儿也确实会过日子。不由得十分满意,看来外间说她们那些闲话也不能尽信的。   而这福妮倒也是个好孩子,做活麻利人也水灵,这六个菜都没用她们怎么忙活基本都她一个人做了。如果真要嫁过来,那老二家的就有福气了。   福妮被大娘盯了好久有些害羞,将脸转向一边故意看着火儿不看她们。好不容易这些下聘的人都吃过了饭,大家嘻嘻哈哈的倒没发生特别的事儿。大娘与那三婶子带着下聘的人先走了,倒是林秀之留了下来。   这也是习俗,订了亲这亲姑爷要留在家里住一天。可是这福妮家又与别人不同,家里也没个男人,所以大娘那边讲过了,只留到天擦黑儿的时候他便走了。   人都散了这两个人还是不能见面的,林秀之就坐在外面看书连房门都没踏进来。李氏隔三差五的送些鸡蛋与茶水过去,然后娘俩儿在房间里说悄悄话儿。   首先她们打开了那贴盒来瞧,这可是重中之重。结果发现这婆婆倒还是舍得的,里头装的玩意儿还不少,头花儿,簪子准备了好几对儿。另还有一只银的,极小心的用红纸包了,她们打开来瞧还是只凤钗。   这银凤可比什么镯子值钱多了,别持银子用得不多但工艺可是难得一见的。这只凤钗没个两三两都难买得到。   “你这婆婆可比小栓娘还下血本呢,过去后你可以对她好些,别象别的媳妇似的啥都不做知道吗?”李氏   边将东西归整好,然后将聘金也放了进去。   她只取出三串,这里有回聘的礼数,就是回给新姑爷三串钱,意思是不要让他再三心二意的了。当年小栓也回了三串,可惜他还是三心二意了。   “娘,我倒没想过他们送这么多聘银,不知我办嫁妆可不可以用一些?”聘银是给家长的,所以福妮自然要问的。   李氏伸手指了她的额头一下笑道:“娘现在也不缺什么钱了,这些就给你办嫁妆用吧,剩下的你拿回去过日子,留着做贴己钱。”说着一笑就给那林秀之送回聘去了。   福妮站在窗前向外看,那林秀之倒是懂得礼数的,与李氏讲话规规矩矩,也没有别人眼中的轻视。接了回聘之后就又坐下喝茶,倒是很是悠闲。   而李氏则十分喜欢这新姑爷,站在门前呵呵直笑。   这样维持到天黑,林秀之起身要走了。他先站在门外道:“婶子,婶子……”   李氏忙放下手中的活走了出去,道:“这就要走了吗?”   林秀之道:“正是呢,另家母交待过,婚事可否订在秋后?”这也是习俗,新姑爷要亲自提亲,不过多半也都是家里商量好的。   福妮没想到这么快,可是要嫁给他倒是没有问题。   李氏则马上道:“好的好的,那么就请亲家母多劳心,日子什么的选好让张妈妈来通知一声儿就是。”   林秀之道:“这是自然。”说完一拱行了个礼才转身走了。   福妮在小窗看着他的背影,虽说刚十六岁,但是一举一动倒是显得成熟悉有礼,无论怎么瞧都是个温和的人,不知道以后与他过日子会是怎样的光景呢?   ☆、闲言碎语   第九章、闲言碎语   且说林秀之刚刚走出了福妮家不远,便见着前面站着一个小伙子,他的腿脚似乎不太好,走起路来还一拐一拐的。   当他看到林秀之走过来就迎上去道:“这不是林秀才吗?”   林秀之倒真不认识他,道:“正是,不知你是哪位?”   来人却是小栓,他早就在这里等着了,就知道这林秀之晚间一定不会在福妮家住的。他对福妮其实还没死心,让娘去退婚不过是想逼着她过来认个错。到时候外面有菊花家里有福妮那他不享着齐人之福?   可没想到福妮竟不怕坏了名声,真接就同意退婚。   更没想到是那么快就订了亲,对方还是个秀才。今儿一见,果然人品出众,就不明白这林秀才家是怎么想的竟然放着名声好的姑娘不订去订福妮。   他自人介绍道:“我就是马小栓,这你应该听到过吧。看我这腿,就是福妮那丫头打伤的,唉……”一个庄稼汉都被打成这样,就不信你一个读书人不怕。果然见林秀之皱了皱眉,就更加添油加醋的道:“那丫头可真凶啊,我来这就是想提醒林秀才,你一个读书人哪受得了那个泼妇,不如……”   林秀之虽想过一个女子这般打人是有失了分寸,但自己也确实瞧见人家的身子,所以无论什么情况这婚是绝对不会退的。于是摆手道:“多谢马兄弟提醒了,不过这婚事订下了小生便不能毁婚,如无别的事情,那我先告辞了。”走时还不忘瞧了一下马小栓的腿,看来真的伤的不轻,这么多天还只用一只脚撑地。   不过那日瞧了她也没见过来打人,想来不是不讲理的人吧!现在聘也下了亲也订了,反正早晚不过就是结娘找个帮手,只要不太过份便由着她吧!   林秀之自丧父之后就觉得娘太过辛苦,虽自己在能教别人识些字又卖字画攒钱,但毕竟只能维持家用而已。   家里家外这些年一直是只有娘一人张罗,她最近身子不好就一直追他早些订亲成亲也好为她分担些家务。他其实只想着再拖个两年,碰到合适的再说。没想到就意外的瞧到那一幕,想着终究躲不过的,倒不如合了娘的心意。   可是那福妮究竟生得什么样子呢?那日似乎转身转的太急并没有瞧清。不过她的身子倒是好看,想到这里没来由的一阵燥热忙加快了步子向家里奔去。   马小栓看他听不进自己的言语便是气恼,虽说已经订下了菊花但这心里还有些想着福妮的清冷模样。她若订了别的人家不就嫁了?被别   人男人得去还真不好受,不如……   他嘿嘿一笑计上心头来,不能就让她这么轻易的风光嫁掉。   再说福妮家这些日子可忙的很,其说婚事没订下来但已经决定在秋后了,所以该准备的都得准备了。   这嫁衣得做好,还有棉被与炕褥等都要开始张罗了。   这嫁衣是福妮一手包办的,李氏这几日常常跑去镇里,将东西都一一买回来。福妮也不出去了,一边绣帕子一边给自己做嫁衣。   至于棉被什么的一定要请那些生过儿子且父母双全的妇女来做,李氏又不能伸手了,她可是寡居之人。   一连忙了十多日,这些总算都做好了。两套新的棉被加上福妮的嫁衣,再来的就是些内衣内裤及几件新衣了。这新娘子总要在包里包一两套新衣的,这也算在嫁妆之内。   这些李氏就能帮忙了,她点灯熬油的给女儿做,边做还边笑着道:“福妮你可不知道,自你找了林家之后可就有面子了,这村儿里的娘们儿们可都不同以往看热闹说风凉话了。前天我从镇上回来,她们还问我有什么活要帮忙的呢?”   福妮冷声道:“算了,不好的时候她们就往死里埋汰我们,这好了就来拍马屁,为的还不就是沾点光儿,以后写信写春联时少要她们些钱。”说着脸红了,这些光都是沾人家林秀之的!   李氏挖苦她道:“你这丫头,还没嫁过去就不许别人沾光了。以后可别这样,人家林家虽也是孤儿寡母但是可不过死门日子,人情好着呢!你过去也记得多说些好听的,嘴甜可有好处的。这年节了能少要就少要些,可别让别人说死性了,知道吗?”   “我知道了,娘你可真啰嗦。”福妮觉得手里的针有些涩了就放在头发上划了两下继续缝,这讲话归讲话手里的活却没丝毫落下。   正这时,外面有人道:“福妮娘在家吗,我是老孙头儿能进来吗?”   李氏与福妮都一怔,这老孙头可是乡里的保长,他家住在上河村儿,怎么天都快黑了跑到这边儿来?   李氏出去开了门道:“原来是孙保长,进来吧!”   福妮放下手里的活,她给老孙头儿倒了水放下,然后又坐在一边拿起活儿来做。   老孙头儿五十多岁了,花白的头发眼睛也不太好,看了福妮一眼道:“这么晚了还做活儿呢?”   福妮道:“嗯。”她因为自家的关系平常也不太爱与人讲话。   老孙头儿又讲了几句闲话,喝了口水才说上了正题,道   :“这林家与福妮的订了婚我也听说了,本来吧这是喜事儿我也不好掺和的。但是……”   一听这但是福妮就抬起了头,这他们两家的婚事又与这保长有什么关系了?李氏也是嗓子发紧,道:“但是什么?”   老孙头儿道:“你们也知道的,这林秀才可是咱这附近难得的读书人。这大明江山初定朝延正值用人之际,早前连县太爷都招见过他的,这孩子早晚成大事儿。但是……但是若真的有了做为大家虽高兴,可问及妻子的娘家……”他没讲话,看了李氏一眼。   这李氏脸瞬间就红了,而福妮也站了起来道:“问起娘家怎么了?”   老孙头儿可没想到福妮的脾气这么不好,他就皱了眉道:“怎么了大家都清楚的很,再说你这丫头怎么能这样与我长辈讲话呢?太没礼貌了……”   福妮最烦别人拿她娘说事儿,于是走上前一步道:“就算我们家怎么了关你什么事儿,人家林家都没讲一句话你来掺和什么。如果真是我家给他们林家丢脸了那他们就只管退婚啊,去啊,你就回去让他们退,来这说我们算着哪们子理。”   老孙头也站起来道:“我来不过就是让你们知道自己的身份,别做了些见不得人的事让外人到我那儿去说三道四。”   福妮道:“见不得人的事儿又没做到你家去,求亲是他们家来求的,这聘礼是他们家送的,有事你就去找林家别来我家闹。”说着走到门口一推门。   李氏早就哭了,道:“孙保长,你……”   那老孙头讨了一脸臊早就不愿意了,他又不能与一个丫头吵,哼了一声就出了门道:“好,我就去找林家说去,本想让你们家退的免得这丫头名声不好,看来你们倒真不在乎。”   “孙保长,这事使不得。”李氏追出去两步就给福妮一只手给拎了回来,她力气大她也挣不过,只能回头坐在炕上哭。    ☆、宋二哥   第十章、宋二哥   福妮将正在绣的东西一摔,没想到那老孙头来了竟然是为了这事儿。想想他刚刚讲的话,似乎是有人到他那边说三道四了,可是究竟是哪个缺德的去说呢?想想刚刚自己也确实冲动了,竟然说让那老孙头儿去向林家让他们退婚,若真退了婚自己又当如何?   李氏边哭也边道:“你这丫头什么时候脾气能收一收,若他真的让林家退婚那你……那你……”   福妮心里想着,若那林秀之真的信了孙保长的话退了婚那就只当他们之间没这缘分。   “退了就退了,以后大不了就真的在家做老姑娘了,有什么可怕的。”说完就完了自己的里屋脱了衣服向炕上一躺。   只是她这一夜也没睡好,即睡着了也是乱七八糟的什么梦都做。好不容易挨到第二天早上,她懒懒的起了床,也没有去积极的做什么绣活与衣服去了,只是坐在房间中发呆。   保长都是在村儿里说话很有份量的人做的,那老孙头在这一带的名声不错帮着解决了不少的纠纷。他如果去林家找人,那么他们家还真就不一定会将这婚退了。   就算是那林秀之瞧了自己的身子,可是旁边也没第三人做证,他想反悔也不是不可能的。   越想越是烦闷,她走出来道:“娘,我去镇上交活,今儿赶集正好买些东西回来。”   李氏正在做早饭,她也正气着福妮昨天鲁莽,就道:“早去早回。”接着也没再问,依旧烧着自己的火。   福妮又换了那件男人的衣服,带了做好的活走着去镇上。   她先交了绣活,然后就转到了集上。今儿人挺多的,十里八村儿的都出来赶集。   福妮在集上转了一会儿,买了些丝线与便宜的落角布。转头就瞧见旁边的架子上掉着几只猪心,血淋淋的但个头儿不小。她从小就喜欢吃这口儿,平时因为没钱也舍不得,今日不知道抽什么疯就跑到了那肉摊上道:“老板这猪心怎么卖?”   老板笑道:“两铜子儿一个,便宜吧?”   倒是不贵,福妮道:“包起来吧,不过可不可以再搭块肉?”   老板皱了下眉道:“这肉可是五铜一斤呢,搭了我就赔了。不过你小哥儿你看这肺叶怎么样,你买了心我搭你这个。”   福妮想想也挺合算的,这肺叶虽不太好吃,但是如果用水紧一紧再炒一炒可以吃好几顿,于是道:“都包起来吧!”说着付了四个铜子儿带着东西向回走。   本来集上人多就   堵了原本的路,所以福妮就拐进巷子中走。没想到走了几百步的距离就突然有一道人影冲来,她心中有事儿没注意被撞个正着卟嗵一声倒在地上。   结果本来被油纸包着的两个猪心与猪肺就滚了出来,还沾了些土。她心中不爽快,站起来道:“你赶着投胎去吗,连路都不瞧……”等看清了那人不由得一怔,马上道:“原来是宋二哥。”   宋伯仁也一怔,连捡东西边道:“怎么会是你?”然后看着她掉落在地上的东西就哈哈一笑道:“对不住把你的这些东西弄脏了。”   福妮道:“没关系,回家洗洗一样吃。”   宋伯仁皱了皱眉,油纸都破了怎么拿啊。想着他一手提了两颗猪心一手提了个猪肺子道:“这样吧,你先到我家去坐会儿,我去集上处理个事儿马上回来。等回来了我给你找个袋子将东西装回去,也好拎些。”   一听要去男人家她哪里会同意呢,直道:“不用了不用了。”可是宋伯仁也不容她多说,直接开了一扇门将她推进去,自己将东西放在院里的石桌上道:“我家就我老哥儿一个,没人的你也别怕,去井边先将东西洗了吧!”说着他觉惦着集上的事儿,马上就关了门跑了。   福妮一人站在院子里觉得实在不好,本是想走的。可是这些东西自己确实抱不回去了,不如就等一会儿找个袋子装回去也好。   不过看猪心中沾了些沙土可惜了,她就想找个家什儿将东西洗一洗。可是一走进宋伯仁的厨房她的眉头就皱了三皱。   她还真没进过家里没有女人的家,现在瞧来这没个女人是真的不行啊。且不说这盆朝天碗朝地的,就是那些馊巴饭的味儿也让人受不了。现在正是大热天,这苍蝇呼呼的向里飞,细一瞧还有绿豆蝇……   福妮被一堆苍蝇加绿豆蝇拍了出来,她干呕了两下无法想象这样下去会不会将那宋二哥薰死,反正也无事就帮着收拾一下吧!   这一收拾还了得?   福妮将手帕都取出来蒙在脸上才将一些东西抢救出来洗唰,还好井水就在院里,她这样忙了进半个时辰才将这个厨房打扫出来。一瞧里面确实干净了不少,心里倒也很是高兴。   她终于可以用干净的盆装水洗了猪心猪肺,刚弄好就见着宋伯仁风风火火的从外面走进来,笑道:“对不住对不住,他们缠里来没个完所以晚了,我这就给你找东西装。”   福妮道:“不用了,我找到了。”刚在厨房里找到的,还洗了洗。   可是   宋伯仁步子很快已经闯进了厨房中,一瞧他怔了一下,然后脸红的抓着头道:“呀,是小福兄弟帮我收拾的吗?哈哈,平常事忙,所以也就没时间收拾了。不过还真干净,连苍蝇都少了。”   福妮道:“嗯。”没垃圾了苍蝇自然就少了,她将猪心装起来道:“那我就走了,宋二哥回头见。”   宋伯仁哪过得去啊,不但撞了人家的东西还要让人家帮自己收拾厨房,他连忙在怀里挑出十铜道:“你那猪心也脏了不如给我吧,这钱拿着你再去买些吧。”剩下的就当谢礼了。   可是福妮哪里肯收,道:“不用了宋二哥,洗一洗就不脏了。再说,这也太多。”   宋伯仁笑道:“小福你可不知道帮了宋二哥多少忙,这猪心啥的不算,就你肯出手帮我收拾那烂摊子可是不容易的。其实我已经快半月走不进去了,半夜里开窗子睡觉有时候都能给熏醒。”   福妮一听他这样说不由得卟哧一声笑了出来,道:“那也不用了,就当我做了一件好事算了。”   宋伯仁可不同意,伸手就扯了福妮的手将钱放在她手心上道:“你不收……收……就是瞧不起你宋二哥。”这真是男人的手吗,怎么这么小巧细腻?他连忙放了手,心里有些七上八下的。   福妮脸也有些红,但想着自己现在是男子也不能表现得太害羞了。她可不能再抓着他的手给回去,可是收得太多又犯了难。想了想,问道:“宋二哥你要这猪心可是会做吗”   宋伯仁一怔,然后抓了抓头道:“还真不会。”   福妮瞧这天色也近正午了,就道:“不如我做给你吃了吧,只是我瞧你厨房中也没什么佐料……”   宋伯仁一听他做不由得笑道:“没想到小福兄弟有这手艺,说吧要什么佐料我去买,咱哥俩儿今天一定要不酸不归。”   福妮一听咱哥俩儿不由心中好笑,表面道:“酒我是不会喝的,不过饭我倒是会做。”她先进了厨房,发现里面还是有米的,于是道:“倒也不少什么了,就是酱油没了。”   宋伯仁答应道:“唉,我去打。”说着光手要走,突然间又道:“瞧我这记忆,酱油瓶还在房间里呢!”   福妮听得一抽,摸了下头看他进了房间不由得在心里问:这男人将酱油瓶拿房间里做什么?   正想着就听里面道:“我记得放这里了,怎么不见了?”   福妮摇了摇头,她站在门口道:“不如……”我帮你找四字被她生生咽了下去,因为她发现这房间没比那厨   房好多少,除了没有馊饭之外臭袜子,馊衣服放的哪儿都是。   作者有话要说:写这章时突然萌上了宋二哥,天啊 ☆、酒醉误时   第十一章、酒醉误时   宋伯仁明显还是知道自己这里有多乱的,他正慌张的捡起东西向炕上扔,边扔边道:“马上就找到了,呃……找到了。”   那酱油瓶不知道怎么掉进了一堆臭袜子堆里,再加上被埋了很久福妮只觉得有些头晕。   她伸手道:“给我去刷一下再拿走吧!”   宋伯仁也觉得这酱油瓶太埋汰了,只好伸手交给她道:“那多谢了小福。”   福妮觉得他涨红着脸挺有趣的,就接过来在井边涮干净了交给他。看着宋伯仁提着酱油瓶走了她纠结了一下,这给人家男人洗衣服好是不好呢?可是看着这情形她走了也不安心,所以一边在厨房生了火烧水捞饭一边将衣服全都拿出来找了个大盆放进去泡好。   她提水倒是很费力,因为宋伯仁家的水桶很大,所以只能半桶半桶的向上提。转了一圈又在井边找到一块灰土土的皂角,她填了柴又把米泡好后就开始洗衣服。   因为没给男人洗过衣服所以她边洗还边脸红,可是又不能放着不理,生怕这位宋二哥会被自己的这些东西熏死。   她做活很快,这边衣服洗过搭在衣绳上,那边米也下了锅。   而宋伯仁出去则还被夸奖了一番,那酱油铺老板就在街边所以大家都熟悉的很,见他来打酱油倒也没意外。可是接过酱油瓶后就怔了一下,接着甩出一句道:“宋二哥,实话讲你家是不是有了女人?”   宋伯仁一怔道:“没有啊。”   老板笑道:“您别蒙我了,没女人这酱油瓶怎么这么干净,和新买的似的。”   宋伯仁脸莫名妙一红道:“就是没有,不过是个小兄弟帮我涮的。”   “算了吧,一个男人哪有这么精细将瓶子涮得这么干净。”老板给他打好了酱油交给他,然后还露出一种暧昧的表情。   宋伯仁被他笑得没法子,连忙提着酱油就走回家,等开了门就怔了。因为他的衣服都被洗好挂在衣绳上了,而且还都洗的很干净。而厨房里还传出阵阵饭香,他走进去一瞧见那小福兄弟正将猪心什么的都煮好了切好放在一边,见他回来冲口道:“怎么这么晚啊,快把酱油给我。”   宋伯仁只觉得这小福兄弟做活真快,长的也好看,就是不太爱笑。他连忙将酱油递过去道:“要我帮忙吗?”   福妮道:“都差不多了,你给我填把火吧!”   宋伯仁答应一声就真的蹲下来给她填火,他今年也有二十三了,自从大哥家里分出来后就一直自己   过。因为爹娘死的早所以也没有人给他张罗婚事,这一拖就拖到了现在。   看到小福他觉得,若是真的成了亲有了婆娘,那到时候两人也挤在小厨房里一个做菜一个烧火当真不错。正想的美就听小福道:“咳咳……宋二哥你这是烧火还是撩烟呢,我看你还是出去吧,我来。”   宋伯仁哈哈一笑就出去了,不一会儿就闻到了很浓厚的菜香。他洗完手觉得自己不能闲着,就去房间里想把酒找出来。可一进去就觉得别扭了,自己从搬到这个院子到现在房间里都没这么干净过。   一时间怔在那里,直听到小福在外面道:“宋二哥出来吃饭吧。”这才想起找酒。   等拿酒出来见福妮已经摆好了碗筷,这么干净的碗他还是头一次见到。发呆似的坐下,道:“好香。”   福妮端了饭出来给他装饭,可他却将碗抢过来在里面倒了酒又给福妮倒上,道:“今天这酒一定要喝的。”说着尝了口菜觉得当真好吃,点了点头又吃了一口才喝酒。   福妮忙了半天也确实有些累,再加上想到了家里的烦心事儿,都说酒这玩意儿能解愁她倒想试一试。   于是喝了一口,觉得很辣但却并没有咳嗽。想来上次喝过,便有了准备。   宋伯仁见她喝了就笑道:“来,干了。”说着一碰她的碗,然后自己真的将自己那碗酒干了。   福妮抽了下嘴角道:“我可干不了。”   宋伯仁道:“那我干一碗,你喝一口怎么样?”   福妮道:“那还行。”   就这样两人一个一碗一个一口倒也喝的挺痛快的,宋伯仁越来越觉得这小福好看,就看她一眼喝碗酒再吃几口菜,心中真实高兴,即使不讲话也甜丝丝的。可是福妮却有些喝高了,她越想那老孙头越气,越想起林家来越觉得以后的事儿难办。   她叹了口气,宋伯仁一怔道:“小福你有什么凡烦心事吗,这喝的好好的你叹什么气啊?”   福妮又喝了一口酒道:“也没什么事,就是觉得想有个家不容易。”   宋伯仁大有同感,道:“可不是吗?你也瞧见你宋二哥这个家了,平时啊我都不敢请客人过来。没个女人,这日子可真不好过。”   福妮道:“女人还不是一样,想找个好男人过日子咋比那登天还难呢?”   这话好象有些不对吧,宋伯仁笑道:“小福你是不是喝多了?”   福妮挥手道:“才没有喝多,我讲的是实话。”说完叹了口气看了看天色,道:“都这   么晚了,我得回去了。”说着晃悠悠的站起来要走。   宋伯仁见她脚步些虚看来是真的喝多了,忙道:“我送你回去吧。”说着站了起来。   福妮只觉得脑子很清醒,只是这脚步真的有点虚,她微微一晃差点摔倒。还好宋伯仁在她后面伸出手抱住她,这才没让她摔倒。   福妮道:“多谢宋二哥。”然后慢慢的站起来。   可是宋伯仁却怔在连动也不会动了,他刚刚抱着他的时候虽是抱腰的,可是胳脯处却意外蹭到了胸部边上。那里饱满柔软极有弹性,男人的胸是绝对不会生成那样儿的。   福妮见他发怔就一摆手道:“我没醉可以自己回去的,明儿见了宋二哥。”她还记得拿自己的东西,然后很快的就走到大门迈步出去了。   宋伯仁不知过了多久才醒过腔来,他大步跑到门前向外瞧人早就没影了,不由得跺脚,他怎么就这么让人走了呢,至少要问她是哪家哪户的姑娘啊?   一想不对,问了是哪家哪户自己要做什么?   而福妮就这样糊里糊涂的回了家糊里糊涂的从后窗爬进来,她记得娘似乎在她耳边讲着什么可她都没听,卟嗵趴在地上就睡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只觉得头很痛,而刚开门就见着李氏十分气愤的道:“你昨天跑到哪里野去了,竟然还喝了酒。”   福妮道:“娘你别多问。”   李氏叹了口气道:“知道你为了林家的事闹心,可是昨儿张妈妈来过了,她让你不用烦心,人家林家根本就不想退亲的,甚至还将老孙头赶了出去。”   福妮一听这心又活了起来,转到一边道:“真的?”   李氏笑道:“你这丫头就不让人省心,还不快点去做你的活儿去。”   福妮洗了洗脸,就真的去做活去了,他们竟然没有退亲可见那林秀之不错,至少是个守信义的。    ☆、帮婆家做活   第十二章、帮婆家做活   这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前一个月过去了。   家里有麦子的已经开始收了,福妮家种的是苞米还要过一段能收。娘俩儿最近都将嫁妆准备齐了,包上放在柜子里。她没事还打开来看一眼,心里很舒坦。   这天李氏在外面走回来道:“福妮,你婆婆家种了麦子要收的,她一人忙不过来我去帮帮忙,你去不去?”   福妮也听说过,她那个婆婆是个能干的女人,自己种了两人的地,因为农忙时几个有孩子的再有些闲钱的农户喜欢将孩子送到林秀之那学些字,交一两个月的钱也不多。而林秀之就分不开心去帮母亲忙了,所以到秋收时都是那婆婆一人在做事儿。   农户人家虽说也都有订了亲不能随便见面的说法,但是这农忙时就另当别论了。毕竟民以食为天,这吃饭永远是最大的。   福妮哼道:“又没成亲呢我为什么去帮忙,那也太不值钱了些。”   李氏轻轻指了她的后脑一下,道:“说什么呐,你婆婆那儿都快忙坏了,你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福妮自然是想去的,她边换了件体面些的衣服又将头梳好道:“那……那你实在让我去就去吧,到时候可别说是我要去的。”   李氏忍不住笑,道:“哎,娘知道了。”   娘俩儿收拾好将门锁上就拿着镰刀奔了上河村,这十里八村儿的只要种地的基本谁家的田在哪里都知道。李氏早就打听好了,过了曲河再走个一里就见着一块麦田,里面正有一个人影在那里忙碌着。   福妮可不认得婆婆的,她脸红了红,脚步慢了下来走在娘的身后。李氏知她害羞也没点破,就招呼道:“亲家母,亲家母……”   林秀之的娘娘家姓田,她听到招呼就走过来,笑道:“原来是福妮娘……”然后转头看到福妮就是微微一笑。   福妮脸立刻臊得通红,她发觉林秀之长的像她娘,尤其是一笑的时候。她忙道:“伯母好。”   “哎,好着呢。你们娘俩儿这是?”其实她早看明白了,这娘俩是来帮忙的不由得觉得她们是有心人,这心里就更认准了这门亲事。   早前她也是不太满意的,毕竟李氏的名声不好,可是总不能听别人说什么是什么,再打听后也知道其实她们还是很会过日子的。再加上儿子也同意,只说是这婚事他百分百愿意的,这才去求了亲。   现在看来,她们倒是比别的人懂事多了,明明在家里躲着也没有说道她们的不对,毕竟是个女   人,不来帮也是有理的。   李氏笑道:“我们知道就你一个上山忙的怕你忙不过来,所以就和福妮来帮忙。不知道从这到哪里是你家的地啊?”   “不用了,你们家也忙的很,我自己可以的。”田氏客气道。   李氏则拿出镰刀道:“我们家里也没啥事儿,再说你一个人得做几天呢,不如我们娘俩儿帮忙,两天就完事儿了。”说着也没等她点头就割起了麦子。   福妮也一样,挨着娘开始做活。   田氏也没多讲,笑道:“好吧,你们慢慢来别累到了。地边我带了水的,渴了可以喝。”   李氏答道:“哎!”   福妮是三人中最年轻的割得也最快,到头了她为难了,这回头要接谁呢?接娘吧她扔下婆婆不好,接婆婆吧娘一定觉得她有了家忘记了娘。她纠结了一下谁都没接,自己抱了一垄又开始割。   又到了头儿她喝了点水,眼见着天近晌午了看来要回家吃饭了。她弯腰割两垄,把两人都接到了头儿。田氏这眼里心里都带着笑意,就更想将这媳妇早点娶过门了。瞧这做活她就喜欢,利落啊。   李氏看了看天色道:“不早了,都回家吃饭吧!”   田氏连忙拉住她们道:“这怎么成呢,活做了不能让你们回去吃的,走走到我家去吃。”   李氏瞧了一眼福妮道:“不合适吧。”   田氏笑道:“有啥不合适的,不就是一顿饭吗?莫不是怕我们娘俩儿吃了你们不成?”   福妮紧张啊,连忙道:“还是不要了……”   田氏挥手道:“别在乎那些闲言碎语的,我可不在乎那些,走走走,你们不去我就真的不高兴了。”   福妮觉得她这婆婆挺会说的,请吃个饭的还有些威胁的意味。好象不去吃了有错的是她们一样,很热情。   李氏便道:“好吧,那就简单点别弄得麻烦了反倒不好,毕竟这收麦子重要。”   田氏高兴道:“知道了知道了。”   上河村从这儿走要比曲河村儿进,再加上现在种麦子的人家都在忙所以路上的人也多了起来。大家一同回家吃饭,便有人问道:“哟田嫂子,这两位是哪来的亲戚啊?”   田氏就大吵百嚷的笑道:“是亲家娘俩儿,来帮着收麦子的。”语气中似乎还带了几分骄傲的意味。   福妮是明白的,这农忙的时候一个顶两个的忙,如果有一两个帮忙的除了自家人就是直系亲属了,否则谁也不会挨那累去帮别人。所以有两人过来帮忙   这田氏心中看来十分高兴,看到婆婆这样子欢迎福妮本来担忧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只是很快就见到林秀之了,她的心里有些打鼓。   这不是她第一次来林家了,只是上次来的时候没见到婆婆田氏。田氏开了门她们走了进去,见着林家有两间房,一间是田氏的一间是林秀之的。他的房间还分隔出一半做为学堂,现在里面还有几个看来不大的男孩在读书。   什么赵钱孙李的福妮没怎么听清,而李秀之听到外面有人进来就推门出来,见到是李氏她们娘俩儿微微一怔。   田氏道:“傻小子还怔着做什么,还不快给你婶子与福妮倒水,她们帮着割了一上午的麦子累的很了。”   李氏笑道:“也不累。”   福妮低了头,道:“我去打水洗脸。”这灰头土脸的还真是有些不爱抬头了。   田氏心里倒是瞧清楚了几分,就道:“你坐着我来吧!”   这时林秀之也将水倒好了端出来,并对田氏道:“饭我做好了,差着菜没弄。”   李氏暗暗一推福妮,意思是瞧瞧人家林秀才连做饭都会。   福妮甩了她一下去洗脸,洗过了又奔了厨房去帮田氏的忙。两人做活倒是意外的合拍,转眼间就将饭菜就端了上来。   现在的时候可没那么多规矩了,大家坐在一个饭桌上吃饭。因为吃过饭还要去做活的,所以也没怎么讲究。   林秀之饭量很轻,只吃了一碗就离席了。福妮不知道这是他本来的饭量还是因为紧张,反正她是因为紧张不敢多吃的。   吃过了她又帮婆婆收拾好了就要走,可是只见李氏轻轻推了她一下将一包摸着象点心的东西递给她道:“林秀才给你的,说让你饿了吃些。”   福妮接过放在衣包里,心里甜甜的,没想到他也是挺有心的,知道自己没有吃饱饭就给了包点心。   即使割麦子是挺累的活,可是即使躺在炕上腰酸腿痛的她也觉得心里舒服。因为第二天就只有几垄了,所以田氏就没让她们去。倒是家里的小园要收拾了,否则掰回苞米棒子没地方放。   娘俩儿就开始收拾园子,将种的菜全拔了再平地。园子另一边就是马家,偏赶上他家也做活。   这马小栓不时的向这面瞧,这一段日子不见福妮黑了些,但人显得更精神了。他想到前几天去老孙头那说闲话,可是没想到竟然没将他们的婚事弄黄了,这真真让人气闷。   “福妮,手受伤了吧,要不要我过去帮你?”   看到福妮突然间缩手在那吹他就趴在墙头上问。   福妮抬头白了他一眼,继续做活根本没理他。   就是这种样子让马小栓气愤,他刚想讲几句话点点她,突然间就听外面有闯了过来,手里还拿着把柴刀。   “马小栓你这个臭小子,今天我砍死你我……”福妮抬头一瞧,见一个老头举着一把柴刀疯颤颤的跑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婆婆很好 ☆、未婚先孕   第十三章、未婚先孕   究竟发生了何事,怎么突然有人来砍他。福妮报着围观的心情站起来,抖着手翘着脚向马家看。   李氏拉了下她道:“别管别人,过来收拾下。”   福妮笑道:“别的人我可以不管,他的热闹我一定要看的。”   女儿很少笑,可见她有多喜欢看马小栓笑话。不由得摇了摇头,这女儿表面看着淡然,其实这仇恨心可强的很呐!   福妮其实是认识这老头儿的,正是菊花的父亲,只不过他因为愤怒而扭曲了脸,她半天才瞧出他是谁来。   马小栓怎么他家了,让这老头儿生这么大的气?正瞧着马小栓的爹已经冲上去了,笑道:“亲家您这是做什么,再气也不能砍人啊!”   菊花爹道:“你躲开,我今儿就要砍死这臭小子,他竟然……竟然……”   小栓爹也护着自个儿的孩子,架住他道:“你要想砍也得将事情说明白,不然我岂会让你砍我儿子?”   菊花爹早就气晕了,颤抖着手指点着马小栓道:“你家的小栓竟然让菊花怀上了,他们还没成亲呢就……就……唉呀,我这老脸可往哪放啊!”   小栓娘一怔,接着她向福妮家瞧了一眼,连忙道:“孩子他爹别让亲家在外面说,进屋去,你这臭小子也进屋。”这未婚通奸的事儿可大可小,若大了被报到官府去儿子只怕要吃些苦头。若小了不就是马上办个简单的婚礼,人过了门什么事儿都好办。   她生怕被福妮母女听去,所以急忙叫人进屋。   还好这小栓爹力气够大,硬是将菊花爹扯进了屋里,而临进去时小栓还向福妮这边瞧瞧,却见她正对着自己冷笑。虽说是冷笑,但他还是头一次见着福妮笑,突然觉得这丫头笑起来可比菊花美好几倍。   福妮白了他一眼然后低下头继续做活,心里则对这两人无语,没成亲就闹到这份上,这下不成亲都不行了。   李氏则叹了口气,当初幸好听了女儿的没将她嫁过去,现在一瞧小栓这孩子就不踏实,那菊花还有半年孝期呢他们就做出这种苟且之事来,若是婚事还指不定有什么风流账出来呢。   倒是那林秀才好,虽听说有不少姑娘有心思要嫁过去,可是他却没传出一点不好的事情来,这女儿算是想对了。   母女俩儿各怀心事儿的将活做完,李氏进屋里捞饭而福妮则坐在外间洗白菜。   突然间抬头就正看到小栓娘挎了一筐萝卜过来了,她一进门就勉强的笑道:“是福妮啊,   你娘在不。”   “做饭呢。”福妮也没瞧她,将白菜洗完就拿到厨房中去削成片准备炒一炒。而小栓娘竟然跟了上来,自从福妮与小栓的婚事黄了她还是第一次入这院子。   李氏一怔,道:“小栓娘有事儿吗?”   小栓娘将萝卜放下,笑道:“这是我园里起的萝卜吃不了送你们一筐,这秋菜可是要多存些的,你们家福妮不是要嫁人的吗?”   李氏也不冷不热的道:“也不用了,亲家母说他们家没少种,晚点起了就会送过来的。”这倒是实话,割麦子的时候两人没少说话,所以对她的人品性情也有些了解,甚至是相当满意。   小栓娘却也不提回去,道:“这东西不必嫌多的,我就倒在地上了,过会儿你们捡了窖起来吧!还有,刚刚在园子里你们听到的事儿……”   福妮早就明白她无事现殷勤的原因了,将白菜倒在锅里边向里面放佐料边道:“婶子以为我们娘俩儿是多嘴多舌的人吗?”   小栓娘听福妮这话贼呛人,不过现在也不好与她们吵,就笑道:“嗯,当然不是。那我就回去了,家里活还没完。”   李氏道:“婚事订哪天了?”   小栓娘听了嘴角一抽道:“这个月十二,你们可都来喝喜酒啊。”说完也不久呆转身就回去了。   等她走了,福妮边抢勺子边憋着笑。李氏瞧她快将锅摔坏了,就道:“你想笑就笑吧,摔锅做什么?”   福妮这才笑道:“瞧她刚刚的样子象吞了一只蛤蟆进去似的,能不笑吗?”   李氏却算计了一下,道:“十二不就还有十三了,能准备过来吗?”想了想也明白了,这肚子不等人他们动作不快可不行的。   不过马上就收苞米了,他们家能大办吗?再说这秋天也忙,看来马家要翻天了。   正如李氏所想,马家这边是天天火烧火撩的忙。而她们家也一样,砍了白菜要腌菜,到了冬天可就指望着这些吃一冬呢!   李氏今年没腌太多,因为这女儿要嫁了就剩下她自己了能吃多少呢?不过这嫁女宴上也需要用些的,所以想着又加进了五颗。   福妮帮着打下手,边打边学。这些年在家也不会腌这菜,等以后嫁了人就得自己学着腌了,总不能将娘叫过去帮忙吧!   李氏瞧出她那点小心眼子,道:“你婆婆也会啊,听说她的手可巧呢,这菜腌的也好。不过,我还想腌点胖头儿,等秋头儿过了你的婚宴上也可以凑盘菜。”她们家的客人应该不多,撑死也就能   招待个三五桌。   福妮擦了擦手道:“那我去镇上买吧,最近的鱼会便宜些。”   李氏道:“那就去吧,不要弄得男不男女不女的就这么去吧,现在都忙呢去镇上的人也少,你平时也少去,别人看到了也不会讲什么的。”再加上近婚事,明白人都知道这是去办嫁妆的自然更不会说三道四了。   福妮就带了个竹筐奔了镇上,想想上次来的时候竟然与宋伯仁喝起了酒的事儿不由脸涨得通红,这次可千万莫要再撞到他了。   走了将近半个时辰才到镇上,现在农忙时人还真的不多。找了个鱼滩就开始挑鱼讲价钱,她想着上菜时都讲究鱼要大个儿的,所以她就挑了五只很大的又挑了两只小的用来平常吃的一并称好了斤数,刚付了钱向竹筐里装就听着卖鱼的对着她身后笑道:“宋二哥又巡街呢?”   福妮这手就一抖,鱼就顺着自己的肩膀嗖一声窜到后面啪哒一声落了地。她刚要回头去捡,只见一只大手已经将鱼递过来道:“给……你是小福?”   这人的眼睛好毒,怎么这么快就认出她了呢?   福妮忙将鱼装好,摇头道:“不是,你认错人了。”说完急忙向前走,生怕被他瞧出来。   可是宋伯仁一瞧她的慌张样子就更确定了,紧走几步道:“小福是我啊,宋二哥,我知道你就是小福的,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你停停咱们讲几句话儿就成。”    ☆、巧合天天有     第十四章、巧合天天有   福妮提着鱼呢走不快,她就边走边道:“你认错人了,我不是小福。”   宋伯仁哪里肯信,他紧走两步就挡在她前面,道:“你别骗我了,你就是小福。我可是做捕快的,这人我见过一遍就不会忘记。你们连走路的姿态都一样,还想骗我吗?”   福妮就一抽,总觉得这宋二哥是在将她当犯人似的审呢?   宋伯仁也觉得不对了,他本意只是谢谢她的,可是见她装做不认识这急脾气就上来了这语气也跟着严厉起来,可想到人家毕竟是个姑娘,他这样讲就有些不对了。忙轻咳道:“小福……其实,我是想……”他话讲到一半突然抬头看着福妮的身后,顿了顿道:“这不是林秀才吗,你这是做什么去?”   福妮一听就吓了一跳,转头果然见林秀之站在他们身后,神情淡漠似乎在想着什么事儿。   怕他误会她急忙转了个身退了几步,刚好与林秀之站在一起小声道:“他认错人了。”   宋伯仁抓了抓头,瞧福妮的样子似是与这林秀才挺熟似的,而且还对他解释,这是怎么回子事儿呢?   不过见到林秀之突然间微微一笑道:“宋二哥是在巡街,看到可疑的人或事儿都要问问的。不过这位姑娘是曲河村儿的,大概不常来镇上所以宋二哥你不认得吧?”   宋伯仁怔了一下,然后道:“嗯,是不大认得。”一个上河村的秀才一个曲河村的姑娘,这姑娘又叫小福。他一想就知道了,大家不都在说林秀才前些日子订了曲河村的姑娘叫福妮,大家一直啧啧称奇。   他们都讲这姑娘家怎么怎么不好,林秀才怎么怎么瞎眼的事儿,可如今瞧来外间的传言不可信,这么好的姑娘给了他怎么会是瞎眼呢?分明是眼明的很呐。   他退了一步,心里有些闷闷的不好受,勉强道:“我确实是认错人了,那你们走吧!”   福妮松了口气,等着林秀之迈步她也就跟着走到了镇门前。到了门前她就站定了,道:“我……我还有别的东西没买,你先走吧!”其实她是怕两人一起回去会被别人说三道四的,毕竟这婚事都快近了。   林秀之见四下无人道:“还是你先回吧,我在这儿等一会儿。婚事就订在下月初六了,你以后也少来镇上。”刚刚瞧见她被宋伯仁缠着心里当真不是滋味,就算是对方认错了人,但是在外人眼中瞧来可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福妮点了点头,见林秀之也再问宋伯仁的事   儿才安了心,道:“那我就先走了。”边说边用绣花鞋子点着土不敢看他。   听他应声这才提了筐子走了,一路走的挺快,生怕他追上来又要等了。现在想想他刚刚讲婚事订了下月初六,那他到镇上岂不是找瞎子找吉日来了?想到这里心里美滋滋的,对于这段婚事她几乎没有一点不满。   林秀之是没的挑的,再加上她那个婆婆看起来也是个讲理爽快的人儿,等嫁过去后自己再少讲不好听的话多照顾下他们,那日子还不过个和和美美?   福妮也不要求日子过得多好,更不求做什么状元夫人,只要小日子平平安安就好。   她回去了先洗去身上的鱼味,这些日子她知道美了。这成了亲后两个人可是要洞房的,到时候被瞧见自己脏兮兮的可不好。   李氏弄好了鱼,见福妮还在里屋洗身子就道:“再洗就脱皮了,我们家福妮又不黑,又不缺彩儿你怕什么呢?”   “娘……”福妮连忙从盆里站起来,擦了擦身子穿了衫子就上了炕。   李氏推门进来,她用小盆舀着水开了窗子向外倒,边倒还边道:“这女人想要绑住男人可是不容易的,娘今晚就在你房里睡教教你,免得你以后一点经验也没有被人嫌弃了。”   福妮嘴上道:“我才不用呢!”可是这边已经将被子给李氏铺好了。   李氏收拾后栓上了门,然后上了炕将灯一吹。娘俩儿在被窝里讲着悄悄话,直到半夜才睡下。   又过了几日这张妈妈就来传话儿来了,讲婚事都订了让李氏有空的时候就通知下亲朋好友的来喝喜酒。   李氏自然是乐颤的去通知了,而这边马小栓家也将菊花接了过来。不过让人意外的是他们家并没有请什么客,只是摆了几桌的酒大家匆匆的吃过后就散了。   菊花则是他们家用一架驴车给接过来的,即没有请喇叭吹一吹,又没有雇什么花轿简单的很。   这也难怪,这孩子有了马家自然拿大,所以那些婚聘金也免了,连过程都能免则免。菊花还没有准备嫁呢,所以嫁妆也都没做好,只是穿了件新衣连盖头都没盖就糊里糊涂过来了。   福妮觉得她挺可怜的,毕竟这一辈子只成这一回亲,这样也太憋屈了。本以为这样将人接来那马家应该可怜她好好待儿,谁知这第二天菊花就在屋里哇哇大哭着向外跑。   这是怎么了?   李氏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儿,就站在窗下探头瞧着。福妮在屋里没出去,就问她娘道:“这是怎么了?”   r>  李氏皱眉道:“小栓那孩子怎么不知道轻重呢,都有了身子的人了他还打。”   这才成亲第二天怎么就打上了,福妮也将头探了出来瞧。   可不是吗?   小栓追到了外面,正扯着菊花的头发,伸手就给了她一耳光,横眉怒目道:“你这是嫁过来做媳妇的还是来做大小姐的,早上叫了你三回也不起来做饭,懒成这样儿还不如打死你。”   菊花哭道:“马小栓你这没良心的,你本事向这打……”说着将肚子挺了起来。   马小栓还真不怕,抬腿就给了她一窝心脚,踹得菊花卟嗵一声坐在地上。她也不起来了,踢着腿大哭道:“没天理了,你竟然连自己的娃都不想要了,真是没天理,马小栓你这天杀的……”   福妮道:“唉呀,这么踢肚子不要紧吧?”   李氏皱眉道:“再踢下去可要坏的,小栓娘也是的怎么看着不拉一拉呢?”   福妮抬头见那小栓娘与小栓爹果然一个躲在一边抽水烟,一个则依在门上看热闹。而李氏瞧不下去了,几步就走过去道:“小栓快停手停手……再踢下去要出人命的。”   福妮按头无语,这个娘真是爱多管闲事儿,马家对她们怎么样她还不知道,难道一筐萝卜就给收买了?她本不想出去的,可是又怕那马小栓发起狠来连娘都打就出了屋子,一手按着小园的墙头一边向马家院里瞧着。   只要马小栓对娘出手她就可以跳过去踢他一脚,就这样决定了就见娘拉住马小栓道:“小栓娘你也来劝劝。”   那小栓娘本来是个挺精明的人,可是现在却冷哼道:“劝什么劝,这贱人刚进门子就摆谱,早上连炕都不爱起让我这婆婆来做饭,这放在谁家说都说不出一个理字儿去。”   李氏气得直跺脚,这才知道女儿没嫁过来是她的福气。可是现在不是讲这些事儿的时候,她指着小栓道:“你们娘俩儿也不想想,菊花刚怀了身子是会乏力犯困的,他一个小子不懂就算了,你当娘的也不懂吗。好歹都生过两个了,快拉开他……”   小栓娘也不想让人瞧了笑话,眼见着有人向这边瞧来了就象征似的道:“小栓住手吧,教训一下可以的,看她明儿还懒不懒炕。”   作者有话要说:这日子不好过呢 ☆、悲剧的铁大叔   第十五章、悲剧的铁大叔   让人没想到是那菊花横蛮不讲理,她一下子就将去拉她的李氏推来,直将她推个趔趄倒在地上。   福妮没想她还打向着她讲话的人,不由得一片腿就跳进了马家的院子,伸手去扶她娘。   菊花似疯了似的去扯她,大声道:“都是你惹的,你这个骚蹄子小贱人,如果不是你小栓怎么会这么对我?被退婚了心有不甘所以勾引小栓是不是,看我不打死你。”说着就冲着福妮打来。   福妮哪会让她打着,一闪身就躲开了。   小栓怪她点破自己心事,抬手就打了她一嘴巴,直打得菊花在原地转了三转倒在地上。   福妮拉着自己的娘冷冷道:“走啊,还看什么看,那是他们家的事儿关我们什么关系。“   李氏也气得直哆嗦,眼见着人群围上来她也不管了,道:“回家。”帮人还帮出错了,这些话若让女儿的夫家听却那还了得吗?   小栓还道:“福妮,她就一疯婆子,你可别怪她胡言乱语。”现在瞧来还是福妮那清清淡淡的样子招人疼,菊花越来越象个泼妇了。   福妮连瞧都没瞧她,拉着娘就回房拍一声将门关上。   这马家一直打到了午后才见平静下来,李氏一直就担心菊花的话被别人听去,万一传到林家耳中就糟糕了。   福妮则道:“娘你就多余管他们家的闲事,以后可别和马家掺和了,没一个明白的。”   李氏叹了口气道:“娘也后悔啊,可是现在……”   福妮道:“算了也别多想了,明儿还要收苞米去呢。”   李氏想着大家都忙,或许也就将这事儿忘记了。   娘俩儿早早睡下,突然间听着后窗子叮叮的响。福妮躺在里屋心里清楚的很,这一定是铁大叔来了。   自从自己的婚事订下来娘就不再与他相见了,一来家里并不是太缺钱,二来李氏也是以福妮的名声为重。   福妮披上衣服坐了起来,就听着外面的铁大叔道:“娘子开窗了,娘子。”   李氏小声道:“谁是你娘子,都说了多少遍了,我们以后不再见了,你走吧!”   铁大叔嘴笨道:“这倒底是为了什么啊,我好象没做什么错事儿吧?”   李氏声音更低道:“我是个当娘的,得为福妮以后打算,你走吧。”   铁大叔又等了一会儿,见她实在不开门就只得走了。   这时福妮自后窗跳了出来,铁大叔吓了一跳,矮矮的身形一顿。见福妮   向他使眼色,这才没有出声。   和他一起走出几步,福妮才道:“铁大叔,我娘现在不比以前了。之前我们的日子你也是知道的,但是我现在要嫁了,日后也不会忘记我娘。你若真想什么娘子相公的继续叫,那就将她娶回去吧!”   铁大叔蹲在树下,身子显得更加小了。他黑里透红的脸有些僵硬,一双使劲握在一起,道:“我手里没个余钱,娶你娘怕她跟着我受苦。”   福妮道:“我娘自己能养活自己,我让你娶不过是希望她有个老来伴儿,你若不娶就算了,我还就不信我娘嫁不出去。”   这李氏虽说年纪不小了,但长得也还算漂亮的,不要聘金带着地嫁过去一定可以找到好人家的。   铁大叔一听道:“这……你让我考虑一下。”   福妮也没再和他说什么,她最不喜欢这种优柔寡断的老爷们儿,都不如人家一个书生爽快。想到了林秀之她心里一热,自后窗回去又上了炕休息了。   第二天她们娘俩儿就开始收苞米了,一边收一边用麻袋子向回扛。地也不远,一上午就收了两垄多。   下午的时候刚到地,就见着田氏竟然拎着个小筐过来了。   李氏一怔道:“唉呀亲家母,家里挺忙的你就真的不用来了,我们两个人很快就收完了。”   田氏笑道:“多一个人多把子力气,今天秀之他没空要照顾几个皮娃子,明天他已经和那些家儿说好了,要停一天课来帮你们。”   李氏哪会让个书生来帮忙,直道:“这怎么可以的,他一个读书的哪会做这些。”   田氏道:“读书的不也是庄稼院里长大的孩子,这些活他是都会的。”   福妮知道林秀之要来帮忙心里乐得很,不过想想他那双手白白净净的真的会做这种活儿吗?   她一边想一边问了好,然后就开始做自己的活了。   平常她话就少,再加上对方是自己的婆婆她更加羞的不知道说什么了。倒是李氏与田氏能说到一起去,两人边做活边在后面聊天,什么东家长西家短的倒是合的来。   她们收了半垄就向回扛,依旧是三角阵型,福妮成了那闷声不吭的领头雁。谁知这前脚刚到家后脚马家又打起来了,不是都开始收苞米了怎么还打?   福妮边向园里倒苞米边将婆婆的也接过来向里倒,李氏倒过了就道:“喝杯水再去,来的及。”她打开锁倒了水出来,田氏刚接过来还没喝到嘴就听着小栓娘怒道:“小栓你要是个男人就给我打死这疯妇,竟然在家装   金贵连午饭都不给做。我们都出去收苞米她不做饭,这还了得吗?”   菊花就道:“你这什么婆婆,竟然让儿子打媳妇,你这个老不羞。”   接着就听小栓道:“你这婆娘竟然骂我娘,找打……”   一阵啪啪之后菊花被小栓一顿嘴巴给扇了出来,接着将门一关就不让她进屋去了。   看来他们是在里面吃饭,不管她了。   菊花拍了几下门无果,正巧看到福妮这院子里站起三个女人。偏偏她是认识田氏的,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想着最近的事儿都和这女人有关,小栓有事没事的就拿话点着她,什么做活不如福妮,身材不如福妮,连办事的时候都说,男人一压就倒的娘们儿,太骚,保不准她哪天就找别的男人去了。   总之他嘴里全是福妮的好,不由得越想越气道:“看什么看,真正的骚货在你们院里站里呢,都一把年纪了还没嫁出去,还勾搭别人的汉子不要脸。哼……”   福妮院里没嫁出去的似乎只有福妮一个了,她当时就恼了,正想跳过去问她是不是早上吃大便了,嘴这么臭。   可是她没想有到人比她还烈性,只见田氏啪一声摔了杯子。她心就一抖,不明白她究竟是生谁的气。   可转眼就见她奔了菊花那边,用手指指着她还笑呵呵的道:“唉哟,我当是谁家养的狗乱咬人,原来你这个连轿都没上过就嫁人的女人啊!来,大家伙都来听听,都来看看,把自己弄得和个泼妇骂街似的样子有哪个老爷们儿敢要呢?你这就是嫉妒我们家福妮,她就是比你能干,比你好看,怎么的?”   福妮先是一怔,接着心中一暖,这婆婆真是太好了,就算打着灯笼也难遇到的。   李氏则完全呆了,她可就没想到林秀之的娘这么能吵架的,还笑呵呵的吵,嘴里还没脏字儿不说,说一句话能把人气个半死。   作者有话要说:所以我将其它文里最爱惹事的婆婆写成萌物了 ☆、福妮你上     第十六章、福妮你上   福妮莫名其妙的心跳,脸红的走了一步站在婆婆身边。只见菊花一怔,她扶住墙头道:“你这老婆子胡说什么?”   这时有人开门出来,她一瞧正是自己的婆婆与公公。他们家就这样接她过来本来不愿意的,可是因为有了身子没办法,现在对面的女人马上借此说了事儿。   而这事儿对于马家也不怎么光彩,尤其是小栓的娘更为生气。她想外面的人肯定不知道,那么一定是李氏讲的。她脸上一红,道:“小栓,不要让你媳妇多说。”然后她叉着腰道:“福妮娘,没想到你是这样爱在背后嚼舌跟子,竟然没事传瞎话。”   李氏马上道:“我没有。”   田氏明显不向李氏那么软弱,她冷笑道:“这还用得着传?大家可都是明眼人,那么急着将人娶回来只要一想就明白了,对吧老乡们?你们别觉得能将事儿瞒下,当我们所有人是瞎子吗?做了那种事儿还有脸站在院子里骂人,真是脸比那京城的城墙还要厚几分。”她这种说法即使是不明白的人也都明白了,大家都看着菊花的肚子开始言论纷纷起来。   “你……你……”小栓娘明显是说不过田氏的,她气得脸通红回手就给了菊花一嘴巴,喝道:“瞧什么瞧,还不给我进屋里去。”   菊花也臊得脸没处可放,瞪了田氏一眼就进屋了。   可小栓却受不了,他还指望着和大家伙处好关系以后接活做活呢,被她这样一讲只怕自己就要被人瞧不起来。他撸了撸袖子,大声道:“你这老东西没事儿跑我们这里来吵什么吵,仔细我……”   田氏竟不示弱,她走上前几步挺着胸道:“你什么你,想当着大家伙的面打人是吧?”   小栓气得不轻,竟真的跑了过来。   福妮怕婆婆吃亏跟上了一步,想着只要小栓动手她这次就真的给他的腿踢断算了。   可是小栓爹将他拉住,道:“算了算了,都进去吧,还嫌脸丢得不够?”   田氏却不罢休道:“还真敢动手,真以为我们家没人了是吧,福妮你上。”   福妮差点没扑倒在地,她使劲的抽动着嘴角,感觉自己在这一瞬间就化成了那看家护院的狼犬似的。   这小栓别看他嚷的凶,但还是很怕福妮的,那日她揍那几下让他一直养了很久才好。再加上被爹一拉,他就哼了一声道:“好男不跟女斗。”说完就要进屋。   可是田氏的嘴也快,道:“好人也不跟随便乱咬架的畜生斗,   走吧福妮,我们还得收苞米呢,别为这事耽误了活。”她抖了抖衣服上的苞米胡子,拿了袋子轻飘飘的走了。   那边马家所有人气得够呛,可就是对她打不得骂也骂不出个理来。只能推门进屋,各生各气去了。   且说到了地,福妮也终于忍不住了,道:“那菊花是胡说八道的。”   田氏笑道:“就冲她那人品就知道是怎样的人儿了,你婆婆我虽说刚认得几个字,但是人还是会看的。记得去年下大雪的时候不,你当时把一个摔在路边的刘妈妈从曲河背到上河村儿去,那时候我就知道你这孩子好,实诚着呢?”   福妮这才想起去年的事儿,不过这大冬天的出门都包得贼严实,她也没瞧身边都有什么人,没想到竟然被田氏瞧去了。   “嗯。”她也没多讲,只是脸却红了。   而李氏则走在了后面,看着她们娘俩儿并排走着,虽然都是田氏在讲话女儿随意应了几声,但感觉似乎相处的挺好的。这孩子能遇到这样明理的婆婆,以后就算有人欺负也不会吃哑巴亏了。   这田氏虽说不是骂人,但这理讲的还真难让人□嘴去。   这三人又做了会儿活天就黑了,田氏说什么也不留下吃饭,因为这晚间还要回去给林秀之弄吃的,了解之下才知道那孩子除了只会做饭以外菜是一样不会的。李氏给田氏拿了一条腌鱼给田氏,这样回去煎了吃又快又好吃。   田氏只好拿着,还道:“我就没想过腌这个,福妮你要爱吃我回去就弄一坛子,等你过门后好吃。”   福妮脸红,道:“我才不爱吃。”   田氏嘿嘿一笑,这福妮害羞的模样还真有趣。尤其她不同别人,害羞还硬是装做很平淡的表情,那就更是可爱了。   是别扭的可爱!   娘俩儿送走了田氏,可是一想到明儿林秀才要来李氏就真的准备起做饭来,至少午饭是要留她们吃的。   福妮心里想的是,这腌鱼都给拿过去了,明天午饭要做这个就吃重了。嘴里却道:“随便做了,这正是忙的时候谁还给他们什么大餐啊。”   李氏道:“但也不能失礼的,上次我们去了人家可是给弄了四个菜呢!”   福妮倒是认同的,道:“不如这样,我去村里儿老刘那买半斤肉,然后包些萝卜肉馅的饺子,我们家不是还有面粉吗?”   面粉是很难得的玩意,如果用来待客确实不错。李氏也点了点头,看着天没黑道:“不知道他家还有猪肉不。”前几天确实杀了一头用来   吃喜儿,不过多半的肉都卖了。还好现在天气也算不上热了,只要放在仓里应该能储存几日。   李氏道:“你别去了,我去吧。”她收拾了一下就过去,真的称回了半斤,说想多要也没有了。   娘俩儿其实都挺累了,不过还是和了面又将萝卜切丝放在水里煮了下捞出,切碎后又将肉也切碎一拌,陷子弄好后她们就开始包。整整包了两百多个,她们才休息。   昨睡前福妮又洗了洗,生怕弄得灰头土脸的明天太过难看了。   第二天她们起的很早,收拾了才去地里。   等到了发现林家母子早来了,林秀之在前面,而田氏招了下手又做自己的活儿去了。   他们都走的挺远的了,所以李氏与福妮也都开始收苞米。   因为有林秀之的出现福妮这一天话更少了,直到中午时大家坐下吃饭田氏才道:“竟然是饺子,秀之可最喜欢吃了。”   林秀之没讲话,自己倒了酱油吃了起来。   福妮也坐在了娘的身边,偷偷的瞧他虽然没讲话可是明显比在他家的时候多吃了一些,至少吃进了二十多个。   她和娘最多每人也就吃十多个,看来男人还是能吃的。   吃过收拾好这一大家子又去地里做活了,因为人多所以做得很快,只一天就收了不少。   福妮本来挺快的,可是又不敢追上林秀才就慢慢的跟在他身后,这种感觉还真不错,只是她觉得他对自己有些过份清冷了。   会不会也是因为害羞?   想想也是,他比自己还要小上两岁,平时在家里的时候只对着书本哪会讲什么情话。或许会写情诗,可自己又看不懂。   就这样沉默着的做好了下午的活,田氏与林秀之回去了。   收好了苞米人就要嫁过去了吧,福妮边摆着苞米边想着以后的日子。或者成了亲之后,一切就会好的。    ☆、嫁得出去吗     第十七章、嫁得出去吗   苞米收好了就要用麻袋装起来用棍子砸好,接着再坐在房间里一颗颗的搓下来,再端回到院里平铺晒上,量好了几斗用来送交官府剩下的就可以卖钱了。她们是两口人,所以按去年的要交两斗就好了。不过今年收成好,大概会多收吧。   她们娘俩儿没日没夜的差了几天,这手都起了泡又起了层茧子才做好了这些活。   李氏还没让福妮多做,怕她手粗了成亲的时候会养不过来。福妮就第晚都用热水泡一泡,再做了护掌来搓倒是比往年要好些。   这时候林家也收了麦子,林秀之还给她们送了一袋子,不过与李氏讲两句话就走了。福妮不知怎地,觉得他不喜欢自己。   可是李氏回来后就将一小袋糖果交给她,笑道:“给你的。”   福妮一怔,脸红着哼了一声道:“我又不是小孩子,给我糖做什么?”嘴里说着还是拿着糖回屋去了。   李氏又用这面做了顿饺子,不过却是素馅的。两人吃的还挺香,也不知是面的原因或是别的原因。   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着,眼见着离婚期只有十几天了。   李氏开始去给亲戚们送信,自从福妮爹死后亲族们走就离的远了,生怕这对母女会借到门上。   尤其是同村的堂叔,最近倒是常与李氏打招呼了。堂婶见她来送信儿第二天竟然来了,笑道:“我来瞧瞧有什么可以帮忙的,这眼见着快到日子了,都准备好了吗?”   福妮最讨厌势力眼,她脸冷的不能再冷,也没讲话就进屋去了。   李氏道:“都做好了,没有什么了。”   堂婶道:“你们娘俩儿倒是快。”她坐下来,明明李氏还在搓苞米可是她却连伸手帮忙都不肯。   福妮在里屋瞧了一眼,这堂婶究竟是来做啥的?   正在这时堂婶讲话了,她笑着道:“没想到我们还能与那读书人结成亲家,他可是过了乡试的人,识的字又多,这可真是高攀着呢。我们福妮嫁过去之后可要注意着点,人家书生写个休书都不用求人的。”   福妮一听怒了,走出来两步道:“我还没嫁呢就要被休了吗?你这是讲的什么话?”   堂婶只是想开个玩笑的,没想到她这么大反应。心中鄙夷,没准她这是心里有鬼,嫁过去还真要被直接休掉呢?   那她可要快点说,毕竟让儿子识几个字以后去镇中做活或是找婆娘都好办些。   轻咳一声道:“自然不是的,我就   是讲这书生实字确实不错。”   然后见李氏与福妮都不再理她,就又自顾自的道:“我家小来子已经十岁了,可惜到现在还是个睁眼瞎,你们知道我们家什么情况,哪有那份闲钱让他去拿着学字。再过几天你不是嫁到林家了吗,我想你与那林秀才讲一声让他跟着学几天,至少知道几个字就可以了。”   这事儿本来不是不行的,不过瞧那堂婶刚刚的样子就让人讨厌,李氏还没答应她已经道:“这事儿可不行,一来我还没嫁过去呢,再来反正我嫁过去会被休回来的,到时候字学到一半岂不是很糟糕?”   堂婶笑道:“刚讲错了话你也没在意,大家都是亲戚。”   “亲戚?这就奇怪了,当初我爹刚死的时候你们不是说堂兄弟可不是亲兄弟吗?这会又是亲戚了,当我们是记忆差呢,还是打算看着那林家有用就想来占点便宜?”   福妮这话讲的很直白,正戳中了堂婶的心事。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最终站起来道:“不过是求你办点事儿就装上了,不就是要嫁个好汉子吗有什么了不得的。求你点事儿就这样了,一点人情味儿都没有,算了,大不了以后就断了这门亲。”   李氏急道:“等一下,我们……”她的话没讲出来,自己却被福妮拉住道:“断了就断了,谁稀罕。”   堂婶气得转身就走,而福妮还在背后笑道:“太好了,这样的亲戚没有一个少一个,轻松多了。”   李氏喝道:“福妮……”   福妮砰的关上门道:“如果不是他们一点忙都不帮,娘也不至于……那些亲戚你好的时候就象苍蝇似的盯上来,你不好的时候他们就躲的远远的。”   李氏道:“也不是所有人都这样的。”她想到了当初无助之时倒觉得福妮今天做得很对,可是这样以后岂不是很难再相处了,毕竟是一个村儿的。   福妮也没管她娘怎么想,至少她觉得如果人好相处倒是不错的,可是像堂婶那样的人就离的越远越好。   只是她们没想到,这晚间堂叔就来了。他站在门口指着福妮家骂李氏怎么死性,骂福妮怎么怎么泼辣。   这个时候他站在外面骂,还说是什么亲戚?   福妮气得直接拿了菜刀,李氏想拦她没拦住,一晃眼就见着冲出去了。不由得暗怪自己不该让那个人教这孩子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现在如果出了人命那自己可怎么办才好。   福妮心里挺在乎与林家的婚事的,这眼见着自己都要嫁了堂叔还站在门口   骂她,这不明摆着坏她的名声?就算林家不在意,她也觉得这事丢脸面以后自己嫁过去都抬不起头来。   既然他们都不替自己考虑那还不如拼个鱼死网破呢,于是提着菜刀指着堂叔大声道:“你有本事再骂一句来听听?这么大年纪了还不知事儿,竟然跑到两个女人家里搞事儿。当年我爹去世的时候你们忙三火四的将当年租种的地给要回去了,说我们家女人做不得主,可是连租地的钱都没还我们。现在还来说我们小气,说我们死性。到底是谁死性?”她边说边向前走,转眼前就到了门前,她将菜刀向门柱上一砍,刀刃入木几寸吓得堂叔倒退了一步。   可他就不信一个小丫头还能将自己怎么样了,哼了一声道:“难道我们说错了吗,你们女儿家能做什么事?再说那地是租给你老爹又不是租给你们,你有权要吗你?”   福妮道:“那怎么不见你将租地的钱还给我爹啊?自从他死后你连去他坟前烧柱香都不肯。好,既然你说那地租得给我爹,那么现在我就送你过去找他好了。”说完她真的动了手,抬刀就向堂叔砍去。   堂叔还真没想她敢真砍,转身就跑,边跑还边道:“大家快来看看,这妮子动手砍人了。”   福妮更气道:“你有本事别跑,倒是接着骂啊。”   李氏追出来就哭道:“福妮,福妮你快放下刀,快放下啊……”   福妮也没真砍,就是比划了几下,不过她跑的倒快转眼追上了,这不砍是不是对不起刚刚的架势?于是她稍考虑了一下让了一步,转过刀背对着堂叔的后背就敲了下去。   “住手……”突然一个声音大声叫道。   福妮一怔就收了手,眼见着一人提着小包站在路上,正是林秀之。她没想到自己这般凶巴巴的样子被瞧见了,不由得心灰意冷。这次即使他们家再同意只怕也容不得她了,一个姑娘家竟然动手砍人。   她发了会呆,看到人群都议论开了,什么完了,什么这下子被抓到了的话轻飘飘的入了耳朵。   再瞧林秀之的脸色也是异常难看,她吸了口气冷哼一声!转身走到自家大门处冷冷道:“以后再来我家搞乱的,别怪我手下无情,大不了一命还一命,总比让人欺负到门上好。”说着咔一声将刀砍进门柱里,挺胸抬头的走进屋里将门一关。   作者有话要说:有这样的堂叔我也想砍 ☆、婆婆做主   第十八章、婆婆做主   福妮可没有后悔追砍堂叔,这男人就是欠揍。如果再给她一个选择的机会,她或许还会气疯了追出来。只是没想到林秀之会来,更没想到他会看到那一幕。可既然都给看到了,那自己也没办法了。   虽说这亲事挺难得,但即使黄了也没办法,她不怪那林家也不觉得自己哪做错了,大概就是所谓的没有缘分!   她可没想过因为此事就去死去哭去闹什么的,日子总要过去的,她拿过白菜来削了碎叶,这些要储起来冬天吃的。   可这心里就如同那掉落的碎叶,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削掉了,还是被自己削掉的。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是安静,不一会儿李氏走了进来,她只讲了一句:“林秀才一句话没讲回去了。”接着就回外间哭去了,她怨不得女儿,这些年女儿人前人后没少给她争面子。   她只求活着就好,可是福妮还年轻她还是要的更多的是面子。别人瞧不起她们她什么话也不能讲,但女儿却不是个能吃亏的人。自小,她受的就多了,如今自己又怎么能全怪她呢?   一连几日事情就这样一直拖着,张妈妈没见来,可是村儿里的人看她们娘俩儿眼睛里都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神彩。   福妮还是与往常那般过着,越是在这种情况她的心越硬着,背挺的越直。   墙那边的小栓看不过去了,总算讲了一句好听的话道:“我说福妮,那林秀才不要你是他没眼光的,你可别想不开。”若想不开真的象上河村儿那寡妇一样跳了河真就可惜了。   福妮狠狠白了他一眼,继续拿着鸡食喂鸡去了。   她家总共就两只鸡,一公一母。这是林家下聘时候给的鸡,如今已经开始生蛋了。   李氏舍不得吃,攒起来打算明天开春孵些小鸡仔来养着,到了秋后长成大鸡就有蛋吃了!   福妮知道娘心里苦,她只会躲起来哭,而她自小就不会安慰什么人,只会冷冷的做自己的事儿。   她们也没去准备什么婚宴,更没有去通知十里八村儿的亲戚了,福妮甚至将聘金都找了出来。因为花了些现在不够数儿,她把自己攒的钱凑了些放在贴盒里面。   那里的东西一样儿也没少,就这样还回去倒也不算黑良心。怎么说也订了回亲,其它的东西就不还了。   福妮刚想将东西放回柜子里,就听着外间有人开门。   李氏心情不好总想找人唠唠,所以老早的就去串门子了。福妮把头一瞧竟然是林秀之的娘   田氏,现在她也不好在心里叫人家婆婆了,只是勉强一笑道:“伯母来了,进里屋坐吧!”   果然还是来了,那正好将贴盒还了吧!   田氏刚坐下她就倒了水,然后依在自家的土墙上站着,似乎能借着墙上的冰冷让自己冷静下来。   还没等着田氏讲话她就将贴盒拿了出来放在她身边道:“伯母,这里是你们家聘我的贴盒,里面的东西我没动,不信你可以点点。聘金花去一些,还差你们两三串钱,等以后我攒到了就还。”   田氏一怔,道:“福妮你这是何意啊?”   福妮咬了咬牙抬眼正视着田氏,这还是她第一次敢抬头看着她讲话。她尽量让自己的脸色看起来很平和,一字一句的道:“相信前几天的事儿您也听……听他说了,我福妮敢作敢当,是我动手砍我堂叔的,而且他敢上门子再闹我依旧会照砍。就算他是前辈也一样,我们虽然家里没个男人但也不能被外人欺负了。我知道自己吓坏了他,毕竟是个读书人哪见过像我这样的母夜叉?反正你们也是要退婚的,那不如就先还了这贴盒。”觉得气有些喘不上来她吸了一口接着道:“我福妮也不丧良心,别的杂乱的东西我们都用上了,你合成钱让我还也成的。”   田氏听得一怔一怔的,然后突然抓住她的手拍了几下子笑了,道:“你这个孩子还真是坚强,唉……可惜摊上那一群亲戚。”说着拉她坐下道:“说实话,秀之那孩子回去后确实生了会儿子闷气,我就问他怎么回事,明明是给你们送喜联的怎么就这么回来了。可他打死也没对我讲,更没提过半句什么退婚的事儿。你是不知道,那孩子天生脾气倔,认准了一门儿就钻进去不撞南墙都不回头的。你们这些事儿还是我在别处打听来的,所以啊知道你堂叔堂婶的事儿,这起因还不是由他而来吗?”   她说着大笑道:“我说过他了,你这样知道守着婆家还有什么可值得气的?所以这不,我又把喜联送来了。”   福妮有些不信,便道:“他真的不气了?”或是因为以前瞧过自己的身子觉得一定要负责,便是什么气都压下去了?   田氏道:“不气了不气了,再说了什么事儿都由娘做主,你也别怕。下次如果打架你就通知我来,不用你动菜刀我都能将他摆平了。”   福妮抽了下嘴角,知道这个婆婆确实有这个能奈的。她头一低,刚刚那撞南墙的劲头儿又化成了绕指柔。   田氏瞧出来了,这个儿媳妇喜欢吃软的,于是就笑道:“这喜联秀之可写了好久呢,和我家的正好搭成   一对儿。”她拿出来摆在炕上,教着她道:“这个是上联,这个是下联,还有这喜字我剪的,贴窗子上的。”   福妮没想到自己担心了几日这亲还得结,她也不知是应该高兴还是应该犯愁。这好事多磨,她都有些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了。   这时李氏回来,看到了田氏先是在心里一阵紧张,可看她们娘俩儿在看喜联这一颗心才落了地。   她忙涮锅要做饭,可是田氏道:“我这也是抽空来的,这不马上就要办婚事儿了,这里里外外可够我忙的了。你们也别将那些装心里,这以后的几天我就不来了,好生照看着福妮,我还等着她早早到我家去享福呢!”   李氏笑道:“当然了,不过你也别让着她,年轻人做点活没啥的。”   田氏与她又讲了几句话这才走了,路上还惦量着福妮刚刚做的事儿。这个丫头还真是敢作敢当的,起初她听到一个姑娘家拿着菜刀追砍自己的长辈也是很郁闷的。   想着如果她真的嫁过来那万一和儿子发生点口脚一言不和的打起来,她再动了菜刀,那可真是家门不幸了。   事后打听原因是出在她堂叔堂婶身上,虽说这心疑解了可也不能就娶个母老虎回家。   她瞧出了林秀之不高兴,整天蹲在屋子里就不出来,她想探探他的口风。结果他竟说:“这人怎么着也要娶回家的。”   既然儿子要娶,那她只好来试探一下,没想到福妮主动将贴盒拿出来要还他们家了。   若是男方退的亲,一般这钱女方都要留下的,因为这事儿可是损着人家的名声呢。再加上她一席话,明摆着告诉她。自己就是不想让家里人被欺负,这让她想到了自己与林秀之这几年的日子。   自从他爹过世后也没少被周围人欺负,她这些年也习惯了,以前不会吵架为了儿子也会吵了。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护这个家?   她明白了福妮的心意再想着李氏的性子就觉得她能做出这种事来倒也难惨了,所以这婚事还得办,散不了。   作者有话要说:要嫁了要嫁了 ☆、前三天   第十九章、前三天   散不了就得成啊,所以两家人开忙了。   福妮可不知道要成个亲得忙成这样儿的,还好知道日子到当天有一段日子她们娘俩儿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   这会儿眼见着还有三天这人就嫁过去了,晚上等福妮在李氏的指点下泡了个放满香料的热水澡后就见着有大婶一路嘻嘻笑的向家里走来。李氏迎了上去笑道:“可算是来了,快进里屋,天儿冷着呢!”   福妮这头发还没干,她边擦边见李氏将人让进来,她就去倒了水给她们。这两位一个叫福婶,人家的名儿取的就好真的占了福这个字儿的光了。年少时父母皆全,出嫁后一连给夫家填了六个小子。   就在去年又生了个宝贝闺女出来,真是盼什么来什么。   另一个是乔婶,也是生了三个儿子两个女儿的有福之人。她们突然来到福妮心里已经明白了□分,她们其实是来教授生儿育女之道的吧!   在村儿她们可是远近闻名的能生孩子能养孩子,尤其是男孩。李氏对于自己成亲多年只生有一女很是自卑。   所以她要让福妮嫁过去生个儿子,林秀才也是独生子,到时他们家便不会因她的不对而轻易休人了。就象是堂婶所讲的,林秀才想休了福妮那真的是连写休书的钱都省下来了。   而她现在人在外间烧火,为了给屋里人更多空间讲话。   福婶笑道:“福妮再过两天就嫁人了,你们就娘俩儿相信这洞房中的事儿也不必我们讲了。”看着对面显得有些冷淡的女孩她讲不下去了就推了身边的乔婶一下。   乔婶轻咳一声道:“当年啊我可是先生的女儿,他们家可急得够呛,也不知我婆婆在哪挑的偏方,就是用南方收来的贝壶碾成粉泡在水里洗了,一准生儿子。”   福妮这表面清清冷冷的,可是心里去想,这是用来洗哪儿的啊?   接着那福婶就说:“我那会儿是娘家给我弄的中药方子,包起来带在身上,就那一副药我生了那几个混蛋小子。”   福妮面容还没变,可心里已经叫道:“到底是带在哪里啊?”   她这边也没问,可是她们倒是聊起来了。   一会儿生孩子痛,一会儿喂奶的时候也痛什么的。福妮这还没成亲呢,就越听越怕起来。   或者等两年再生娃?   这事儿可不能让娘知道,她一早就念叼着进门就让她生。只是这生娃,看来也不易啊!   福妮心里想问个明白,就算过两   年要生那也要知道这些生儿子的方法怎么样啊!可是这两个婶子只管自顾自的聊着,她插不进嘴也不敢问,只能在一边急的直搓手,表面却保持着清冷的表情。   两个婶子聊了好一会儿觉得能讲的也都讲了,于是起身告辞。   福妮真想将炕上的两杯水拿着泼上去,这重点被你们吃掉了还是喝下去了,倒是说了再走啊。   可是那两个婶子明显没有瞧出她那两只贼亮贼亮的眼神闪动的求知欲,各自边说笑的走了,只留下以为福妮什么都懂了的李氏与根本半点也没听懂的福妮。   这成亲的前三日很重要的,头一天福妮就得着了新衣在房间里坐着了,什么都不能做也不让随便出屋门。   头发洗好了披散着,不能束发。   而李氏则要与几个相熟的妇女们进厨房,因为这成亲前一日她们女方家要备喜宴的,所以要提前准备。   福妮就在房间里收拾自己要带走的小包,不时的有村儿里没成亲的姑娘家进来瞧瞧她,说几句话就走了。   当然也有好信的来瞧贴盒中的东西的,李氏就大方的将那只银凤钗拿出来显摆,弄得她们十分羡慕,只说福妮嫁了个好人家,婆婆出手还真大方。   女人家嫁人看的不止是男方,最重要的还是一家子人。福妮挺喜欢那个婆婆的,总觉得她的人不错。   至于林秀之她觉得过门后至少自己要表现得温柔一些,否则真要将人吓坏了可怎么办?   第二日一天李氏都在忙,福妮也在屋里忍着什么也没做。有这样一个说头儿,姑娘嫁人前头三天出果做了活那过去就没福气了。这福气是福妮最欠的东西,所以她就真的什么都不做了。   晚上,李氏收拾完了才将几盘菜与饭端给了福妮,一边看她吃一边竟掉下了几滴眼泪。   福妮也没心思吃饭了,想到自己若嫁了就只剩下娘一人生活,这日子只怕更难过了。   只是她打小就忘记了怎么哭,一想哭的时候整个人身子就发僵。她现在僵直着,也不知怎么去安慰李氏。   李氏虽然难过,可是想到女儿嫁过去终还是比跟着自己强,所以强忍下来笑着道:“今年过年我倒省钱了。”   福妮一怔,只听娘道:“可以贴上不用花钱的春联,这还不是沾了女儿你的光吗?”   福妮一听卟哧笑了出来,道:“你当写个春联那么容易吗,这纸和墨都要用钱的,所以才不会白写给你。”   李氏道:“这要有外人我一定要讲给她们听   了,自家的女儿还没嫁过去呢就开始帮婆家说话了,我这个娘当的憋屈啊!”   福妮推了她娘一把,道:“娘,你就会拿我寻开心。”   李氏抬手爱怜的摸了摸她的头发,道:“明天一早你这头发就要绾起来了,到时候一定很漂亮。”   “漂亮又不能当饭吃。”可是心里却想,林秀之到时候会不会也这样觉得呢?   娘俩儿也没怎么睡,因为第二天清早林家就要过来接亲的。李氏对福妮讲了许多话,听得福妮都烦的慌了才停下来。不过福妮知道她在哭,而她则一边伤心,一边担心,就这样天人交战了好久刚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就被李氏叫醒。   “快起来,福婶过来给你绾发了。”李氏早已经穿好了衣服,几把就给福妮拉起来帮着她穿好了里面的新内衣裤。   福妮最喜欢这件肚兜,红缎子布的,上面绣着一对鸳鸯。她手巧,又故意将这两只鸳鸯绣得一面胸脯子上面一只,看起来胸更挺更结实了。她脸红了红,甚至想着林秀之看到它们时会是怎样的表情呢?   等衣服穿完福婶才进来,笑着给坐在椅子上的福妮梳起了头发。一边梳还一边说着吉祥话,福妮还没全醒左耳听右耳就冒了。   等绾好了头发福婶又给她擦了些胭脂与香粉,还描画了眉毛。福妮还是第一次弄这些在脸上,等画好了一瞧心里抽了几抽。   别的都还好,就是这脸上的胭脂实在太红了,象两只猴屁股似的。等着福婶转身走了,她就用手帕轻轻的擦了下去。   这身就保继续保持,李氏让福妮在屋里方便了,并说要上了轿之后千万不能再方便了,这样不好。   福妮答应着,可越是紧张她越是想方便。   就这样在房间里她解决了两三次这才看到村儿里的亲戚们过来了,再由福婶过来将她的盖头盖上,然后她就穿上了绣花鞋坐在了炕上的新被子上。   过会林秀才过来,他要将福妮与这被子一起背走的,这取个背子的意思。想到那个少年身量瘦弱,不知能不能将自己背起?   福妮正担心的时候就听着外面有人道:“来了,来了。”   福妮这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终于是来了,等了这么久盼了这么久也烦心了这么久她终于要嫁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朋友的小短篇,有空的亲可以点去瞧几眼吼吼 ☆、大姑娘上轿     第二十章、大姑娘上轿   福妮自认是很能装的,所以她强自镇定下来。   听着外面喧闹着,有人开门,张妈妈扬起大嗓门道:“还不快谢过你丈母娘,三跪九叩大礼。”   李氏连忙道:“不用了不用了。”   可是这是规矩,福妮知道林秀之已经跪下行礼了。   接着张妈妈道:“行了礼就要背新娘子了,还扭捏什么呢,上来背上走哇。”   福妮心突突直跳,当她自己都感觉紧张得快要晕过去的时候只觉得一双手拉住了自己。   那双手也在微抖,不过倒还算有力。她的手被拉到身上,接着两只腿被男人从扛上提起,她这身子就腾了空。   这男人的手很大很烫,福妮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停了。   她害怕自己太过僵直会增加重量,就将身子向前靠,双手也搂的很紧。不过没想到这书生也有些力气,竟然将她平安的背到了外面送上了轿子。   这轿子还挺新的,看来雇着的时候花了不少钱。福妮有些心疼,可是想到这一辈子就成这么一回亲奢侈些也没人说啥。   可又一起到娘这心里就不好受,这时候就听轿子外面张妈妈道:“福妮啊,这坐轿子上哭可就不好了,再说这上河与曲河离的这么近你随时能回来,有什么可哭的呢?”   福妮应了一声,就这样晃悠悠的抬到了上河。   这轿子还真挺舒服呢,就是一颤一颤的让人有点晕。   到了林家便有人放了鞭炮,林秀之又将福妮在轿子里背进了院子。这村子里的人家也没什么厅啊堂的,所以他们就在院里拜了堂。还好院子都给铺上了红布,便是干净的很。   之后福妮被送入洞房坐在炕头儿上,她闻到了外面的饭菜香味,因为大半天没吃她有点饿了。   可是新娘子一整天都不能吃东西的,这刚进门没掀盖头就去茅房并不好。所以福妮只能忍着,她听房间中已没人了就少揭开了一点盖头向外瞧。这才知道这间新房原来是林秀之的房间,对面书架子上全是书。   房间并不宽敞,多了个书案。一边还有个梳妆台子看来是给她打的。地上铺了青石砖,也是新弄好的。炕不大,可以睡三个人的地方。席子是新的,看起来很光亮。   还有窗子上还挡着窗帘,绣的挺漂亮的,看来婆婆是很用心来收拾这间新房。福妮很满意,炕一边放着的小炕桌儿上摆着的两个杯子一壶酒心里十分荡漾,这应该就是用来喝交   杯酒用的吧?   成亲时男方是主席,再加上林秀之在附近的名声与地位所以来了不少人。这一喝一闹的整个上午就过去了。   福妮已经换了几个姿势来坐,直觉得全身都僵硬的很。   总算外面进来了人了,张妈妈笑道:“这有了儿媳妇就了不起了,连饭都没让我吃好。好了好了,快来把你媳妇的盖头掀了吧!”   田氏笑道:“她都一上午没吃了,大不了以后我单安排你一桌怎么样大媒人。”   她们说笑间林秀之就将福妮的盖头掀了起来,见她害羞的低垂着头,双颊晕红,眉梢眼角透着一股难言的灵气。他以前没有细瞧她,今日一见确实免不了惊艳一把。   连忙转过脸去倒那两杯酒,想喝过了出去,这心里怎么突突跳得这般厉害?   两人在张妈妈的见证下喝了交杯酒,林秀之放下酒杯就连忙出去了,张妈妈瞧他耳根子泛红道:“瞧把你儿子臊的。”   福妮这脸也红,还好田氏将一碗面递过来让她吃这才稍稍好些。田氏笑道:“都吃了吧,一定饿坏了。但别吃太多,这席马上散了,到时候吃团圆饭的时候你再吃些。”说着就拉着张妈妈一起出去忙了。   福妮听话的没吃太多,又等了一个多时辰眼见着天擦黑的时候这席果然全散了。   村儿里的人帮着将家什捡了涮了,然后就在学堂那里支了张桌子将福妮叫出来吃团圆饭。   福妮出来看到大娘一个人在,其他的人都走了。   桌子上已经摆好了菜,大家也没多话就吃了起来。林秀之因为刚刚吃过了就吃了几口放下了碗筷,田氏则一直向福妮碗里夹菜道:“多吃些。”   福妮其实也没敢多吃,小半碗饭下肚就称饱了。   田氏瞧了瞧他们就道:“你们回屋洗洗睡吧,秀之啊,你去厨房里打盆水进屋去。”说完还使了几下眼色,然后就与大娘开始收拾东西了。   福妮脸臊得通红,连忙就钻屋里去不敢出来了。而不一会儿林秀之将水盒端了过来,道:“你洗洗脸吧!”   福妮说了声谢谢,然后就站起来将手放在水里心不在焉的洗了起来。耳中听着有声音,再瞧见林秀才竟然已经开始铺炕了。   这太急了点吧,福妮觉得心突突的跳,急忙抹了几把脸道:“还是我来吧。”   可是林秀之却道:“不用。”   福妮觉得他还算害羞的,因为竟然铺了两床被,这意思还是一人一被窝?她在心里点了点头,   突然与别人钻一个被子里睡觉确实不太习惯。   因为太紧张了,她就觉得尿意上来了。先扭捏的出门上了茅房,回屋里看林秀之竟坐在书案上看书。   这天都黑成这样了,他能看到吗?   福妮将窗帘拉上,并看到大娘已经走了,婆婆也进屋去睡了。   这两间房中间隔了一个很大的书堂,有什么声啥的应该是听不到的。越想越紧张,她又去将门也栓上了才慢慢的向炕边蹭。   可是左等不见林秀之过来,右等也不见他过来。眼见着天已经黑的什么都看不到了,她就咬了咬牙小声问道:“还能看到吗?”   对方大概也觉得骗不到人了,就站起来道:“看不到了。”   福妮一阵紧张,她开始摸黑儿的将头发散了。然后怎么也不肯将外衣脱下,现在不是应该男人主动的时候吗?   眼见着林秀之是比她大方多了,他摸黑脱了衣服就上炕躺在了自己的被子中,什么也没说。   福妮眨了眨眼,这意思是上去再说?   她就只好脱了嫁衣衣服上了炕并躺进新被子里,还真是舒服的很。只是她现在才发觉,两人的被子没有挨着而是隔了将近一人多的距离。   不知怎么的她心里有些不好受,孤零零直挺挺的躺了将近有一个时辰对方还是没动。   这就有些不太对了,即使再害羞至少要与她有一点点互动吧?   福妮不是能忍得住的人,尤其是对林秀之她觉得有些话还是要讲明白的好,这以后还是要过日子的。所以她猛的坐了起来,将背倚在一边的炕柜儿上将被子一拉盖好自己。   她注意到对方也没睡,身子抖了一下继续安静躺着。   “我说,你这是什么意思?”她声音放得轻柔些,免得对方万一是真的十分怕羞的人,那岂不是吓着他了。毕竟刚十六岁,或者不知道那些事儿……   这怎么可能,村儿里有个男的十五岁都当爹了,他怎么会全然不知呢?   对方继续沉默,久的让福妮想问下一句的时候才开口道:“我瞧了你的身子便要负责的。”   福妮听了这句话感觉自己的心一点点冷了,她的声音也变得冷了道:“原来是这样,那你就打算这么负责吗?娶我回来放一边不闻不问?”   林秀之背对着她道:“也不是不闻不问,你是我娘子,我是你的相公如此而已。”   他的意思福妮听明白了,他不过是想负责所以将她娶回来照顾,至于那些夫妻间的事儿他不会对她   做的,那这和陌生人有什么不同?   福妮竟然笑了,笑得林秀之突地坐了起来,警戒的道:“你要做什么?”   福妮能做什么   她瞧的出来这林秀之有些怕她,难道是想到了那日自己用菜刀砍大叔的情形   所以她本不起做什么的现在还是做了点什么,她突然间扑过去单手提住林秀才的肩膀向炕上一按,一片腿就骑在他的小腹上,冷笑道:“你希望我做些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新婚第一天,我们的福妮压倒了相公…… ☆、表里不一   第二十一章、表里不一   林秀之整个人呆住了,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听过有哪个女人敢这么大男的骑在男人身上的。   他又是害羞又是愤怒,一时间竟讲不出半句话来,只颤抖的道:“你……你……”   福妮也豁出去了,什么仪态面子她也不要了。扯着林秀之的领子道:“既然这样写休书吧!”   林秀之没想到她这般要求,想想这样野蛮的女子留也无用就道:“你起开,我写。”   福妮果然闪开了,她开始摸黑穿衣服准备回娘家,这人算是她嫁错了。可是林秀之挑亮了油灯刚要写就想着不对,他放下笔也不敢瞧福妮道:“先等一下。”   福妮哼了一声道:“还等什么?”   林秀之考虑得多,之前因为要负责才将福妮娶回,可是现在却关系着两家人的面子问题。尤其是母亲,特别喜欢这个儿媳妇。   他咬了咬牙道:“你若回去了那么岳母会如何想呢?只怕她会很伤心,还有村儿里的人会怎么瞧她。”他知道福妮十分孝顺,便一开口就讲出她最挂心的事儿来。   福妮这边衣服也不穿了,她挑了下眉道:“那你想怎样,让我就这样和你过一辈子?想都别想。”   林秀之见她不收拾东西了又吹熄了油灯,站在地上道:“那……那你想要什么,不妨说出来。”   福妮才不想将自己的一辈子莫名其妙扔在这里,但眼下又不能马上被休,想来想去她想到一个主意便大胆道:“好,我们就先维持这夫妻的名份,若是我以后遇到了好人你再将休书写给我,自然如果你遇到了好姑娘也写休书好了。”   林秀之从没遇到过这样的女子,这话讲得这般直爽的,尤其这休书有些女子是宁死也不愿收的可她却说得这么容易,他觉得自己也不能失了爷们儿的面子就直接点头道:“好。”   “你们读书人不都讲君子一言吗?”福妮冷哼一声道。   林秀之站得笔直道:“自然是的。”他本来并没想过休妻,只是想着对福妮并不是太过了解,就这样慢慢的过着日子,若以后觉得她有些优点就这样将就一下就是了,没想到这妮子不吃半点亏,等也不愿意等。   既然现在那层夫妻关系也不在了,他犹豫了一下道:“这些都是我们两人之间的事,莫要让母亲知晓了,她这辈子挺苦的了。”   福妮也道:“那你也要记得不要让我的娘瞧出什么来。”没想到事情会是如此,福妮又将外衣脱去了。她虽讲了一堆子的   气话,可是这良人又向何处寻?尤其还是骑马找马,更不容易了。   她轻叹了口气,继续躺进自己的被窝子中。   半晌地上的人道:“虽然你我本应分房睡的,但为了怕母亲知晓我只好睡在这屋里,不过我绝对不会做出什么苟且之事来,这点请你放心。”   “哼……”福妮已经不在意了,反正在外面看来他们肯定已经是有什么的了,不就是住在一个房间一铺炕上?   林秀才又想了半天,这秋意寒冷他这房间除了这一铺炕也没别的选择。见福妮也没在意就又上了炕将被子向外又拖了一下,这才躺下睡了。   这一晚两人都没怎么睡好,第二天都老早就起来了,各自梳洗。福妮也没再将头盘起,反正这人还是姑娘盘个妇人头做什么?   而且村儿也有些妇人刚进门时因害羞或是习惯也不将头梳起的,所以当婆婆田氏看到时也没在意。   福妮想着两人已经说好了,这表面的事儿还是要过的。她就给田氏敬了茶,这一码归一码,对于这个婆婆她还是很尊敬的。   田氏起的比他们还早,这饭菜也准备好了。她喝了茶就笑道:“也该吃早饭了,秀之啊还不快把饭菜端上来?”   林秀之答应一声去做了,福妮也没去帮他,这心里还气得慌呢!可是在田婆婆眼里看着,这小两口儿其实是害羞,所以才不想在她面前腻歪。她心里好笑,昨晚都躺到一个炕上去了还有什么可害羞的?   林秀之已经将饭菜端好了,就叫了一声:“娘,吃饭。”   田氏走过去有意为难儿子道:“你媳妇还在收拾屋子呢,还不叫她吃饭?”   林秀之这个为难,他心里清楚福妮那急性子有多恨他。这女人的三丛四德啊在她身上都没体现出来,他开了口,不惯的叫了声:“娘子……吃吃饭了。”   福妮也没答应,放下手里的扫帚就来到饭桌前一坐,可是总要做做样子吧,于是她有些尴尬的道:“相公吃饭。”   林秀之一怔,他自己装了饭也坐下来吃,这顿饭就在莫名其妙的气氛下吃过了。   田氏总觉得这小两口太别扭了,或许自己走开下会不错?她借故去串门子走了,扔下了两个本来就不友好的一男一女。   林秀之想了想还是回房间里看书,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而福妮却坐在学堂中发呆,过了一会儿觉得既然要在这里长住那房间里的嫁妆什么的也要归整一下。   她这人如果没了那份心思就真的不去   惦念了,过去的一切能忘就忘,只当从没有认为那林秀之是个好男人过。她脱了鞋子坐在炕上开始收拾,将东西都装在炕柜的左右,将林秀之的东西都扔在右边。   林秀之已经习惯自己一个人了,突然有个人坐在自己的房间中忙和而且还是个大姑娘他着实有些不习惯。   毕竟是个少年,总不免对异性有些兴趣。况且还是个曾被他看光的姑娘,那天即使转头再快能瞧见的也都瞧见了。   不自然的瞄了一眼她胀起的胸脯子,这眉毛就是一跳,脸颊就烧了起来。   而福妮对这些全没在意,只是突然间想到了一件事儿。   她在贴盒中拿出了三串钱走到书桌前,道:“喂,林秀才我有事儿和你讲。”   林秀之这脸就一抽,之前还真没听她这么称呼过自己,这之前还叫相公呢这一会儿功夫就成林秀才了。   他抬起头道:“什么事儿?”   福妮将钱放在桌上道:“你有空拿着这钱去给我租两亩地去,对你娘只说咱俩要攒点私房钱所以才要租这地的。到时候大家一起做活,到了秋收了钱我分你三成。”   林秀之皱眉道:“即是一家,何必要如此?”   福妮指着他的鼻子道:“谁和你一家?这钱是我拿出的,到时候分你三成算不错了。还有,以后家用吃食方面我可以拿出些来。但是我表面要装成个好媳妇的样子,又得帮你收拾屋子洗衣服什么的都得要工钱。也不多,一个月十铜,先付这个月的。”说着手指勾了勾。   林秀之拍了下桌子道:“就没见过你这样的女人!”这才嫁过来就要算得这么精细。   可是福妮没理他,继续勾手指。   林秀之没法子,为了家里的安宁只好拿出十铜给她。   收了钱福妮脸上有了笑意,道:“今儿午饭我来做了,有没有衣服拿出来我帮你洗了。”有钱好办事,见林秀之脸红红的没讲话她就主动去柜子里找。   半天找到两件衣服来就跑到外面洗了,其实她这是突然间没事儿做觉得闷得慌。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我想说,从今以后是林秀才悲剧的日子开头儿   今天双更,下午18点 ☆、男人与狗   第二十二章、男人与狗   得说林家的日子过得不错,能有的都有了。田氏将家整理的很好,福妮反倒觉自己象个外人什么都拿不起来。   事实上她也真的只是外人,洗过了衣服又进了厨房。她决定中午饭由她来做,本来她可以躲在房间里不动,可是又觉得自己会随时动手打人,不如出来做点活儿的好。   她涮锅做饭,因为还有些剩菜,她捡了几样好的放在一边。然后将米淘洗好放在一边泡上,过会直接倒在锅里就好了。   等准备好一切,她就去房间找围裙。成亲之前的嫁妆中是有做好的新围裙的,她刚进门就见着一个妇人气呼呼的闯进来,直接将她推开就进了林秀之的房间。   这是怎么了?   福妮跟了进来,就见着那妇人劈头盖脸的就将一封信直接扔在林秀之脸上,怒道:“你这是写的什么信,我是叫你写信去问家里的什么时候回来,你是怎么写的让他直接拖人带了休书回来给我。”   林秀才将信拿起来看,道:“方嫂子,我是按你所讲,写着盼方大哥速归,没有半句错误。”   方大嫂子撒泼,一边拍桌子一边扔东西,大叫大嚷道:“定是你写的不对才让他那般做,再不就是你追的紧了他嫌我烦了才要休我,总之此事你要负起责来。”   福妮已经将围裙扯在手中,虽说听出这女人就是在无理取闹,她丈夫休她分明是在外面有了外心,竟然将这事怪到写信的林秀之身上来。不过,这也不关她的事儿,抬脚就外面外走。   可谁知这方大嫂摔过了瘾,竟然将林秀之刚研的墨汁全扫到外面,啪啪几声福妮就见着自己的身上与新围裙上多了几颗墨点儿。   她这围裙可是娘做给她的,连身儿还没上呢就脏了。福妮不乐意了,大声道:“喂,这位泼妇,没事去外面闹,欺负个书生算哪门子女人?”   林秀之听了这话这嘴角就是一抽,他是书生没错,可却不是孩子,怎么在福妮这嘴里他连个女人都不如了?   那方大嫂一听她骂她泼妇十分气恼,她本就是找人出气的,可是林秀之一声不吭她吵的也没意思,偏偏这福妮出声了,讲话还极难听。她就直接换了目标走上前几步道:“你骂谁泼妇,你骂谁呢?刚进门子就骂人,小心过几天就收休书。”   福妮将腰一叉道:“我收休书怎么了,收了也不会像你这样跑别人家里闹。也不想想自己又辣又泼的你家男人怎么会喜欢,不要你很正常。   还怪别人将信写错,有本事的拿着信去衙门中靠啊,有本事去找自己的男人闹啊,跑这里你能闹出个什么结果来,难不成还让林秀才娶了你做妾不成?”   林秀之初听福妮为自己讲话心中十分高兴,可是这丫头越讲越不像话,竟然将自己也编排进去了。他实在忍不住了道:“胡闹,方大嫂,既然你不信我写的就按照娘子……娘子出的主意去官府好了。”说完拿了那信就转出了书案。   方大嫂可不敢去官府的,而且她婆婆也说人家的信写的没错,是她儿子在外面娶了个小媳妇马上就带回来了,这才给她写了休书。现在出气筒没找到再进官府,她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想着就直接坐倒在地上大哭起来,直哭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鼻涕一把泪一把的。   林秀之僵了,他现在是拉也不是赶也不是,不由得皱着眉道:“方大嫂您可否先起来,这样做在地上哭嚎成何体统?”   福妮倒是理解她的,道:“相公都没了还要什么体统?”她这是感同身受,可是想想这么坐在她房间门口哭下去也不是办法,就安慰道:“方大嫂我听说过你的,人勤快又能做活,伺候公婆尽心尽力。那方大哥不要你怎么了,你还能再找个更好的人家,那种男人咱们不要也罢了。天下间三条腿的金蟾是没有,两条腿的大男人多的很。站起来,别哭了,为他要死要活又哭又闹的还被人笑话值得吗?”   这话林秀之听得直皱眉,虽说女人被休了很值得同情,但是她这一套话分明就是教她再嫁,这似乎又不合情理了。女人不都讲从一而终的吗,即使被休也很少有再嫁的。   那方大嫂听进了这句话,擦了擦眼泪道:“对啊,我何必为那个臭男人哭,有他跟没他似的,一年到头儿的在外面走也不管我们一家。父母有病写信叫他回来却送来一封休书给我,真是良心都被狗吃了……”   福妮道:“这不就结了,我们是人,何必跟着那些狗们计较?”   方大嫂自从被休后身边的人不是看她可怜就是指责她的性子太直,还没有一个为她讲话的,如今听到福妮一讲这心情果然好了许多。站起来,使劲擦了擦眼泪,觉得不应该为那只狗要死要活的。   这边刚要走,那边福妮却道:“虽说男人不是个好东西,可是你为了他却将我的围裙弄脏了,这可是新的。”   福妮看了看呆在一边的林秀之,他皱着眉头似乎对她们之间的谈话有些不满。她却没在意,拎起围裙道:“这事还要计较的,方大嫂   你说怎么办吧?”   方大嫂抢过去道:“还说个啥,我给你洗就是了。”说着人出去就在井边打了水,拿起盆子来很痛快的将围裙给她洗了,然后擦了擦手道:“大妹子我就先回了。”她人想通了也就不闹了,痛痛快快的回去收拾东西搬走。   即使都没那男人休了,还帮他伺候父母那不是傻了?   福妮则对林秀之道:“看什么看,都是你们这些男人惹的。”   林秀之读了十多年的书,在他心里认为,即使女子有凶悍的如福妮也是依附男人而生存的,若是没了男人女人只有死,象邻居大婶那般。   死后连个送纸钱的没有,他可怜她去河边给她送几个纸钱,结果才意外见到了福妮在那里洗澡。   可是福妮这话讲的也放情入理,但又多少有些打翻了他的观点。女人原来也可以自己生活的,即使不依靠男人也一样。   或者自己休了福妮,她还真能滋润的活下去呢?那么当初他又为何娶她过门?   不过今日的事儿还得真靠她的帮忙,否则自己当真对付不了那个方大嫂。刚要道谢发现眼前人一阵风的走了,竟然理也不理他。   她这是将他也当成‘狗’吧,完全不加理睬的?他抽了下嘴角,压住心中不快开始自己收拾屋子。   过了一会儿田氏回来了,福妮的午饭也做好了。   做为婆婆田氏还是第一次吃到儿媳妇做的饭,她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一边夸奖着福妮做饭好吃,一边说着刚出去在村儿听到的见闻来八卦一下。   福妮有人跟着说话明显自然些了,于是林秀之还在房间里看书,她们娘俩儿就进了田氏的屋里聊了一下午的天。   直到天黑下来,她们又是做饭又是喂鸡,忙和完了天刚擦黑田氏就追着他们进屋睡觉去,自己也怕他们放不开同钻进房间中熄了灯。   林秀之写了会儿字,现在因为是农闲所以也很少有人过来学字。即使有人家先生大婚头三日那些小孩子的家长自然不好将他们送来,于是他也闲得慌。写过了字不想浪费煤油,他见福妮很大方的脱了外衣上了炕自己将自己的铺盖弄好,躺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同鞋们,花花啊 ☆、有人闹事   第二十三章、有人闹事   林秀之暗自皱眉,难道她就不担心身边他这个男子吗?或者是没将他当成男子来看?因为在她眼中,书生根本没有什么威胁□!   他有些气闷的脱去衣服也将自己的铺盖拿好铺在炕上,说实话福妮将房间收拾的很好,一人一边即不混乱也好找东西。他的藏书也好好的摆在柜子一边,即没给弄卷也没用什么不洁的东西压上。   熄灯躺下后这个小伙子开始闹心了,媳妇是娶了而且就在旁边。新婚那日因为自己与之不太熟悉所以故作冷漠,想相处一段再做决定。可是没想到福妮气性极大,竟直接让他休了她,现在倒好,两人弄得行同陌路了。   即是陌路又躺在一个炕上,福妮还是个发育很好的少女,生得也水灵。今日月圆,他一回头还能看到她晶莹洁白的脖颈露在被子外面,被月光一照似乎还闪着银光似的。   使劲一探鼻子,一股子幽香扬扬洒洒而来,少年闻了便觉心神一荡,刚刚那点睡意就这样全部飘走了。   他这边翻来覆去睡不着咱不管,单提福妮却一夜好眠。刚开始她还有些不习惯,后来想想那书生对自己也没有什么兴趣,只怕是又嫌弃又害怕的,那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再者这有与没有在外界看来又是同样的,她也就放开一切该怎么睡就怎么睡。   这些年来她可是被欺负大的,这点事儿根本压不倒她。   第二日婆婆已经叫林秀才开始准备回门礼了,不过就是包了几块猪肉还有一筐鸡蛋等日常用的东西。总共凑了四样,倒还算过得去眼儿。福妮也不挑,自己与这林秀才都过不长了她还挑这些有什么用?   正将东西用红纸包好准备明天拿着,这时就听着外面有人大闹,不一会儿一个老头冲着院里跑过来。他一脚踢了门儿,就大声道:“你这林家刚娶回的小泼妇,看我今天不劈了你。”   福妮皱眉指着自己的鼻子,这是冲着自己来的?可是她好象不认得这老头儿吧!   她婆婆田氏站起来挡在福妮前面,大喝道:“住口,方老爹你怎么这样没规矩,大清早的跑人家院里闹什么?”   方老爹?   难道与方大嫂的事情有关?   正想着见林秀之也从屋里出来了,昨晚一夜没怎么睡好他心情并不是很好。眼见着方老爹来心里已经猜出了□分他的意图,就紧走几步拉住他道:“方老爹,有话好好讲,青天白日的你这般辱骂一个女子实有不该。”福妮昨日也帮   了自己,倒是不能再袖手旁观了。   方老爹指着福妮道:“林秀才你也算是十里八村中比较明事理的,怎么就娶了这么个祸害,她弄得我们家宅不宁,都快要了我们老两口儿的命了。”他生气劲大,一下子就甩开了林秀之。   而门外,一个老太太跟过来扶住院门,也不进来阻止就站那儿哭,象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似的。   福妮抽了下嘴角也没站起来,继续用红纸包她的鸡蛋,反正有婆婆挡着不信他真能过来打人。   没想到的是那方老爹早就气疯了,一把将田氏就推到一边几步就走过来,伸手就奔着福妮一嘴巴打来。   林秀之这心就突地一跳,这老头力气大人也倔,这一下子打下去只怕要惨了。他大声叫道:“方老爹你住手。”   可气头上的方老爹哪肯住手,连犹豫都没犹豫就打下来了。只听啪一声,田氏与林秀才都一闭眼以为打个正着。   可就在这时听着方老爹叫道:“疼疼……你快放手。”   他们抬头一瞧,见福妮那雪白的小手正掐住方老爹的手腕,他连动也没再动就只顾着叫疼了,额角连汗都落了下来。   福妮皱眉指着地上的鸡蛋道:“你怎么赔?”   方老爹本来气势很足,可没想到一个丫头力量这么大。不由得想起这外间的传闻,难道她真的学过什么功夫。不由得放了软话道:“你先放手再说。”   福妮哼了一声,轻轻一推那方老爹就蹬蹬蹬退了几步,喘了会粗气道:“好,你仗着会点东西就欺负我老人家,看我去里长那儿告之他你这泼妇犯的罪过,让他将你赶出村子去。”   田氏马上道:“等一下,方老爹你倒是讲事情说明了再走。”   方老爹胡子又翘了起来,道:“你的好儿媳妇也不知给我那儿媳妇出了什么鬼主意,她竟然搬回娘家住了,我们怎么接怎么求都不回来,只说这小泼妇讲的话对,你说说,这叫我们老两口儿以后怎么活?”自从儿子走后他们所有的生活都是方大嫂照料的,如今她一走饭没人做屋子没人收拾,连平时她做零活攒的花销钱也没有了,这真真害苦了方老爹他们。   一气之下,这才觉得一定是福妮搞的鬼。   福妮一听明白了,不由得笑了起来。林秀之还没见过有哪个女子这般张狂笑过,不由怔在那里。   而田氏也皱了皱眉道:“就为了这事儿?”她都听福妮讲了,无论怎么想也怪不到自家儿媳妇身上啊,这两个老人家是不是   太过无理取闹了。   不愧曾经是一家人,这闹的方式都一样的。那个方嫂子还真没个心机,竟然将她也装进来了。   既然装进来了她也不躲着藏着,直接开口道:“笑话,这是我今年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她这样一笑一叫立刻引了许多邻居来看,林秀才过来轻轻拉了一下却被她给甩开了。   福妮接着道:“你家儿子都将人家休了为什么她就不能回娘家?是我告诉她早点走早点再找个人嫁了,那又怎么样?你们不去怪你们那混蛋儿子在外面娶小的抛弃……那词儿怎么说来着?”   “糟糠之妻。”林秀才手按着头在后面小声说,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接她的话。   “对,就是抛弃糟糠之妻。反倒来怪我,我哪里有错?你们倒说一说我哪里说错了?难道让我告诉方嫂子即使被休了也要守他一辈子,好好伺候他的爹娘终老,然后再自己孤苦无依的老死病死,到最后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吗?”福妮可不象以前怕林秀才与婆婆瞧不上自己极力忍着了,反正他也不喜欢自己,那还不如索性就恢复本来面目。   这一些话讲的也算有理的,可女人们都奉行三丛四德,或者讲男人们都希望女人是如此的。一时间外面也乱了套,有人同意福妮的说法,有人则说方嫂子这样做不对,毕竟都嫁过来好多年了,扔下两个老人就这么走了是怎么回事?   田氏倒是挺赞同福妮的话的,她守了这些年她明白,可是做为一个寡妇现在她若出来帮腔一定会被笑有红杏出墙之心,她咬了咬牙只能忍着。   作者有话要说:两种想法的冲击啊   林秀才可是中间的人,他学的是一套,福妮给他看的是另一套 ☆、三日回门秀恩爱   第二十四章、三日回门秀恩爱   方老爹被她这翻话噎得半天吭不得声,可是旁边的方老太却看不下去了,凉凉的来了一句:“即是嫁到我方家来了,就该从一而终,怎么可以放下我们两个老人就走了呢?自从听了你的话她连我们的面都不见了,你们两个真是良心被狗吃了。”   福妮叉腰走上前几步,道:“谁良心被狗吃了,你说明白一点儿。你儿子抛弃人家在外面找小老婆良心就还在吗,真是……”   “不可理喻。”林秀林在后面小声接道。   “对,真是不可理喻。象你们这种人,和你们吵都脏我的嘴,哼!”说完坐下就象没看到他们一般继续包回门礼。   方老爹与方老太还要吵,这时就远远的见着方嫂子过来了,她本来在家时就一时受这两位的气,没想到她们竟然闹到这儿来了。刚刚说让自己死守,就气乎乎的走上来,伸手就将休书拿出来道:“你们看看,这是什么。休书……我自认没做过什么对不起他的地方,即使是三年没所出那也是成亲才半年他就离家,连回都不回来。我已经给他守了多少年了?可是得来的什么,休书啊!”说着大哭道:“这和人家秀才娘子没关系,我就是想明白了。如果他死了我可以为他守,可人家都不要我了我还守什么。我家里还有养我十多们的父母的这么多年都没尽到孝,为什么要给一个没良心的男人伺候他爹他娘?我回去了,你们爱在这儿吵就吵吧!”   一时间冷了场,竟然没人再理会那对老夫妻了。   可是他们竟然没走,就坐在林家大门处,还说什么是福妮害得他们没人做饭没人伺候,所以就赖在这里不走了。   到了饭时田氏做好了饭,看门外寒风中站立的老俩口挺可怜,就道:“要不要……”   福妮道:“自找的,家里有剩饭喂狗都不喂他们。”   林秀之想了想也道:“别管他们了。”他也觉得这两位老人没事闲得,闹得四邻不安,倒不如让他们吃些苦头。   田氏笑道:“好好,就你们夫妻同心,我一个做娘的当然要听你们的了。”说完她也坐下来吃饭。   福妮想着林秀之刚确实也帮了自己两句,这才让她知道吵架原来甩出几个文词也真能吓唬人,两人吃过饭进了房间她就对着林秀之道:“刚刚谢谢你了。”她讲完觉得人家未必会稀罕,所以就坐在炕上拿起从田氏那活无聊的做了起来。   林秀之倒没想到她会讲谢谢,一直以来她都是个厉害的女人,当然也是有理   讲不通的那种人。没想到她还挺直爽的,竟然这么爽快的道了谢反倒让他有些不好意思了。   于是尴尬了好半晌才道:“没关系。”   福妮见天渐晚了,做了会活就绕到林秀之的身后。因为他的身后是窗子,她想瞧瞧那对老夫妻还在不在。   林秀之正在看书,突然见她走近就觉得身子一僵。   等她看完了嘿嘿一笑道:“大概给饿回去了。”   “是……是吗?”她走过的时候空气中还带着一股子香味,平时也不见她弄什么香熏着。   正想着就见福妮出去,不一会端了个大盆进来。她将大盆放在炕上,然后又提着小筒向盆里倒着热水。   林秀之以为她要洗衣服,却听她道:“你可以去娘的屋里坐会儿吗,我要洗洗身子。”   福妮这人向来很坦然,很决绝,即然人家都讲对她没意思那她也就不将那男人当男人看了。   倒是林秀之闹了个大红脸,他慌忙的放下书道:“嗯。”说完就连忙出了房间,可是心里想的则是那日意外撞见在河中洗澡的她。   看来是个极爱干净的女孩儿,瞧房间里收拾的利索就知道了。他拉了拉领口,虽说秋意已经袭近,但为何天气还这般闷热呢   田氏见儿子过来就奇道:“怎么了?”   林秀之为了怕母亲看出什么来,就吸了口气装做淡定道:“她要洗身子所以我过来坐一会儿。”   田氏卟哧一声笑道:“都做了夫妻了还怕个什么?”   林秀之这脸又红了,他支支唔唔道:“她……她害羞。”其实害羞的是自己,人家根本就没在意,一想到这里他心里着实不是个滋味,却也不知是为了什么。   正觉得母亲那暧昧不明的笑意让他心慌时,就听着福妮在外面叫道:“我好了,还给你打了水,你去洗吧!”   林秀之没想到她倒对自己很好,这一时便没了那么多复杂的心思,只答应一声就走了出去。   他出去了,福妮进来了。   田氏就觉得他们这对儿还真是有趣,就笑道:“坐炕上来,头发还湿着呢,别冻到了。”她是过来人,自然知道小夫妻间没个一半年载的是习惯不了的。   福妮看了看她面前摆着的一堆鞋子,就道:“这么多呢,不如给我几双来做吧,我这几天闲的慌。”   田氏笑道:“你刚成亲还是别做这些了,有时间就多歇歇,我可知道女人刚成亲那会儿都是很累的……”她说完这话瞧了一眼福妮低笑,可见她似   是不明,脸上没有什么羞涩,只道:“我不累,等我在家里回来就分我几双来做,虽然做的没娘的好。”   田氏哦了一声,转念想想或许她是没听明白,所以就和她讲了会儿怎么将针角做得更细一些。才讲了一会儿就听着林秀之在外面叫道:“娘……子,回去休息了。”声音带着几分羞涩,田氏几乎就破功笑了出来。   福妮答应道:“嗯。”然后就对田氏道:“娘,你早点休息。”她迈步走了出去,见林秀之已经迈步进了屋。   她跟在后面直接栓了门,见炕上的被子已经铺好了,连自己的也铺好了。想想自己昨天是小气了些,她边脱衣服边上了炕,见林秀才直等她躺下才去熄灯就道:“这几天晚上有月亮的光你能瞧见,过几天没了你就将油灯放在我们中间等躺下了再熄了。”免得摸黑撞到哪里。   林秀之觉得她是在关心自己不由得心生暖意,就应了一声上炕。本来想说几句话儿再睡,可是只听着福妮道:“林秀才,无论我们之间有什么约定明日我回门子你可要对我好些了,免得娘看出来,当然,我也会做个小媳妇的样子不会让你娘瞧出来,你放心就是。”   林秀之一听就觉得三九点被人泼了桶冷水下来,原来她做的这些不过是装出来的吗?   他气闷得大声道:“我知道了。”说完转向一边盖被睡觉,可是怎么也睡不实。   第二日一早他们就老早准备好了,林秀之拿了两样儿礼物福妮也拿了两样就奔了曲河村儿。   他们一路几乎半句话也没讲,半肩一路到了村儿里。   福妮这才道:“我累了,这两样儿你都拎着吧。”   林秀之想到自己是男人这是应该的,于是就将东西拎了过来。一歪头发现福妮退后一步,低着头跟在了他的身后。   这模样倒真的象和相公回门的小媳妇,怪不得她要将东西交给自己,在外人看来这情形证明他有多宠爱她。   无语轻笑,看来这个女孩虚荣心倒强。一想也是,毕竟那马小栓就住在她家隔壁,倒是不能让他小瞧了去。   他也打起了精神走进了福妮家,李氏老早儿的就迎了出来,一把接过了林秀之手里的东西笑道:“快进屋,拿这么多东西走这么远累了吧?”   林秀之笑道:“不累。”今时不同往日了,他现在可以光明正大的走进屋里去。   “哟,回来的倒是早。”小栓娘竟然在院里,就伸了脖子来打招呼。她最近没少受菊花的气,那个丫头自从过了门就没让   他们家好过,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闹的。现在想想还不如娶了福妮,她过门三天了外面都传她可孝顺婆婆了,老早儿的就起来做饭一点也不懒床,还帮着相公打洗脚水。(这些都是田氏出去溜弯时故意吹出来的!)   菊花呢,一听好吃懒做真真把人气死。   福妮觉得现在自己表面应该是个很幸福的小女人,自然也就不在意以前的那些了。她大方的道:“是啊,他追的。”说完用眼睛瞄了一眼林秀之,然后还故意微微一笑。   大家都知道让福妮笑有多不容易的,别说李氏少见,这小栓娘与林秀之就更难得一见了。   小栓娘倒没什么,倒是林秀之生生怔了一下。虽说她笑的很假,可是没想到她眼睛弯起来的时候真比那天上的月芽还有好看几分。   李氏见女婿看着女儿发呆,就轻咳了一声道:“别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站着了,进屋吧!”   福妮也道:“嗯,相公快进去吧,外面冷。”   这声相公叫得林秀之脸一红,怔怔的就进了屋。李氏安排他们坐在福妮早前住的里屋,然后就端上了几样点心。她则笑道:“福妮,你不是还有些东西要拿到婆家去的吗,要收拾就赶紧的,吃过了中饭你们还得回去呢!”   她其实是盼着女儿回来的,可是又怕别人笑话女儿恋娘家,所以忍着心开赶。   福妮也真的上了炕,那些随手用习惯的东西她是要带一些的,不过也有东西留下,就道:“娘你先别忙和,我有东西交给你。”说着将嫁妆里的一张地契拿了出来放在炕桌上。   作者有话要说:改成庄户人家了,求继续关注 ☆、回门饭   第二十五章、回门饭   李氏一见那张地契摆在那里,竟然是自己作为最重的一份嫁妆交给她的一半亩田。她皱了皱眉道:“这是为何?”   福妮道:“这地我不能要的,娘还要生活,而我们也租了地。”   “这可是嫁妆,地已经是你们的了,不必再还给我了。”李氏又将地契推向了福妮。   这时林秀之也道:“岳母,这地契还是你收好吧,秀之虽是一介布衣但还是能养活一家人的。”他微微一笑,心中也明白岳母自己一人生活不易,能留下这地她以后也有指望了。   李氏听他这样讲自己若非要还回去似是瞧不起女婿似的,她就拿过来放起来道:“那我就先收着,等你们哪时候想要了就收回去。”   福妮感激的看了林秀之一眼,然后就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眼见着天近晌午了,李氏要出去做饭。   林秀之道:“岳母,简单就好不必太过复杂了。”   福妮也怕做得太多破费,就笑道:“就做鱼吧,相公喜欢吃鱼。”正好听到外面有叫卖鱼的,买一条炖了别的也不必做了。   且说这边林秀之听了到是一怔,她是如何知道自己爱吃鱼的?稍一想又明白了,或许是母亲所言。不过,他虽是爱吃但平常也知道家中无什么闲钱,也没有对母亲讲出来啊!   他这边想着见福妮已经出去买鱼了,站在门前瞧她见人正在与鱼贩讲价钱。不一会儿又拎了一尾大鱼回来,活崩乱跳的她怕脏了衣服直躲着。   林秀之从没想到她的身形如此娇小,以前没注意,现在瞧她拎那鱼才显得她身材不高且十分瘦弱。   心中稍动,他走出去接道:“我来提吧!”   “嗯。”福妮将鱼交给了他,自己连连抖着自己的衣服。她这件衣服是新的,自然不想弄脏。   而这一切又被刚回到家的马小栓看在眼中,只觉成了新妇的福妮比以前更漂亮了。瞧她现在湿了前襟,另她饱满的前胸看起来更是吸引人。   这些日子因菊花怀了孩子动不得,他心里燥的很,不由得吞了吞口水换了张笑脸:“福妮回来了?”   福妮白了他一眼,继续向屋里走去。   马小栓被她这一眼白的三魂飞了七魄,以前怎么就没觉得她有这样的风情呢?莫非是成了亲的女子就是不同吗?   回了家后,听娘正在与菊花大喊大叫:“你瞧瞧你,做的这叫什么饭?人家福妮大你两岁,可是在十六的时候我家打麦子来帮忙做饭,一人做了十人   份的,味道又好。可看看你,这米都夹生的,可惜了这些米。”   菊花哼了一声道:“福妮好你们娶她回来啊,当初可是你们自愿退的她,现在后悔来不及了,人家已经嫁人了,还是个俊俏的书生,比小栓强百倍呢。”   马小栓本来心里就又燥又火,这时候再听菊花一言就火冒三丈。他上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打了菊花一耳光。   这边战争开始时福妮正在与李氏做饭,林秀之站在门前不知要帮着做些什么,而福妮为了表示自己与书生很恩爱,就道:“别站在那里让油烟给熏到了,进屋去吧!”   李氏在一边偷笑,这个女儿从小就死鸭子嘴硬,很难得见她这般关心他人。可是这话让林秀之更不好意思了,他只有嗯了一声就出去放了炕桌,捡了碗筷在上面。这三日回门总不能象以前一样在外面做闲人!   他刚收拾好桌子就听着外面有女人凄厉的声音大哭道:“要打死人了,马小栓你这畜生,有本事向这里打啊……”   “打就打,谁要让你这泼妇替我生子?”   林秀之一怔就出了里屋门站在门前,而李氏也走了出来皱眉道:“又来了,这三天一次,他们也不嫌累。”   福妮更加惊奇道:“马小栓是不是太过份了,菊花都有了身子他也打?”   李氏叹了口气道:“一个巴掌拍不响,那个菊花啊也太不象话了,整日里闹闹吵吵的,吃的不好也挑,穿的不好也挑。   福妮道:“别的不管了,我们只管把鱼炖好就成。”   林秀之听了这话心中莫名一暖,可又不明她这是真的为了自己还是装出来的。可是一瞧福妮在向自己使眼色明白了,她这是装的。   他微皱了皱眉,笑道:“娘子不要太辛苦才是。”   福妮点了点头,果然是书生够上道。而李氏则偷笑,这不过是做了顿饭怎么会辛苦呢?   吃饭时,福妮给林秀之夹了一块鱼肉。林秀之脸一红,毕竟这女子给自己夹菜还是初次。   福妮本就大了他两岁,见他害羞的样子十分好笑,可是她忍笑习惯就端起了自己的碗吃了几口。   而林秀之也很有礼貌的回礼,也夹了一块放在她碗里。   两人在那里尴尬的来回夹菜,而李氏看得直滴汗。心中怨念,这两个孩子究竟有没有注意他们旁边还坐着一个长辈。   突然,她想到一事道:“福妮,过会儿回去的时候记得将门前那筐鸡蛋拎着。你成亲的时候收了不少,可娘就一个人吃不了那   么多,你们家现在人多了不如拎回去吃吧!”   “那怎么行呢,还是娘自己留着吃吧,反正这大秋天的好放。”福妮总算结束了与林秀之的互夹松了口气道。   李氏笑道:“该留着的我都留着的,明年……也够给你拿的了。”   福妮这边脸不红不白,她自然明白娘的意思。一般成亲之后如果快些第二年肯定会生下个娃的,所以一般婚事随礼的那些鸡蛋都等着第二年用来给女儿补身子的。   村里留言,做月子吃的鸡蛋越多越补。   福妮自然知道自己明年肯定没有孩子的,这相公还说不定是不是自己的呢!于是她马上摇头道:“娘也别留了,可别留坏了。相公家还有很多,他们家人情好,您是知道的。”   李氏道:“那也好,你先将这些拎去卖了吧,再留可真是坏了。”   福妮答应道:“好,那有空我就去拿去卖了。”   他们吃过饭又讲了会话,林秀之就拿了难蛋两人起程回去了。   回去时福妮心里挺难受的,毕竟娘看到的这些不过是表面,自己并不是真的如何幸福。可是临走时看到娘高兴的样子,倒也还是松了口气。   她走快了几步,伸手拉了筐子另一边同林秀之一起同拉起鸡蛋筐子回家去。李氏看得更加开心了,看来女儿这婆家真的找对了。   而林秀之也莫名其妙觉得这样很有温馨,两人走在路上虽然沉默着,但是就好象手拉着手一起走路一样。   可惜只走出了曲河村,福妮放了手道:“明日我就去将这些鸡蛋卖了,这时候价钱高。”   林秀之皱了下眉道:“你自己去吗?”这新妇出去卖鸡蛋似乎不太好。   福妮上上下下瞧了他几眼道:“娘不是明日要去随份子吗?你……还是算了吧!”让一个书生卖字画可以,这卖鸡蛋只怕让别人笑话了去。   林秀之还想讲什么,可是听她的语气不由心中烦闷。自己明明是个男子,为何总要被她小瞧了去呢?    ☆、卖鸡蛋去   第二十六章、卖鸡蛋去   不过林秀之也明白,福妮可是个要强的女人。她可不是那种什么事儿都得靠男人做主靠男人解决的女子,这有些伤了他身为男子的自尊心。   可想了想,成亲那日两人间的谈话,莫名其妙的将一对新人弄成了现在这种情况,难道要怪自己因为不太熟悉冒失的那两句话吗?   福妮是打算自己去卖的,可是田氏却不同意。她直劝道:“虽说现在世道挺平静的,可你一个新媳妇出去总不免有些不便。让秀之陪着吧,你若怕他尴尬就让他拿着几张字画到铺上去买。”   林秀之也接口道:“我这就画。”他就不明白了,自己怎么就喜欢拿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呢,明明是不希望自己去的。   福妮也没了办法道:“那好吧!”   等回到自己屋里,福妮就看着林秀之果然点了油灯开画。她从没见过别人画画所以有点好奇,可是又不想直勾勾的看着人家,就借着灯火边做鞋子边抬头瞧几眼。   好象是座山吧,看起来挺象的。   “呀……”只顾着看他画画,竟然刺伤了手指。福妮将手指放在自己的嘴里吸吮起来,偏林秀之抬头看她,只觉得她舔手指的动作似乎十分性感,他手一抖,连忙将笔放下转身红着脸出去奔了茅房。   福妮觉得他大概发现自己在瞧他了,所以才会不自在的走开。心里也觉得别扭,就放下鞋子将被子铺好,脱了外衣钻进了被窝。   可是这点着灯她也睡不着,听着林秀之又画了好一会儿才忍不住问道:“你画好了没有?”   林秀之道:“还有一点点。”这一会儿他已经跑了两三次茅房了,但总觉得不够,还想再去,却不知为了什么。   福妮想反正也睡不着就趴一会儿吧,等他将画画完一起睡。她转了个身趴在了枕头上,迷璃着眼睛看着林秀之在灯下提笔画了一下又一下,灯光一闪一闪的,让他看起来也如那画上之人似的十分安静。   林秀之被她看得更不好意思了,本想在画上再画块青石,不过稍一抬头就见着青丝垂在枕上,一脸慵懒模样的福妮。   平时她的眼神都有些锐利,可现在却有些迷茫,大概是因为困了的原因。正想着她轻轻打了个哈欠,还抬手揉了揉眼睛。   这个动作如一道雷电,直接将林秀之击得神智迷糊,他僵硬的站在那里连画也忘记了收起。   半晌,直到福妮道:“画好了?”   他才机凌凌打了个寒颤清醒过来,立刻   红着脸道:“画……画好了,睡觉吧!”   都不知自己是怎么上的炕,直到躺下来他的心跳依旧如擂鼓似的跳个不停。将手轻轻抬到了心脏的位置,想尽量的平息它。可是脑中心中却满是刚刚福妮的动作与表情,一时间竟似着了魔似的怎么也挥之不去。   如此纠结中他睡着了,结果做了一晚上的梦。等早上醒来他觉得不对,将手伸进被窝里一摸立刻便全身一片冰冷!   他可是个读书人,自然将那些礼义廉耻一直放在心里。可是昨晚的梦与眼下的情况让林秀之几乎抬不起头来,只羞窘得将头都扎在被子中去。   记得这种情况只在去年有过一次,那之后就一直没有过了。没想到一晚春梦,那脏东西竟然莫名其妙的自己流了出来,这万一被福妮看到?   听到背后的人轻呓一声似乎醒转过来,他背后马上僵直不敢再动弹。而福妮坐起来打了个哈欠道:“咦,竟然没有比我早起。”不过她以为他没醒,就自顾自的穿了衣服下了炕去洗梳了。   直等她出去林秀之马上开了柜子找出了一件洗好的里裤,三下五下换了又将昨晚穿的扔进去。可想想不对,万一给福妮看到就不好了,纠结了一下用别的衣物将它压好,等回来后自己偷偷洗了就没事了。   一切收拾好了出来,见福妮已经向桌子上收拾碗筷了。他感觉自己的脸烧得不行,就跑去洗了冷水的脸才过来吃早饭。   田氏要去随份子就选了点鸡蛋再拿了块红布走了,走前还嘱咐道:“你们去镇上看到什么喜欢的就买些,秀之你也给福妮买几朵花儿戴,瞧她也太朴素了点儿。”村里的几个小媳妇哪个不是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林秀之看了一眼福妮马上道:“知道了。”   福妮则不指望他给自己买什么花,只是收拾了一下提起了筐子道:“可以走了吗?”   林秀之道:“我去取画来。”等到了房间之中看到昨晚自己所画的东西,这个拿出去真的能卖钱吗?算了,还是等到了镇上找个地儿扔了吧,自己看着都闹心。   出门后林秀之就将鸡蛋筐抢过来,道:“还是我提着吧。”   福妮又抢回来道:“还是我来吧,过会儿我提不动再让你提。”瞧他那细胳膊细腿的,还穿着书生长袍走起来都费力气。   林秀之也没再和她争,只顾想着刚刚两手相碰那种滑腻的感觉了。正想着就听福妮道:“林秀才你倒是走啊。”   林秀之嘴角一抽,这周围没人,相公一词又被她省   略掉了。   走着走着,突然听到有车轱辘的声音在后面响起,不一会儿一个男子推着木轱辘车追了上来,并叫道:“林夫子,林夫子。”   林秀之回头一瞧认识,便笑道:“原来是大壮哥,你去镇上找活吗?”   福妮一回头她也认识,不过却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认识,她连忙一低头扭了身子自己走在前面。   可是男人步子都快,转眼就追上了,还走走边聊。   钱大壮道:“是啊,林夫子这是和媳妇上镇上吗?”   林秀之点头道:“是的。”   钱大壮是个热心肠,看到福妮提着鸡蛋筐子就道:“林娘子,你将那筐放我车上吧,提着怪沉的。”   福妮怕他认出自己来,就道:“不重。”   林秀之笑道:“不用客气了,过会我接过来就是。”   钱大壮嘿嘿笑道:“你们一个文人一个女子哪有我力气大,拿过来放上吧,反正车我也得推。”   林秀之只得谢过,走上去将福妮手中的筐子接过放在钱大壮车上。只不过他还是有些奇怪的,平时看福妮可不是什么害羞怕见人的小媳妇,这会儿怎么就害羞起来了。   谁知这一路走起来他就更郁闷了,因为不止福妮奇怪连钱大壮都有些奇怪。他虽然在和自己讲话,可是这眼睛总向福妮的身上飘。眼神很怪异,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他有意无意的站在两人之间,可是钱大壮竟然下意识的躲着他继续看。   林秀之有些走不下去了,突然间拉了一下福妮道:“你累了吧,不如休息一下。”说完他又将鸡蛋在钱大壮车上拎下来道:“辛苦你了大壮哥,我娘子有些累需要休息,你先走吧!”   钱大壮有些傻气,他可没听出林秀之语气中的不快,只是摸了几下头道:“哦,那我就先走了。”这个林娘子长得可真象小福,可是她一直低着头也看不到正脸。   不过人家可是娇弱弱的书生娘子,这才走了一点路就累了。而小福可厉害着,能抗许多大米呢!再说一个男人一个女人怎么可能呢?他想着就推着车奔了镇上,而林秀之将鸡蛋放在地上道:“你坐边上休息一会儿。”   福妮还是松了口气,她这一路被钱大壮火辣辣的视线盯得差点喘不过气来。不过她还是道:“我又不累。”   林秀之道:“不累?不累也歇会儿。”   福妮只觉林秀之的语气不善,总觉得他是在生气,可是抬头看他时觉得那一对儿看来清澈的双眼一望到底,倒   瞧不出什么深意来。   两人就这样对站了一会儿,林秀之突然间提起筐子道:“走吧!”   福妮只得跟上,边走还边道:“你平时都这样一阵风一阵雨的?”   林秀之眼眉一挑,道:“不是。”   福妮道:“那还好些。”书生的心思可真难懂,总感觉他的心里可没表面那么纯良好欺负。就冲她以前与方老爹吵时他插上那么两句就知道此人绝对不是打不还手骂不还手的人,只是方法吗有点象背后插人刀子一样的感觉,有点阴……   对,就是阴黑阴黑的那种。   他们两人终于各怀心思的一前一后进了镇子,林秀之可是不能跟着福妮在市场中混。他说去卖字画,其实是躲进一个小茶馆中听了会快板子。   而福妮却不知道这些,她将筐放在地上,在筐里插了颗草叶。   这镇子上的买卖向来是如果你打算卖什么,就在上面插一颗草叶。比如身边那个卖筐的就在她的筐上插了颗草叶,不过那筐编得不太好,半晌也无人问津。   福妮的鸡蛋卖的倒是快,转眼就卖掉了二十几个。她数了数,筐里还剩下二十多了,等卖完了就去买点猪肉回去做一顿好吃的。毕竟这鸡蛋里面还有田氏拿出来的一些,总不好卖完了钱全揣自己兜里吧!   可是给田氏钱她肯定不会要的,不如就买点好吃的大家一起吃了,她也开心。   因为从小就娘俩儿相依为命,所以哄娘的招数还是会一些的。本以为可以用在哄婆婆身上,没想到与田氏之间还是没那种缘分。   正想着就觉得眼前一黑,似是有什么巨大的东西挡住了前面的阳光。她以为来客人了就抬头一瞧,只见一脸呆象的宋二哥宋伯仁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面前。   作者有话要说:留花啊亲们 ☆、我卖的是鸡蛋     第二十七章、我卖的是鸡蛋   宋伯仁远远的看到了小福。   他打听过的,小福叫福妮是曲河村儿的。不过已经订给了林秀才,并且前几天就成了亲。听到她成了亲这心里空落落的挺难受,这会儿见到她也不知能讲些什么。   只是这脚也不太听使唤,等他清醒了人已经站在她面前了。不由得抓了抓头发尴尬的道:“林秀才没来吗?”   福妮一听就知道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了,也不再装着瞒着,只道:“他去卖画去了。”说这话时还低下了头。   突然头上多出一片温暖,她下意识的抬头一瞧见宋伯仁在她头上拿起一支枯草,并有些犹豫的道:“这是故意的还是沾上去的?”   福妮这脸就一红,民间也有插草卖女儿之说,这宋二哥也是怎么在这种时候开她的玩笑呢?   于是道:“自然是沾上去的?”   旁边的小贩是认识宋伯仁的,就起哄道:“怎么,宋二哥是想买个婆娘回去了?”   宋伯仁脸上一冷,道:“别胡说。”不过他看到草叶那会儿倒是真的这样想的,若她真的要卖自己那他就算去向县老爷借钱也要将人买回家,只是这似乎又有些不可能。   福妮已经恢复了之前的模样,她现在即不担心被传闲话也不担心被林秀之看到,这情况就不似之前那么尴尬了,所以瞧着宋伯仁的模样也卟哧一笑。   宋伯仁见她笑了倒一怔,道:“呃……鸡蛋我全买下来了,外面也怪冷的就别站这个儿了。”   福妮也是直话直说,笑道:“宋二哥,你买鸡蛋回去煮着吃吗?”他肯定不会做别的菜,所以只能用来煮了。   宋伯仁抓了抓头道:“嗯,我也没时间去做别的吃。”   福妮一怔,没想到她还真说对了。   还没讲价钱,就听有人道:“宋二哥你过来一下,有人在那边搞乱。”   宋伯仁连忙答应道:“哎,我马上去。”然后对福妮道:“小福,你先帮我将鸡蛋送回去,我过会就回去给你钱。门没锁,随便进。”说着也没等福妮答应就跑过去了。   还真是忙,这一个小镇确实都是他一人在撑着不忙也怪了。倒是自己拎着鸡蛋去别的男人家合适吗?   可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周围的人对这宋二哥的德行很好,还有人问福妮道:“姑娘是不知道宋二哥家在哪里,我告诉你,就是这道街转过去再走一会儿,倒数第三家就是了。”   “哦。”怪了,   他们怎么就不八卦一下这宋二哥随便让一个姑娘送东西上门有什么不对吗?想想,或许是那个宋二哥怎么看也不象是那种乱搞的人吧!   没想到他年纪轻轻都这样被大家信任,福妮也只有提着鸡蛋去了宋二哥家。这次可不能再给他收拾房间了,可是一进来就皱了皱眉。这几多少时日没来,一个好好的家又给他弄成了狗窝。   她将筐放在桌上,犹豫着是不是要等他回来?   想了想宋伯仁一定不会欠自己钱的,不如就回去吧,也不知林秀才有没有在等她。本想去厨房找个东西装鸡蛋,可是一进去就使劲揉了揉头。   她咬了咬牙,收拾吧!   反正只是涮涮东西再摆好应用不了太多时间,她挽了袖子开始洗涮。福妮人麻利做活也快,等将碗涮好又收拾了一下才鸡蛋摆在厨房中。   等一切做好了她就离开了,谁知出了门竟瞧见了林秀才。他也是一怔,道:“你怎么在这里?”   福妮道:“哦,有个人订了鸡蛋又抽不出时间所以让我给他送到家里,你呢?”   林秀之道:“去书局看了会儿书。”   福妮知道他是从后门出来的,大概嫌前门太吵。书生爱静这点她倒是知道的,因为婆婆在她进门后就告诉她,若碰到林秀之看书只要不吵他就可以了。   “那回吧!”她将筐放在臂弯里,转身就走。   可是林秀之却看了看周围,这条街他还是送来的,周围的人家他都认得。于是走了几步道:“你是给刘大婶家送鸡蛋吧?”听说她家媳妇生了,刚刚还听到有婴儿哭声传出来。   不然,会有谁家无缘无故要买那么的鸡蛋?   福妮随意道:“不是的。”   林秀之瞄了一眼两扇虚掩的大门微一皱眉,但马上微微一笑道:“那一定是乔大爷家,他快过八十生辰了。”   福妮只听他在闲话家常,就道:“也不是,是宋二哥,他被人叫走了没空就让我送来。”   果然,林秀之不知怎的,这一听到宋二哥就想到没成亲之前他们见面的情形,两人虽说不认得但气氛十分奇怪,那个宋伯仁又叫她小福,真是亲切的很。他心思细腻早就察觉不对了,现在看来两人之间还真是认识的。   但应该没有什么事情才对,因为福妮这么大方的讲了出来。   可是这心里为什么还是这么难受,他无声无息的哼了一声,笑道:“宋二哥还真是忙,对了,他忙完了没呢?”   福妮可不知这小书生心里的弯   弯道道,只道:“还没呢?”   林秀之松了口气,还没忙完就代表着两人没私下见面。可又觉得不对了,为何会有这般心里呢?纵然奇怪,他还是道:“那岂不是没收到钱?”   福妮连忙道:“宋二哥的为人不错,下次来再收就可以了。”她比林秀之走前了一步,并没有看到他此刻的脸色。   林秀之身形稍稍一顿,这心里就一直酸酸的,他随意的应了一声就继续跟着。看她没有向回走而是向市场中走,也没讲话就站在一边看着她。   原来她是去买肉的,看着她讲价他转头看了一眼的首饰铺子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   不一会儿福妮买了肉回来发现林秀之在等她,他连瞧都没瞧她一眼便淡淡的道:“走吧!”   福妮觉得他表情不对,可也没在意就跟在他身后回了家。   这一顿肉吃的很香,还剩下了一小块田氏讲准备明天包饺子。   而林秀之拿着一朵布花坐在那里发呆,突然要怎么讲这个交给她呢?就这样讲送给她会不会很尴尬?   可是不交给她那自己为什么又突然进去在老板那暧昧的眼睛中买下它呢?   正纠结时见田氏与福妮一同走了进来,而且同时看到林秀之捏着一朵布花坐在那里发呆。这次他躲不下去了,他立刻脸红道:“这……这是我在镇上买来送给母亲您的。”说着慌慌张张的站了起来,之中还碰翻了许多东西才将布花送到了嘴角直抽的田氏手中。    ☆、吃醋吗     第二十八章、吃醋吗   田氏面红耳热的接过,心里无限的吐槽:儿子啊,你就算找借口也找个靠谱点儿的啊,这个粉红的,带着黄芯子的花儿你老娘我若带出去还不被口水淹死?   她颤抖着手,回身像很烫手似的一拉福妮的手道:“福妮你看,这孩子也不会买个花儿,这个颜色我哪带的出去,给你了吧!”说着将花送走人也松了口气。   这布花在乡下也算是奢侈品了,一般姑娘只用木簪子装饰头发的,如果条件稍好的才带花儿。长这么大,福妮都没带过倒是挺喜欢。   可是这花是人家林秀之送给婆婆的,于是她又将花还给她道:“不用了,这是相……相公给您买的,一片孝心,您不带留着看看也好。”说着将晒好的被子叠了起来。   田氏捏着花回头看了看自己那熊儿子,见他正有一搭无一搭的摔着书,不时的还向这里瞄一眼,见母亲在看他不由得连脖子都红了。   田氏使劲翻了个白眼,又笑呵呵的走到炕边,啪的将花扔在一边道:“就给你了,你带了一定好看。放着看多可惜呢,都一家人给谁带都是带。”说着她也不等福妮再推,马上快步向外面走,边走边擦汗。   林秀之见花送到了对的人手里也松了口气,继续坐那里看书。不过他还是看到福妮将花收了起来,不由得皱了皱眉。其实他想看她带的,于是道:“娘给你就带上呐,收起来做什么?”   福妮哈哈笑了起来,道:“我疯了,这都晚上了带个花给谁瞧。还是留着等哪天有事儿带。”   林秀之捏了捏书本,这还能给谁瞧,当然是给自己瞧了?不过她还要留着,不由想到宋伯仁就道:“你……你上镇上带吗?”   福妮道:“鸡蛋卖完了最近我也不去镇上。”   听到她不去镇上林秀之就安了心,本以为这次可以安下心思读书了。可瞧见福妮在铺被子了,这一颗心就回到了那春梦之上。   正在发怔,就听着外面田氏道:“福妮啊,明天刘大嫂子家娶媳妇和我一起过去吧!”   “知道了。”这村儿里要过冬之前喜事儿多,主要是粮食打下来出钱了所以大家都想在这个时候将事儿办一办。   去喝喜酒不就得带花吗?林秀之刚想笑,又突地想到钱大壮那眼神儿了。那小子可是走一路瞧一路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对福妮有什么非份之想。   不由得皱了皱眉,想到自己的娘子被别的男人瞧了这心里还真真不好受。又   是一怔,难道他这种情形是打翻了醋坛子?   不都讲女人才是醋坛子吗?怎么他犯这毛病呢!   又一想明白了,人家福妮都说了,只要有相当合适的他就得写休书。当时因为面子似乎还答应她了,本以为只是气话却没想到她完全是当了真。而自己当时的别扭现在慢慢适应了,可她似乎已经按照那路子走下去,根本不将他当相公了。   林秀之本是个能透的人,只要用心去想就没什么解不开的结儿。可现在结儿似乎是他自己系的,要怎么办?   也都怪那些流言蜚语,他没娶她之前可不知道她是这样一个朴实的女人。即不小肚鸡肠的爱讲人八卦对娘也十分孝顺。对自己虽有些是装出来的倒还不错,至少房间收拾的很干净也不乱动他的东西。   至少打架那也真不能怪她,上次被自己瞧到的那次只怕也是如此的。这么多天了,也不见她去惹事生非。   想来想去,她还挺帮着他的,别人过来闹事自己不好吵,她还帮了忙呢!   这人就是如此,有一处顺眼了看别处也都顺眼了。之前还有些怕着福妮怕她蛮不讲礼有事没事儿的就提刀砍人,现在瞧来却觉得被她砍的都是有错的。   福妮却不知道那少年的心思,她准备了一大盆水洗头发。本来女子是不能在男子面前披头散发的,但福妮觉得林秀之这人完全无害,所以也就自动将他忽略了。   她试了试水温就弯下腰将头发放在里面,认真的搓了几遍后才将酸菜水倒进点儿。   这村户家也没钱买那些东西洗头,所以一般是用酸菜水的。不过福妮不喜欢那个味道,洗过了撩水冲了冲又用皂角洗了次才抬起头拧了拧水。她披了件旧衣服希望水不会浸透到皮肤中,自顾自的拿起梳子在那梳头。   她这一切是做得光明磊落了,可苦坏了一边的林秀之。他一个少年正值动情时候,偏偏遇到一个刚动了心的少女在那边梳着自己的长发。这还不算,那水将她的里衣打湿,里面若隐若现的露出了她的肚兜,还是粉红色的十分惹眼。   要是没瞧过人家的身子也就算了,偏偏他又想起那日在河边见到的□无边,一时心跳加速,脑部胀痛,一股温热的东西慢慢自鼻孔流出来,他伸手一抹竟然是血。   福妮也看到了,忙道:“秀才你别用手抹啊,我找绵花你等下。”她以前碰到流鼻血的时候娘都是这样做的,所以她很快找到新绵花走到林秀之身边一抬他的下巴,道:“你仰头。”说着还用绵花沾了水给他擦   了擦。   没想到的是越擦越是凶猛,她吓得直接用绵花塞进去,道:“我去沾点糖,你别动。”据说沾点糖可以止血,她拿着绵花就要出去。   林秀之已经被近在眼前的那两团粉红晃瞎了眼,偏那气味又好闻,他根本无暇讲话只顾着压抑心底的那只脱缰野马,听她要出去这才清醒一些,伸手拉住福妮的胳膊道:“等一下……”说完他自己吓了一跳,这嗓子是怎么了,竟然发出这样沙哑的声音。   福妮没来由的脸一红,倒不是因为林秀之拉她而是因为他那个声音,让她突然间心跳快了几拍。不过很快就定下心,道:“还等什么,再流下去你还怎么看书。”说着人也转身挣了林秀之的手出去了。   奇怪,她刚出门林秀之这鼻血也没再流了。   他人也清醒不好,自己站起来匆匆在外间打水洗了洗脸,可是总觉得下面不得劲,底头一瞧不由得连忙又飞跑回到椅子坐下,这次连动也不敢动了。   这东西明明只有早上的时候才会不老实硬一会儿的,怎么连这个时候也开始闹了。这要是被她瞧去,那自己的脸岂不是全部丢尽了?   林秀之险险自己钻进桌下不出来,可福妮在这个时候跑了回来,看了他一眼道:“咦,不流了吗?”   林秀之将头压底道:“嗯。”   福妮道:“那就好。”说完她将沾着白糖的绵花一扔,然后就去倒水。   林秀之见她忙里忙外的头发还湿着,很想说一声:别冻到了。可是这话在嘴边徘徊数次,最终等福妮忙完他都没能讲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婆婆有点萌 ☆、福妮病了     第二十九章、福妮病了   第二日这田氏就来找福妮去随礼,不过她只瞧了福妮一眼就皱眉道:“就这样子去吗?”   福妮看了看自己,道:“这衣服不适合吗?”明明是新做的衣服啊,看着也挺合身。   田氏笑道:“衣服合身,就是你这头发嘛……”想想刚过门的新媳妇肯定不习惯,于是招手让她坐下道:“过来我给你梳一梳吧!”   福妮乖乖的坐下,看着婆婆将她的头发盘起,然后道:“把那朵花和我给你的银凤钗拿出来吧,出去见人这东西怎么能不带着呢?”   福妮指着小柜道:“就在那里呢?”   田氏将贴盒拿出,就将银凤钗拿出插在她的头上,然后又将那朵布花拿出来比了比带在很显眼的地方。   这一切都看在林秀之的眼中,等她们收拾完他只扫了福妮一眼就觉得脸红。将头发盘起的她脱了些稚气多了层女子的柔美,虽觉她个性不会有温柔的一面,但是举手投足间确实让人赏心悦目。   “娘,今日我也没什么事情做,不如……”   “那一起去吧!”田氏多聪明,一下子就瞧出人家小夫妻形影不离的,这出去一会儿都不行。   福妮只觉得林秀之好奇怪,平时都盯着书本看哪也不去,今天怎么会有这份闲心?不过想想也就算了,因为没准是人家看累了想去转一转也不一定。   于是这一家子就一同到了刘大嫂子家,一进去立刻被无数目光盯上。   林秀之觉得那些年轻男子的目光不善,就自动的移在福妮面前将她挡住。而田氏心知肚明的,就带了福妮去厨房那边帮忙。   刘大嫂子的儿子娶的媳妇是早就定下的娃娃亲,这位姑娘的娘家离上河不过几里地,新郎已经去接亲了,大家都站在门前等着。   福妮在姑娘与新媳妇中算得上是很出众的了,田氏领出来心里别提有多高兴。再加上这儿媳妇能干活,什么事情都能插得上手,倒给她装了不好脸面。刘大嫂子心里羡慕,虽说这福妮以前名声不太好,可是嫁过来后与婆婆相处非常的融洽,现在看她正拿着菜刀切菜,这才刚来就找到了活做。   切菜并不是很重的活,可是福妮只切了一会儿就觉得竟然流下汗来,她伸手擦了擦。   田氏看着心疼,这能做活是好,可是也不能累到儿媳妇不是吗?她忙拉过来道:“这里热,你去边上站会吧我来切。”   福妮却不给她菜刀道:“又不是什么重活,我来就好了。   ”   田氏哪抢得过她,只好看着她切了一盆的白菜这才拉她站在一边。福妮摸了摸自己的头,会不会有点烫,可是想想自己从来不爱生病的,大概是厨房太热的原因。   过了一会儿新娘来了,大家都出去看热闹。福妮就站在门口,依着门向外看着。   突然听到身边有人道:“这不是林娘子吗?”   福妮转头一瞧原来是钱大壮,见他怀里抱着几颗大萝卜想着是要入在厨房里的,她向后退了一步道:“嗯。”   钱大壮还是没死心,边摆萝卜边摸了摸头道:“你真的是没有个哥哥或是弟弟叫小福的吗?”   福妮冷着脸,道:“没有。”   钱大壮道:“不可能啊,你们长得太像了。我和你讲啊,小福……”   “娘子,娘叫你过去一下。”林秀之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前对福妮道,可是他也听到了小福两字。   真是奇怪,不光是宋伯仁连钱大壮也叫她小福,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钱大壮笑道:“林夫子您也来了?”   林秀之道:“嗯。”说完也不瞧他,目光随着福妮奔了里屋。   可福妮还是要问田氏的,道:“娘,你叫我什么事啊”   田氏道:“我没叫你啊,不过来了正好,过来瞧瞧热闹。”   福妮只以为是林秀之听错了也没在意,就站在她旁边真的看起了热闹。可是这吹吹打打的她就觉得头痛,最终还是没忍到开席,就道:“娘,我有些不舒服就先回去了。”   田氏听到她不舒服就忙问细情,听她讲头不舒服就道:“一定是睡的晚了,回去休息一下吧,过会我给你装一样菜回去。”   福妮点了点头就自己回去了,钱大壮刚好碰到她回去也瞧出她脸色不太好,就道:“林娘子你怎么这就回去了?”   “家里还有事儿。”她随意答应着自己晃晃的走了回去,身子有点冷,一碰皮肤还痛得慌。她便知道一定是生病了,肯定是昨晚头发没干就冲出去弄糖,结果受了凉。   她走到家里开了门锁就回到自己屋里,几下就将被子扯出来躺在炕上发起抖来。   想喝点水,可是又懒得自己倒,这样纠结了一会儿竟然迷迷糊糊睡着了。   且说林秀之一转身功夫就没见了福妮,这刘大嫂子家的地方也不是很大怎么就不见了人?问母亲吧,他又有些害羞,不问吧又发现钱大壮也不见了心里就又急又恼。   最终连面子也不顾了小声问了田氏,结果是讲福妮   不舒服回家休息了。他一怔,早上确实觉得她脸上有种莫名的红晕,不由得也急急回了家看她。   结果就发现她躺在已经有些冷的炕上,浑身发抖。   他在地上转了几个圈摸了摸她的头,发觉烫的很不由急了。连忙抱了柴烧了炕,又去村儿将大夫叫了过来看。   大夫姓马,医术不怎么高明,可是看这些伤寒还是有些经验的,就开了药方抓了药给林秀之,道:“吃了药让她多睡些发发汗,明天就没事儿了。”   林秀之谢过就出去煎药去了,又想到福妮早上还没吃就热了点剩饭给她,然后一起端了上来。   他叫了两声见她没反应,就伸手拍了拍她道:“娘子……娘子。”   福妮微睁开眼睛,迷迷糊糊道:“娘……”   林秀之知她是烧迷糊了,就道:“先起来吃点东西再把药喝了。”他从没照顾过别人,也不知道要怎么做。偏福妮没喂口,道:“我不吃了,不想吃。”   林秀之为难了,这人家不吃自己要怎么做?   他犹豫了一下一咬牙上了炕,伸手扶起软绵绵的福妮。这辈子还是头一次抱着一个大姑娘,只觉她全身发热,娇喘吁吁很是柔弱。而依在他怀中时,自己一颗心就象被浇了蜜糖一样甜。   一时意乱情迷,就差点忘记了喂她吃的。还好贴到她的额头觉得实在太烫,就连忙将泡了水的迷饭端了过来用小勺放在她嘴边道:“不想吃也吃些,不然空腹吃药会伤身的。”   福妮大概是听到他的话,轻轻的张开了嘴巴,然后用嘴唇轻轻一呡就咽了一口就皱了皱眉头不打算要了。    ☆、偷香   第三十章、偷香   林秀之长这么大没怎么伺候过人,也不会喂药。瞧着福妮不吃就想着总也得将药喂进去,否则这病怎么会好?   他现在只能硬喂,一勺一勺的喂。可是福妮怕苦,就算再迷糊嘴一沾到苦喂就使劲的晃了晃头,这导致林秀之才喂进去的又被晃了出来,他使劲皱眉,道:“你若不吃病就更重了,现在都烧成这个样子了。”说实话福妮发着高烧脸颊红扑扑的更好看。   他喂着喂着心里就升了邪念,本是想制止着心底冒着的想法,可是鬼使神差的喝了一口药水直接嘴对嘴喂了下去。   福妮想晃头的,可是头却被他本能的控制住。唇对唇,齿对齿,舌对舌的将药汁压下去,滋味虽苦可却苦中有甜。   林秀之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只是将药喂下去后本能的吸吮着,有些强硬,甚至有些蛮横。他喜欢这样驾驭着她的感觉,甚至另一只端着药碗的手想扔下碗更进一步的行动。   还好即使他年轻气盛仍知道对方现在烧得不轻,还是依依不舍的将头抬起又喝了一口药继续喂。   药虽苦可他喂着甘之如饴,一碗药尽他擦了擦自己的嘴又帮福妮擦了擦,脸红心跳的摸着她的脸将人放在枕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躺在一边,就象刚刚的一切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又象还有更多隐藏的力量没有使出来,憋得相当难受。   他就这样躺了很久,直至田氏回来竟发现这小两口儿竟全部睡着了。房间里倒暖和,不过看着灶外乱七八糟相信一定是儿子做的事儿。不过奇怪,这宝贝儿子这么多年很少做活,竟然主动烧屋子看来倒是懂事儿了。   只是看到药罐也摆在外面,这才发现原来福妮病了,怪不得儿子会这么勤快了。   她连忙换了衣服就做饭,连带着收拾了福妮这边的灶子。等她收拾好了福妮也醒过来了,她本来身体就好也不怎么生病,又吃了药发了汗好的也快。起来先擦了擦汗水,看到一边的林秀之一动也坐起来,刚想讲句谢谢,可是发现他竟然突地坐起皱了皱眉,脸呼地一红又变白,接着猛的跳下炕穿了鞋跑了出去。   这是怎么了?   福妮就算清醒了也没心思想别的,她拢了拢头发也下了地,出来一瞧见田氏过来叫她吃饭。可是不见了林秀之,不由想到他大概是内急吧,否则也不会逃也似的走掉了。   只是她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林秀之确实是内急,不过却不是三急之一。他刚醒来时倒还好,可一见到福妮就想到了自   己偷了人家的香。接着又想到了既使是大白天的他也做了个梦,梦里他竟与福妮做了些难以启齿之事,如此才感觉自己身下冰冷一片,这才吓得不敢多想就奔出了房间。   田氏这边摆上碗筷就探了探福妮的头道:“倒是不烫了,怎么就生病了呢?”   福妮道:“昨晚相公流鼻血,我刚洗了头发出来找白糖,大概给冻到了。”   田氏端着碗的手就一颤,看儿子还没从茅房中出来就小声对福妮暧昧的笑着道:“娘知道你们小两口儿刚成亲,他怜着你不敢……咳……但是你要知道,女人身体没想象中那么弱小的,你多给他几次也省着他……咳……”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多给,给什么?   福妮觉得田氏讲的太过委婉她实在听不懂,但是似乎自己也不能讲太多,便点了点头。   她们吃了一会儿,才见林秀之走了过来。他有些尴尬的坐下,拿起碗闷闷的吃着。   福妮爽直,就道:“多谢你给我请了大夫抓了药,呃……是多谢你,相公。”   林秀之脸红,也不敢看着她就道:“应该的。”   田氏心里直抽,这两位都成亲几天了怎么看着还这么生份呢?不过瞧他们的样子似乎不会吵架,那样自己便省了心。   一顿饭吃过福妮看着外面晒着两条裤子,便对着刚坐下的林秀之道:“林秀才,其实你人还不错的。我福妮这个人虽说是女子但也知道信义两字,你既然对我好呢我也会对你好的,洗裤子的活以后你不用做了,直接交给我就好了。”她这话讲的是大义凛然,可是听着的人却别有心思。   尤其那两条裤子就算打死他也不敢拿到福妮面前,更别提让她洗了。   于是,福妮看到平时淡定的林秀之突然没坐住竟然从椅子上滑了下去。她走过去道:“你没事吗?”   林秀之从地上起来拍拍身上的灰,面无表情道:“没事,你病了就去休息吧。”   福妮还奇怪,平时坐常的椅子怎么就这样摔了?不过既然他没事就算了,自己也确实有点累,她收拾了一下天还没亮就躺下了。   过了一会儿,田氏将药煎好了端过来,见福妮躺着就对林秀之道:“这药还热的很,过会不热了你再喂她吧!”   林秀之一想到之前喂她的情形脸又是一红,田氏一瞧儿子的模样就知道他那心思了,就小声笑道:“想归想,她现在病着你就少折腾点儿。”说完飘然的出去了,只留下风中凌乱的林秀之。   他现在倒有心   思折腾,可是因为洞房之时一句错话如今人家似乎只将他当成兄弟,甚至姐妹!?   纠结了一会儿他叫福妮起床吃药,原想着她要还是昏昏沉沉的自己用上次的方法喂也好,可惜对方很快就起来了,彪悍的端起药碗几口喝下轻皱了下眉头道:“怎么觉得没有上次好喝呢?”   上次不就是用嘴喂的那一次吗?   林秀之吓了一跳手一滑碗落在地上,他结巴道:“你……你记得上次,上次的味道?”   福妮躺下来道:“大概是烧迷糊了,所以觉得不苦。”说着一睁眼又睡过去了。   而林秀之这心里当真是各种酸甜苦辣味道齐齐涌来,她讲不苦自己是不是应该高兴,她讲不记得自己是不是应该松口气,可是,如果她记得不是更加好了?总之他觉得自己现在的心思比那书本还难懂,不如就这样睡下好了。   睡下了又觉得滋味还是不好,福妮就躺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体温还透过被子扑到他的脸上。本来他那只有早上才起变化的东西在莫名其妙的挺起,心脏更是被那股体温弄得跳个不停。   他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直到福妮半夜起来如厕他还闭着眼睛装睡。可是听着福妮什么也没披就要出去装不下去了,道:“你披件衣服出去吧!”   福妮答应了一声就披了衣服出去,不一会儿回来洗了手上炕。她白天加上前半夜睡的好了也不困,听到林秀之也醒了就道:“你说我租的地明年种什么呢?种麦子吧,虽说到年底能留点面吃,但是价钱不及苞米贵。”   林秀之倒是想跟她讲讲话的,于是道:“那就种苞米。”   “可是咱们家人口少,收起来慢。”尤其到时候林秀之又忙着教书去了。   林秀之忙道:“如果家里事忙,我就不照顾那些孩子了,毕竟他们只是短期来学的,不教也罢。”   福妮笑道:“好,那你那一份没白分。我和你讲……”她讲到兴奋的地方就坐了起来,披着被子摸着黑和炕一边的人讲话。也难怪她这般,以前家里没什么钱也租不了多少地,就种着原本的地过活所以她想兴奋也兴奋不到哪里去。现在手里有了钱可以租地种,这是她多年以来的梦想。   “种点大白菜其实比苞米还攒钱,不过不太省心,不过我们可以少种些,到时候自己家留些再卖点儿,如果长得好可以够一年费用了。“   林秀之也不知她怎么想的,但听到她的声音有点兴奋便也坐起来道:“那可以试试。”   福妮道:“好,我明天就和你娘说   说。”   林秀之心里咯噔一下子,马上道:“是娘,不是你娘。”   福妮连着摆手道:“表面上我也叫娘,可实际上她还真不是我婆婆,这你也知道的。话说,林秀才你是不是看上哪家姑娘因为有了河边的事儿才被迫娶的我啊,如果是那我告诉你,其实我当时也讲过了不需要你负责任的。”   林秀之皱了皱眉道:“女子……岂是随便给人看的吗?”   福妮呸了一声,道:“你才随便给别人看呢,我是讲你本无意与我何必勉强自己?勉强得不来幸福的,象我们现在这样子岂不是很难受吗?”   “我倒没觉得……”林秀之这话讲的声音极小,福妮没听清就问道:“你说什么?”   “没什么。”林秀之抽了下嘴角,生怕她看到出自己的不自在。只是她话里话外的意思也让他心凉,没想到她竟真的想让自己再找个姑娘吗?   “我若有相好的姑娘,你要如何办?”明猜到答案了却还是忍不住问。   福妮拍了拍自己的胸道:“别看我是个女子但讲话向来算话的,当初讲过你或我无论谁有心上人了都可以让你将休书写给我。反正我名声也不好了,到时候我也有地有钱,不怕不能生活。”   林秀之越听越气闷,高声道:“这怎么可以?”   作者有话要说:偷香了   多谢悠悠的一颗地雷   这是偶小冷文收到唯一的一个地雷呢 ☆、宋二哥到来   第三十一章、宋二哥到来   林秀才平时讲话都温温吞吞的,何曾听他这么大声音?福妮吓得连忙挺起了腰,对着月光之下林秀之嘴的位置捂了下去,并小声道:“别嚷嚷啊,你想让你娘听到吗?”   林秀之的后背咣一声撞在了墙上,他痛得一皱眉,可是偏又嗅到一丝若有若无的香味及一丝药味,这甜与苦的冲击下他稍一失神就连忙坐直,轻拉了一下她的手示意她起来。可是一急就碰错了位置,只觉得一手柔滑青丝,不由得一颗心就柔软下来。   可是对方却全不顾他心情,指着他一字一字的道:“你千万不要以为把我留下来就是对我负责任了,我要的是可以依靠的相公不是你这心里有人的小弟弟。”   小弟弟三字着实刺痛了林秀之的耳膜,他什么都能忍就这三字忍不得,不由得胀红着脸道:“那你要的相公是什么样的人?是钱大壮那样的还是宋伯仁那样的?”想想他们都是长相一般但孔武有力型的,自己与他们一比是单薄了些。   福妮一怔,她自从成亲后就没想过那些了,现在被他一提醒才觉得这两个人倒是还可以的。不过,钱大壮只以为她是小福,而宋伯仁虽是认出了她但似乎也没别的意思。   既然人家没意思自己若再贴上去岂不是被小瞧了去,她不觉得摇了摇头又坐回去道:“这倒没想过,不过以我现在的身份他们能理会我才怪。再者,也得看有没有缘分。”   呃……   林秀之有种搬起了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明明人家没想过自己却来提醒,那以后如果想到了,那会怎么样?   虽说福妮性格爽直,怎么瞧也不是那种红杏出墙的女子。但他们本就无夫妻之实,而她又打心里没当他是相公,若真的有这份心……   “娘子……”他吸了口气,打算改个说法,至少让她记得自己还是她的相公。   可福妮却直接回绝道:“只有我们两个人在就不必这么客气了。”   林秀之又被打击到了,他这边叫个娘子怎么就成客气了呢?想着又明白了,他们平时只在外面叫娘子和相公,所以这位福妮姑娘大概养成了叫娘子便是演戏的开始?   两人演的是新婚夫妻,相处自然是以客气为主。   他抽了下嘴角,觉得再也无话可说了,咣当一声躺在炕上大被一蒙准备睡觉。   福妮以为他这是累了,于是也躺下道:“那还是睡觉吧!”她也不困,又计划了地里种些什么才慢慢的睡着了。   只是没想到的是那方老爹与方老太又相扶着来了,他们这次也是怒气冲冲的,不过没有骂福妮而是冲着林秀之而来的。   “林秀才没想到你这个人会在暗里使坏,竟然写信给我儿子弄得那个女人过来作威作福。”方老爹大声道,并想抓他的领口。   福妮刚好站在林秀之的身边,她可知道这个方老爹有多不讲理。相比之下林秀之算得上与自己相处融洽,总得也是同居人不能让他吃亏。她因为练过些花架子所以对人的保护欲也强些,于是就从一边抓住了方老爹的手道:“别动手动脚的,有话讲清楚。”然后一下子将高自己的许多的林秀之挤到一边。   林秀之即感到高兴但也感觉到无奈,自己明明是个男人为什么总让她挡在前面?   而方老爹冷冷道:“这次不关你的事,躲开。”   福妮刚要讲什么可是林秀之却将她护在身后,道:“方老爹,你上次讲家中无人伺候,所以我觉得太过对不住您们才给方大哥写信,希望他能带着新婚的夫人来你们膝前尽孝。难道我好心办了坏事吗,那真是十分对不住。小生也不知方大哥新娶的娘子是何种性情,见谅见谅!”他话讲的客气,却将自己的责任全部推了出去。   而福妮也奇怪,他竟有这种心思写信给方大哥,看来是故意的?只怕原因还是怕他们再来惹事!只是她不知这林秀才其实早就料到方大哥新娶的那名女子只怕不是什么软柿子,否则也不会让他停妻再娶了自己,个中的手腕只怕也是极高的。   这一封信下去,果然招来个母夜叉。   方老爹大吼道:“我们方家的事情要你来多事?”   林秀之冷笑道:“如此那方老爹之前又为了方家的事情来找我们家的麻烦?”   方老爹指着他道:“你……你一个书生竟然这样伶牙俐齿……”   林秀之道:“我只是实话实讲……”   方老爹怒道:“我打你个实话实讲。”   林秀之可以讲理但是不可能与人动武,而一边的福妮又横插一步到了他们中间,一撞将方老爹挤退一步,道:“有理讲理,你别靠得这么近。”   方老爹文斗不过林秀之,论打又打不过福妮,他正气得嘴唇哆嗦时便有一个娇媚的声音道:“公公婆婆你们怎么不吃饭跑到这里来了呢?饭都做好了,快回来吃吧……”   福妮听得身子一软差点没倒在林秀之的怀里,林秀之小声道:“你怎么了,病没好吗?”   福妮用手摸着自己的两只胳膊,小声的回答道   :“好甜,男人都吃这一套吗?”   林秀之道:“我就不吃的。”他现在倒觉得粗声大气的福妮很让人塌实,那些温柔似水的女人,比如现在拐到家门边上的这位真是让人倒胃口。   她确实是个美丽的女人,任务男人都挑不出她有哪处不美的。听说方大哥为了她连工作都不做了,过两天就跑回来。   方老爹早就对这个新的方嫂子腻了,道:“你给我滚回去。”   新方嫂子突然抬手哭道:“公公……”   方老爹吼道:“滚……”   两边正吵着,一个男人突然道:“这是怎么了?”   福妮一瞧认识,竟然是宋二哥,他怎么会突然来到此地?   村儿里的男人及老人多半是认识宋伯仁的,方老爹也认得,他本来想大闹一下可是马上想到宋伯仁最喜欢将人带回衙门中喝茶了。大家都讲这生不入官门死不入地狱,故他忍了忍道:“没事。”就哼了一声对着新方嫂子道:“回家。”   这一场闹剧就这样散去了,而大家也不看什么热闹了,各自散开。   宋伯仁看了看福妮,抓了下头笑道:“那个……小……”小福没敢叫,他改口道:“林娘子,上次你的鸡蛋钱还没收,我来还给你。”   田氏本来还在一边看小两口合伙吵架觉得挺新鲜,突然间这宋伯仁跳出来了她就惊觉得儿子的脸色不好。   于是笑着走上去道:“这位是宋捕快吧,我媳妇已经将这事儿与我讲了,那钱也不急着要您何必亲自跑一趟呢?”    ☆、闲钱也是钱     第三十二章、闲钱也是钱   其实这宋伯仁也不知道为何而来,甚至连朋友找他去吃酒都给推了。好不容易得个空,最想见的人竟然是小福,就算知道她已经嫁人了,可是看到她收拾过的厨房这心里就似被猫抓似的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这一到却又不知道讲什么了,还好应话儿的是田氏,料想应该是她的婆婆。他倒是觉得光明磊落的,毕竟没有什么理由让他欠债不还啊!   宋伯仁忙应道:“这位大婶,这钱也欠了几日了总是要还的,另外还有一事我要与林娘子讲的,不知道方便吗?”说着一瞧院子,意思是他们总不会在外面招待客人吧?   林秀之听他讲话还算客气,就道:“那就进来吧,娘子你去泡壶好茶过来招待宋捕快。”   福妮本不情愿,因为宋二哥不是讲有话与自己讲怎么泡茶的还是自己?瞧了一眼婆婆田氏,本来她早就去帮忙或是将活揽在自己手中了,可现在她还向里面仰仰头,意思是让她进去自己不会动。   她只得进去泡了茶出来,放在桌上还没倒出来就听林秀之道:“听闻宋捕快很忙的,怎么有这份闲心管这样的闲事呢?”   什么闲事?   福妮刚要听,就听婆婆道:“媳妇,你去将点心拿来些。”   这又是要将她支开?   福妮刚要走,可是宋伯仁不乐意了,他可是找小福有事怎么这娘俩儿怎么就不让她与自己讲话呢?   “等一下小……林娘子,我是想问你要不要出去做工?”宋伯仁抢了林秀之娘俩儿开口之前讲话。   福妮一听有了兴趣,这到了冬季这种庄稼的农户基本都歇着了,没有什么活可以做。她以前总闲着就帮人做做活,可是田婶她们一些妇人下了雪就不太出去接活了。   “做什么工?”福妮这些年穷怕了,从小就知道怎么攒钱。听到有钱攒不得那还不如打她一顿呢,于是眉毛一弯笑着问。   宋伯仁还真是头一次见福妮这样笑的,不由得使劲抓了抓头道:“是这样的,你上次接活的那家老板找到了我,问我……总之他就是看中了你的手艺想请你做一段时间短工,时间不长只有四五天左右。供吃住,每日有一两银子的工钱。”   福妮道:“都绣些什么?”   宋伯仁笑道:“好象是一家大户小姐要出嫁的所有嫁妆,时间很赶。”   福妮连考虑也没考虑,就道:“只要看中我的手艺就成,我去。”   宋伯仁   听她答应也就不便多坐了,道:“那我回去与他说一声,不过决定了明天就上工吧,他那儿缺人的很。”说着又将茶豪爽的喝下冲着田氏与林秀之告辞就走了,走出很远回头观望,见远远的那户人家气氛倒是十分温馨。   而林秀之不愿意了,他这才新婚就有男人找上门来想将人抢走,怎么想也不是什么值得让人高兴的事情。   偏福妮看来那么兴奋,恨不得马上背着包袱走似的。他越想越不对,就偷偷扯了一下田氏的袖子。   田氏嘴角一抽,这儿子想留媳妇自己不开口让自己来?她本也是不想让儿媳妇去的,可是一瞧儿子那模样就来气。老大不小的一个小伙子,怎么就留不住自己的媳妇呢?   她轻咳一声,道:“那什么,福妮你去或是不去自己决定吧,娘屋里还有活先回去了。”   林秀之悲哀的瞧了一眼母亲,怎么连句好话也不帮讲呢?可是看田氏进屋时的口型道:“你自己想办法。”   这办法要怎么想?   林秀之跟着福妮进屋,刚她帮自己打架心中还是十分高兴的,可是现在她要真的去做什么活了心里又憋得慌。   “你……”   “没想到你还挺会使暗手的,什么时候给那个方大哥写的信,怪不得他们最近都没消息,原来是对付那个新方嫂子去了。不过那个女人啊,够那两位老人家吃一壶的,你这招可真狠,哈哈……”福妮想到什么说什么,刚进屋就坐在炕上拿起个包袱皮儿,一件一件衣服装进去。   林秀之可是高兴不起来,这眼见着她的意思就是要走啊!   书也看不下去了道:“这天越来越冷了,何必这么远去攒那几个闲钱。”   福妮将包一系,道:“闲钱也是钱啊,不去也没人给我。我倒巴不得他们家整个冬天都有活,那一天一两到来年开春我连地都不用种的了。”   林秀之声音放小道:“等到年关到了我可以写春联,到时候也会攒钱的,不需要你出去。”   福妮很干脆的道:“那是你的钱不是我的钱,你这人怎么老是分不开呢,瞧着你挺聪明的。”   林秀之听的差点没吐出血去,按理夫妻间的钱财本不应那么分明的吧,只有她才会这样讲。可偏偏他一点反驳的理由都没有,生生憋得胸闷也讲不出一个不字来。   “那你就去。”他狠狠的坐在椅子上,拿起书就看。   福妮也没理会他讲的是真心话还是在说气话,见他同意也就没再理论,可是回头一瞧觉得不对了。她走过去弯腰看了林秀   之好半晌,直到他没好气的抬头问道:“你瞧什么呐?”   福妮指着他的那本书小心翼翼的道:“虽然我是不识字的,但是怎么觉得这书好象被你拿倒了呢?”   林秀之底头一瞧嘴角不自觉的抽动了一下,他是真的拿倒了。可是自己一个读书的如果讲拿倒了岂不是很没面子?于是他牙一咬心一横道:“是你看错了,我没拿倒。”   福妮是真不识字,既然人家都讲没拿倒那就是没拿倒,可是为什么前两天看着这几个字不是这样的?   她私认为自己以前是眼花了,于是又回到炕边收拾东西去了。   林秀之可纠结了,这书倒过来也不是看也不是,他干脆将书一放道:“今儿早睡。”   福妮倒也想早点睡,可是她看着大亮的天儿道:“是不是太早了?”   林秀之道:“不早了,马上就黑。”他将窗帘一拉,这房间就暗了下来。   福妮想既然人家要睡觉就由着吧,她去铺了炕然后坐在一边散开头发梳着。通开了头发又收拾了一下屋子发现天真的就黑了,她也上了炕刚脱了衣服躺下就听着一边的林秀之支支唔唔道:“不如,我们……”这话儿要怎么说?做夫妻间应该做的事儿?或是补上洞房的错误?   “我们什么?你是想商量一下明年种什么?”福妮想到昨晚的话头儿就开口问。   “不是。”林秀之有意无意的向福妮这边凑了凑,这大长夜的如果做点什么事儿也有的是时间。   福妮也没在意,道:“那做什么?”   林秀之眼见着自己的被子已经挨到福妮的被子上了,她终于醒觉得转过脸来。外面天还没黑,可以看清她那黑黝黝的眸子正一闪不闪的看着他。心中一阵紧张,手在被窝里伸出道:“啊……就是有点凉……我们可不可以……”一个被窝?   可这话还没说出来就见着福妮呼一下已经坐起来,她突然开口道:“对啊,都快近冬了炕也要多烧些才好,你那边离灶远当然凉了,我再去烧点去。”说着就跳下地去烧炕了,留下独自啃着被角的林秀之。   好不容易等她烧完炕了林秀之还想靠近,可是福妮又道:“还凉吗,再凉我就起来再烧点。”   林秀之不敢说凉了,道:“还好。”   福妮却道:“我这边好象热过头了,烫的很。”   林秀之马上道:“那你向这边扯下褥子,别上火了。”   福妮一起也是,她就坐了起来,林秀之也没让她动,自己伸手将褥子连着她一   起拉向自己这边,直到被子相叠才停了下来。   福妮只觉得一忽悠人就差点倒向林秀之,还好她及时坐定了,还道:“没想到啊……”   林秀才脸就一阵涨红,手一下子缩回颤声道:“什什么?”他这样做确实有些太过龌龊了,明明想亲近却不敢讲,竟然用这种方法逼她靠近。   福妮却道:“你一个书生力气倒是很大。”边说边躺,等林秀才终于听明白这句话松了口气同时又差点再次吐血时,人已经将被子一盖背对着他缩了缩头打算舒服的睡觉去了。   林秀之什么也做不下去了,摸了摸头上的汗水倒在炕上呼哧呼哧喘气,也不知自己是气的还是郁闷的,总之直到大半夜睡下时身边的福妮早已经与周公聊了半天了。   最可恨的是,第二日他还要目送福妮离开而自己的娘田氏还在一边长吁短叹道:“我这个儿子真是太没用了,连个媳妇都留不住,生生的跟人家走了。”   林秀之只觉一个头两个大道:“娘你不要乱讲,她是去攒钱了。”   田氏指着自己的眼睛,然后眨了两眨给林秀之看道:“你当你老娘我瞎了吗?那个宋捕快看着福妮的时候两眼直放金光,只差没飘出来了。你倒好,大大方方让她出去了,万一……我倒是信得过福妮的,不过那个宋捕快据说也是个八面玲珑的人,又二十多岁还没成个家,这干柴一把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燃了。我那可怜的儿媳妇,不知道能不能在镇上住消停了。”   林秀之知道娘这是在与他玩笑,不过就是气他没将福妮留住,可是她这样讲当真是让人担心!   福妮她和宋伯仁的身影几乎同时印在他脑中,怎么也挥之不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JQ要开始了囧 ☆、宋大嫂   第三十三章、宋大嫂   福妮一到了镇上就去找胡掌柜了,因为缺人他又知道她是宋二哥介绍来的,所以直接就进了绣庄做活。   她第一份做的是一件窗帘子的活,绣的是一龙一凤。这是普通的图案所以很好绣,福妮只收拾了一下就开始做了起来。   身边也有好几个姑娘与媳妇的,大家坐在一起难免着东家长西家短的。等她们问过福妮的来历就开始聊了起来,最先讲的不过是这绣活的出处。   有一个爱八卦的媳妇道:“听说啊这出嫁的是付家的大小姐,还嫁了一户官家。不过也不能算是攀高枝,据说那个小子之所以能爬上七品的官还是付家出钱帮他买来的。不过听说……”她小声且神神秘秘的道:“那付小姐是与之珠胎暗结,这才忙着张罗婚事。”   这话题对于福妮来讲没什么意义,她没掺和接着做活。过了一会儿,这进度已经比之前来的那几名快多了。胡掌柜过来瞧了下情况,对着福妮使劲点了点头。   这丫头比她们沉稳多了,这手上的活又利索又象模象样的,虽说不出彩但重要勤快。   于是他考虑了一下就招了她过来,道:“福妮是吧,是这样的,最赶的不是这儿的活,是另一件,我看你绣活不错不知道接不接?”   福妮一怔,她本来就是来做工的给什么活做什么活,怎么还问她接是不接呢?这其中有问题,她可不敢马上回答,就问道:“不知道是什么活?”   胡掌柜就将她带出来独自到了一间很亮堂的绣房前,道:“就是这一件了。”   福妮见上面已经摆好了一件很大的花撑子,上面的花样儿也已经缝上去了,细一看原来是一张百花争艳图。   这图难得的漂亮,而且百花齐放的也十分难绣。她从来没绣过这么复杂的东西,不由得皱了皱眉道:“这我只怕是绣不好。”   胡掌柜笑道:“我看你绣的活了,针角还可以。这副图本是付公子画的,要送给妹妹成亲的贺礼。他也没别的条件,只要耐心的将图绣好就成。你看那些个姑娘媳妇们一天也没个定性,我怕一不小心就要重绣起,到时候可耽误了时间。倒是你性子稳,可以驾驭这幅图。等这图绣完了,我除了工钱外另外给你十两银子怎么样?”   十两那么多?   福妮心动了,自己虽然没做过这么大的一副绣版,但是只要耐心的一点一点来不怕做不好。而且完工就有十两,她寻思了一下道:“好,我要是绣毁了,另起一副的材料钱我出就好。   ”虽说贵了些,但只要四五两应该就可以打典好了。   胡掌柜难得见一个有耐性还这样爽利的人,笑道:“难得你一个丫头想的开,就这样办,你这就开始吧,时间也不太充裕的。”   福妮马上开工,她选好了丝线从一朵牧丹开始,一整天相信就可以完成这朵花的。因为才开始绣所以肯定会慢,等摸到了门路就快了。   因为有钱攒所以福妮一直也感觉不到累,直到光线渐暗她又点亮了灯来绣。胡掌柜倒是不怕她用油灯,而且还不怕够亮的又给上了几盏。   也不知过了什么时候,福妮觉得累了就站起来走了几步,突然听到后窗有人敲击,并道:“小福还没睡呢?”听声音似乎是宋二哥,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推开窗,果然见宋伯仁站在月下笑看着她。   “没呢?”原来小屋窗外意然是宋伯仁的家,这倒是真真让她意外。   只听宋伯仁道:“我白天听胡掌柜说你过来了,还给你弄了个单独的绣间儿。刚好我经过,看房间的灯亮着就问一问,你不会介意吧?”   一个大男人半夜凿女人窗子确实不太好,不过福妮想这又不是她的家而人家宋二哥也没别的心只是关心一下她这也没什么不对。   “没什么的,宋二哥也不是外人,我还要多谢您给我找的这个活呢!”福妮很大方的道。   这让宋伯仁悬着的心思放下了,若是别的女子他这般做便是大大的堂突了,只有福妮的性子有些奇怪,似乎一切看来都那么磊落大方。   “我也没别的事……不如你也早点休息吧,油灯熏眼睛也不好受。还有,窗子也关上吧,现在天气冷。”说着就转头走几步推开自己的大门,没向里走又回头瞧了一眼,道:“明儿见。”   福妮边关窗子边道:“明儿见。”   等她将窗子关上人也熄了灯宋伯仁还在那站着发呆,一句明儿见而已他为何会这般期待呢?   正呆着,就听一个声音在他耳边道:“我说小叔,你怎么看人家姑娘看呆了?”   宋伯仁猛的惊醒道:“你……你怎么来了?”他看着身边站着的一位年轻美貌妇人身体不由退开几步,只差没夺门而逃了。   那妇人不乐意了道:“就算以前我们是师姐弟关系,但我现在可是你大嫂,你不叫我声师姐也应该叫我一声大嫂吧。”   宋伯仁也不知为什么,不怕大哥就怕这个大嫂。她出身江湖人家,性子简直比男人还要野蛮随意,真不明白大哥看上她哪一点,难道是非常不象个女人?   r>  明明都成了亲了,还有时勾住他的肩膀来个哥俩儿好的样子,弄得他大哥一直对他放刀眼,吓得不得不与之分家单过。   “大嫂,你不和大哥好好过日子跑我这来做什么?”宋伯仁没敢进门,怕大嫂跟着进去。   可是宋大嫂完全没理会他那茬,自顾自的进去后道:“我这不是来给你说媒的吗,结果发现我是白来了,你分明就是看中刚刚那个姑……”   砰,宋伯仁将大门关上小声急道:“大嫂,这事儿不能胡说的。”   宋大嫂道:“我哪是胡说,眼睛都直了还讲我胡说?”   宋伯仁低下头,吱唔了半晌道:“她已经……已经嫁人了。”   宋大嫂一阵讶然,道:“不象啊,明明还梳着姑娘头发。”   宋伯仁心中失落的很,道:“刚嫁人不过月余,所以还保持着以前的习惯吧!”他坐在院里,也不觉得有多冷。   而宋大嫂也坐在他对面,想了想一拍大腿道:“那有什么,不就是嫁人吗?她都肯开窗子见你了说不上对你有意思,只要你加把劲把人抢过来不就好了?”   宋伯仁突地站了起来,然后走向房间中道:“不要跟我过来,马上回家去。”这个大嫂有时太过脱线了,竟然连这种话都能讲的出来。别说他宋伯仁不是那种人,即使是也不想拆散人家本来恩爱的一对儿。   可是宋大嫂被关在门外也不恼,只是道:“莫非,你嫌人家嫁过人?”   宋伯仁在屋里沉声道:“当然不是,不对,是你马上离开,这大半夜的小心大哥找上门来。”   宋大嫂却道:“他没空,去追个犯人至少在三四天才能回来。不过,你不开门让我今晚住哪?”   宋伯仁道:“爱住哪住哪,我这里可没地方安排你。”   宋大嫂哼了一声道:“大不了我去住客栈。”说着一扭身就走了,不过也不时的回头看着那间绣屋,这师弟的性子难得碰到一个中意的,嫁了人确实可惜了。   福妮可不知道自己被人惦记上了,只是想将手中的绣活做好。今天一早那个付公子就来了,他倒是个挺清秀的人,看来不象是做生意倒象是个读书的。瞧了一眼她的绣活,道:“倒是可以的,只是这红色可不可以再填些,毕竟是送出去的贺礼。”   福妮点头答应道:“自然是可以的,只是有的花儿如果红色太多反而不好了。比如海棠,比如这一朵不知名的花,我觉得它一定不会是红色的。”   付公子微微一笑,指着那朵道:“这是百合,   很干净的白色。难得你连花名都不晓得竟然绣对了颜色。”胡掌柜的眼光不错,这绣女倒是有些蕙质兰心。   福妮可没因为这公子的夸奖而飘飘然了,只是点了点头证明自己的猜测没错,坐着继续自己的绣活儿。   付公子则又指出了一些花的名字及颜色与类型,然后才走了。   福妮觉得如果是林秀才在他们一定能聊到一起去,这位有时候也会讲些她听不懂的词句。   午饭她也是在房间中解决的,因为胡掌柜对她很放心所以一般时候也不会来巡看了。   刚想歇会儿就听着窗外有人敲窗,不由想着应该是宋二哥,就开了窗道:“宋二哥……”可是发现对方却是个妇人,一对儿凤眼十分漂亮。   她眨着眼睛对福妮笑道:“对不起我不是宋二哥,我是宋大嫂。”   福妮一怔,然后道:“原来是宋大嫂,不知您找我何事?”   宋大嫂从身边提了筐点心道:“宋二有事走了,他让我给你送些点心过来。”   福妮伸手要接,可是宋大嫂却将筐收回,道:“我也没吃呢,不如一起吧。”   福妮抽了下嘴角,这宋大嫂还真是奇怪的人。于是道:“只是门在前面的街,宋大嫂你要转过来……”   “那多麻烦,你躲开我跳进去!”   于是,福妮这辈子第一次看到女人跳女人房间的窗子,而且还跳得相当潇洒。   作者有话要说:粗来个萌物 ☆、知情人   第三十四章、知情人   福妮也不是扭捏的人,既然人家要吃那就吃吧!   于是两个女人坐在一边就开始边吃边说,宋大嫂这几样点心提的还不错,所以她们的话题也就从点心开始。   “这点心是哪家做的?”福妮吃了人家的,嘴里自然要夸奖一番,这本不是她的长项,主要是真的不错。   宋大嫂想了想道:“就从这里走出去第五家,香味很浓。”   就知道宋二哥没那么细心去买什么点心,看来是这宋大嫂自己买了带过来的。只是为了什么?   宋大嫂刚说完就明白了,她是个粗枝大叶的人可却不是傻子。看到福妮一副了然的神情再想想自己的那个师弟真不是送女人点心的料子,于是她轻咳一声笑道:“这不是吗,我自己闲来无事又听他提起你来所以就想找你聊聊。”   福妮明白,于是就找了这样的借口过来,倒是浪费了不少钱。   她点了点头道:“确实是,不知宋大哥在做什么?”一般到弟弟家应该是夫妻两人同来的吧?   宋大嫂这次是寻思了一下才回答的,道:“老大……呃,是相公与老二一起出去办事了,家里闷得慌。再吃一块吧,不用给他们留的。这男人们在外面总是这般粗心大意的,所以我们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才行。对了妹子,听说你有男人了,他是个怎么样的人?”   福妮皱了下眉,想了想才将这男人的身份安在林秀才身上。她慢吞吞的道:“都差不多吧!”   宋大嫂眨了眨眼,她是过来人,这男欢女爱的事儿她倒是懂的比别的多。只瞧了一眼就看出福妮眼中的迷茫,哪有一般新婚女子的羞涩与甜蜜?   “这男人啊不能惯着,象妹子你这般性子一定会被夫家欺负的,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如果真的受了委屈你也别怕,告诉姐姐,我帮你出几个道道包管你将男人管的服服帖帖的。”她很自信的道。   福妮差点没卟哧笑出来,不过还是很客气的道:“不必了,多谢宋大嫂。”   宋大嫂一听更不对了,现在的小姑娘哪个不希望将自己男人管的牢牢的不让他们出去乱搞,可是眼前这个小丫头分明是不在意。她喀噔咬下一块酥饼看了半天福妮道:“其实,你与你那位相公是同床异梦的吧?”   福妮吓了一跳,忙道:“你怎么知道?”   所以讲聪明人讲话就会绕许多的弯弯,而宋大嫂与福妮都不是聪明的人,有些话反而容易说开了。   宋大嫂一听自己讲对了十   分得意,道:“妹子你可不能小瞧我,虽说我是个女人但也是捕头的妻子,这点事情我还是能看得透的。”   福妮心中升起一丝佩服的感觉,也不瞒着,反正人家都已经看出来了再加上性情看来不错。这件事在她心里也藏了很久了,一直想找个人说说,于是想了想怎么讲后,才道:“嗯,其实……其实我们到现在也不算是夫妻。他当初是因为在河边瞧见了我洗澡就非要娶我的,成亲当晚连瞧我也不瞧一眼,只说以后只摆着夫妻的名份给别人瞧的。所以我想,他本无意娶我的。”   宋大嫂一听心中反倒乐了,这两人还不是夫妻那自己的师弟岂非大大的有机会?于是又问道:“你怎么回答他的?”   福妮道:“我气不过就说了以后如果他有了相好的或是我有了……咳……就写休书,一了百了。”   啪!   宋大嫂马上拍桌道:“对,就不应该让那个男人占去便宜。而且你也一定要比他先找到心上人,到时候迫着他写休书那才有面子。当然,如果他不写你就找我,我一定逼着他写出来。”   福妮终于没忍住笑了,道:“什么心上人也不是那么容易找的,以后再说吧!”   宋大嫂道:“什么以后再说,这点志气我们女人都要有的,不要以为他们男人撑出一片天去。我们如果硬气起来,包叫他们吃不了兜着走。妹子,大嫂挺你了。”   福妮终于藏在心底的心事说了出来,心情意外的好,再加上被宋大嫂这样热血的一煽动就道:“嗯,我们本来就不应该示弱了。”   宋大嫂咯咯笑道:“妹子真合我的脾气,不如出去喝一杯。”   福妮一听这话不对了,好象男人才这样讲的吧?她看了一眼身边的花撑,摇了摇头道:“我还有活呢,酒什么的也不会喝。”   宋大嫂道:“那可惜了,你就先忙你的活,我也先回去了。”她说完又跳了窗出去,点心也没拿着。   福妮见她走了又收拾了一会儿比较热情的心,这才规规矩矩的绣着花。她这边安静下来不提,专讲宋大嫂可心急了。   她连等都没等就跑出去找到了宋伯仁,将他硬提回家中贼笑道:“有一件事你听了一定很高兴。”   宋伯仁这一个头两个大,道:“大嫂,你不将我从兄弟面前抓回来我会更高兴。”还好他们都知道自己有个神经兮兮的大嫂,否则一定丢尽了面子。   而宋大嫂却不听他口中的别的深义,只道:“我见过福妮了,那妹子性格倒是不错,花   绣的也不错。”   宋伯仁猜到她一定会去见,只是没想到这般的急,他抽了下嘴角道:“大嫂什么时候懂得绣花儿这活了?”   宋大嫂哼了一声道:“你如果再这样损我,那我可就不将福妮的相公欺负她的事情告诉你了。”   宋伯仁一听这还得了,呼一下站了起来高声道:“什么?那个林秀才敢欺负福妮?为什么?”   宋大嫂倒没想到他这么激动,一想这事儿有门儿,就道:“这事儿吧还要从很久很久以前说起……”   宋伯仁气得差点掀桌子,压了半天道:“大嫂,你有话就好好说吧,我为刚刚的事情道歉就是。”   宋大嫂嘿嘿一笑,这才将前因后果的说给宋伯仁听。宋伯仁听后反而呆住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宋大嫂挑了下眉,本以为他会激动的去找福妮,至少也应该表达一下自己的心思,可是他却呆了,这是怎么了?   “师弟,老二,宋伯仁……”叫了半天,宋伯仁才抓了抓头道:“这好象是人家夫妻的事情。”   “夫妻个屁,都没办事呢算什么夫妻?那福妮还是个清清白白的大姑娘,你怎么笨成这个样子呢?”宋大嫂扯开自己的大嗓门就吆喝起来,吓得宋伯仁马上道:“知道了,我知道了。”清清白白的大姑娘,如果有心上人了就可以要求林秀之写休书,那自己是不是可以……   宋大嫂小声道:“你如果不好意思我就去与她讲,至少让她知道你的心意。没准福妮也瞧上了你,到时候回去要了一封休书你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娶她过门了。虽说在外面人眼中福妮是二嫁,可你自己知道自己不亏,得的还是个大姑娘就可以了。老二,好好考虑一下,你也该成个家了,那个丫头不错,挺水灵的。”   宋伯仁的脸被宋大嫂说得一阵红一阵白的,不过想到福妮的模样及她对自己的照顾倒是值得他做这种出格的事。于是看了一眼有些不靠谱的大嫂道:“这,可以吗?”   宋大嫂拍着自己的胸道:“相信大嫂,一定可以让那小丫头动心的。”   宋伯仁也实在不知道自己要怎么与她讲,只好默默的点了点头。   宋大嫂在心里哈哈大笑,她家老大一直担心二弟的婚事,如果将这事办成了那老大还不高看自己一眼。   她的性格是有事情就要去办的,可是在这事儿上足足忍了一天,快到极限的时候才又敲响了福妮的窗子。   福妮已经绣了三分之一,听人敲窗就打开来,看到是宋大嫂就微微一   笑。她平时很好笑的,想来是最近闷得慌再加上宋大嫂与她较为谈的来的原因吧!   宋大嫂口水都快流下来,这小丫头不笑的时候还有点让人觉得不好接近,可这一笑吧整个人就变得温暖起来,她一片腿跳进房间中,道:“妹子,绣活做的怎么样了?”   福妮道:“还要两天多的。”   宋大嫂假意的看了几眼绣品,然后轻轻一叹。   福妮自然要问的:“宋大嫂您这是叹的什么气?”她正在给她倒茶,自己也趁机会休息一下。   宋大嫂道:“还不是我家的老二,婚事让我操碎了心。给他说了几门婚事他总不同意,真的快气死我了。”   福妮想到宋伯仁就比较无语,道:“大概是太忙了。”房间弄成那样,真不知他整天都忙成什么样子。   宋大嫂道:“这和忙没有一点关系,他啊是这里有人了。”说着神秘的一指心口部分,福妮一看就懂了。   她对别的事情不感兴趣,可偏偏想知道这宋二哥到底看中了哪家的姑娘。就小心翼翼的问道:“不知是哪家的,呃……我的意思是,到时候如果可以就让我娘帮着保个媒什么的。”   宋大嫂却使劲的摇头道:“这媒吧你娘还真保不得。”   福妮奇道:“为什么?”   宋大嫂上上下下看了她几眼,然后拉着她的手慢慢的惦了惦笑道:“因为他看上的姑娘就是你啊!”   福妮只觉自己被雷击中,半晌作声不得。等感觉唇能动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句道:“宋大嫂,你说宋二哥他……他……”   宋大嫂笑着道:“你没听错,他看上的姑娘就是你,福妮!”   作者有话要说:知道了 ☆、冲动的付公子   第三十五章、冲动的付公子   晚上福妮独自一人躺在床上,这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想的无非是宋大嫂的那几句话,宋二哥真的看上了自己?   心里怦怦直跳,不知这以后见面自己要与他讲些什么了。   宋二哥人是不错的,除了太忙,家事全然不通的情况下倒还是挺稳重的一个男子。   论年纪也比林秀之大些,见识也比他广些。总而言之她倒挑不出他有什么不好的地方,而自己若嫁了他,男主外女主内小日子应该不错。   不对,自己好象本就嫁了人的,若要嫁那岂不是再嫁了?   她这样想了很久,终于累到睡了。   第二天一早睁开眼脑子里又是这些事儿,她叹了口气,看了看花撑,今天竟然不想绣下去了。   好不容易洗了脸梳洗好了才使劲拍着自己的脸硬是打起了精神坐好,刚拿起针就想到自己以后的打算。如果回去要了休书,那宋二哥不理会自己怎么办?还有那林秀之,到底会不会轻易给自己体书?   再者,自己对宋二哥好象也没有什么怦然心动的想法,匆忙决定嫁他是错是对?   福妮边纠结着边绣着花儿,突然间门开了,一股酒味立刻熏得她手一颤针刺在手上。   她做活向来很小心的,象刚刚那么胡思乱想都没有刺到自己的手,只是她从小不喜这酒味儿,尤其是喝过酒的人口中喘出的气息。   抬头一瞧,见来人竟然是付公子,没有人陪着他是自己摇摇晃晃走来的。他进来只瞧了福妮一眼,打了个酒嗝道:“怎么还没绣好呢,我妹妹那边急着看呢。”他狼狈的向前走了几步,害得福妮伸手将花撑子抬起放在一边,否则这一撞这副绣品就算完了。   付公子似乎喝多了,他也不管什么理数就向福妮这边走道:“你叫什么名字?有几岁了?”他因为喝了喜酒有点燥热,本来想出来冷静一下,没想到一进这个房间闻到那股女人的香味就受不了,只想找处发泄。   他生自富贵人家,身边从小就围了一群想攀高枝的女人,所以只要想得到哪个没有占不到便宜的。   只是他生性并不贪色,身边只纳了三妾与一位正妻。只是这外面的腥头儿并没少沾,今日饮了酒又被几个舞姬给挑/逗得十分难耐。好不容易脱出来想瞧下绣品,可一见着福妮就觉得这丫头生得倒也标致,尝尝鲜儿也不错。   酒壮熊人胆,而且这付公子的胆子本来就不小。   福妮见他走上来   就使劲皱着眉头道:“付公子,如果您让我安静绣个两天就足可以完工的。”   付公子摇头道:“我现在就想要呢?”   福妮道:“那你找别人吧,我做不来。”   付公子嘻嘻笑道:“你可以不用急,再过三天也可以,不过呢让本公子尝一尝你胭脂的味道,是甜的还是酸的。”   福妮一听这话气红了脸,冷冷道:“我不涂胭脂的。”   付公子倒怔了,因为他们家里那些个姑娘们有哪个不涂胭脂的?这尝一尝之说不过是他们这些公子平时用来逗小丫头们玩儿的话,有时候倒真尝一尝,也是玩一玩,谁能认真让公子负责呢?   可福妮与别的女人不同,她受不得这种事情,于是退到窗前双拳紧握盯着越来越逼近的付公子。   付公子酒上了头,脑子早就不好使了。也不管人家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只是硬凑过来要要尝她的胭脂。   “你最好别过来。”福妮已经撩起了裙子,只等他一过来就动脚将他踢个半残了。   付公子哪肯走,他嘿嘿笑道:“小娘子,你也别害羞,本公子一定会好好心疼你的。”   他刚讲完,就听着窗子猛的被推开,有人大声道:“你个登徒子,光天化日的想做什么?”   同一时间门也开了,一个冰冷冷的几乎不带一点儿温度的声音也道:“付永源,你再进一步试试?”   付公子一怔,这两个声音他都熟悉的很,抬起头见窗外站着一脸正气的宋伯仁,手按腰刀作势要跳进来与他拼命,这一吓不要紧立刻醒了一半的酒。再回头却发现自己的好友林秀之站在门外,他面色铁青,连手都哆嗦了。   他平时也没几个朋友,真正懂他的只有林秀之一人。他教他学画,可说是亦师亦友的关系。自认识开始,何曾见过他生过这么大的气。   这一下他的酒倒是全部清醒了,可是只觉裆下一痛,整个人卟嗵一声倒在地上弯着腰痛得咬牙切齿。   而另外两个男人却怔住了,这怎么一眨眼的功夫付公子就躺下了呢。再看他的姿势两人都明白了,不由得看了一眼在抖自己裙子的福妮都感觉压力好大。   而福妮哼了一声,道:“男人都一个德性,酒后乱性。”   付公子忍着痛得道:“对不起,刚喝高了,请姑娘不要介意。”   福妮道:“我只希望你没出现过。”   付公子慢慢的站了起来,弯着腰向外走,临走时向宋伯仁点了点头,然后对林秀之道:“林先生,这……”   r>     林秀之将手一背,他明明比付公子小上几岁可是在气势上却完全没显出来。他连瞧都没有瞧他,便道:“你走吧,以后你的府上我林秀之不会再踏足一步。”   付公子尴尬道:“这事儿是我做错了,但也是因酒误事,你我交情为重何必……”   林秀之淡然的道:“可是这位姑娘是我过了门的娘子。”他说完就迈步进了屋子,并回手关上的了门。   付公子被关在门外后悔万分,若知道这姑娘就是朋友的新婚妻子打死也不敢胡来了。不过事以至此只好先回去将酒醒过来,日后再备重礼去谢罪就是。他怎么想不表,单讲林秀之瞧了一眼宋伯仁竟然笑了,道:“多谢宋捕快出手相救我家娘子……”   宋伯仁是老实人,就算他是知道实情的也认为这福妮是林秀之的娘子所以抓了抓头道:“没什么,刚在窗外经过听到里面有声音所以来看看。”   林秀之将一边断开的窗框拾起,道:“宋捕快不愧是练家子,连看看都用这么大的力气。”   福妮觉得气闷,刚刚好象自己被登徒子给欺负了,怎么他们面对面的看上了眼没人理她这边了?   不理就算了,也不必挡着自己架花撑子吧?   她轻轻撞了一下林秀之道:“你挡着路了。”   林秀之却突然拉住了她的手,摸了摸道:“都粗了,何必做这种累的活儿,明明才新婚的,回去吧,我又不是养不起你。”   福妮下巴差点没掉下来,自从成了亲这林秀之何曾对自己这般温柔的讲过话?她连忙退了一步,戒备的道:“那个……那个,相公,我来不是你们同意的吗?”   林秀之微皱秀眉,也不管有没有外人在场就道:“我现在后悔了还不成吗?娘子,我们不做了回去好吗,我是专程来接你的。”   宋伯仁尴尬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人家小夫妻黏黏呼呼的他站在这里瞧个什么劲?可不知为什么,他的腿就是不离开。   甚至还捏住了窗外的墙角,插嘴道:“这绣品要做完了才有钱拿吧?”   福妮忙点头道:“正是的。”为什么突然有了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她好象与宋二哥之间并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才对。   不对,他们之间还是有的,那就是宋大嫂讲宋伯仁心里是有她的。   后知后觉和福妮偷眼看了宋伯仁,不由得忙低下了头。这事儿她还没给个回复,怎么才想起来呢?   林秀之倒不恼,只是道:“既然这样我也留下来好了。”   >  福妮一怔,道:“你留下,留哪里?这儿是绣庄啊。”里面多是女工,所以平时也不怎么放男人进来的。象林秀之这种无害的书生与雇主的付公子是意外。   林秀之笑道:“我在书局老板家将就两宿就可以了,三天时间你应该可以绣好吧?”   福妮皱眉道:“喂,你……”看了一眼宋伯仁,就算他知道了总不好当着他的面将事情挑开来讲,所以一时间犹豫了。   宋伯仁也瞧出来了,就道:“何必去书局那边呢,我家里也有地方不如就在舍下将就一下如何,正好我与林先生有几句话要讲。”说着看了一眼福妮,并向她点了点头。   福妮明白他的意思,这男人很有担当,他是想自己将话与林秀之挑开了说。但是自己怎么办,她可没同意要嫁给宋伯仁啊?   可又一想,即使不嫁宋伯仁她与林秀才这事儿也要有个说法,总不能就这样过下去吧!   宋伯仁似乎还怕福妮惦记,就笑道:“你也不必担心,我就是与林先生讲些男人之间的话儿,女人可不能听的。林先生,不知可否赏个脸?”   林秀之只觉他们之间的气氛不同寻常,这肠子早就在肚子里打着结儿呢,听他这样讲便道:“好,那就叨扰宋捕快了。”   书生倒底是不比别人,他很规矩的和福妮告辞,并还叫了胡掌柜替她又重新装好了窗子这才从前面绕到了宋伯仁家,很郑重的与他一同进了那个院子。   而福妮站在窗下眼角直抽,她现在哪还有心思去想他们两人究竟会说什么,倒是担心起有轻度洁癖的林秀才在宋伯仁家里究竟能呆上几个时辰,一想到宋二哥的家,福妮感觉自己一个头变得两个大。   作者有话要说:福妮可不是动心,她只是动念而已 ☆、男人的事儿   第三十六章、男人的事儿   男人的事儿很复杂,宋伯仁与林秀之面对面坐了半天也没讲半句话。宋伯仁是第一次遇到这事儿,偏给他支招的大嫂说走就走了。   而林秀之虽是年纪小,可这种事儿是一点就透,可以说是男人的直觉,就算以前再不清楚也知道眼前这男人对自己的娘子肯定不简单,就凭他的眼神就知道了。   还是宋伯仁沉不住气了,尤其是想到林秀之这般不珍惜眼前人就更是气愤了。他浓眉一拧,道:“我也不会拐弯莫角的,林先生我已经知道你与小福并不是真正的夫妻,你即瞧不上她何必成亲,如此便是害了她一辈子。”   林秀之没想到他会知道实情,不由一颗心瞬间冰冷了。福妮能对他讲出来那意思很明显,她对这个男人有好感,甚至想与他共度一生,所以才将那么秘密的事情讲给他听。   就算如此他也不想示弱,怒极反笑道:“宋二哥你讲的没错,当初因为两人皆不熟悉我才会讲出那种话。但毕竟成亲了许久了,两人相处也极为融洽。这之后便不需要您担心了,我会将娘子照顾得很好的。”顿了顿又道:“我知道娘子性子瞧来很冷漠,什么事儿都喜欢藏在心里,还真是让您担心了。”   宋伯仁被他这一番话弄得一字也讲不出来,半晌才道:“我是很担心她,但是我想讲的是……”   “宋二哥,我发誓以后会对娘子很好的,等她这次回去就不会再让她来做工。”他讲的很诚恳,甚至还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林秀之很清楚,就算他与福妮没真正的夫妻关系,可是确实成了亲。宋伯仁就算与福妮关系再好,也没办法将她光明正大抢走。   宋伯仁本来不是能言善辩的人,再加上这林秀之讲的很是诚恳。他心里倒巴不得他对她不好,可是瞧他的样子已经后悔了,那他们以后岂不是能很幸福的生活了?   可自己请他过来不是讲这些的,他是想告诉自己对福妮有意,或是可能抢走她?   但是被他这样一讲,他连最后一点的信心也失去了。轻咳了一声道:“那今晚先休息吧。”   林秀之看了看四周抽了下嘴角,道:“请问宋二哥,我们要在哪里休息?”   宋伯仁看了看自家的炕,只有他以前用来休息的位置还没摆着东西。连忙动手收拾,林秀之也来帮忙,边收拾还边道:“娘子很爱干净的,在家里时只要我将东西乱摆她一定会啰嗦很长时间。”说完微微一笑,表示自己并不会怪她啰嗦,甚至还有一点欢喜。   >     宋伯仁尴尬的一笑,道:“是吗?”他有些自卑了,因为自己平时真的不擅长收拾这些东西。   小福上次来就帮自己收拾了,看来他讲的没错,她真的很爱干净。   两个男人躺下看起来是各自休息去了其实各有所想,宋伯仁想的是自己应不应该提起心中所想之事,他们夫妻看来并没有什么矛盾,也许过几天就会好起来。想到他们夫妻同心,不由得心中烦乱。   而林秀之想的是,这之后一定要将福妮带回家,不给她半点向自己要休书的时间。首先要将让两人成为真正的夫妻,其次就是想办法将这个男人在她心中除去,连镇子都不让她来是最好的办法。   男人的心思福妮不懂,现在的她坐在那里认真的绣花儿,身边坐着正在看书的林秀之。   只有他才能光明正大的坐在她的房间中,而宋伯仁却不能。他时不时的会经过窗前,敲一敲与林秀之讲几句话,可是福妮知道他在看她。   自己要如何办呢?   总不能因为一个男人心中有自己就向林秀之要休书吧!   眼见着最后一朵花儿绣完了,而她就要与林秀之回去了。正想着,只听林秀之道:“娘子你是累了吗?”   福妮道:“没人在的时候你不必叫我娘子,反正我们之间……”   林秀之将书放下,手指有些颤抖,他忙道:“我即娶了你,这辈子你就是我唯一的娘子。”   福妮反倒笑了,道:“林秀才,你现在讲这些话我可不信的,再者从那一天我就只将你当弟弟了,这休书你早晚得写的。”   林秀之暗自咬了咬牙,他现在就算再生气也喊不出来,因为当初错算的是自己。他就万没想到,自己会是动心的那一个。   到了现在,人家眼中有人了,他却不想放她离开,那能做的只是费尽心思留下她。   “这事儿也急不得,两位老人家都还不太明白。我们至少等她们按受了,再想以后的事情,免得他们受打击。”林秀之慢慢道。   “那倒也是。”福妮一怔,本以为宋伯仁昨天一定和他讲了什么,不过听他的意思两人之间并没有讲关于她的事情。   也对,他一个男人讲了这种话不就是抢别人的娘子吗?   他为人正气凛然的,这样做对于他实在有些不太可能。福妮不知为何反而松了口气,但又觉得自己不应该这样胆小指望别人的,凡事还得靠自己争取。虽说对于宋二哥只是做为哥哥一样的尊敬,但以后不保证会出现   另外一个男子。而林秀才也是,现在小小年纪已经很是惹人注目了,平时那些村儿里的小媳妇或是小姑娘遇到了总是远远的向她瞧,似乎要将人吞掉一样。   这边绣好了去找胡掌柜,一路上林秀之都跟着。最让人气愤的是,活明明是她做的,可是钱却直接交给了林秀之。   林秀之倒是在走出去后交给了她,但是她还是很在意道:“真是奇怪,竟然将工钱交给你了,明明不是你绣的。”   林秀之道:“这是规矩,不过大不了以后无论是我攒的钱还是你攒的钱全交给你来安排好了。”他虽然与村里儿男子没怎么讲过话,但也知道男人们一般是很不轻易交权的,生怕交的太早了会被笑妻管严。   只是林秀之却觉得舍不住孩子套不住狼,首先要想办法留下妻子才最重要,别的只能暂时放一放。   他们正准备出镇子,突然后面有人叫道:“妹子你先等一等,我还有话要和你讲。”   听着声音很熟悉转头一瞧,竟然是宋大嫂。她身边还跟着一个身材很高的男人,相貌与宋伯仁有些象,只是年纪看来要大一些。   他们走近后宋大嫂就拉住福妮的手,接着向林秀之一挑眉道:“这个小弟弟是哪位?”   福妮脸一红,不是她为与相公在一起害羞而是因为她讲的小弟弟三字。林秀之本来长的白净就显得比实际年龄还小些,这样与她站在一起倒是更像姐弟。   “这位是……我的相公。”她小声的道。   宋大嫂大声道:“什么?这位就是你那个同床……”   “娘子,我们约个地方再谈吧!”说着他向旁边一伸手,意思是相请。   可是宋大嫂却推开他道:“你知道些什么啊,我和妹子还有这位有话要讲,你们随我去二弟的院子吧!”说完也不理那位可能是宋大哥的男子,带着她们就去了宋伯仁的家。   因为宋伯仁不在,所以院里也没人,当然也没有上锁。   宋大嫂这才想起来介绍,道:“哦,刚刚那位是你宋大哥。”   福妮点了下头,刚刚那位现在已经走掉了,他倒是真放心这个宋大嫂。不过这个宋大嫂似乎真的不是一般女人,直接盯住了林秀之就道:“就是你吗,有这么好的娘子不要?不过你不要没关系,有人稀罕着呢!”说着拉起福妮道:“我就知道老二肯定不会讲这话事情,所以由我来说。”   林秀之自始至终也不怎么相信福妮会主动将这些话告诉宋二哥,以她那冷淡的性子就算再怎么动情也   不可能过份热情。不过宋二哥知道了,他不得不怀疑两人已经心意相通了。   但听宋大嫂的意思她也知道,那就不得不让他怀疑,其实福妮是与这位宋大嫂讲了这事儿,然后她才与宋伯仁讲的,那也就是宋伯仁与福妮之间其实没有他所想的关系那般好。   心中一喜,道:“宋大嫂说的对,福妮是个好娘子,我现在知道并已经开始后悔了。知道自己对她不好所以她的心情才会十分郁闷,这才打扰您向您吐口水,真是对不住。”   宋大嫂没想到他竟然这样谦逊的回答,一时倒怔住了。她平时接触的文人较少,所以也不知道要怎么对付他们,只好道:“哦,倒没打扰。”她抓了抓头,总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可是明明没有啊。   林秀之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带着娘子先回去了,她也劳累了几日应该休息一下才好。”   宋大嫂看了一眼福妮,见她也是一怔一怔的,然后两个女人在对望之中一个被拉走一个则站在原地抓头。她好象明明想给自己找个弟媳,而且理由十分充分的,为何现在却连话都讲不出来?   而福妮也讲不出话来,她总觉得林秀之刚刚似乎是在套宋大嫂的话,可是他套出了什么?为何一路上他看来这般高兴,嘴角一直向上翘着。不过他的笑容虽然好看可是总让人觉得自脚底升起一股寒意,让她从头抖到尾,只差没直接回娘家去了。   从小到大,这般害怕还是头一次,而且人家连一句特别的话都没讲,只是在温柔的笑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林秀之是那种不温不火,让别人无法对他大喊大叫的类型啊   所谓做人处事非常圆滑,很适合官场 ☆、书生的情话     第三十七章、书生的情话   回到家婆婆田氏早已经做好了饭菜,见人回来就让着他们进屋道:“快洗个脸吃饭了,今儿吃闷肉,村里有人家杀喜猪,我买了几斤。福妮,累不累啊!”   福妮道:“不累。”就是一路渗得慌,不知道什么原因。   田氏看她看着儿子,再瞧儿子一脸笑容自己也抖了几抖。要知道这个儿子可说是自视甚高,平常他真的是懒得笑容满面给别人看。   可是只要笑出来……   她记得大概去年时候他这样笑过后,那欺男霸女的镇中一霸就被他的状纸直接送去断头台了。   大家讲他罪不至死,可是儿子的状纸就是让他死,所以他就死了。   她悄悄将福妮拉到一旁小声的问道:“福妮实话告诉娘,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福妮摇了摇头,这一路他们连话都没讲就更别提吵什么架了。   田氏不放心又道:“那,你是不是讲了什么得罪他的话?”   福妮也这样觉得,可是想来想去觉得每句话自己都没错,于是道:“没有啊。”   田氏自语道:“那是哪个倒霉的得罪了这个小祖宗呢?”这娃生来就是个内里黑,表面永远是个好好先生,一阴起人来还真要命。   那方家现在还鸡飞狗跳呢,她只好祈祷着自家平平安安,不要发生什么事情才好。   福妮倒是个坦荡的人,既然猜不出的事儿也问不出来就不必去理会他。所以她也没在意,既然回来了就先平静的过段日子,宋二哥的事情也急不得,人家又没表什么态又没强硬的让林秀之写休书也就代表他只是有这个心还没有这个意。   就算他有意,那自己也要考虑一下,别再弄出一厢情愿的事儿来,那她不如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林秀之见她们站在一边不知道嘀咕什么觉得十分有趣,平常母亲与自己讲话时总是时时加着小心,生怕有什么照顾着不如意的地方。虽说是天下父母心,可她这样总让他觉得难受。自福妮嫁过来后,娘明显开朗了许多,有事没事的就爱与她凑在一起聊几句,只不过他倒不太喜欢她们将自己凉在一边,就道:“饭菜凉了,吃过了再说吧!”   田氏笑道:“是啊是啊,吃过再说。”   吃过了饭林秀才就拐着福妮回屋去了,借口是自她走了房间里有些乱,他有些东西不知道放哪所以让她回去规矩。   田氏无语望天,这娶了媳妇忘了娘果然是对的,明明他的房间是自己收拾的,这一会   儿东西就乱了,那她这几天到底是在搞乱还是在收拾屋子啊。   福妮也没在意,回来一瞧房间十分干净就道:“一定是娘收拾过了,倒让她受累了。”心里就觉得这个婆婆真的不错,可惜最终还不是一家人。   林秀之笑道:“外面都讲婆媳关系如何不好,你们倒是例外的。”   福妮倒不这么认为道:“那是时间短,时间长了别说婆媳就是亲母女也有闷别扭的时候呢!”她将自己的小包放下,取出衣服放在炕边就去烧水准备洗。   这两天她换下来的衣服也有几件,再加上身子没洗也觉得痒了。以前在家的时候不说天天洗但也时不时的擦一擦,在外面她倒是忍着,一来人多眼杂,二来还有男人敲自己的窗子。   水烧好她先洗开了衣服,虽说有肚兜与里裤不应让林秀之瞧见的,可她想着外面冷又不好去婆婆的房间,再加上相处的时间也长了她倒没将他当成外人就放在水里一边搓洗一边抖着手。   林秀之在旁边道:“太烫了吗?”   福妮道:“嗯。”   林秀之巴不得显显殷勤,他跑去外面舀了冷水进来给她兑在热水里,还将手指放进去试了试道:“不热了,你洗吧!”   而外面的田氏看着儿子的背影嘴角直抽,这么明显的举动分明是在讨好自己的媳妇。用得着这样吗,都娶过来了又不是正在追求的小姑娘。莫不是,他们才从别扭中转过来,正热乎着?   小两口儿的事情自己还是少管,她边捞着酸菜边切着,准备过几天有人杀年猪了买些肉包些冻饺子日常吃着方便。   且说那个兑水的林秀之手指在水中碰到了福妮的肚兜,表面很淡定的将自己手指拿来,背地里脸红心跳半晌才恢复过来。   他现在很有危机感,想着怎么将看起来对他没有半点意思的福妮留下来。可是谈到这些书生感觉有些棘手,毕竟那些书本上也没教怎么勾引自家娘子!倒是写着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难道要自己写情诗给她?   又一想这招完全白费,因为福妮完全不识字……   他暗自叹了口气,太过直白的表达打死也做不来。倒不如……他眼神一动,用一只手托着自己的腮道:“娘子,想学认字吗?”   福妮心中一动,她转过脸时面颊竟有些红润。   要知道这女子讲究的是无才便是德,可是福妮从小就想识字的,可惜一来无处可学,二来也没什么用。   就算如此,她有时看到林秀才那满屋的书想看,可是犹   如天文怎么也看不懂一个字。   “那你有空吗?”福妮有些不好意思的问。   林秀之见她动心正合自己心意,就笑道:“又不费什么时间,你只管多学几个字就好了,我该看书还可以看书的。”   福妮将衣服扭干,然后道:“那……我就学几个字。”说着脸红了,兴奋的。   林秀之心中却大喜,连忙铺了纸并准备好了笔,道:“你洗过了衣服就过来学吧,我教你写。”   福妮自然愿意了,她收拾过了就边擦手边走向书案,道:“那先学什么字?”   林秀之道:“先学常用的吧,你的名字加上我的名字怎么样?”   福妮点了点头,就看着林秀之在纸上写了个字,端端正正的道:“这个字读福,你看清楚如何起笔了吗,先写这个一点,然后这样子写下来。”   福妮又不笨,等林秀之又写了一次后她就有点懂了,接过笔来也坐下慢慢的写了起来。   初学写的极为难看,可是倒是一笔不差,林秀之又再教她妮字,等她学会就道:“你就在这里慢慢练着吧,熟能生巧。”   福妮认学着呢,她点了下头就练习写自己名字。   而林秀之则在一边看着她写,手中端着书却不看。   田氏进来的时候就见着两个人同坐在一张收案上,一边一个很是认真,她觉得还是不要打扰的好,于是又悄悄的退出去了。   福妮觉得自己的名字练好了一抬头,发现油灯已经点燃了,竟然不知何时黑了天。她眨了眨眼睛道:“唉呀,鸡还没喂,炕还没烧。”说着就慌忙站了起来。   林秀之道:“鸡娘喂过了,炕我烧了,又烧了半锅热水,你要洗……洗就洗洗吧,我去娘的屋里坐会儿。”   福妮伸了伸懒腰,道:“这写字也挺辛苦的,看你倒不累的样子,不过能写自己的名字倒是不错了,谢谢你了林秀才。”她满足的一笑,然后出去端大盆准备擦□子。现在不比夏天了,如果想净身只能擦一擦,要洗只怕会凉到了。   林秀之也满足啊,刚见到福妮对他笑这心里就满满的象开了一朵花儿似的,他恋恋不舍的奔了娘的屋子,看她正拿着菜刀剁馅子。   “怎么不叫我帮忙呢?”他也拿了个菜刀帮着剁,可是却见娘对他怪笑,不由脸一红道:“怎么了?”   田氏突然叹了口气:“你当娘那么没眼力吗,你们小两口儿好好的写字我怎么好去打扰呢?本还想告诉福妮亲家母让人捎话来,明天她要包冻饺子   上福妮去帮忙,可是见着你们那么热乎我都没忍心讲话。你也别跟着帮倒忙了,过会儿早些与福妮睡了,这小别胜新婚,娘都明白,娘都明白……”说着抢过菜刀,向林秀之飘个了眼色过去,小声道:“娘等着过了年儿抱孙子呢!”   林秀之这脸腾的就红了,他倒是想让娘尽快抱孙子,不过福妮那边似乎一定不会同意的。   听到外面门开了,他就起身回到自己屋里。   福妮刚洗过了头发,里衣也有些湿。他连忙道:“水我倒吧。”   福妮也没和他客气,即使是同居人这点活也应该帮忙的,她不也总帮他做事吗?   林秀之倒了水回来心还是砰砰跳着,熄灯前都没敢向福妮瞧一眼生怕着再发生什么尴尬的事情。   但他只是读书人并不是出家人可以做到清心寡欲,即使不看这心里也装着,该有的反应全部都有了。   加之几天没见她确实想了,就借着月光地儿看着福妮背对他躺着,鬼使神差的他伸手摸上了她的头发。   福妮一动道:“什么事?”   林秀之吓得缩回手,道:“你的头发还湿着。”不能总这样啊,毕竟是夫妻近乎近乎也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吧?想着他找到了话题道:“娘子,岳母家明天包冻饺子让你去帮忙的,明日我们一起去吧?”   这村儿里过冬之前没啥吃,所以就攒了些面粉包点饺子存起来,过年后吃着方便。   福妮转过身道:“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了,你在家读书吧。”   林秀之半撑起身子,大概很怕冷的向福妮这边凑了凑并拉了拉被子道:“那怎么成,你一人我不放心。”   福妮却笑了,道:“别真把当成那些胆小怕事又伸不出手的小姑娘,真要遇到什么事儿两个男人也摆不平我的。你一个书生顶什么事儿呢,在家里……”   林秀之微皱着眉道:“虽说我林秀之是个读书人但也是个男子,你是我的娘子本应由我护着的。”   作者有话要说:书生开始行动了 ☆、章节名得改   第三十八章、压倒与反压倒   若是从前福妮或许感动一下,现在的她反而觉得可笑,道:“又不是真的娘子,你留着力气护着以后真正的娘子吧,不说了,我困了。”   林秀之急道:“当初我可没说不将你当娘子,一切是你自说自话。”   福妮也坐起来,道:“什么叫自说自话?别以为你们读书有自尊我就没有,我欢天喜地嫁过来你却给我当头泼了盆冷水,哪个能受得了?现在我收了这心思你又来胡说,谁信得过你的话。”   林秀之向前移动了一下,道:“我讲的是真的,以前是我说错了,可是现在我林秀之确实真的想和你一起过日子。”   福妮向来是好马不吃回头草的,就算他这样讲了仍是觉得这完全没有可能,就哼了一声道:“你愿意我还不愿意呢。”   林秀之道:“那你愿意与谁生活?宋伯仁?”   福妮想着当初也来了气,道:“至少他敢作敢为,娶了就不后悔。”   林秀之急道:“我哪有后悔,娶了你做娘子我现在只是高兴而已。”   福妮细想这句话后反而叹了口气,最终道:“算了,你就当没娶过我。”   林秀之已经半跪起来,大声道:“可娶了就是娶了,怎么可以当做没娶过?而且我哪一点比宋伯仁差的,娘子……”   福妮上上下下瞧了他一眼,然后道:“小细胳膊小细腿的,他那是男人,你则是个男孩儿了。”虽说身材很高,但和宋伯仁却比不来。毕竟年龄在那里,怎么个比法啊。   但林秀之不晓得他讲的是年龄的对比,只以为是男人之间的力量对比,他又羞又恼,竟不管不顾的直接压在福妮身上,道:“我是你的相公,你怎么可以想别的男人呢?而且,我不觉得比他差。”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一挨近福妮的身子他就情不自禁的吻了下去。   啪噔一口,正亲在福妮的唇上。   她从没想过林秀之看起来瘦弱的身体竟然这么重,只压得她一时喘不过气好,接着唇前就湿热一片,她瞬间就怔住了,整个人僵成冰棍状。   等清醒过来时,只觉胸前冰冷一片,那平时看着温和的林秀之正埋在她胸前温柔的XX着……   福妮整个人就如被雷劈中,突然地腰部用力一扭,竟生生的转了个圈支起了身体。   林秀之对男女之事也是半懂不懂,只是本能的做了些自己都没想到的出格事儿来。可是一经行动他就停不下来了,正在意乱情迷之时被福妮用力反抗也   没有反应过来,情势转了个个儿,现在福妮人在上面了。   她怕他乱动,野蛮的如小孩儿打架似的死命的压,只是位置好巧不巧的正是他小腹下方。   “嗯……娘子,那里不能……嗯……啊……别用力……”他咬着唇,额上青筋直跳,鬓角也见了汗。   福妮正在气头儿上,拉着他的衣襟道:“你刚刚对我做了什么?”一低头见里衣敞着,颈肩都露在外面,她连忙坐直身体将里衣拉起来。   可是刚坐直就一僵,她就算再傻也感觉到下面的不对。身下似有什么东西,力量十足的想在她身下支起来。   福妮吓得啊一声大叫,突然要跃起身子躲开。可是林秀之竟然不放了,他压着她的双腿,眼神迷璃道:“娘子再坐一会儿,就一会儿……”   福妮现在的手脚都吓得发软,直扭着身子身躲开,急道:“你……你别拉着我,让我下去。”   林秀之的手劲竟极大,无论她怎么争怎么躲都没从虎身上跳下来。正急的想伸手打他两耳光时,就觉得身下一阵闷热,过会还有点湿气儿。   她怔住了,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阴晴不定。   而林秀之也尴尬了,他闷闷的道:“娘子对不住,我……你起来我给你拿换洗衣物。”   福妮又羞又脑,突地伸手就甩了林秀之一耳光,接着从他身上起来就用被子包住自己向一边躲道:“你……你以后别碰我。”她还是有些明白男子的事情的,毕竟李氏为她解释过一些。   只是她没想到,他竟然用这种方法泄去火气,而且还当着她的面。这天杀的林秀之,她恨得直咬牙。   林秀之也知道她在生气,可刚刚被她坐得很舒服怎么也舍不得让她离开,结果自己一时没控制住弄得现在这般情形。他连忙也回到自己的被子里,道:“娘子,我……对不住,我不知道碰到娘子会这样舒服,一时没控制得住。娘子如果实在恨我恼我,来打就是。”   福妮已经被气得没了力气,再加上又羞又闷直接取出一件里裤在被子里换了,然后躺下道:“以后不要与我讲话了。”   林秀之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可见她气得双肩颤抖只好默默的躺下。心里一边懊悔一边满足一边回味着,不一会儿功夫,下面又有了反应。   他急了,平时只一次就老实了,这回怎么还没完没了呢?   林秀之在这边烦恼不提,单讲福妮,她确实是很气恼,不过不知为什么还稍稍有点在意的,因为刚刚林秀之亲吻她时确实觉   得心跳很厉害。可想想,初次被男人亲吻有感觉是应该的,大概只是害怕吧!   第二天早上,两人都顶着熊猫眼。而林秀之更是青肿着一边脸,可以清晰看到四只小小的手指印。   他早上就没敢出门,田氏来了叫他吃饭他只讲不饿想多看会儿书。   福妮明知原因也不帮他端饭,哼了一声就回娘家去了。林秀之在窗边看她走后心里极不踏实,想跟着自己的脸又没消肿,没办法只好洗了块热毛巾贴在脸上让它快点消,最好赶到晚上接她回来。   以前他生性傲气,只要有人对他讲一句不敬的话都觉得十分厌恶的,可是昨天晚上明明被打了还觉得又是愧疚又是幸福,这又是为了哪般?   林秀之突然对着书架狠狠的叹了口气,然后又苦笑出来,从没想到自己也有这般儿女情长的时候。   眼角瞄了一眼窗子,一个身影晃了过去。他一怔,如果没猜错那个应该是钱大壮才是,他这大早的出去做什么?而且那个方向明明是去曲河的。   他的心又平地起了几许波澜,怎么也坐不住了。转了几圈就在衣柜中找个一顶皮帽子带上,这本是冬日时带的,这个时候还嫌早了些。   田氏看到他道:“你带个皮帽子去做什么,天气还没冷到这个程度吧?”   林秀之道:“昨晚受了点风,我用来捂着点儿。”   田氏笑道:“秀之,你如果心疼娘子想帮着她端冻饺子就早点说,快几步兴许还能赶上。”说着又喂自己的鸡去了。   林秀之随意的嗯了一声,接着快走几步奔着曲河而去。   他几乎是边走带跑的,等赶上了发现钱大壮果然与福妮走在一处。不过他是跟在福妮背后的,似乎在与她讲着什么,可是福妮却有一搭无一搭的没有改变自己的步调。   只一瞧就可以看出福妮对他没有意思,不过都讲烈女怕痴男,万一这钱大壮就瞧自己的娘子上了眼,到时候……   又多一个敌人!   林秀之快几步追上,道:“娘子你先等一下,娘让我与你一起过去。这不是钱兄弟吗,您去曲河有事儿?”   钱大壮哪是去什么曲河,他不过是看到福妮过去了想追上来问个究竟。上次回去越想越不对,这福妮与小福间肯定有亲戚关系。他倒是挺心疼小福那孩子的,瘦瘦小小的还去做苦力活儿,也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可是左问福妮不知道,右问她不知情,这问事便成了与福妮一起走路,直走了这么远了。   >  他此时觉得不对,抓了抓头笑道:“不是的,我就是想来问林娘子打听点事儿,只要她告诉我就走了。”   林秀之也没敢太抬头,他紧走了几步追上福妮,见她脸色依然阴沉着就没敢与她讲话,道:“是吗,娘子向来实诚的,知道的一定告诉你。”   钱大壮道:“可她就不告诉我小福和她有什么关系,我就想找他而已,也没啥别的事儿。上次和他一别都几个月了,我到曲河打听过都说没这个人。”   小福这个名字还真让林秀之感到别扭,为什么宋伯仁这样叫她而钱大壮又要找这个人呢?不过他要找的是个男子,似乎两者又没什么关系。   “娘子,你要知道就告诉他好了,如果不知道钱兄弟你这么紧跟着我的娘子就不太好了。”林秀之收了笑容,声音放低道。   福妮退离林秀之一步,她冲着钱大壮一字一字道:“你别找了,我就是小福。”她觉得烦了,林秀之这语气好象她是他什么人似的让她不快。   主要还是因为昨晚的事儿,她的气还没消去。   钱大壮一时没听懂道:“什么?小福可是男的。”   福妮想说时也痛快,就道:“那有什么难的,我穿了我爹的衣服将头发盘了就是男子了。去镇上做工是为了凑嫁妆钱,这样你就懂了吧?”   钱大壮确实懂了,他直接怔在那里自语道:“小福就是林娘子,林娘子就是小福。小福攒钱是为了嫁妆,林娘子要嫁给林秀才,原来……原来是这样。”   福妮见他呆呆的不追问,也不多做解释就自顾自的走了。反正自己名声不好,身子又被人看了又被人给玷污了,以后真的想改嫁只怕别的男人知道了这些事也都会嫌弃她了。   作者有话要说:林秀才好惨啊,呵呵   XX=舔弄 ☆、醋迷心窍   第三十九章、醋迷心窍   林秀之随着福妮走向曲河,他看着她略显单薄的背影不由心中悲痛。想着她的一生也不算太平,相信当初是很期待两人的婚事的。故才会去攒什么嫁妆来装自己家的面子。   为此自己洞房那段话当真是伤她很深吧,一般女子只怕都受不了却只能偷偷哭泣,只有她这样要强的女子怎么会让轻易服软,故才会对自己这般充满敌意。就算平时好好相处,但心中仍是有所在意的。   越想自己越是后悔,巴不得能有办法让她原谅自己。   可是,福妮根本就不打算给他机会,再加上昨晚之事两人之间的关系就更为紧张了。   两人走到了曲河村儿,远远的就见着李氏早就等在门前了,见福妮来了脸上露出笑容。   他们进了屋,李氏已经剁好了馅子也拌好了。因为今年只有一个人,所以并不会包太多。   现在虽然还没下雪,可是外面冷的可以将饺子冻住了。李氏将屋子烧得很热乎,道:“你们快坐一会儿,吃点饺子再开始包吧!”   福妮道:“不用了,这就包吧!”   林秀之坐在她身边,福妮就上了炕坐在里面,和他离的远远的。林秀之极为尴尬,他只能下了地拿起了苞米杆帘子,这种杆子正好可以用来摆饺子拿到外面去冻。   趁着李氏出去后林秀之将自己的帽子拿起来看看,发现脸上的伤因为用热毛巾活了血后消了不少,也没有肿涨的痛了,他将帽子拿下只要微微低头后别人就看不到脸上的巴掌印了。   福妮也注意到他的行动,心里骂着活该。可是想到昨晚的事情这脸上还烧得慌,只是她不知道,既然他对她没那份心为什么还……还做到那种程度?没办事那东西就流出来了对男人来讲,不是很丢脸吗?   自己也是的,非要坐在人家那处地方,笨的竟然没察觉出来。现在倒好,以后只怕不会那么容易相处了。   他们才摆好坐好,就听着外面有人笑,接着小栓娘竟然走了进来。看到福妮就笑道:“回来的还真早呢,我是来帮忙的,大家都是邻里邻居的。”   福妮道:“那请坐。”这人就算再讨厌但人家好心来帮忙自己总不好赶人家走。   小栓娘笑着坐下,看了一眼林秀之便一叹。光看这妇到夫随的就知道人家感情有多好了。   她从小看福妮长大的,知道她虽然性子冷些但是知疼知热对人也极好。只是人霸道了些,动不动就动手打人,当初只是想让她收敛下性子没想到她竟直接同意退婚。   现在倒好,嫁了这林秀才之后两人好成一个人儿似的。倒是儿子与菊花那一对简直就是冤家,一天到晚不停的打。肚子都大了,可是从早吵到晚,真是家门不幸啊!   今早还因此将饭桌都掀了,弄得谁都没吃好。她本来可以不用过来的,不过一来看下福妮二来躲一躲那对冤家。   “林先生做这些活不惯吧,不如将小栓叫来,他手粗脚大的可以做这引动粗活。”这次小栓娘倒是好心,可是一边的林秀之却不乐意了,道:“不用您担心,这点活我可以做得好。”   福妮也不希望那个小栓来,就算是林秀之对她做了很过份的事情但相比之下还是更讨厌小栓。   四个人三个包一个在地上等着冻饺子,不一会儿端出一些做的倒还不错。而李氏与小栓娘则有一搭无一搭的聊着天,倒还是相处融洽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突然的,一个人推门进来正好遇到了林秀之。林秀之含笑道:“小栓哥你过来了,有事吗?”   马小栓一看到林秀之在心里就不痛快,勉强的哼了一声道:“我也是来帮忙的,有什么让我做的吗?”   林秀之道:“没什么活的,我一个人可以忙过来。”你一个大男人总不能与女人挤在一处包饺子吧!   可马小栓真的那样做了,他竟然去接母亲手中的面要包。   李氏连忙道:“你一个大男人做不来的,不用包了,回去陪陪菊花儿吧。”   一说菊花小栓就一脸便秘,他和菊花打完架,她太过唠叼了,只为一点小事就吵个不停。   昨晚他不过去镇上喝了些花酒根本什么也没做,可回来后被她闻到了女人的香味,就从早上吵到现在就没一时消停过。   看到福妮清清淡淡的样子他总算顺了些气儿,不时的抬头看她一眼觉得很舒服,脸上也渐渐有了笑容。   可是李氏不高兴了,连她都觉得林秀之那边脸色不好看。可是人家也没有什么过错,总不好赶他走吧!   而福妮压根就没抬头看他一眼,自己包自己的饺子。   林秀之正在气闷时,就听着外面又进来一人,他一瞧来人就更是皱眉了,竟然是个大着肚子的少妇。   菊花一进屋就一手扶腰一手指着马小栓道:“你跑这来献什么殷勤,他又不是你岳母。人家的姑爷还在这呢,还没死呢你抢什么先。”   林秀之一皱眉,这说的叫什么话?他死了,马小栓就可以来献殷勤了吗?   而小栓娘皱眉道:“菊花你在胡说什么呢?小栓是来帮忙的。”   菊花哪里肯信,她直接撒开了泼,道:“什么我胡说,他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身上就带着女人的香味。”说着使劲瞪了福妮一眼,然后转向林秀之向他挑了挑眉。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你的女人在昨晚在没在家,偷没偷人你应该最清楚不过吧?   林秀之就算脾气再好也忍不下去了,几乎用了最大的力量吼道:“你们给我滚出去。”   小栓   娘道:“好了,你们不要在这里胡说了。”   福妮也气得自炕上站了起来,将面一摔道:“你们给我听着,昨晚我一天都在家里从没有离开过,邻居与我婆婆和相……相公都可以做证。如果你再胡说八道……”   “我将一纸状告到衙门,你们毁人声誉一定要让官衙还我娘子一个清白。”林秀之接口道。   而菊花却没想到这事儿也能闹去衙门,可她就不服气道:“龙生龙凤生凤,我就不信一个找义父的母亲能养出什么清白女儿出来。”   这话撞到了福妮的心口上,她直接下了炕连鞋子都没穿就奔了菊花而去。菊花也听说福妮能打的,一时倒怕了,连连退了几步。   李氏叫道:“快拉住她,别让她动手。”   林秀之就算再气也知道如果福妮动手打了孕妇就算再有理也完了,他抢前一步就抱住了福妮的腰,道:“娘子你冷静一下。”   福妮初时是打算揍人的,可是被他一抱反而冷静下来了,改打变了抓道:“走,既然你这样讲我们就是衙门,去找里长还对质,看到底我是不是清白的。如果我是清白的,你可要负责……”她稍停了一下,而抱着她的林秀之松了口气道:“随意诋毁她人清白与声誉,按例是要做牢了。”   要做牢的?   这次菊花怕了,她向后躲道:“我,我也没说是你啊?”   林秀之道:“你要不马上给我出去,要不向我的娘子及岳母道歉。”   菊花可怕极了做牢,只好道:“那是我说错总行了吧,你放开我。”   福妮也不好扯着一个大肚子的女人太久,只好放手让她离开。而小栓却大吼道:“你这个四处惹事的女人,看我回去不揍死你。”说完他硬拉了菊花就走,而小栓娘抖了抖手道:“这对冤家啊!”   而福妮则甩开了林秀之,气得嘴唇直抖。而一边李氏又哭了,她今儿给女儿丢了脸,让别人拿自己之前的事情来说三道四不由得十分羞愧,道:“饺子也包的差不多了,你们就回去吧!”   福妮也知道娘的想法,她张了张嘴没讲什么,道:“我们走吧!”即使讲也是没用的,李氏这个心结只怕一时半会儿解不开。   路上,林秀之道:“你若担心不如留下来,我……”   “不必了,免得影响您的声誉,到时候也得去做牢。”她本来不是什么阴阳怪气儿的人,不过是今天又是气闷又是无奈又是担心才会顺口讲了这句。讲过了又觉得后悔了,可她也不打算改口,干脆什么话也不讲了。   而林秀之也听说过岳母的事情,当初想的是因为误看了人家负责才娶的,只要嫁过来好好生活就可以了,要求也不是很多。   可是现在他是真心想与她过日子的,有那样一   个不守道德的岳母确实很让人头痛,但是他想到了邻居的那个跳河的寡妇……   “娘子,大家现在都是一家人,所以你且不可以讲得这样生份。”   听他这句还是人话福妮的心情好些了,道:“其实我娘也是被逼的,她如果不这样做只怕我们已经饿死了,地也被那几个吃人的亲戚抢走了。”   林秀之倒有些感谢岳母了,就因为福妮那句如果她不那样做她们只怕早就饿死了。人都饿死了,他去哪里找她做娘子呢?   就因为这样的生活她才这样倔强,坚强。如果是一直哭一直哭烦人的女子他只怕会越躲越远,而她却让人忍不住将目光锁定在她身上,象一块磁石一样让他无法移开眼眸。   为此他甚至抛开了书中所讲的那套饿死事小失节事大的说法,若她真的死了那自己岂不是无法再见她?   “娘子,只要你平安就好。”他忘情的走上前拉住了福妮的一只手,轻轻握了握。   作者有话要说:求花 ☆、知情的田氏   第四十章、知情的田氏   本以为回去后可以过一段平静的日子,哪知却终于被婆婆知道两个人同床不同梦的真相。   此事的起因还是福妮的月事来了,她天生体寒,一来那个肚子就又凉又痛冷汗直流。   林秀之也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急得在地上直转。尽管她不让去找田氏,可他还是不放心将娘找来,并非要去将大夫也叫来。   福妮哪里肯让他去找,这样一来这种羞耻的事情就要被他知去了。可是林秀之却不放心,等田氏过来见她问不出什么来。   主要他站在旁边,即使福妮想对婆婆讲可只能闭嘴。只道:“没事的,真的没事。”   田氏也被儿子弄得慌张起来,若是平时她一定猜得到原因,可是见儿子如此紧张就觉得不可能是这种事情了。一般夫妻哪会背着这种事儿的,所以定是福妮身子不舒服。   她也赞成去找大夫,福妮见实在躲不过去了就拉着田氏的衣袖小声的在她耳边道:“我……只不过是那个来了。”   田氏就抽了下嘴角,道:“你还没有告诉秀之吗?”   福妮将脸都藏了起来,羞得无地自容道:“没……没有。”   田氏指了她的额头一下,道:“你这孩子也真是的,我去给你熬姜水。”   一边的林秀之还是一头的问号,福妮的话他听见了,可是就是不明白这那个是哪个?   瞧母亲似乎明白了,就跟了她出来道:“娘,娘子是怎么了?”   田氏笑道:“你们两个真是一个怕羞一个发呆,那个就是女人每个月都会来的那个,明白了没?”   林秀之明白了,脸瞬间通红,道:“那……那她痛成那样,要怎么怎么办?”   田氏道:“不要沾冷水,将炕烧的热乎些,去吧!”   林秀之答应着回来,看了炕上的福妮一眼就跑去烧炕。这炕烧得太热了,福妮一会儿就躺不住了,她忍着痛起来想移去另一边。而林秀之刚好进来,就紧张道:“娘子,你想做什么?快躺下。”   福妮脸一线道:“那也得能躺下啊,这炕太热了。”   林秀之抓了抓头道:“是我烧得太多了,要不要我给你铺一床褥子。”说着他已经上炕了,将福妮的被子拿出来铺好。   而福妮犹豫了一下道:“今天,可不可以委屈你睡那里?”说着一伸手指着书案。   林秀之的书案很大,虽说短了些但是可以睡一个人的。她知道自己的理由有   些过份,不过这个时候真的不想他与自己睡在一起。   本以为林秀之会问为什么,或者十分不愿。毕竟现在天气已经很冷了,那里又靠近窗子只怕更冷。   谁知林秀之却马上答应道:“好。”   福妮也没有再讲话,解释什么的她只觉得多余,再加上肚子痛的她也没心情去理会别人的感受。   而林秀之却不知女人在这个时候还需要安静的,但是人家既然开口了自己就要由着她一些,谁让自己是男人呢!   他走到一边开始收拾书案,将东西一件一件的搬到地上。   正在这时田氏进来了,她端了一碗姜汤给福妮。福妮平时不太喜欢姜的味道,但是婆婆做好了她只有忍着喝下。   田氏一边等碗一边看着林秀之,就奇道:“你没事端那些东西做什么?   林秀之道:“灰太多了,我收拾一下。”   田氏可不相信,那书案福妮每天都收拾的,怎么会有灰尘?她觉得不对,但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只有先拿着碗出去。   林秀之看了一天的书,见快到了晚上而福妮也准备好了要睡觉,他就将被子铺在了书案上也准备休息了。   油灯并不能常点的,一来伤眼睛二来也浪费钱。   只是他不知道,在铺被子的时候他忘记了拉上窗帘,于是被经过的田氏在外面看清了一些。   她觉得不对,为什么在书案上放被子,看样子他们似乎要分床来睡。明明是新婚,可是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越想越不放心,田氏一拉门发现了儿子还没有来栓门,她几步就走进了里间。接下来就看到儿子林秀之躺在书案上,而福妮睡在炕上。   她一怔,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林秀之马上从书案上跳下来,慌张的解释道:“不,没什么。我们没有分床睡,只不过炕太热了……”   田氏看了一眼福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福妮抽着嘴角,支支唔唔道:“就是他说的……他说的那种情况,所以……所以……”   田氏大声道:“你们以为这样能骗到我吗?”儿子是她生的,一看就知道他在说谎。   一种不安涌上,她皱着眉问道:“其实你们一直都是如此他床吧?”   林秀之叹了口气,他知道如果被娘知道了一定会很麻烦,于是就道:“娘,这事儿我们出去说吧,娘子不舒服。”   福妮道:“不必出去了,就说清楚吧!”于是她坐了起来,向林秀之淡   淡的有些无力的道:“是你先讲还是我先讲?”   林秀之就怕这点,如果让她讲只怕自己当真要写休书了,因为娘一直教她守信,他便道:“我来讲。”于是他就将之前的事情说了出来,只是强调了自己并不是想休掉福妮,只是迫与面子才会如此。   一番讲解后,田氏气得啪一拍书案。整件事怎么看都怪儿子,她只好颤抖着手指着林秀之半晌讲出一句话道:“你自找的,就在这睡一辈子吧。”   福妮看她听过之后如此讲眼角一抽,她这意思是真的想让儿子睡一辈子书案?   林秀之抽了一下冲了出去,既然都这样了他也不想真的睡一辈子书案,总得让同为女人的娘想想办法。   他本是个好面子的人,但现在错在自己再加上他也瞧出来了,要面子就没娘子,要娘子面子这东西要不得啊!   谁知田氏使劲戳了他的头半晌,道:“你这个混账儿子,人家福妮当初如果不同意这门婚事就不会嫁过来。你也知道她的性子,怎么就说出那些没心没肺的话呢?活该你受这罪,现在知道后悔了?”   林秀之低着头,道:“是,我现在悔之晚矣。”说完轻轻一叹,油灯的光亮中更显形单影只。   田氏叹了口气,道:“你现在怎么想的,又喜欢福妮了?”   林秀之正视着母亲,一字一句的道:“现在我非福妮不娶。”这句话她讲的很坚决,田氏惊怔的看了一眼儿子,然后微微一笑道:“那娘帮你。”   林秀之这才松了口气,使劲的眨了几下眼睛才道:“多谢您。”   田氏看着他出去的背影突然间捂着嘴笑起来,儿子是自己生的,可是这么多年他好象还是第一次向自己撒娇。   既然都用了这招了,那么怎么也得帮他得到这个媳妇。   福妮看到林秀之回来就问道:“就算你现在写休书我也不在意,写吧!”她不想再这样提心吊胆下去,与其如此不如直接一些。   林秀之本来欣喜着回来,听她这样一讲便觉得十分委屈。可是现在她还病着,自己也不能太过刺激她,便道:“娘子还是休息吧,任何事等你好了再说。”   福妮等了他半天现在也没什么精力了,抱着肚子闭着眼睛迷迷糊糊睡着了。一连过了几日,她的月事总算过去了。   人有了精神她就想洗衣服,这几天也攒了几件脏的里衣。可是刚端了水要洗,就见林秀之站起来道:“你怎么这么快就洗衣服,可千万别用冷水。”他说着就将手放进来探水温   ,结果发现是温水。   福妮想阻止他都来不及,不由得脸通红一片道:“你怎么说伸手就伸手呢,快去洗洗手。”   林秀之抬起手一瞧,水色竟然是红色的。他脸一红,道:“没……没关系,我去看书。”他冲去书案,可是脑子哪在书上啊。   而福妮发觉自己越来越习惯这种事儿了,这个男人总是让她尴尬。将衣服洗好晒出去,就见着一个少女挎着小包进来,一边走还一边哭。   田氏在屋里也听到了,就奔出来慌张道:“谁哭了,谁哭了?”在这事儿上她还没的挑明与福妮讲,生怕她受了委屈就要休书的,所以一听到女人哭就害怕了连忙跑了出来。   不光是她,连林秀之也奔了出来,结果一看到这少女他的脸就黑了黑。   福妮可不认识她,就看着田氏。田氏抽了下嘴角,她家里的事儿还没解决,这丫头又来掺和个什么?   “是春花啊,你怎么哭着跑过来了?”她不冷不热的讲了一句。   哪知那春花的少女突然奔向了林秀之,伸手去拉他道:“表哥,爹娘逼我订亲嫁人怎么办?”   林秀之连心退后一步,道:“你去与我娘讲吧,这事儿我管不得。”说着快步想进屋,可是瞄了一眼站在原地的福妮连忙一伸手将她也拉进去。   福妮进了屋甩开他的手道:“你拉我做什么?”   林秀之脸有些红,解释道:“那丫头很会惹事儿,你我怕你站在外面吃亏。”其实是春花那个小丫头从小就对他有非份之想,可他倒一点意思也没有。只是这事儿他又不想让福妮知道,只好将她拉回屋。   作者有话要说:这下婆婆知道了,事情大条了 ☆、纳妾的事儿   第四十一章、纳妾的事儿   福妮却听外面的哭声越来越大,那春花姑娘直叫道:“表哥娶了媳妇就不认人了,只拉着她走都不管我了。”   田氏道:“你别在外面哭了,进屋里说。”   春花却就不进屋,在外面敲林秀之的屋门,道:“表哥开门啊,你不是讲要教我习字的吗,我来了。”   福妮哼了一声,道:“原来你就靠这些哄女孩子啊。”她使坏的将门栓打开,然后走进屋里坐看他们闹去。   春花与田氏一起进来,田氏想拉春花没拉住,她抱住了林秀之的一只手道:“表哥,趁我躲在这里的时间内,教下我吧。”她看林秀之不理她的婚事,那么只好先想办法留下来了。她这次打定了主意,一定不要嫁给别人。   林秀之连看也不看她,坐下道:“我要看书没有空,你还是回家去吧。”   春花将目光移向了福妮,听说她比表哥还大了两岁呢,自己要比她年轻多了。她对福妮道:“表嫂,表哥一人看书挺辛苦的,不如你有什么活我来帮你吧,那个家我当真不想回去了。”   田氏伸手拉着春花,道:“还是先帮我做些活吧,不要打扰你表嫂,她忙着呢!”   春花不想去的,好不容易才见到表哥她一步也不想离开。可是田氏也不容她在这里碍眼,硬是拖着她去了自己的屋里。   田氏已经包冻饺的馅子弄好在房间里冻了很久了,只是最近福妮病了就没包。今儿她和了面,摆着面板道:“过来帮揉面吧,晚上包饺子。”   春花的家中条件不差,所以一直很少做活。不过因为对这个表哥从小就有心思,所以将姨娘当做了婆婆,她让她做活心里虽然不愿但还是起身揉面。不过她也不太用力,一边揉一边向外面瞧,等着林秀之过来。   可一直等到晚上,过来的是福妮却不见林秀之。   其实春花生得不错,年纪又只有十五岁左右,一双大眼尤其漂亮,水汪汪似能吸人魂魄似的。   她现在瞄了一眼福妮就笑道:“是表嫂啊,快坐。”   福妮就一抽,貌似这里在名议上也是她的家,这请她坐是怎么回事儿?田氏道:“你不用让着你表嫂,你才是客人。”   春花道:“我才不是客人,以前我不是常来吗?而且和表哥……”   田氏笑道:“是啊,以前你还小的时候是常来的。这几年大了,别没事儿乱跑知道吗?”   春花哼了一声当答应了,她心里挺不舒服的,可   是也无从反驳。三人包着饺子,不一会儿林秀之来了。   他边摆着饺子边和一边的福妮说话,道:“那两个字学的怎么样了?”   福妮道:“都会了。”关于他教字这点福妮还是很感激的。   春花轻轻的将一个包好的饺子摔在面板,道:“表哥你偏心,怎么都不教我却教表嫂。”   林秀之笑道:“傻丫头你怎么和表嫂比呢,她是我的妻子。”   福妮嘴角一抽,这家伙还真能睁眼说瞎话。而一边的田氏也笑道:“春花等你成亲就知道了,妻子永远比别人亲近些的。”   福妮更惊为惊讶,这位婆婆竟然也跟着睁眼说瞎话?看来果然是母子,竟然说这些肉麻当有趣来对外人讲。   春花不出声了,她看了林秀之半晌可是见她只对着福妮笑,一时间房间中的气氛异常微妙。   等饺子包好,福妮与林秀之就回屋去休息了。走进屋里的时候林秀之突然看了下天空,道:“下雪了,今晚怕是很冷。”他看了一眼福妮,见她没出声就默默叹了口气。   福妮自行上了炕休息,可是即使炕很热乎她躺下的时候也觉得冷。他一个书生干瘦的身材若睡在地上得多冷?   就算是要成陌路人,也不能将他冻坏是吗?况且他对自己还不错,来月事的时候他百般照顾,平时也对她很好。她将被子一蒙小声道:“上炕来吧。”   林秀之一怔道:“你说什么?”   福妮哼了一声道:“没听到就算了。”   林秀之马上道:“听到了,我这就收拾一下上炕去。”他高兴的将被子搬上去,然后几下就脱去衣服上了炕。   躺了一会儿后向福妮移动了下,然后将手伸向她的被窝,胸口不停的喘息着,道:“娘子……我以后会好好待你。”   福妮听了心中一暖,如果他是自己真正的相公那现在她只怕已经高兴得讲不出话来了。   但是……   但是不是真正的相公为何要将手伸进来?   她向一边移了移,可是那只手还是跟了过来并很精准的握住了她的手。福妮刚要发怒对方却没了动作,还小心翼翼的道:“娘子,我不会去看别的女人,不会牵别的女人的手。我们以后好好过日子……”   “林秀才,我想你应该记得之前自己所讲的……”   “娘子,我已经很是后悔了,你提醒一次我便心疼一次。许多年来,只有这件事让我懊恨交织。娘子,我……我……”他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也不知在哪   生出的力气突然伸出手一搂,竟然将福妮整个人捞进自己的被窝。   他没想到她会这样轻,腰会这样细,人到了他的怀里他反而怔住了。而福妮也没有想到他这样大胆,一时也呆了。两个人一怔一呆半晌时间,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林秀之已经将头埋在她的秀发之中轻轻的亲吻。   或许是亲吻得太温柔的,她沉迷着以至于忘记了躲闪。   而同一时间只觉得小腹温热,她轻轻□了一声道:“你躲……躲开……”   林秀之听到这个声音哪还忍得住了,就算本不想做下去也不由自主的用手挑起她的头发继续探知她雪白的嫩滑的脖颈。   另一只手由福妮的腰向上移,直到摸到了那本是禁区之地两个人又同时一僵。福妮僵直后就清醒过来,她拉着他的手道:“你别碰那里,走开……”   林秀之小声的道:“娘子,你知道成亲之后要做什么吗?我们要在一起生儿育女,要做些夫妻间应该做的事情。我……我虽然没做过,但是我大概知道怎么做的,你……你可不可以不要乱动,只要一会儿,一会儿就好了。”   福妮也是一知半解,可是也不想就这样糊里糊涂的将自己清白的身子交给他。但是他又讲得那么好,似乎向她道了歉还许诺了以后要一起好生过日子。这好象就是当初自己所期望的,只是这样真的可以吗?现在自己也只是将他当成一个同伙人似的存在,如今要将他再当成相公吗?   她犹豫了,犹豫的瞬间感觉林秀之压在了自己的身上。他的一双手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他的手很烫,象火一样燃烧着她。   不行,这样下去会失去什么的。   福妮想使力推开他,可是嘴角被含住了,她感觉自己越来越是被动。衣服似乎也敞开了,被使劲抓着的里裤正一点点离开自己的身体。   当代表男子的东西挺在自己两腿间的时候,她也不知从哪生出的力气奋力的推开了他,大口大口的喘息道:“我说了不行。”   林秀之被推得半躺在炕上,他忙拉起被子遮住自己的重要的地方道:“我们……我们……真的不继续吗?而且都已经到这个程度了,我……娘子求求你,这样对身体似乎并不好。”   福妮本来极为气恼,可是借着月光看着林秀之十分委屈极懊恼的样子十分可爱,红红的脸颊,微张开的嘴角,一切一切都写满了四个大字‘欲求不满’。可是即使如此他还是忍着,只不过是弯着腰忍耐。   他难道就不能强硬的来一次,或许,   也许她会认命也不一定。福妮只升出了个个念头就马上自己打消了,幻想着男人□自己,是不是疯了?   “睡觉,小心再乱来我赶你下去。”福妮其实是睡不着的,她更想去茅房。可是现在提出是不是有些太过尴尬了,所以她就使劲忍着。   而林秀之是忍不住的,他虽然难受却也不想让福妮因此讨厌他,这日子还长呢,细水总要长流才行。   他红着脸去了茅房后又洗了洗身体才回来,等将那份炽热平息了之后回屋。只不过他不知道,自己做的事儿被邻屋的春花儿给瞧去了,她依在窗子边上奇怪的道:“怪了,为什么表哥大冷天儿的却还在外面用冷水洗澡呢?身体真好,不怕凉到吗?”   田氏听了差点没扑倒,还好她本来就是躺在炕上的。心里也奇怪,这小姑娘不睡觉半夜偷看儿子洗澡做什么,于是道:“大概屋烧热了,你快点躺下来睡吧,什么时候了。”   “表哥他们不还没睡,你看,他连头发都洗了。”   “呃……”儿子这样会不会憋坏啊。   “人家夫妻的事儿吧你少管,快躺下睡吧。”看来自己要想想办法,这样下去自己什么时候能等到孙子抱啊。   春花只觉得刚刚林秀之在月下的身休十分白净比自己还要白,再加上他学识过人,如果嫁了他就算是做妾也甘愿的。原本家里就打算好了,今年秋天就偷偷来问姨母的意思,若同意就将她嫁过来。   可没想到他们竟私下订了福妮,当时她父母来问过意见,可惜他们都不肯退这门婚事,直到拖来拖去的竟成亲得这样快。   这事儿似乎象梦似的,等她反应过来人家已经成亲好多天了。无奈之下父母为她选择其她良人,而她又放不下林秀之这才跑了过来。 ☆、42还人清白   第四十二章、还人清白   只是看到林秀之的身体后突然想到一个点子,自认为只要出了这招定可以如愿嫁过来。   虽说来了就为妾,但是一来自己与姨母关系好,到时候亲上加亲的她定不会帮那个先来的福妮。再者自己年纪小,不都讲男人喜欢小一点儿的女人吗,只要自己收下脾气顺着表哥一点,那到时还不对她百般的好,慢慢的就会冷淡那个女人了。   当然这计策要早早实行才好,免得他与她有了孩子。万一自己抢先有了表哥的孩子,那她有可能让表哥休了她。   春花计划好了一切,第二天趁姨母出去串门时就对福妮道:“表嫂,我来了也一天多了,打扰你们真是不好意思。”   福妮经历了昨天的事情又忍着上茅房忍到半夜,这一晚上折腾得没得个消停,才睡着却发现天已经亮了。   平时她做什么事情都精力充沛,现在却觉得有些头昏脑涨立不丛心。   “嗯,都是亲戚。”一边喂鸡一边道。   春花突然拿着了一串钱,小声道:“听说这个村儿的老杨头儿昨天下雪的时候打到了头鹿,这玩意儿可少见,尤其是鹿肉吃了赛过神仙呢。你也知道我一个姑娘不好去挤的,不如你去怎么样?”   福妮一听有人拿钱出来给晚餐凑份子自然高兴,再加上鹿肉她也没吃过,正好可以尝一尝。   她拿了钱难得的露出笑容,道:“可以啊,表妹你就在家里等着我去买。”   春花道:“剩下的钱也不用给我了,留着这几天买些菜吧。”   “哎,知道了。”福妮乐呵呵的走了,她脚程很快转眼就到了老杨头儿家。走到半路正好遇到田氏,她正提着一个扣着的盆回来,见她来了笑道:“你这么急去做什么啊?”   福妮道:“表妹讲要吃鹿肉,我这不是来买了吗?”   田氏笑道:“我正要去买,你也别过去就先回家吧,我再回去一次就可以了。”   “钱……”   “你收着吧,那丫头手里的零花钱还是不少的。”田氏可不能让她知道自己手里的秘密,所以就想尽快赶她回家自己去跑这趟腿。   福妮听了自然高兴,她早就觉得春花那丫头支自己出来有别的目的,否则怎么好端端的让她出来买肉还给了那么多钱。她见婆婆走了就飞也似的跑回来,她跑的很快,毕竟练过些把式比一般人快的多。   刚进院就听着自己小屋里面有人吵闹,她不知为何总想瞧一瞧他们在房间里做什么。   偷偷转到屋后,忍痛的戳开窗户纸单吊眼向里面瞧。只见春花拉着林秀之的手道:“表哥……”后面的颤音弄得福妮抖了几抖。   林秀之看来也很无奈,甩开她道:“你不要这样,我真的很忙,要洗澡可以自己去烧水,难道你这么大的人了连烧水都不会吗?”他声音有些严厉,不知为何福妮听了还有些欣喜。   算是他昨天的誓言没白发,至少这表妹挺水灵的,还一直眨着那对儿漂亮的眼睛勾引着林秀才。   如果是一般男人早就受不了,偏他还很是淡定。   春花见他没反应果然自己出去烧水,而福妮蹲在外面感觉并不好,有点冷。有戏看不成了吗?   正准备转到里面温暖一下,突然间见春花在另一个房间大叫一声:“唉呀……”   林秀之一怔,开门冲到了母亲屋里,不过他并没有急着冲进去而是在外面道:“表妹,你没事吧?”   春花道:“没事,只是烫到了……”她泡在水桶里等着他进来看自己,可是他就是不进来。这怎么办?   福妮就跟在后面,听她一讲就抽了下嘴角,烫一下而已用得着这么大叫吗,或者是想让林秀之向陷阱中跳?   跳就跳吧,或许这样他就能写休书了。   本以为是如此发展的,可是林秀之就不进屋,直到春花在里面叫:“唉呀表哥,我累了,都站不起来了。”   林秀之道:“那你休息一下再站起来。”说着转身要走,可这时窗子被推开了,春花半边身子扑在窗前,但她还是胆小的,毕竟不敢露的太多。   福妮本以为他至少会回头关心她一下,只可惜某人记得早前犯下的错误,现在可不想再犯一次,打死也不回头疾步走开连犹豫也没犹豫。   春花心凉了半截,大声道:“表哥难道就不顿我死活吗?”   林秀之摔门道:“不知羞耻。”他心知肚明,那尖叫声那么假岂会听不出来,不过是怕他有事所以才来看看。没想到她竟大胆的推窗子,这实在让他又羞又怒。   好有定力,而且他只怕早就察觉出来这是陷阱了吧,也够聪明。福妮开始认为自己不该为他担什么心的,刚在后面转出来就见着春花一身**的在里面出来,然后看四下无人就对着林秀之的房间道:“表哥,你应该知道我的心意的。为了你我连脸面都不要了,你却这样对我?好,既然你这样就别怪我不客气。”她咬着牙,边哭边向田氏的房间走。   这是闹哪样?   脑羞成怒了?   福妮走进屋子看到林秀之正捏着书生气,脸色铁青看来气得不清。见她回来了神情一松,道:“你去哪里了?”   福妮理由很是正当,她道:“不就是表妹给我钱让我去买点鹿肉回来,我倒是去了半路遇到了娘,她就带我去买了。”   林秀之脸色一僵,知道这些事儿肯定与春花有关,他将书在案上一摔,淡淡道:“以后少听她的话。”   福妮道:“嗯!”她想笑,被折磨的好象又不是她一个。   她这边才安静,就突然听着外面大哭。   一定是春花,她又怎么了?福妮看了看外面,林秀之哼了一声没打算出去。不一会儿田氏拉着春花进屋了,将门一关皱着眉道:“秀之,你刚刚做了什么事?”   林秀之坦然道:“没做什么事。”   田氏气得大声道:“真的没做什么?”   林秀之继续以刚刚的声调道:“没做什么事。”   田氏这才放了心,对春花道:“春花,我儿子的性子我自己最清楚,一定是你误会了。”   春花掉着眼泪道:“我才没有误会,我知道姨母是向着表哥的,所以我就叫人请了我父母过来了,他们疼爱我,一定会为我做主。”边说边哭,边哭边道:“我清白之身已经被人瞧去了,表哥他虽然不是故意的,但是……但是……”说着跑来了,直奔回田氏的小屋。   田氏也没办法,只好安慰福妮道:“你可不要相信她的话,这丫头鬼心眼儿多的是。”然后又回去,想问下她究竟想怎样。   下午时春花的爹娘来到了,她的爹田老蔫是个老实人,十分的老实,来了就蹲在一边不言不语,啪嗒啪嗒的抽起了旱烟。   而春花娘却叽叽喷喳喳的问哭着的女儿道:“你这是怎么了,都叫你不要跑出来了,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   春花瞄了一眼林秀之,见他脸色相当的冷淡不由更是伤心,越是如此小丫头心里越想报复。   她低下头,小声的对自己的娘道:“是女儿的错,洗澡的时候不小心,结果……结果被表哥看到了身子……”   “什么?”春花娘激动的站了起来,而林秀之在一边道:“我什么都没看到。”他见福妮没有跟过来心里也是冰冷的很,她果然是不在乎自己的,所以即不吃醋也不理会他们怎么讲?   春花拉着自己的娘道:“嗯,表哥……只是怔了一下就转过头去了,是女儿太大惊小怪了。”   林秀之没想到表妹会这样想,他咬了咬牙道:“我讲什么都没看过就是没看过。”他平时为人十分冷静,可是现在也不知怎地竟然完全失去了信心,连争论也懒得去争论了,不过却不想受屈辱。   春花娘拍着春花,她眼睛一转就道:“哪有人用这种事情上说谎的,妹子你也得为我们春花做主啊。”   田氏哼了一声道:“你要我怎么做主?”   春花娘叉着腰道:“秀之也是个书生,以后有了功名是很正常的事儿。当然男人都是三妻四妾的,到时候……”   林秀之冷冷道:“我连一个都养不起何谈三妻四妾?”   春花娘却不许,大声道:“你瞧了她的身子就要负责任,管你养不活养的活都要娶的。毕竟是亲戚,还是表兄妹你们也不好让她过来做妾伺候别人吧,就平妻吧!”   田氏早就知道这个嫂子极为自以为是,儿子没长成那时经常过来指手画脚,还好林秀之性子高傲,几次摩擦之后便不再来了,只是现在有了理由又来编排他们家。   福妮一个媳妇她还没搞定,再将春花这任性女孩若真的到了家里那还不天天吵架不断啊!   而身在门外的福妮也听不下去了,这分明是有人欺负上门嘛!   她什么都能忍,就是忍不得别人上门来欺负自己,以前已经被欺负得够了。福妮也不管是否能因为这件事自己跳出火坑了,推开门抱着胸道:“舅母,舅父我可以为相公作证,他是真的什么都没看到。”   春花娘哼了一声道:“你也是女子,知道这清白之事有多大,不能为了嫉妒就不许丈夫娶小。”   福妮道:“若是他真的看到我无话可讲,但是当时我就在屋后。相公不好意思将当时的话说出来,我却敢讲的。”    ☆、43捡粪的大叔   第四十三章、捡粪的大叔   春花听她在屋后就一惊,当时人家表哥确实没看她的。不过也没关系,只要她咬死了,就不信她能拿出证据来。   “说什么,你敢讲什么?”春花也不哭了,大声喝问。   而林秀之本来蔫巴着,看到福妮进来了马上精神也提了,这心情也好了,嘴角一挑竟然露出了笑意。   “娘子,有些话我是不好说的,只因为……还是你来讲好些。”其实他确实不好讲得太直白,这样就是真的毁了人家的清白。   而福妮也愿多讲,她只冷冷的走到春花身边讲了一句话,一句话让这一家人灰溜溜的直接走掉,到此到春花嫁人生子都不敢再登他们家的门,甚至连上河村都不敢再来。   福妮讲的是:“表妹洗澡意外推开窗子时,刚好常在门前的捡粪大叔也在,他当时都看呆了呢,要不要……”   “啊……”春花大叫一声,接着便直挺挺的晕过去了。   田氏也差点没喷出血来,涨红着脸道:“大哥嫂子,还是快些将春花带回去吧,若是那位大叔来了我当说昨儿我们家没来人。”   众所周之的,捡粪的大叔也是独身,今年有五十多岁了,若是真的林秀之没瞧见而被他瞧见,那事情就立刻处在微妙的阶段了。   春花爹这时才突然开口道:“马上带着这个臭丫头回家去。”他自己出去叫了辆车,然后将女儿抱上车与春花娘一起离开了。   福妮站在外面向他们挥手,就听耳边有人小声的道:“其实那位大叔是你瞎说的吧?”   这个姿势很暧昧他的声音又轻又柔,害得福妮觉得从耳朵过电似的传来一阵酥麻,她跳开捂着耳朵脸红道:“你……随便你怎么想,反正真假都对你有利。”   林秀之伸手拉住她,使劲的低着头很别扭的道:“或许,我该说声谢谢你,真的没想到你会出现,我……我高兴得不知道讲什么才好。”   福妮脸红,她甩开他的手道:“谁要你高兴,我只是将看到的说出来而已。你既然没见过她的身体当然不需要负责,或许我打扰了你的好事,其实你打算……”   林秀之拉着她的手道:“我没有任何打算,我真的真的没有任何打算。”   两人正说得热闹,就听田氏道:“福妮你来下,把鹿肉弄一下我们晚上有口福了。”   福妮答应一声道:“知道了。”说完也不管林秀之自顾自的跑回去了。   而林秀之关了大门忙跟了上来,走到一边就被田氏拉住了笑道:“傻儿子跟我来,有好东西给你。”   林秀之一怔道:“是什么?”   田氏却不回答硬将他拉进屋,然后端着一碗红色的象药一样的东西道:“喝下去,这是药。”   林秀之道:“什么药?”   田氏看着他叹了口气道:“还不是因为太瞧起来又干又瘦的,我那个儿媳妇力气又大。就算你想办点夫妻间的事儿只要她稍不如意,你只怕……”   林秀之脸色大窘,半晌才恢复过来。想想那晚的事情确实如此,他不由的小声问道:“那……是病吗?”   田氏道:“当然是了,就因为你从小只读书身体底子弱才会如此,但是这药可以让你变‘强壮’我好不容易找到的配方一定要试一试。”   林秀之看了看那药想了想自己当时失落的心情,就接着来一口干掉。吃过之后觉得味道不是很好,就皱眉道:“有腥气,似乎是血。”心中一凌道:“这不会是鹿血吧?”   田氏笑道:“对啊,血是药引子。”   林秀之手都颤抖了,道:“娘,你可知这鹿血有何功效吗?”   田氏一怔道:“不就是强壮身体吗?”   林秀之一手按头一边苦笑,然后飘也似的走出去道:“以后,这药就不要让我再喝了。”   田氏在他身后道:“不行,这药费了那么多钱你一定要喝的。”   林秀之在心内大声叫苦,本来已经够折磨了,再喝这种东西岂不是要他的命吗?   也不知是药生了效还是怎么,吃过饭后他就觉得浑身燥热难当。喝了几次冷水甚至洗了冷水澡也不管用,他只能去茅房自己解决了,事后躺在炕上心里不是个滋味。   半晌道:“娘子,要学字吗?”   福妮道:“明日吧,起来还要点油灯。”   “现在教吧,反正我也睡不着。”林秀之坐了起来穿上了外衣就点了油灯,他现在燥得只想去外面久站,巴不得最好钻进雪堆里。   福妮也确实对学字很有兴趣,既然人家都起来了那她也就起来了。披了件外衣坐下,道:“今儿写什么?”   林秀之道:“当然写我的名字。”他将林秀之三字写完,又给她看,然后一笔一笔的教她写。   福妮是坐在另一张椅子上的,不过觉得椅子有点凉写着写着想去找个垫子坐下,可是刚站起就见林秀之突然拉住她使劲向后一带,道:“别找了,就坐在我身上来写。”   福妮哪会同意,可是林秀之却道:“屋里也没垫子,外面又冷。你不用担心,我能支撑住你的。”   “你……”腰上的手抱得很用力,坚决的不容她反抗。没想到一个书生还有这么大的力气,福妮一时间有些摸不清他的心意了。瞧语气与神情他肯定不是在生气,既然不是生气为何要抱她抱得这样紧?   两人先是尴尬的坐了一会儿,林秀之清楚自己如果一直别扭下去她也会如此,不如放开了。于是握着她的手道:“这样写是林,两个木字。分开来就读木了,木头的木。”   “木字原来是这样写的,那头字呢?”   林秀之卟哧笑出声来,伸手随意的用笔头儿戳了下福妮的额头道:“傻姑娘,你跑题了,今天我们要学习的是我的名字,不是木头两字。”   福妮感觉自己被他当做了小孩儿看,不过想他平时教的也都是小孩所以才会如此吧,也没在意的继续学字。   她学的很认真,林秀之教的也很认真。不过他醉翁之意不在酒,一边教还一边轻轻用手慢慢摸着她的腰,不过半天才移动一下,那也足矣让他感觉到满足了。   福妮也不是傻瓜,她早就察觉到了。想躲吧,人家只动一下就停了,不躲吧他的手好象快到禁区了。   正纠结着,便听林秀之道:“知道捡粪大叔的事儿吗?他年轻的时候是有一位妻子的,不过因为他做了一件错事使妻子离开了他。对此他内心一直十分愧疚,以至于这么多年依旧是一个人生活着。”   “嗯,原来如此。”虽是邻村儿的事,她倒是从没有听过。   不过她不相信,平时讲句话都象施舍似的他会讲完就算了。果然,林秀之接着道:“我其实挺欣赏他的感情,可以接受时间与各种的考验。”   “你很想要那样的……感情?”福妮边写边问道。   林秀之抱着她,将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道:“书中所言的很是虚无,见到了你才知道,只要与你过日子便好,其它都不重要的。”   福妮道:“那我死了,你会不会为我守。”   林秀之毫不犹豫的回道:“会,那……那么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为我守……”   福妮哼了一声道:“谁会为你守。”   林秀之苦笑一声道:“就知道你会如此说。”   福妮停了下来,她很直接的道:“当初我进林家的时候是想与你好生过日子的,但是当被你打击后觉得我应该去走别的路。现在你又说想与我过日子,这日子要怎么过呢?”   林秀之抓过她的手,很认真的道:“相濡以沫慢慢的,一点一滴的,我就这样抱着你,你也要慢慢忘记那天的事情,就这样可以吗?”他吻了一下她的头发,又马上离开。   福妮脸一红,腾的站起来道:“我困了,还是睡吧。”她说睡果然就去睡了,倒是林秀之将一切收拾好了,然后才上了炕。   第二天,他又被逼着喝了鹿血,身心又被折磨了一次。   又过了一场大雪后,大概所有村儿里人都觉得这年关要到了,就开始准备了起来。   有些人已经来找林秀之写春联了,这可以讲是他这一年来最攒钱的日子所以他老早就要准备红纸了。于是一天带了钱上镇上,黑着脸回来的。   福妮最近与他相处还融洽了些,有些事儿也敢问了。就奇道:“谁惹着你了?”   林秀之见了她反而笑得一脸灿烂,道:“没事啊,不过是他们欺负书生好是话,被多要了些钱而已。”   有那么简单吗?他越是笑越代表着他有事情瞒着她。福妮哼了一声,道:“不说算了。”相处久了,也慢慢发觉了一些对付他的法子。   这不,林秀之马上抱着她道:“好了,我实话实说就是。那个宋伯仁,非要向我求春联。”   听到宋伯仁的名字福妮不自觉的心猛烈的跳了几下,她将头转向一边瞧着刚晒好的衣服道:“你没有答应他?”   林秀之脸色很黑还在笑,道:“自然没有答应,还是娘子希望我答应?”说完又觉自己这语气醋劲似乎太大了些,就叹了口气道:“娘子应该知道,我不答应宋伯仁的原因。”   福妮当然是很清楚的,她更瞧的出来林秀之是在吃醋。现在她可讲不出他不是男人是小弟弟的说法了,几次近距离的接触已经让她明白人家是真正的男人,还是个很健康的男子。    ☆、44宋二哥求联   第四十四章、宋二哥求联   太阳初升不久,宋二哥就来了。   还好农家人都起的早,也还好福妮知道最近求春联的人都很多,所以早起来也准备好了。   她虽然不想贪人家林秀之的钱,不过自从有收入了他也不藏私全部都交给她管了,就是去镇上买材料与用具的时候还带了礼物给她。   虽说买错了布料,不过也是心意啊!   想到他买的布料福妮就摆在炕上皱眉,林秀之将红纸裁好了,然后看她还在发呆就红着脸道:“我……我明天去镇上再给你买就好了。”   福妮提了下布料,真不明白他明天还真的能舍脸走进那家布料店吗,挺大个男人竟然买给女人做内衣用的料子,这也太没常识了些。   林秀之轻咳一声,自己研磨。   福妮也不想再怪他了,昨天已经被娘笑了很久了。大不了她辛苦些,三个女人一人做和套应该可以了,快过年了这里里外外都换个新倒也不错。   只不过还是奢侈了些,毕竟连衣服都穿不暖的冬日竟然能穿到新内衣,这真是让人郁闷。   而林秀之竟也猜到她的想法,道:“过几天攒了钱,我们一家都可以做上一套保暖的绵衣。”大不了去镇上摆摊子,以前因为不少钱所以没必要如此,但明年开春儿后要去京城赶考,再加上想让一家人的生活更好他今冬苦点也没有什么。   正当两人各有所想时宋伯仁在后面大声道:“林先生在哪吗?”他声音宏亮,直震得林家的小屋颤了几颤。   田氏有早起吃完饭就去串门的习惯,所以整个家里现在只有林秀之夫妇。他使劲的皱了皱眉,站了起来。   福妮也是小小的激动了一下,而这时听林秀之道:“娘子,可不可以去给客人泡杯茶,我去开门招待客人。   明明已经拒绝了怎么还来,既然来了就不要将钱向外推了。虽说书生都应该试金钱与无物那般清高,但是他现在发觉没钱养个家很难,尤其是福妮这样天天将钱钱钱放在嘴边的女人。   福妮倒是真的想躲一躲,她跑进厨房烧水,然后拿出招待客人用的茶叶放在茶壶中。   等她进屋时见宋伯仁已经坐下了,不过正探着头向外边看。   福妮吸了口气走进来,道:“宋二哥你来了。“   好长时间不见宋伯仁真的有些想她了,就利用这个机会来瞧瞧她生活的怎么样。   林秀之在一旁瞧得一清二楚,他不动声色的接过福妮,自然的在她手中接过茶壶并倒了茶,道:“宋捕快来渴一茶暖暖身子。”然后拉了下福妮的手道:“你也冷了吧?”   这些天过的相触让福妮已经渐渐习惯了,她没有象以前一样甩开或是打开他,只回答道:“不冷的。”   然后林秀之就坐下道:“不知道宋捕快想求什么联,是家宅平安还是生财有道。”   宋伯仁只觉这次再见福妮与以前不同了,虽说林秀之不似上两次一样故意的与福妮接触让别人看出他们有多恩爱,但是只是简单的动作与眼神似让他明白,这两人已经是夫妻无疑了。   福妮却觉得尴尬了,她这是要继续留下还是出去呢?而林秀之讲话了,微笑道:“娘子过来研墨。”   福妮一瞧那墨明明已经不需要研了,不过既然人家攒钱的需要那只好上前帮忙。   她也不知现在心里想的什么,从头到尾她或许希望宋伯仁讲一句话或是将一些话讲明白,可是他竟然从头到尾都没有讲一句。   宋伯仁本就是想来看看她,看过之后发觉自己就算现在讲什么福妮都不会要求林秀之写休书了,两人相处得那么好,在外人看来就是一对儿极幸福的小夫妻,自己若拆散他们岂不是犯了极大的罪过?   于是在纠结中,他拿到了春联附了钱走了。   就这么走了,就这么走了?福妮看着宋伯仁的背影略显无力,而这时只觉手心一冷几颗铜板放在了她的手心中,道:“你收好了。”   福妮呆了半晌,她真的将钱收好了,然后看了一眼林秀之,总觉得这个少年在阳光之下却显得有些黑暗?只是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想。   林秀之见她收钱去了松了口气,刚刚自己当真是装腔作势而已,天晓得他有多怕宋伯仁出声,有多怕福妮会讲些什么。   但还好,正如自己所想的一样,他们还没有达到互生情愫的那种关系。他按住自己心脏的位置,看来只要自己多多讨好福妮,那么她一定不会想再破坏这个家了。   又写了几副对联,林秀之借口去镇上摆一下午摊。福妮表示知道了,她正忙着冬藏,将买回来的肉沾水冻好,冬天的时候可以拿出来吃。   而林秀之到了镇上就捏了钱买了许多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比如这次他听了老板的建议买了能做棉衣的布料,又单独为福妮选了一匹很漂亮的花布,这次应该没错了吧?   出来后又买了两只杀好的鸡,还有一些吃食。其实他知道的,福妮平时有些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其实她很喜欢吃肉,不过一起吃饭的时候她总是将好些的顺口些的放在了田氏碗里。   明天母亲要回娘家一次给外婆烧些纸钱,或者可以私下让她做一顿好吃的补一补。前几天她流了那么多天的血,气色看来一直没怎么恢复过来。   想到这里他怀着从没有过的雀跃心情,从来没有过给女人买了东西还能这般开心的。以前娘让他稍些丝线他都觉得那是十分丢面子的事情,现在倒好,果然自己娶了妻子忘了娘亲?   马上觉得愧疚了,又去糕点店子给母亲称了半斤点心才一并的带回家。   田氏收到了礼物自然高兴,赞了林秀之几句后趁福妮收布的时候小声问着儿子道:“这点心是你最后买的吧。”   林秀之尴尬的道:“是的。”   田氏吃了一口点心,叹了一口气,然后满怀深意的冲儿子翻了个白眼。她急急的出去,然后不到一会儿福妮就端了一大碗的鹿血过来。因为血已经被冻过了,可以一点点融化开来吃。   田氏这次下了狠心,连药材都没放。   林秀之看了一眼道:“这……”然后抽了下嘴角,这一定是母亲整人的新招数。   她叫福妮端给他,那就是让他什么也讲不出来直接喝掉吗?可是福妮会问啊,奇道:“你生了病吗,为什么要喝这种象血一样的药?”   林秀之咬牙,犹豫了半天才道:“是……是我最近畏寒,这药是加强体质的……”   福妮紧张道:“是吗?一定是最近忙着给别人写春联又去镇上推摊的。全喝了吧,你不是还得撑几天呢?”   林秀之有苦说不出,他几口就将鹿血干掉了,然后道:“娘子说的是。”是才怪,今晚让他怎么办?   而田氏则提早出发回娘家了,留下这小两口在家里慢慢折腾。年轻人,再加上喝了那么多的鹿血,能安静下来才怪。   之前她以为是药,后来在镇上听人讲了鹿血奇用后就隔三差五的给儿子喝了,但现在她巴不得他难受,他媳妇也跟着难受,谁让他们两个小的忘了她这个老的。   而这边虽说鹿血被解冻了之后效果会减少,但是很快林秀之就觉得不对了。这劲头儿可比之前强多了,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又胀又痛的。   他去洗了冷水澡,以前早就管用了,可这次一点事儿都没有,甚至还有越发强大的趋势。   林秀之有一下没一下的瞄着炕上的福妮,见她还没打算睡觉正在皆是着自己给她的布想着做什么样的衣服,就小声道:“娘子,是不是可以休息了?”虽说他与田氏是隔屋睡的,可是对方离开了还是让他觉得自己可以放胆子来做点什么了。   越是这样想他的**越是强大,什么道德经之类早被思想彻底的抛弃了。眼见着福妮收拾好了铺好被子躺下,他也马上跑了次茅房,然后又洗了洗,准备得差不多了忍耐着上炕先安静的躺了一会儿。   耳边听得福妮似乎是睡着了,就向她那边靠了靠。福妮正睡得迷迷糊糊也没在意,接着睡。不过很快,有人竟钻到她的被窝来,福妮连眼睛都没睁就推了他一下道:“回你的被子里去。”   林秀之现在很清楚自己的情况,是出去也得死,不出去也得死。那他选择牧丹花下死,这种书生认为最可耻的死法。只有那些花花公子,才认为那种死法很是风流。   “我有些冷。”他轻声的在福妮耳边说道,生怕她因为声音太大而清醒过来。   福妮脑中想的是,他有病,所以才畏冷。既然如此自己也就忍耐一下吧!反正他时不时的会因睡迷糊了不自觉的向她这边靠近。   现在想来,这原来是种病,畏寒症?   福妮只清醒了一下又睡了过去,睡梦中她的胸口似被压了座巨石怎么也移不开。恶梦让她稍清楚过来,才发觉胸口的不是石头而是某人的手与压上来的身体。   林秀之早就先将自己剥得一丝不盛,他抱着她也耐着性子将她的剥得快光了,所剩下的不过是胸前的一块布,下面的很方便,一次可以的撸得一干二净,只是一看到女人的那里,他的脑子基本上已经转不过弯来了。所以动作野蛮了很多,这才惊醒了一直被小心翼翼对待的身下的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吧,有啥自己猜    ☆、45迟来的洞房   第四十五章、迟来的洞房   福妮醒了之后发现了林秀之对自己的做的事儿真是又惊又羞又怒,只是她还没有发现下面已经被扒光了,因为林秀之怕她冷所以他压着她,上面还是盖了被子的。   “你做什么?”她大声喊道。   林秀之现在倒是处在半迷糊状态,用现在话讲他属于精虫上脑处在半癫狂的情况,也不回答福妮的话只管做自己的事情。   他也算是忍耐了半晌,所以全身基本已经被汗水打透了,边吞咽着唾液边俯□有些强硬的嘴对嘴的堵住福妮的又要讲出的话头儿,用力的吸着似将她所有的不满全部吸走似的。   缺氧加上又羞又急福妮又有些迷糊了,她此刻竟然觉得林秀之很性感,自己的心儿卟腾卟腾跳个不停。   一晃神儿的时候,她胸前的肚兜被扯了下去。福妮慌忙的想用手去捂,可是这才惊觉她的手竟然早被林秀之本能的控制在头上了,怎么也动不了。   想动脚踢,两只腿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已经双分,陌生的男人跪在那里,她完全不知要踢到哪里去,甚至没有力气去抬腿。   林秀之也没想到她突然间这么乖巧起来,也不在压着她的手了,空出一只手按在她的胸前慢慢揉捏着。这一接触让他更加欲罢不能了,下面本能的开始行动。   可是出事了,他光顾研究上面,还没来得及也因为害羞所以还没有研究下面,现在他只凭感觉向前挺,竟然弄得福妮惊叫一声。   福妮用已经无力的双手边撑着他的胸口边道:“你起来,弄痛我了。”   “对不起,我……我……”林秀之看到她情绪有些激动,想着如果再弄错地方她一定怒得不让他再靠近了,一狠心就突然间坐起,将被子一闪借着月光看起来。   福妮只感觉一双手在自己那里直弄,眼泪都快掉下来,可又不知为何不想反抗,又有一点舒服。   “这里对吗?”对方还乱问,可是那里真的不对。   “不是……”福妮想夹紧腿,但林秀之力气竟然很大,只一甩她的腿又乖乖的垂下了。   “那这里呢?”   “嗯……”福妮没回答,可是身体回答他了。她向后一缩,口中发出了舒服的轻哼声。   林秀之再傻也知道自己碰对了,他手指没有移开,就那么小的地方只怕一动又找不到了。   没想到的是,福妮似乎很喜欢那里被接触,脸色绯红的瘫在那里,只是咬着牙似乎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林秀之后知后觉的勾了下手指,恶趣味的向里探了一下。结果是,福妮没忍桩啊’一声叫了出来,这声音肯定不是痛,而是舒服,还有一点羞怯。他怔了一下抬起了自己的手指,在月光之下一滴露水似的液体在指尖上滴了下去。   林秀之大脑轰的一声,挑起嘴角性感的舔了下嘴唇嘶哑着嗓子道:“娘子,你原来,原来已经准备好了,我……可不可以……”   “不可以……啊……都说了不可以。”福妮本能的因为痛向后一躲,可是对方似已经开窍了,从小弟弟立变成真正的男人,一切进行的相当顺利……   —————————————关门拉灯了—————————————   福妮第二天早上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恨不得杀了那个男人,可是又觉得心里某个地方被填满了,十分的充实。   正发呆的想着,便觉得凉风一吹,顶着雪花的林秀之端着一碗粥走了进来。看到福妮醒了脸上一红,讲话也有些结巴道:“娘……娘……”   “我不是你娘。”福妮一缩,被子盖在头上没影儿了。   林秀之轻咳一声,道:“娘子喝点粥吧,我还给你准备了热水,过会儿我帮你擦擦……擦擦……”   福妮在被子里道:“我才不用你。”   林秀之微皱了下眉头,虽说知道福妮在害羞可是她这样会不会憋到啊!放下粥强硬的将被子拉开,道:“你这样子怎么喘……喘上来气。”掀开看到一片雪白才想起福妮是光着的。   “啊……”福妮惊叫一声拉回了被子,怒道:“你出去。”   林秀之连忙道:“嗯,我这就出去,娘子如果不舒服就叫我。”他马上先出了里屋又关上了外屋的门,不过想到福妮不能就这样穿上衣服啊!   他连忙去打了热水,端进来时顺便将门栓上了。   屋里福妮刚穿上一件肚兜,没想到林秀之这么快又进来了,就不悦道:“不是让你走吗?”   林秀之红着脸道:“娘子那里肯定不舒服,昨天还流了血……”这血洗净了她一切不好的传闻,她的身子还是纯洁无暇的。他欣喜了一下拉着道:“还是清洗一下,免得不舒服。”   福妮看了看被子道:“你先将被子叠起来,然后将水端上来你出去吧!”   林秀之嘴上答应着,他上炕叠了被子然后将它们放在一起,可福妮身上盖的那个却怎么也不让他拿去。无耐下他又将水端上来,也不等福妮说不就将她的人压倒,提起她什么还没穿的双腿就拿起毛巾替擦起来。   “喂,现在可是大白天的,你想怎么样?”经过昨天的事儿福妮倒想着与他一起生活了,就是不想承认而已。   不过林秀之也清楚她的性子,不想强硬的逼她,就道:“我可没打算对你做什么事儿。”他说是这么说,可是身上已经起了反应。   原本以前忍着就忍着了,可自从食之味后就无法再克制了。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等替她清洗完了整个人已经湿透了,被汗浸透的。   不过书上都讲,夜间夫妻做那种事情实是应该,但青天白日的便有些过了,他狠掐了自己的大腿里子一下,总算是清醒一些。   “你……你快穿上衣服吧。”他嘴上这样讲,手还死死抓着福妮的脚不放。   福妮看他如此纠结的样子就想逗逗他,故意躺平躺直,也不挣扎了,还故意将腿伸平,将脸转向一边道:“你……你的那里……都变了,不如……”   “青天白日的可不行的,我能忍得。”   又是这些道理,福妮就不信自己还抵不过书上的那些东西,如果真的抵不上那还不如走了算了。   想到这里,她将肚兜也扯了下来,闭眼道:“只要将大门挂上就没人来了。”身边一直沉闷着,突然间林秀之跳下了炕福妮觉得有些失落。   她差点就哭出来,不过还是忍住了。慢慢的拿起肚兜穿上,甚至想回娘家去。   正在这时林秀之在门外又走了回来,他眼睛有些红,几下就在地上除去了衣服上了炕,抱紧福妮道:“你怎么穿上衣服了?”   福妮心卟卟的跳,道:“我以为你走了。”   林秀之笑道:“我去确定大门是否插好了,不然人进来怎么办?”他抱紧福妮,这个女人是上天渐来折磨他的。   白天她的一切他看得很清楚,越是清楚越是疯狂。   福妮明明是失落的,可是和她结合之后她虽然又胀又痛但并不讨厌。   现在正是写春联的时候,他们这番运动也做得并不安生,一会儿就有人在外面叫:“林先生在家没?”   林秀之停下来嘴角直抽,福妮看得很欢乐,想笑强忍着。   可是等钱大壮来叫时,他就险些起来骂人了。钱大壮是这样叫的:“林先生你在没在家?林先生……这人不在窗帘怎么还挡着,进去看一看?”他说完真的跳进来了。   林秀之这个郁闷啊,现在的他们是真的不能再穿衣服了,只好将被子拿出来将两人牢牢盖住,纹丝不露。   那个钱大壮在外面看不清屋里的事儿,只看到一陀被子在炕上没叠,想着他们大概都离开了就道:“怪了,这么急出门连被子都没叠。”他晃悠悠的走了,而林秀之一手捂着福妮的嘴一边小声道:“这小子真的不会看时候。”   “你就会了吗,这时候……还不停下来?”福妮拉来他的手道。   林秀之抽动着嘴角,道:“娘子,这个时候最是停不下来的。”   福妮也承认,更加承认林秀之虽然是个书生但是持久力不错。以前娘与叔叔在一起时她忍受过,感觉时间没有这样长才对。昨晚时间也不短,今天就更加长了,几乎用了上一午来做那种事情,而且连休息都没休息。   她早上连粥都没喝,所以到了中午这肚子就咕噜噜的叫了起来。这种时候还真是尴尬,还好林秀之是个知疼知热的,摸着她的脸道:“娘子你饿了吧,等完事了我去给你做饭。”   做饭的事儿本应是她做的吧,不过她现在也真的没力气了,除了刚才一点害羞之情如今大脑已经越来越是空白。   她使劲的搂着林秀之,道:“林秀才……”   “叫相公。”   “林秀才,我好象……好象……”   林秀之特别喜欢她现在的声音,就逗着她道:“好象很累?”   “好象不行了……”声音听得都有些模糊,更不知羞耻的弓起腰来应和着他。   林秀之瞧到她这样子更加卖力了,本能的认为她马上就要身心全属于自己了。男人对这种事儿的本能总是很厉害,故林秀之奋力的行动着。   直到福妮紧紧的抱着他,发出好听的如同猫一样软绵绵的声音后瘫成一团,而他也在那一瞬得到了远比昨天晚上还要强烈的满足。   于是午餐变成了晚餐,林秀之做的晚饭只是米饭加上小咸菜而已,但因为饿他们都吃的很香。   林秀之还有些脸红道:“明日,我一定要做些很补的东西给娘子食用,你似乎很累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希望不要被和谐了    ☆、46桃花处处开   第四十六章、桃花处处开   福妮声音都是软绵绵的,她白了林秀之一眼,明摆着做运动的是他为何受累的是自己。   “你就不用补的吗?”   林秀之笑道:“娘子不用担心我的,因为早上起来的时候我喝了些娘给我准备的药。”   福妮差点将炕桌掀了,道:“你还补什么补?”他补倒霉的就成了她,象上午的时候。   林秀之轻咳一声,低头使劲的将碗里的饭吃下去,有引起委屈的道:“我……我,我觉得昨晚不是十分尽兴,所以才……”   福妮突然间伸手打过去,可是打到一半又收回来。现在他可是自己的相公了,这样做是不是有些过份?而且人家还是书生,可莫得了妻管严这个毛病。   而林秀之还真怕她不怕气闷坏了,就抓了她的手在自己的脸上使劲的拍了几下傻呵呵的问道:“娘子可解气了?”   福妮脸一红,冲着自己的碗道:“解什么气?还不快收实。”   林秀之轻快的答应了一声,真的痛快的收拾了。   其实他们两个都没发觉,这林秀之现在不就是妻管严吗?   本以为这晚上可以睡着好觉了,刚将房间收拾好,打开门让新的空气进来,否则总觉得房间中有股暧昧的味道。   突然有了新婚的感觉,刚要去打水擦下炕,林秀之不声不响的将她身边的盆拿去,不一会儿又将水端回来,自己洗了抹布去擦炕。   福妮反而没什么做的了,就坐在一边练字。她学的也不多,加一起就五个字。不过写的很顺手了,而且也越来越好看。   有个书生相公也不错,至少以后学字什么的就不必求人去了。   正写着,就听到有人进来了。院门明明锁着他是怎么进来的?林秀之从炕上跳下来一看来人就皱了皱眉,道:“原来是钱兄弟吗?”   钱大壮抓了抓头,笑道:“是啊,看你们的门开了,想来求个春联。”   林秀之道:“记得大门应该还挂着。”   钱大壮道:“我跳进来的。”   林秀之走到书案前,笑着将红纸铺好,动笔。很快就写完了,他吹干了墨将联交给钱大壮道:“钱就不收了,但是钱兄弟可知道,你现在可算是不清自入哦。”   钱大壮看了一眼福妮脸色一变,抓着头道:“是的,以后不会再随便进来了。”   “小福……”他就是想与福妮说句话,以前她总不理他。   可惜现在的福妮更不想理他了,一转身将头对着书架而林秀之已经开始摔书了,道:“钱大壮,你称呼也错了。”   钱大壮道:“呃,我还是先走了。”为什么想与小福讲句话都这样难啊。他天生少根筋,所以即还没察觉到自己心思也忘记了平日里的男女大防。   林秀之却气坏了,等他走了就将门一关咬牙切齿的。福妮也没理他,心里却在一直暗笑。   当晚,两人还是分开来睡,主要是福妮讲自己不习惯与别人一被窝。林秀之可不讲什么习惯的,他就是喜欢抱着福妮睡。   可是人家不同意,他有些小失落的等她睡着后才钻进她的被窝中休息。   眼见着快要过年了,福妮觉得没什么事儿做就开始量衣裁衣做起了新棉衣。林秀之发觉最近自己的书也看不下去了,他一边忙着攒钱一边给福妮打下手。一会找剪刀一会儿找丝线什么的。   福妮很喜欢支使他,一来是觉得好玩,二来林秀之腿脚勤快,东西很快到少省着她下炕了。   屋子也烧得极热呼,连做饭都是林秀之来做。平时也不见得他会做,怎么突然间就会做了呢?   而且他还专挑好吃的做,早上还抄肉吃。   不过他倒没怎么吃,都夹给自己的。想想他年纪比自己还小,不过对她讲倒是照顾。   “娘子……”林秀之突然小心翼翼的开口道。   福妮随意的答应一声道:“嗯。”   林秀之人坐在地上,手指敲了几下桌面道:“娘子,自此以后我们便是夫妻了。真正的夫妻,患难以共的,这次你是不是不会再讨要什么休书了?”这点他倒是有一些自信了,毕竟都是真正的夫妻了。   可是万没想到,福妮竟然还犹豫都没犹豫道:“怎么就不要呢?如果你看中了哪家小姐,或是成了皇帝的女婿哪还会再将我看在眼中,到时候就是我不要你也会写的。或者说,你不写我也会要的。”   林秀之心中气闷,道:“什么小姐与公主是不可能的,但是如果我真的写了休书后娘子要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怎么生活?”   福妮打了个线扣,看着窗外出了会神道:“自然是再嫁了。”   啪!   林秀之手拍书案而起,气得在房间里转了几圈。福妮心里终于有了一点点罪恶感,就哼了一声道:“现在还没休呢,你着急了?”   林秀之咬牙道:“没有。”他这边才尝到鲜儿呢怎么就着急了?   外面又飘起了雪花儿,林秀之道:“娘大概要晚些回来了,中午反正也无事我们包饺子吧?”   福妮皱了皱眉,道:“有冻的。”   林秀之道:“还是现包的好,我和娘子一起做吧。”   福妮奈不住他求,做了会衣服后就下地去弄馅子了。实际林秀之是怕她坐太久了累,倒不如活动一下的好。   他披了衣服也开始收拾雪,免得将她滑倒了。两人一个厨房里面一个院中,不时的交换一下眼色又自顾自的做活,可是心里却还是十分温暖的。   等他们开包饺子时又来人了,这次这位比钱大壮还要让人郁闷,竟然是马小栓。   他还自带着红纸,向屋里一进就看到福妮穿着新衣还梳着姑娘头坐在一边包饺子。而林秀之擦了擦手笑脸相迎道:“原来是马大哥,要写对子吗?”他瞧了一眼他手中的红纸也没讲什么。   一般人家过来都用林秀之的红纸,他因为每年都到镇上去买,所以给他的价钱几乎是底价了。而他给别人写后,就收一点红纸钱再加写联的钱。可是有些会过日子的人家过年余下了红纸就自带来,那样也就省了两文钱左右。   当然如果要再买的还是认为乡里乡亲的当然要让林秀之攒这钱了,所以一般都不会带纸来。   马小栓将纸放在书案上,笑道:“这是去年剩下的,不想浪费就拿来了。”   林秀之可是明眼人,对于这纸张的鉴别也称得上很有研究,只看一眼就知道马小栓在说谎。不过他也不说破,只道:“保存的倒是挺新的。”说着就用镇纸压好写了一副挺普通的联。   农户们也没啥特殊要求,所以也不必写得太好了。   这马小栓一双贼眼却总在福妮身上瞄,她真是越发的漂亮了,就算穿了厚重的棉布衣服身材也完全显了出来。再加上没有去外面所以没披上外衣,那腰那胸真是越看越让人心醉神迷。   马小栓吞了口口水,连她娘都讲福妮比以前懂事了,还会照顾相公。想起那只好吃懒做的菊花就生气,没成亲之前她是百般温柔,哪知才嫁过来立刻变了样子。   天天和他吵,肚子越大脾气也越子。要不是看那是自己的孩子,他早就动手将他踢掉了再休了那个女人,何必忍到现在。   从来没听过福妮与林秀之吵过架,果然只是外表阴阳怪气一些,其实内里是个软柿子吧!能被这样一个男人压住,自己倒是高看了她。   “包饺子呢,什么馅?”他故意向炕边凑了两步,没话儿找话道。   “自己看。”很明显啊,还要多余的问自己。福妮白了他一眼,拿起个皮子包了一个。   马小栓只看了一眼就道:“以前没注意到,福妮你包的饺子还挺好看。”   又一个不叫林娘子的,这些男人是怎么了,眼光一个比一个让人厌恶。他将对联弄好,然后用它挡在马小栓的眼前道:“马大哥,写好了。”   马小栓却不想走,他装模做样的打开来看,然后道:“嗯,字倒是挺好看的,不知道……”   福妮又扔了一个饺子,接口道:“写好了就不能改了。”   马小栓笑道:“我自然不会要求林先生改了,不过是想他再瞧一瞧有没有……”   林秀之笑道:“如果信不过我就不用给钱,这对子就当我写过扔掉的。”他继续挡在两人中间,他人虽瘦但身材身高,马小栓竟然看不到福妮一眼。   他挑了挑眉,这日后有的是机会就不信还看不到她了。就凭你一个秀才能守着她一辈子不让人家回娘家吗?   他想着接过那对联,走的时候道:“对了福妮,听说你娘病了。”   福妮一怔道:“什么病,怎么会突然病了呢?”   马小栓道:“我倒不知道的,不过我娘讲她两天没出门了。”他说完心里嘿嘿笑着走了,这次看你林秀之怎么办?   他自然知道福妮孝顺一定会回去的,但是林秀之每年这个时候都要在家等着给人写对联哪里也去不了,到时候只要准备得好,没准可以尝到些甜头儿。自己家的小冷仓子与福妮家挨着,只要在里插好倒是个很好的偷情地点。他心里盘算着,准备将娘的那对儿银手镯拿出来给福妮,这么贵重的礼物就不信她不动心。她娘可是给几个铜子儿都可以跟着一起上炕的女人,那银镯子可是太过贵重了,本来还有些舍不得,可是一想到福妮的那身子就不在乎了。   作者有话要说:想的开的福妮    ☆、47拳打脚踢   第四十七章、拳打脚踢   且说福妮知道李氏生病了饺子也吃不下了,林秀之看她急就道:“不如我们这就过去吧,饺子也别吃了,在外面冻一会儿打包了带过去算了。”   福妮很感激他的体谅,但这边家也离不开人的。况且如果有人来写对联,那岂不是将钱白推出去了?   她就不同意道:“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你就在家吧,万一来写生意了岂不是没的攒?”   林秀之自知这个媳妇是十分认钱的,虽说家里是紧巴了点儿但日子还过得去,但是大概是从小家里穷的原因,一文钱她都省着花的。   看着她省钱他就有点心疼,可也不敢当面戳她这个弱点,就道:“那,等晚点了我过去。”   “你也不必过来了……”   林秀之不乐意了,他皱着眉道:“娘子,你就那么不待见我?”   瞧着他有些受伤的眼神福妮嘴角一抽,道:“那你随便。”   林秀之这才露出笑意,嘴唇一挑眼睛一眯弄得福妮心跳快了许多。他现在年纪小瞧来都这样好看,若再大一些……   福妮哼了一声,道:“有什么好笑的,以后少笑点。”   林秀之不明所以,他抓了抓头道:“嗯,娘子说了算。”   福妮被他几句话弄得没了火气,自己反倒又羞又气的笑了出来,然后扭头去将饺子端到外面冻。另外她怕林秀之在家里饿了,现烧水给他煮出了一份。   林秀之站在后面看她系着围裙忙和着,因为灶子热她的额上见了汗。她伸手擦了一下,可是鬓角的一缕发丝却垂落下来。   林秀之看得痴了,半晌走了过去将她的头发挑起,然后在她的脸上狠狠亲了一口。   福妮脸一红,道:“别闹。”   林秀之抱着她的腰轻轻的抚摸着,小声在她耳边呢喃:“虽然只是一会儿的时间,但我仍是舍不得你。”   福妮挣扎着,道:“饺子快熟了,你别抱了,快放开。”   林秀之只好放开了,不过他还是在福妮要走之前夹了几个放在她的嘴里。福妮心里甜甜的,带着东西向家里走。   来到娘家里后进屋,发现房间有点冷丝丝的,再瞧娘正呆呆的坐在炕上。她不象有病的样子啊,只是眼神有点空。   她坐下道:“娘,你这是怎么了?”   李氏回过头来看到了福妮,道:“你相公来了吗?”   福妮道:“没有。”   李氏这才叹了口气,眼泪流下来道:“你铁大叔说,说要娶我。”   福妮一怔,然后笑道:“那真是太好了,如此你以后就不会孤独了。”   李氏突然大哭,她大声道:“福妮,你难道不清楚,若我再嫁那林家,林家会怎么看你?”   福妮气道:“你管他们做什么?”   李氏道:“你好不容易嫁到好人家,我哪能破坏你们的感情。”   福妮怪李氏不争气,自己的幸福怎么就不知道争取呢?她叹了口气道:“如果真的那么容易破坏,我宁愿他现在就休了我。”   李氏怒道:“你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福妮也站起来大声道:“那是我的事儿,现在讲的是娘的事儿。难道接下来的几十年,你就这样守着我的幸福过一辈子吗?如果真那般,那我还不如陪你算了,总好过一个人。”   李氏伸手就要打她,可是福妮却闪开了,她也怕再和李氏吵就道:“我去给你煮饺子,吃过了就仔细想想吧娘,女儿过的是女儿的日子,你过的是你的日子。”   她出去抱了柴烧了火,然后给李氏煮了饺子端进屋给她吃。李氏也后悔了,这么多年都没有过想打福妮的念头这还是第一次。可是见女儿仍如以前一般就冷静下来,她呆呆的看着那盘饺子一个个的吃了起来。   而福妮则搓了点苞米,拌了些糠出去喂鸡。   鸡还是林秀之他们送过来的礼呢,喂的很好,挺肥的。福妮将鸡食倒进去,擦了擦手准备再去抱柴烧烧炕。经过马小栓家冷仓时就见一只手从里面伸出来,她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拉了进去,拍一声木门关上了。   马小栓人倚在木门上,笑道:“后面这扇门关了好几年了,我回来后可是费了一番功夫才将它弄来的,福妮……”   福妮气得差点上去踢他,但想自己现在已经是人家妻子了不好如此野蛮,只有忍着道:“有事快说有屁快放。”这会她可学不来文雅来的。   马小栓也不气,在身上拿着支银镯子显摆着,笑道:“送你的,喜欢不?”   这银镯子福妮认得,正是小栓娘的。她不解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马小栓伸手抓住福妮的手,将镯子套在她的手腕上,笑道:“小栓哥以前吧也有对不住福妮的地方,当时不知怎么的了就被菊花那小贱人给勾了心去。现在想想还是福妮对我情深义重等了我那么多年,怪哥不知好歹,这镯子原来就应该是你的,现在送你就带着吧。”   这话是话中有话啊,福妮也不傻哪能听不出来。她摘下来扔给马小栓道:“我不要,你躲开让我回去。”   马小栓哪肯放她呢,挨得这么近他连她身上的香味儿都能闻到。他吞了吞口水,再也忍不住就扑上来抱住福妮道:“福妮,哥可爱你了,哥以后对你一定好,你先从了哥吧!”   福妮没想到他这么大胆先是一怔,接着就提拳打他的胁骨道:“马小栓你这混蛋,这话你也能讲的出来,给我松开。”   马小栓吃痛却不松开,一股蛮力竟将福妮扳倒在地。   福妮一被压立刻觉得恶心难受,同样是男人林秀之压着她的时候就没有这种感觉。她也气疯了,突然抬腿腰用力就将马小栓甩开了,猛的一咕噜站起来对着他的肚子就是一脚。   她这一脚可不轻,马小栓唉哟一声就蹲□去,口中叫道:“福妮妹子别打,哥会疼的,我讲的是真的……唉呀……”他人已经被福妮踹飞了。   而福妮这边已经气得够呛,拳打脚踢的直到将马小栓揍得没了声儿才推门出来,迎面竟遇到了急急赶过来的林秀之。   她稍怔了一下,然后咬了咬牙也没讲什么就往屋里走。   林秀之可是明眼人,一瞧就看出她眼中的怒火,再看她身上全是灰,头发上还沾了许多谷糠。衣襟被拉开了一块,可是被福妮用手拉着,但盘扣明显掉下去了。   他脑子轰了一声,拉住福妮颤声道:“是不是马小栓对你做了什么?”   福妮道:“什么都没做,走吧!”她想反正这人也揍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偏偏那马小栓色心不死,又在冷仓里连滚带爬探出半青半紫的一张脸道:“福妮妹子你别走啊,哥真的……林先生……”   林秀之脸一阵红一阵白,心里这火气腾腾的向上窜。哪个男人能受得了自己的女人被另一个男人给欺负,虽说似乎没沾什么便宜但他也受不了。再加上年轻气盛,就做了一件他这辈子都想不到的事情——打架。   啪!   他一耳朵扇在马小栓脸上,冷冷的道:“马小栓你这个混蛋。”   福妮本来气得不轻,可是看林秀之打人的样子先是一怔,然后脸色使劲抽了抽。他看来是真没打过人,怎么大男人的还抽人耳光啊,只有女人才有这个嗜好吧!   见着菊花开了门,她就拉了一把林秀之道:“别为这种人生气,不值得的,进屋去怪冷的。”   林秀之却狠狠的看了马小栓一眼,这一眼马小栓就觉得彻骨的冷,总觉得这个林秀才不会那么容易就放过他。   正如他所想的,林秀之自认武力值斗不过他。但是心里却边走边琢磨怎么让他比被打还难受,人走到李氏屋里办法已经想出来了。不由得一阵冷笑,福妮不由得有些心虚道:“我真的没被他到占一点便宜。”她怕被娘听到,所以尽量放小了声音。   林秀之也知如果福妮不愿意还真难有男人占到她的便宜,想到自己抱过她心里稍甜,之前的情绪便松了下来,道:“可他存了那份心就不该的,不过你放心,我保他以后不敢再将心思放在你的身上。”   福妮奇怪:“你怎么保?”   林秀之拍了拍她身上的灰道:“你别管了。”   正在这时李氏在屋里听到了声音走了出来,这晚福妮打算留下来住。林秀之本来是不应该留的,不过担心马小栓就留下来住。晚上他们睡在福妮之前的屋里,林秀之想碰福妮可是想着岳母就在外间有些不敢。   他就抱着福妮睡,可是这样又不过瘾,就轻轻的亲吻她的脖颈道:“今生,我林秀之绝对不会让另一个男人碰你,哪怕一根手指也不行。”   “太霸道了。”福妮可没睡,也睡不着。   林秀之用坚定的语气道:“只有这点,我绝对不会有半让步,娘子……娘子,我可不可以?”   福妮用被子蒙住头,小声道:“你弄的小声些。”她坚强了许多年,突然有个男人这样霸道的关心着她心中还是十分高兴的。就容他一回吧,反正屋门已经栓上了。   林秀之心中高兴,掀开被子为所欲为起来。   福妮头在外面,正咬牙忍着时听到外面窗子有声音,不过是铁大叔来了吧?现在林秀之在,若真的来了可真是有些尴尬。   但是窗子只响了两声,李氏没出声,不一会儿外面也就没别的动静了。看来铁大叔走了,他一定是认为李氏一定不会给开窗。    ☆、48铁大叔的决心   第四十八章、铁大叔的决心   林秀之感觉福妮的身子有些发僵,探出头问道:“怎么了?”   福妮拉起他道:“你先等等,我有事与你讲,你同意了再做,不同意那这辈子都不要和我做这种事儿了。”   林秀之抽了抽嘴角,他很无语的道:“娘子,我全同意就成,你说吧!”这摆明了是不给他反对的,不如老老实实的同意免得受身心煎熬,手里还摸着她的皮肤呢,打死也不想离开。   福妮一手拍开他的爪子,小声道:“我想撮合娘和铁大叔。”   林秀之自小读的书中都要求女子三贞九烈,宁死也不二嫁,可是福妮这样讲分明是挑战他以前学过的所有东西。   他皱了皱眉,真的只是皱了皱眉。   然后果断的点了头,道:“好,随你。”确实学过的东西在脑中根深蒂固,可是现在和娘子比起来什么都是虚的,那些东西抓不到也碰不到全不如娘子来的实在些。再者他心中明白,和自己过一辈子的人是福妮不是那些冰冷冷的书。他也不是什么卫道士,没必要拿自己的幸福去做牺牲来守那些摸不到甚至与自己无关的东西。   福妮却没想到他这么容易就同意了,稍一怔,红着脸道:“那今天就给你了。”她给的是心甘情愿的,这事儿连村儿里那些人都未必能坦然接受,偏林秀之这个书生却同意了,无非让她心中欢喜。   一夜无话,只有嘤咛低吟之声。   林秀之比福妮起的走,他先自动自觉的将院子扫好了,然后还将水烧热了这时候李氏才起来。她心里感动着,一个书生动手弄这些活儿真不容易,再者也觉得女儿有些过份了,人家都做了那么多活了她怎么还不起来。   “福妮啊,起来做饭了……”   林秀之连忙道:“岳母让她再睡会儿吧,她……她……”她累这句没敢讲,便改口道:“她昨晚做了恶梦。”   李氏掩嘴轻笑道:“怪不得呢,那你也进屋吧,我来做饭就是。”   林秀之点了点头,进屋的时候看到福妮正边穿衣服边瞪他,就轻咳一声将脸转向窗外。   福妮也没理他,自顾自的梳洗好了帮李氏做饭,娘俩儿也没说什么话。他们这边消消停停吃饭,就听着马家又吵起来了。   李氏也学乖了,自己下去将门一栓道:“别去管他们,那家人的事儿谁都管不了。三天两头的打,别人插嘴还被骂,这村儿里啊,都没人愿意来劝架了。”   林秀之脸色也不好看,他才不会自找气受去理他们家。于是三人边吃饭边说话,林秀之给福妮夹菜,他们小两口到是一会儿媚眼一会低语的让人羡慕。   李氏心中安慰,女儿这般幸福她哪能不高兴啊,自己以后怎么就不要管了这一辈子也就如此了。   可偏偏这时门口有人使劲垂门,听着是小栓娘,她狼哭鬼嗷的道:“福妮娘快来帮个忙,菊花怕是要生了。”   李氏这次倒没躲着,她忙跳下地开了忙道:“不能啊,这才不到七个月吧?”   小栓娘哭道:“还不是小栓那个没轻没重的,刚刚错手打在肚子上了,菊花就……”她抬头看林秀之也在就没再出声了。   李氏道:“我和你去看看。”说着转头对福妮道:“你们回吧,我的病也没事儿。”她与小栓娘匆匆走了,福妮却边捡桌子边道:“该死的畜生,自己的孩子都下得去手。”   “虎毒不食子,他会遭报应的。不过娘子,若是……若是你有了我的孩子,我一定百般疼爱的。”尾音还带了一点撒娇的意思。   福妮白了他一眼道:“谁会有你的孩子,你倒想的美。”可是心里则想,似乎还没用娘的方法避孕,不过会就这巧吧?   林秀之却不依道:“娘子,你瞧一瞧,你们家就你一个,我们家也就我一个,若生了几个孩子后岂不就热闹了?”   “几个?”福妮抬脚使劲的踩了林秀之一脚,道:“一个都不生。”   林秀之哄着她道:“那怎么成呢,至少三个。”   福妮脸红道:“就不生。”   林秀之突然叹了口气道:“如果我能生就好了。”   福妮一下子没绷住,卟哧一声笑了,然后回手点了下林秀之的额头道:“你啊,象孩子一样。”   林秀之气道:“我是男人,不是小弟弟也不是孩子,娘子怎么总不相信呢?要不,我们去屋里试试?”   福妮又羞又臊,又踩了他一脚道:“还不快给我回去写对联去,男人。”   林秀之道:“那你呢?”   福妮道:“我去铁大叔家,商量一下非让他娶了我娘不可。”   林秀之道:“那也好,记得让他直接让媒人来下聘,弄得声势大些。到时候被逼在那儿了,相信岳母怎么找不出理由反对。”又道:“等下聘那日我提早和娘来,做娘家人便是了。”   他倒想的周到,如果他们来了就证明林家是同意的,到时候娘找借口都找不到了。福妮不由得感激道:“那,难为你了。”   林秀之摸了摸福妮的头发道:“都一家人。”   这句话直甜到福妮的心里去,她竟主动投入了林秀之的怀抱,使劲的抱了抱他道:“嗯。”   林秀之回家去了,马家里里外外忙个不停,福妮出来的时候见马小栓一人傻呆呆的站在门外,不由心中暗骂他一声活该。她白了他一眼就去找铁大叔了,经过那片已经被割开的苞米地还想着当时的情形,那会儿她还不知道男女之间的事儿是那般舒服的,总以为女子只是受罪而已。   当时还有些瞧不起菊花,现在想来原来是自己太后知后觉了。只是,受了些甜言蜜语就被男人骗到手了,只怕他们真的不会珍惜。不知道林秀之,以后会不会珍惜自己的。   福妮到了铁大叔家,发现他正在打铁,便叫了一声:“铁大叔,我有话和你讲几句。”   铁大叔连忙放下了手里的活,冲着福妮憨憨一笑,道:“是福妮啊,有话就说吧!”他洗了洗手,然后给福妮搬了小凳。   福妮坐下后也不拐弯莫角直接道:“娘说不会同意嫁过来的。”   铁大叔就叹了口气,然后什么话也不讲只顾着低头。   福妮又道:“铁大叔可是真的想娶我娘吗?”   铁大叔道:“我和你娘也算从小一起长大的,她是个好女人大家心里都清楚。这么多年也委屈了她,上次你说的事儿我考虑了一下,无论苦不苦的两个人是个伴儿,以后也不用上个炕连个说话儿的人都没有。可是你娘,你娘怕损了林家的面子打死也不同意这事儿。”   福妮自然是明白的,她对铁大叔道:“铁大叔,你现在家里有多少钱?”   铁大叔一怔,然后抓了抓头道:“不到二两,如果不够我可以找人凑凑。”   福妮笑道:“够了。”说着将林秀之的想法一讲,铁大叔道:“这样逼着你娘同意成吗?”   福妮道:“你还不知道我娘的性子吗,不逼她这辈子都不会嫁出去的。”   铁大叔一拍大腿道:“得了,就这么滴。”   福妮又和他商量了一会儿才回了娘家,没想到才走近就听到一片哭声。她瞧着李氏在就问道:“娘,出了什么事儿?”   李氏咬牙道:“菊花那孩子落草不过一个时辰就死了,还是个男孩儿,不过胳膊、腿、都断了,活下来也是个残疾。”   不会那么惨吧,只不过是个还没出生的小孩儿而已。   李氏道:“还不是他在胎儿的时候被他爹打断的?有几处都长好,变了形了。这会儿菊花爹在闹,他们全家都得受着。”   “菊花呢?”   “大出血,好不容易才救过来。”   娘俩儿边说边进了屋,福妮心中对那个可怜的孩子还是心疼了半天。李氏这会儿见她没打算走,就道:“听说你婆婆回娘家去处家了,你怎么还在这里呆着,家中只留下相公一人他怎么照顾自己啊。”   福妮最近被林秀之伺候的习惯了,以为他什么都会做也不担心。   “他自己会做饭烧炕的,没有关系。”   “他自己做是他自己做,这些天本来就忙着写对联也没空,你再不照顾一下大冬天的他就可怜了,回去吧!”李氏可心疼这个女婿了,他可是个书生本来就比别的庄家汉子金贵些。   福妮一想也是,昨儿晚上他也没歇着,又要写对联又要照顾家可能真的会累。于是红着脸道:“一个大男人的用什么可怜。”嘴上这样讲的手里却拎起了自己的小包,道:“那我回去了。”   李氏无语摇头,这女儿这脾气什么时候能改过来些啊。   就这样福妮加快了脚步没到天黑就到家了,进屋一看就按了按头。果然自己在家的时候一个样,出门的时候又一个样。看看屋里都没热乎气儿,院子也没扫。   林秀之正趴在自己的书案上睡觉,面前摆了一堆的碎纸。她轻轻的敲了下桌子道:“困了回炕上睡去。”   林秀之睡得迷迷糊糊道:“写对子啊,但是没纸了,您可自带来?”   那么多纸用没了?看来今儿挺忙的。   福妮见他迷糊就笑道:“我给你写怎么样?”   林秀之揉了揉眼睛才看清是谁,不由得起身抱住她道:“那娘子的上联一定是林秀之,下联一定是林秀之,横批,生个小孩。”   作者有话要说:可怜的小孩啊,狠心的爹    ☆、49报复   第四十九章、报复   福妮又气又急又羞,挣了出来道:“要生你去生,还不给我收拾下,这边都快成狗窝了。”她虽这样说自己却动手收拾。可是林秀之却不让了,道:“娘子刚回来就歇会,这些全由相公收拾。”   福妮道:“我去哪坐,炕都冷的。”   林秀之笑道:“我以为娘子今晚不回来的所以就没去烧,现在你回来了我一定烧得热乎的。”说着很快的将屋子收拾好了,然后将灶上的火也点着了,动作麻利得很。   福妮就郁闷了,既然这么快都能收拾好,您怎么宁可趴着睡觉也不动呢?   晚饭时问及,书生毫不脸红的道:“我自己就将就了,炕冷点儿也不怕。但娘子回来这些都得做的,否则你就住的不舒服。”菜虽然是两人一起做的,但是土豆炖肉,算得上好菜了。   福妮有些觉得这样对不起婆婆,道:“这要让娘知道她走了我们就吃小灶一定会生气的。”没准还要怪她这个媳妇太馋。   林秀之夹了菜放在福妮碗里,红着脸道:“娘子这几天受累了,娘就算知道也不会说什么。”   福妮脸蛋儿发烧,她哼了一声道:“胡说八道。”   林秀之就喜欢她口不对心的样子,本来倒不觉得,最近才发觉原来她紧张或是害羞甚至或是害怕的时候都会如此。久而久之的他熟悉了,竟还觉得她这样子别扭起来的表情很是可爱。   连忙又多夹了几块肉进她碗里,只要她吃饱了才有力气,这样自己也能无顾及的吃掉她。   他们各怀心思将饭吃完,然后林秀之以很快的速度将东西收拾了,道:“娘子,可以休息了。”   福妮抽了下嘴角,道:“我还要洗衣服呢。”   林秀之拉着她道:“娘子衣服可以明天洗,可现在日头都落下去了,我们不能再等了。”   福妮哼了一声,可是已经开始铺被了。   林秀之都不知道要讲什么好了,他只能摇了摇头,然后抱着福妮上了炕。两人在被窝里正热乎着,是很热乎的那种。   正在最关键时候,门外有脚步声响,还有拉门的声音。然后就听道:“咦?怎么这么早将门栓上了”   福妮听到是婆婆田氏的声音连忙想起来,可她却忘记自己身体里还有别人的东西在,这一起立刻弄得林秀之十分难受。   他哼了一声,按住福妮道:“你别动。”然后对外面道:“娘,我们都休息了,您有事儿吗?”声音有些嘶哑与过去的清冷当真是天壤之别。   田氏早就觉得不对了,等一听到儿子的声音立刻全明白了。她捂着脸哈哈的笑了,道:“我知道了,那就不打扰你们了。”她很欢乐的回屋去了,心里为抱孙子有望而高兴,另外自然要谢那配了鹿血药的人。   福妮在下面使劲的捶着林秀之,道:“你不出声穿了衣服开了门不就好了吗,现在……现在……”   林秀之正憋着呢,听福妮这样讲也不在意道:“娘高兴着呢,难道娘子在害羞?都是夫妻了,大家都知道这种事儿早晚会发生的,有什么可害羞的。”   福妮哼了一声不讲话,可是林秀之道:“娘子别气,明日我们一起去镇上办年货怎么样?”   福妮道:“嗯,也好。”不对啊,他似乎将话儿叉开了。   不过林秀之成功的让她放弃了刚刚害羞的紧张后就嘿嘿一笑,继续做自己的事儿去了。   只是正如林秀之所讲田氏没生气而是很高兴,并还调侃他们道:“我是不是回来的早了,要不要再出去两天。”   福妮脸红讲不出话来,只是使劲的瞪了林秀之一眼。林秀之倒是镇定得很,道:“不必了娘,都快过年了。”   他们吃过了饭,林秀之就以去镇上买纸做为借口带着自家的小媳妇奔了镇上。他不过是带她出来散散心,可是一到了镇上就想到了宋伯仁,先皱了皱眉,但是也不想提醒福妮。   两人先去买了纸,然后去市场商量着买什么菜。过年了总要吃点好的,所以福妮问林秀之道:“以前你们过年都做几个菜啊?”   林秀之笑道:“以前只有我们娘俩儿,所以只做两个好菜就可以了。不过今年不同,要多做些的。”   福妮道:“鱼一定是要有的,一个炖鱼一个煎鱼这就两个了。我们再买只□,家里的都是下蛋的鸡杀不得。”   林秀之道:“鸡蛋可都得攒着呢?”说着望着福妮暧昧的一笑。   福妮却白了他一眼,道:“你一个书生还这样不要脸面,这可是大庭广众。”   林秀之马上拍手道:“娘子这词儿用得对,很是适合。”   福妮真不知说他些什么才好,就道:“再买点青菜,总不能就是鸡啊鱼的。你都喜欢吃什么?”抬头见林秀之突然在袖子下伸出手拉住她的小手轻轻一握,不由得明白了,他最喜欢吃的是自己。   “那……那我做主了。”没想到这大过年的要将自己摆在桌面上给他吃。   都买好了,两人欢欢喜喜的又向家奔。偏这时林秀之被人撞了一下,他向前冲了两步才站定。刚皱眉想叫那人小心,却见着刚乖乖站在他一边的娘子突地冲了出来,口中叫道:“小偷,将东西留下。”   林秀之一摸自己的腰包,果然不知何时被人扯下去了。那里也没什么钱了,他忙道:“娘子,算了不要追。”   可是见着福妮很是气愤,也不听他的话非要将钱追回来的样子。那小偷跑的很快,转眼就奔着巷子扎了进去。那里也没有什么人,她一个女子万一受了伤怎么办?   林秀之跺了跺脚也不顾形象的飞奔追上,远远的还叫道:“娘子,不要管他了……小心受伤。”   他这边话还没讲完,就见追上去的福妮突然伸出一脚极其精准的踹在那小偷的屁股上。   小偷瞬间被他踢的滚出了几步远,咣一声撞在墙上好半天才爬起来。可是福妮已经站在他面前伸手道:“把钱袋儿给我。”   那小偷看来是外地来的,见对方是个女子也就不怕了,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刀对着福妮道:“我是求财不要命的,你这小娘子可别逼我。”   林秀之在这时也追了上来,他连忙扑上去护住福妮道:“钱你只管拿去,快将刀收起来。”   小偷见是个书生也不怕了,笑道:“好啊,要我收刀可以,将你娘子头上的那钗拔下给我。”   林秀之一怔,这钗可是娘给福妮的,据说是当年爹买给她的礼物。他犹豫了一下道:“这个不行,你若乖乖走了倒还罢了,若不走小心我叫来人到时候你想跑也跑不掉。”   小偷就是不怕书生,将刀晃了晃走上一步道:“好啊,你倒是叫……啊……”手中的刀突然飞了,接着白生生的拳头打在自己的鼻梁上。他只觉头一晕还没反应过来,身上已经被狠狠踹了几脚,弄得他躺在地上直吭吭连站起来都没有一点力气了。   福妮刚要冲到他身上拿钱袋,可是林秀之却已经提前出手了,他蹲下来找到钱袋道:“娘子你太冲动了,万一他动手怎么办再说,一个女子怎么能在男人身上摸来摸去的。”他松了口气,不过在刚刚福妮踹小偷的时候他是一边欣慰一边抽搐,这个娘子实在太强悍了些。   一转头他们竟遇到了来抓小偷的宋伯仁,林秀之将福妮挡在身后心里竟骄傲起来,现在他倒不似之前见到他要怕了,因为福妮已经是他的女人了。不过就算如此,见到他还是说不出的厌恶。   宋伯仁看了一眼那小偷道:“小福……林娘子还是那么厉害。”   福妮道:“没什么,他现在已经动不了,您提回去吧!”   宋伯仁应了一声带人走了,临走时看到两人手拉着手气氛也更亲密一些了。或许他们已经是真正的夫妻了吧?心中一阵失落,夹着那小偷走了。   林秀之连忙拉着福妮就走,免得她去想宋伯仁的事儿,等到了一座木器行时林秀之停下道:“我和这里的老板挺熟悉的,他儿子想学字要拜师,我本来是不想教的,不过他给的钱不少所以想让他每天到家里学几个字,好吗?”   福妮道:“给钱就好,也不差这一个孩子。”   林秀之道:“嗯,那我去和他说声儿。”   福妮觉得奇怪,以前也有些有钱的孩子想到林秀之那里学字,但是大概林秀之觉得烦或是觉得误了自己学业才没教。   今儿他怎么就主动要去找人家收弟子,莫非有别的事儿在里面?   等林秀之出来后福妮就问道:“既然收了一个也不差多收几下,不如……”   林秀之马上摆手道:“娘子这事儿就免了,一个我只教到年后我上京赶考的时候。而且是两日或三日一来,否则你相公明年还指望着金榜高中吗?”   福妮道:“那你何必收他呢?”   林秀之笑道:“娘子不知,这家木器老板是马小栓的师傅,马小栓平时都来这里做工攒几个钱的。我刚对他讲了马小栓儿那小子的事儿,他答应以后教训他一下,如果他再找我的麻烦就不再用他了。”   这农户们攒钱可是大事儿,而且这镇上就数他们木器行最大,他若不用马小栓还真找不到别处接活了。   不由得一笑道:“那他就得老实一些了。”   林秀之道:“我本是想让他直接不用他的,可是那老板最还说了几句他的好话。看来他们师徒关系倒好,不过等以后我再找到机会,一定让那小子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   不用这么狠吧?不过福妮倒是喜欢的,书生也不是谁都能欺负的,看自家相公就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书生报复总是喜欢攻人后门囧    ☆、50新弟子   第五十章、新弟子   不怪林秀之不爱收弟子的,这弟子一入门许多事情就不方便了。   这学堂就在他们屋外,十岁的小男孩加个十二三岁的小僮一坐就觉得别扭了。且不说林秀之闲下来的时候没机会抱福妮了,就是在自己屋里也难得见她一面。   而那木器行的儿子极为淘气,根本就不是学字的料。   林秀之边教边是皱眉,他用手拍着桌子道:“认真听。”   木器行的儿子姓木,他坐在小木桌上道:“可是先生,我都不认识这个字。”   林秀之又要从头教起,可教到一半他看到那木小子在研究他的木桌腿,甚至想将它扳下来。   林秀之大声道:“住手,这个字写十遍……”   木小子嘿嘿一笑道:“我为什么听你的”   一边的小僮看不下去了,连忙低头道:“少爷,这可是你的先生,不要如此无礼。”   木小子哼了一声道:“不过是爹给了他钱雇来教我字的,为什么要听他的?”   林秀之啪的将书放在桌上,他还没有对任何一名顽童用过这戒尺,现在他拿了起来道:“把手伸出来。”   木小子才不伸,他站起来转身就跑。   这一切外面的福妮听得真切,她过来伸手就将那个逃出去的木小子抓住单手将他提进来一下子按在桌子上。   “戒尺拿来,皮成这样不教训哪成?”她一伸手,林秀才就笑道:“娘子,不如我来打……”   “你哪打得疼,我来,快给我。”现在林秀之是万事听福妮的,连忙将戒尺递了过去。   福妮接过也不手下留情,照着木小子的屁股狠狠抽了一下。只一下此小子就惨叫一声,哭道:“好疼,快去告诉爹这个女人打我。”   “什么女人,叫师娘。还有那边的小子,你敢动一步我就将他腿打断。”她这样讲那小僮便不敢走了,毕竟比木小子大了两岁倒还镇定,只道:“林师娘,少爷他从小娇生惯养,您下手轻些。”   福妮却没听他的,下手依旧重。边打还边道:“现在没人去找你爹的,就算找来他也要告诉你什么叫尊师。”她又一下打下去,林秀之在一边闭了下眼睛。这媳妇可真狠,若以后有了孩子她要这么打可怎么好?   正想得没边的,就听福妮又道:“你还听不听话,气不气先生了?”   木小子被打得疼了,知道爹确实不会来,于是只好服软道:“我听,我听还不行吗?”   福妮这才收了戒尺道:“早说就不用挨打了。”她拍了拍手,出去继续与田氏去扫尘了。   年前总是要收拾一下屋子,她们先从田氏的屋子收拾起。   木小子倒是听话了,可是林秀之却走神儿了。他拿着书站在门口看着系着围裙的福妮。她的腰很细,系着的围裙一嘞就更显得有些娇娆了。   晚间他们在一起时总是吹熄了灯,月光下的她朦朦胧胧的,不过那腰身只要一摆弄他一定会无法忍受。   吞了吞口水,他放下书决定要去下茅房。   在茅房里坐着他极度的盼着天快黑下来,只要天黑下来他就可以抱着福妮摸着她的腰及胸部了。   这样想着,他强自忍了下来。因为这时候自己解决了,那晚上可能就失了一次机会。   如此想着他开始背着书上的事儿,过了很久才回来。   木小子学成了一个字,对着他道:“写好了。”   林秀之道:“这很好,接着学习下一个字。”他表面很淡定,但是心思早就飘到了自己媳妇身上去了。   好不容易挨了一天将木小子及小僮送走了,林秀之也不管娘怎么看他们了,伸手拉了下福妮道:“娘子,回来帮我洗头发。”   田氏看了看天儿还没黑呢,不过笑道:“你就跟着回去吧。”   福妮点了下头,她到了屋就去拿盆刚要走就被林秀之拉住。   她一怔道:“不是说要洗头发?”   林秀之伸手抱住她道:“我昨天才洗过的,娘子这一天我好想你,连抱都没抱过。”   福妮轻踏着他的脚,羞红了脸道:“你就没点正经。”   林秀之去不管她,直接将人压到了炕上,也不铺被就直接脱去她的衣服。现在天亮着,她的每一寸肌肤都能瞧的清。摸着她的腰,又向下摸着她细长的腿轻轻的将她们抬了起来。   这个情形真是太美了,他甚至觉得鼻息发热,摸了摸以为已经流下了鼻血。还好没有,他松了口气继续。   成亲已经很多时日了,就算两人在一起也有好多天,可是这样清楚的看到她还是第一次。以前总是急,现在他却更想好好看着她。   福妮被看得心慌慌,她害羞的将脸捂了起来道:“你……你不要这样看着,真的不行。”因为太紧张了些,她某处与某处都有了反应。   林秀之微挑起了嘴唇,慢慢的边脱下自己的衣服边站在地上道:“娘子,你的那处真的很美,还很娇嫩,我可以站在地上做吗?”   福妮捂着眼睛羞得双手直抓炕边儿,她两只脚也搭在炕边,向里面移动了□体道:“站在地上怎么……做,你还是上来。”   林秀之比量了一下,兴奋道:“可以的,娘子你别动,别向里面去了,现在……真的可以的。别怕,我会小心的娘子。”他口中这样讲,可是动作上却不容福妮拒绝的。他站在地上优势更明显,几下就另福妮无法忍耐叫嚷了起来。   她咬着自己的手指,道:“不行,这样真的不行,我……我……”她讲不出话来了,身子瘫成了泥又化成了水。   水滋润着某物,它几乎成了鱼在水中肆无忌惮的游戏,冲撞,逆流而行……   等晚上两人躺下休息时福妮用仅剩的力气轻拍着林秀之,娇羞道:“你怎么坏成那个样子,你真是……”   林秀之却笑道:“我现在明白了柔情似水是何意思了,娘子刚刚真的是对我柔情似‘水’呢!”   福妮想到刚刚的情形反而迷糊了,她犹豫道:“那么多真的……真的正常吗?我以为,以为……”   林秀之抱着她道:“娘子动了情才会如此的,不必怕。相反应该高兴的,难道你不舒服吗?”   小两口讨论了一下生理方面的问题,然后才各自睡下了。   自有了那次后两人就学会了些东西,所谓的无师自通。眼见着快过年了,林秀之这边的对联也写得差不多了也闲下来。   过年有个说法,什么活儿都不做,所以两个小夫妻有事没事儿的时候就腻在一起学字,看看书。   这一段福妮学的很快,转眼一本百家姓就可以看全了。   田氏则爱串门子,主要还是给自家了对小夫妻腾地方,免得他们又不自在了。   不过却觉得有所安慰,儿子最近开心她自然也是开心的。媳妇也孝顺,抢着和她做早饭,虽然儿子看起来有些偏心,不过男人成了家都这模样她也想开了。   眼见着年关将至,林秀之在镇上买回了些鞭炮。这时候三婶子却意外的过来串门子了,福妮忙让她到屋里坐还给倒了杯茶。   三婶子瞧了福妮一眼又瞄了林秀之一眼笑着道:“秀之明年就要上京了吧?家里可有准备,盘缠什么的备足了没有?”   福妮没想到这三婶子平时也不怎么来,这会儿竟然如此有心还惦记着,就道:“都准备好了,多谢三婶您惦记着。”   三婶子笑道:“如果不够呢,我家还存了些钱,到时只管去取就是了。”   林秀之道:“不必了,三婶儿,你来不是单为了这事儿吧?”田氏一早出去了,他正和福妮过着眉来眼去的日子,这三婶儿突然过来插一脚他很是不满。再者这借钱的事儿,如果是大伯母过来讲他倒是真真心存感激,这三婶儿向来小气的很,突然间来这一套他总认为不单纯。   可惜三婶子却没回他的问话,自顾自的看着福妮道:“嫁过来也有三个多月了吧,有没有啥喜信儿呢?”   福妮脸一红,她嫁过来是挺久的,不过与林秀之真正有关系不过是最近的事儿,哪有那么快有呢?于是她摇了摇头,却听着三婶儿竟然在一边轻声一叹。   这是怎么了,这没有还碍着她的事儿了?福妮皱了皱眉就听三婶子不紧不慢的道:“秀之这一走可就几个月,如果万一金榜有名被下放了个官儿做,到时候也不一定被派到哪儿去了。他这一去吧,没准要一年两年的时间去安排才能接你们娘俩儿过去,这段日子可苦了你们了。”   才一两年而已,福妮道:“没什么的。”虽然觉得离开他确实有些不安,但是一两年又不是十年八年的。   林秀之怕福妮真的不守他一年两年可怎么办,连忙安慰她道:“我会尽快回来的。”   福妮对着他点了下头,意思是可以等。   他们这边正各自感觉到温馨时那三婶子又插话儿道:“本以为福妮若有了身子那便好了,娘俩儿有伴儿又可弄儿为乐的。不过没想到竟没有,那倒有些可惜了。这女人啊,有各种各样的,有的来身子快有的来身子慢,福妮你可能就是那种慢的了。”   福妮皱眉道:“也不急的。”   三婶子却连忙道:“这事儿怎么不急呢,你不急二嫂也急啊。”   这倒是实话,福妮知道田氏最盼的就是孙子呢!可这没有,那要她能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总有人惦记着林秀之啊    ☆、51会生养的姑娘   第五十一章、会生养的姑娘   三婶子却笑道:“我倒有个法子的。”   林秀之脸色有些不好看了,他挑了下眉毛道:“这办法倒是不必了,三婶儿家里还有事吧,那就不久留了。”   三婶也知道这个侄子脑子快,什么事都想的比别人快一步,这不自己还没讲他就知道了,可是这事儿却非讲不可的,这么好的位子一定要先占了。想着也不走就道:“听了这主意我再走也不迟。”她看着福妮道:“福妮啊,我的娘家哥家有个姑娘,今年十六了。她可是好生养的相貌,一定是个来身子快的。不如你与婆婆商量下过年前将她纳过来,等秀之走后就可以为他填个子女了。到时候你可就是他亲娘呢,秀之还不更急着接你们母子过去了?”   林秀之早就知道这话头儿不对,现在他瞧了一眼福妮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心里就抖个不停,真怕她这一气就不理他了。连忙道:“三婶儿,秀之还没有纳妾的念头。”   三婶子摆手笑道:“这些你们男人家掺和什么,还得我们女人家来说。福妮……”   林秀之也知福妮现在一定为难,这可不比表妹那会儿子她半骗半蒙的非得耍赖要嫁,只要被点破就自动退却了。这三婶子可就难办了,人家是光明正大来做媒人的,如果她说的深了就会被别人当做妒妇,如果不讲话那这还指不定弄出什么事儿来。   他瞄了一眼福妮,见她轻咬了下嘴唇开口了:“三婶儿你这是嫌我们过得好了吗?”   林秀之心中一甜,她看来是生气了,可又有些害怕,万一她气性大直接回娘家了那这年他干脆也不用过了。   三婶子听她话语不对,就皱了皱眉道:“福妮这是说什么话呢?”   林秀之马上道:“三婶儿,你也知我是新婚的,这事儿提的是不是早了些。”   福妮抢话道:“早吗?”   林秀之觉得后背一根根寒毛都竖了起来,福妮怎么打人他可记得的。他马上摇头道:“这……三婶儿,是我从没考虑过要纳妾的。”   三婶子站了起来冷冷道:“我这可是好心,如果福妮有了喜讯我也就不多这个事儿了。难道你们没听过去京赶考有一去不回的吗,这还不是为了给你们留个后。”   林秀之皱了下眉,可是福妮已经腾的站起了。眼前这位是女人也是长辈她打不得,可是却甩手道:“好啊,你们个个的想给他纳妾娶平妻什么的,那还要我做什么呢?这孩子不用我生了,人也不用我伺候了,我还不如打包回家算了。”她一扭头就进了屋,三婶子气得指着她的后背道:“秀之,你怎么娶了这么个妒妇,自己不生还不许你再娶吗?”   林秀之也站起道:“三婶儿你这话就说中了,我与福妮成亲不过三月哪有那么快就……就有喜讯呢?再者,我们这边日子过的好好儿的,您就别来填这份乱了。”   三婶子还指望着娘家能起来呢,她敢骂福妮是因为她娘家不是什么好人家,但是侄子这边得罪不得,想了想就笑道:“秀之啊,你都是将有功名的人了,若是只有一妻无妾的让人看着笑话,这妾总是要纳的,不如就纳个好生养的模样又好的。当然,你们都还小做不得主,等你娘回来……”   林秀之甩袖道:“不必了,娘回来也不会同意我纳妾。即使她同意我也不会……”正说着就见福妮拿着个大包袱从屋里走出来,连向他瞧都不瞧一眼就奔着大门去了。   这是要回娘家?林秀之只觉得冷汗涮一下流下来,他可是知道福妮的脾气的,平时看着好讲话实则就是一只牛,钻起牛角尖来打死也拔不出来。   他也顾不得男人的脸面了,冲上去就拉住福妮道:“娘子,娘子你这是去做什么啊?”   福妮也不瞧他道:“回娘家去,从今以后你过你的我过我的……”   林秀之自成亲后就落下一个毛病,就怕福妮讲休书,讲分家,讲不和他过了。她可不同别的姑娘不和自家男人过了又哭天喊地的又上吊自杀的,人家可是照样能活的好好的,而且没准前脚回家后脚就被宋伯仁领家去了。就算宋伯仁不领那钱大壮眼睛也亮堂堂的,没准就苍蝇似的盯上来了……   越想越是怕,他死拉着福妮就不撒手,急道:“这……我怎么舍得娘子走呢?”   三婶子那边也怕了,她确实是来说媒的也想过若外甥姑娘如果争气再给林秀之生个胖小子那过几年总能弄个平妻。就算一直是妾也是做官儿人的妾了,怎么都是风风光光的。   况且这侄子的性子她清楚的很,冷冷淡淡的并不是好色之徒,没准这辈子吧就一妻一妾了她也不亏。可没想到福妮会走,这不成了她逼走正妻吗?想着怕那二嫂骂她,毕竟她可喜欢这儿媳妇了。   于是她也将话收回来道:“我可没讲过要你走的话儿,算了你们小不知道这些事儿,我还是等你娘回来说吧,你也别走了,快回来,这拉拉扯扯的成什么话呢?”说完一脸晦气的走了。   这边林秀之道:“娘子安心,我是不会纳什么妾的。”   福妮道:“谁信你,有了一个就有第二个……”   林秀之叹道:“一个妻我已经弄得三天两头儿的要走了,哪还敢去惹更多的女子呢?再者,我也养不起啊!”   福妮并没有太用力的甩了甩手道:“有钱你就娶了吗?”   林秀之道:“有了钱做了官儿我还得给娘子填些衣裳找人伺候着,把你养的白白胖胖的哪还有嫌钱养别人呢?”   福妮听得心中一甜,卟哧一声笑了道:“就你这张嘴会说。”   林秀之脸一红小声对着福妮的耳朵道:“娘子的身上那么舒服我哪舍得离开你呢,再说我这小身板还心有余而力不足呢!”   福妮哪信他这话啊,天天晚上弄得她哼哼唧唧的连爬都爬不起来还‘心有余而力不足’!她回头就掐了下他的腰,道:“你怎么……怎么就说些荤话?”   林秀之也瞧出这几日福妮对那事儿不象刚开始那般抗拒了,知她也是喜欢的就小心翼翼的笑道:“娘子难道不喜欢那荤事儿?”   福妮抬脚就踩在他的脚上,哼了一声提着包儿回屋了。   林秀之松了口气,总算这人是没走。   不过他等娘回来还是一头钻进她的屋里小声道:“娘,你有空去三婶家串串门,这纳妾的事儿可别让她再来提了。”   田氏笑道:“怎么,哪个男人不三妻四妾的,到了你这儿反而愁眉苦脸起来了?”   林秀之与自己的娘也不常讲心事的,不过现在他倒不得不讲了。尴尬了半晌才道:“我还想和福妮过一辈子的,她与别的姑娘家不同忍不得这些事儿。再说我也没那份心思,有她一人足够了。”   田氏哪能不明白自己儿子的心思,她笑道:“我知道的,你和你那个死鬼老爹一个性子,痴的很。我会推了三婶子的,你也让福妮别想多了,她婆婆我还是知事儿的。”她瞧了一眼外面卟哧一笑道:“这事儿别讲了,瞧福妮都开门瞅了你三四次了,快回去腻歪吧!”   林秀之脸大红,哼了一声道:“我回去……看书。”说完就奔回了自己的屋子,可不到半晌那油灯就灭了。   田氏站屋里直摇头,这是熄了灯看书?   第二天大伯家杀年猪,这在村儿里可是件挺大的事儿。一般人家是杀不起的,不过大伯今年六十大寿,再加上杀了猪还能卖点肉也是攒钱的。   而杀了猪要请大家吃猪肉,所以这一大早大伯家的小儿子就来拍门叫林秀之过去了,当然还叫了田氏与福妮过去帮忙。   林秀之去应的门,他倒不喜欢去凑什么热闹,不过想着过会去接些猪血回来给福妮补补身子,最近瞧她脸色总有些苍白。本来身子就不好,再加上自己日日索要,总觉得亏了她。   福妮这边才起炕,一撑身子就卟嗵一声又趴下了,还嘶了一声弄得刚进屋的林秀之吓了一跳道:“怎么了?”   福妮趴在炕上向林秀之勾了勾手指,他红着脸走过去了。而福妮伸出一只葱白儿似的没穿衣服的胳膊对着他的手背的肉就使劲的掐了下去,他没动皱眉忍着直到她解了气才收回手来甩了甩,笑道:“娘子可解气了?”   一提到气福妮边红着脸蒙着被子冷声道:“你这冤家想要我的命吗?昨天吃了什么东西,那么……那么用力做什么?”   林秀之嘿嘿一笑道:“还不是娘子太勾人了,我一个没忍住……。”   福妮一怔,道:“莫非以前你还忍着的?”   林秀之正色道:“这不是怕娘子你辛苦,所以我才忍的。不过昨晚真是苦了你了,今天不如你别去大伯家帮忙了在家歇着,我和娘去再给你带回点吃的好了。”   福妮脸红道:“那人家问我为什么在家没去怎么办?”   林秀之道:“我就说你不舒服。”   福妮脸更红道:“若是他们问我为什么不舒服呢?”   林秀之轻咳一声,道:“总说谎还真不好。”   福妮伸手打了他一下,然后慢慢的坐起来穿衣服。林秀之自然是帮她穿的,不过边穿边愉快的吃着豆腐。心里还想,这样好的娘子就算用十个八个来换他都不干。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就是想沾官儿的光   偶的同人新文,求大家支持    ☆、52倒是个好姑娘   第五十二章、倒是个好姑娘   福妮还是与林秀之一起来了大伯家,而田氏早就到了,她受了儿子的嘱咐给要好了猪血,这会儿正端着盆出来,笑道:“瞧给你要好了,你们先进去我端回去将血放好了再来。”   林秀之答应一声,福妮问他道:“要猪血做什么?”   林秀之小声道:“那东西补血的,娘子你最近脸色有点白还总说头晕的,所以我让娘要了些给你补补。”   没想到林秀之还这么细心,福妮难道被感动了一下。可她这人就是别扭,越是感动吧反而越是讲不出好听的话儿来了,只哼了一声道:“那玩意儿补的了什么,倒不如称几斤肉回去了。”说完暗自掐了下自己的大腿,怎么就这么没出息呢?   林秀之倒是毫不在意,他小声道:“当然了,我一定挑好的买回去。”在外面两人不能太亲密的,他先进了屋子,然后福进了另一个全是女人的屋子里一站。她对这边也不熟,只能站着。   大伯母拿来了瓜子笑道:“肉还没提出来要等一下才能做活的,你们先进来磕会瓜子吧!”   这些女人就都坐在了炕边,有说有笑的。而这时三婶子才过来,她身后还跟了个身材不高但是体型很是丰满的姑娘。这姑娘生得并不是如何好看,但倒很是可爱。   福妮就算不聪明可也猜到了这个姑娘是谁,她一皱眉坐在那里也没动。大伯母对那姑娘道:“这不是二妞吗,怎么过来串门了,来到这边坐。”   三婶子笑着一个个的介绍,到福妮的时候就道:“这位就是你福妮嫂子了。”   二妮脸彻底红了,连忙道:“嫂子好。”   介绍那么多你只是笑笑,为何到了她这里反而打了招呼的?她稍点了下头表示听到了,可是心里依旧不乐意的。   大伯母早上没人的时候也听田氏讲了,她怕福妮开闹,这丫头可不是好掐好捏的人物,以前在曲河那边可是很出名的难惹。   她连忙打圆场道:“呀,我忘记削葱皮了,真是健忘啊。”出去将一捆葱拿进来放在桌上,大家就都过来动手。   二妞也过来了,而福妮忍了忍淡定的扯起了一颗葱,反正林秀之也说不纳妾了自己何必捡闲气生。   正想着的时候见林秀之站在门前,偷偷的向她这里招手。   福妮莫名其妙的走了过去,开口刚要问‘什么事?’可一张口就觉得什么东西被塞进自己的口中,一怔咬了几下才发觉原来是热乎乎的猪肝。   农家杀猪总会煮肉来吃的,但是肝什么的也会放进去。一般不会给女客吃都用来招待男客人了。明显林秀之因为是书生所以给了他挺大一块,他吃了几口就私藏下来给福妮吃了。   “还有剩下的,我留下来晚上回去给你吃。”林秀之说完走了。   福妮擦了擦嘴巴上的油满脸的通红,回过头大家都看她,其实也都知道林秀之是来做什么的,不过全部都没讲什么继续说笑。   福妮的脸更红了,她将葱扯过来跑到一边慢慢的扯着。而三婶子推了一下二妞,她看了看林秀之消失的方向咬了咬牙向福妮这边凑了凑道:“嫂子,秀之找你什么事儿?”   福妮抽了下嘴角,这姑娘还真是呆的可爱,别人都明白的独她不明白还过来问。   “没……没什么事儿。”   “哦。”话题似乎进行不下去了。   福妮知道三婶子是让她过来与她套近乎的,可是她看起来笨笨的只怕这个近乎是套不成了。   这时田氏过来了,见了这边就是一皱眉,她硬挤在两人之间还推了二妞一下。这个丫头可别将儿媳妇气跑了,没准儿过了年她就有喜讯了,到时候一走可就是走一双了。   再加上儿子一直很担心的在外面转圈,活都怎么做。   其实二妞还是个好姑娘,做活什么的都很勤快。福妮看在眼里倒是有想法与她做个好姐妹,但是却不想将相公让她。相公只可对自己一人好,若是真的再纳了妾这心总不免分出一半的。   福妮可不认为这是自私,她对林秀之一心一意了就希望他对自己也一心一意的。   因二妞不象表妹那么惹事所以这一天还算平静,福妮吃了饭回家,远远的发现林秀之竟然在前面等她们。   田氏道:“我都和三婶子说了,你也别担心快过去吧。”   福妮快走了两步走到了林秀之身边,他微微一笑伸手拉她,可是却没往那事儿上提。   本以为一切太平的,回去后他喂她吃猪肝而田氏则在外面将血块弄好。她可不想打扰儿子和儿媳腻歪。   等她收拾好一切准备好晚饭的时候去拉儿子的屋门发现在里面栓着呢,田氏嘿嘿一笑都不知道是该骂他们还是该无语了,这晚饭还没吃就搞到一块去了这儿子也太急了!   林秀之确实急了些,他瞧福妮吃肝就急切的想吃她。可是她偏在这个时候讲:“其实那个二妞还不错……”   “什么不错,你这是什么意思?”林秀之一怔反问。   福妮道:“当然是,如果你想纳她就纳啊。”她这是想试探他,可是没想到林秀之反而急了,大声道:“我这一天就担心你受了她们的气,可是你却没长心的回来讲这些话。我们本来两人好好的,何必提起她呢?再说不过是别人的娘子,你才是我的娘子。”他一急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只气得想伸手打她。   福妮倒没想到他会生这么大的气,她哼了一声坐直了身子道:“不想娶就不想娶,又不是我给你做媒的用得着和我发脾气吗?”   林秀之按了按头,压根他就没打算福妮象人家姑娘似的只要男人一发脾气马上会过来哄的,还好他是个能屈能伸的性子,叹了口气道:“好了好了,这不关你什么事,都是我惹的还不成吗?只是,我真的只想和娘子在一起的,别的什么你也不要去多想。”   福妮道:“谁信。”   林秀之没了办法,只得抓住她将人拖到了炕边,双手并用的直接将她的裤子就扯了下来。   福妮急了,脸红道:“你这是做什么,天都没黑。”   林秀之道:“我就是让你知道我有多想要娘子的。”   于是就出现了田氏扯门扯不开的事儿,等两人稍平息下来才听到院里有人讲话。林秀之猜到可能是来了人,他挑开帘子向外看原来是三婶子与二妞,她们似乎是刚来的。   三叔也来了,他是个能说会道的正与田氏说道:“二嫂,秀之他们何时回来呢,二妞正急着要对联呢?”   是来写对子的,这林秀之当然不信的。   可是回头看福妮一边瞪他一边穿裤子,道:“你说吧,现在怎么办?”他要不出现人家肯定不走的,这摆明了是来相亲的,不过有正当的借口他们也不好将人赶出去。   林秀之啪的摔了帘子,道:“真是没事儿找事儿。”这年就不打算让他过好吗?   他将自己的衣服穿好了,然后收拾了笔墨与纸来到了后窗跳了出去道:“你且歇着,别乱想,我就是去打发他们走。”   田氏正在找借林秀之出去的借口就见着他自屋后走回来,边走边笑道:“原来是三叔,三婶子来了,我出去给别人打对子才回来。”   二妞这脸大红,小声道:“嫂……嫂子呢?”   林秀之道:“屋里歇着呢,她最近身子不舒服。”说着向田氏挑了下眉毛。田氏也道:“是啊,她今儿吃了肥水回来就说恶心……”说完还嘿嘿一笑。   林秀之本是想让娘帮着说福妮生病了,可是她却讲了这一句出来。他哪里知道娘暗里所指,毕竟他也没经历过这些事儿。   可是屋里的福妮知道啊,她听后这脸就一阵阵发烧。   三婶子也知道啊,她皱了下眉然后问道:“可去找大夫瞧过了?”   田氏道:“瞧什么瞧啊,这事儿啊迟早的。”   林秀之瞧她们之间的表情也猜到了何事,他的脸都有些挂不住了。这个娘让她想办法,却想出这种办法出来。不过也好,这次看三婶子还有什么法子给他做这媒。   他坐下道:“是不是要写对子呢,我手上还有材料就写一副吧。”说着真的动手写,写过了道:“都是亲戚就少要些,给五铜子材料钱就可以了。”将东西交给二妞伸手要钱。   这一要钱就显出生份来了,毕竟人家姑娘是来让他相看的这分明是借口他怎么可以要钱呢?但是现在林秀之公事公办直接表明了他对二妞可没别的心思。   二妞没带钱不敢出声,三叔没办法从自己身上拿出五铜子道:“咳……她的钱在我这儿给收着呢。”   林秀之接过钱道:“对子写完了还有别的事儿吗?娘子不舒服我还没去瞧一瞧,先进屋去了你们慢慢聊着。”他抬腿就奔了自己屋,福妮那边早将门打开了。   等他进去两人就相视一笑,福妮小声道:“算你狠,连钱都要。”   林秀之将五铜子放在她手上道:“三叔家有些闲钱的,倒是能来走上几回。次次找这借口倒好,正好给娘子补身子。”他在这补上加了重音,气得福妮在他身上使劲拍了几下。   三叔三婶子自讨了没趣不说还丢了五铜子心里不痛快,可是他们是有口难言有亏说不说,只得说了会儿话后带着二妞走了。二妞走时还不忘看着林秀之的屋子,她觉得他与别的庄稼汉不同,如果给他做个妾也不错,只是她心里明白这小两口儿都看她不顺眼的,自己还真的要听爹娘的话嫁过来吗?    ☆、53过年守夜   第五十三章、过年守夜   二十九扫尘土,三十过大年。   这是福妮在林家过的第一个年所以她心里不是滋味,娘那边也不知与铁大叔怎么样了,这大过年的她一个人一定不好受。   想到这里她心里也不是个滋味,看着一大早就开始忙和的林秀才竟然叹了口气。   林秀之心细着,他昨天就看福妮爱晃神,所以这一早上起来就逗她开心的,还给她包了个红包。可是现在红包收了,竟然坐在那里叹气。   他笑嘻嘻的走了过来,然后道:“娘子,你在想些什么呢?”   福妮边将对联递给他边道:“你贴你的管我想什么呢?”   林秀之道:“让我猜猜,你在担心岳母大人吧?”   福妮白了他一眼道:“知道了你还问啊。”   林秀之小声在她耳边道:“你别急,初一我们要去串门,反正就大伯与三叔家,串过了初二就去你家了。”   福妮怔道:“不都初三送过了神儿再走的吗?”   这里过年的规矩挺多的,年后去串亲戚还有红包拿。当然过年的时候大家都要请神到家,初三再送神,这三天是不能在外面住的。   林秀之轻戳了一下福妮的额头道:“我们不会早上去了下午回来住,这样子好吗?”   福妮大喜道:“这样自然好,但是不知道娘乐不乐意?”   林秀之趁着田氏不在抱着她狠亲了一口道:“没事的,娘那边我来说就好。”   知道可以提早回去福妮总算安了心,她也速度的回亲了一口弄得林秀之僵在那里半晌不见动弹,福妮猜到一定是自己从没主动过所以镇住了他,便道:“呃……我刚不小心差点摔倒才会如此的,嗯……我去收拾屋子。”屋子早上已经收拾过了。   这一切田氏在自己屋里看得一清二楚,她觉得自己年后一定要多回娘家才成,这样小两口就可以趁着这个时候多多在一起,到时候不信孙子无望。   这大年三十要放鞭炮的,这些林秀之早就准备好了,往年他才懒得管这些,非得等田氏追了才去动一动。不过今年新婚,他也想有个好照头儿,故万事弄得妥妥当当只巴望着福妮夸奖。   可福妮那别扭的姑娘……现在应该说是小媳妇早跑到屋里去害羞了,等他弄好回屋她才道:“怎么弄得一身炮仗味儿呢?”   林秀之现在满肚子墨水都还给了书,想的多半是如何调戏福妮的话头儿。他一瞧见福妮这骨头就软了,什么骨气傲气全扔了,嘻嘻一笑道:“这还不是万事都听娘子的觉得自己实在不象个男人了,所以沾点炮仗气儿壮壮胆子。”   福妮一下子被他逗笑了,道:“哦?你沾了气儿想做什么?”   林秀之半跪在炕上,他本来年纪也不大,这玩闹之事远比那书本学的快。伸手就哈福妮的痒道:“当然是想做这个了?”   福妮夹着胳膊甩着扭着腰道:“你别闹……呵……你真是……越来越痞气了,快给我走开。”   林秀之皱眉道:“那有什么,反正我只在娘子身边痞一下而已。”装了下正经又肆无忌惮起来,直到田氏在外面敲门道:“今儿过年,得守夜的,衣服也不能脱知道吗?”这两孩子,还得特意来告诉他们,否则真要脱光了守夜还真是没了规矩。   林秀之一听不愿意了,他这几天本就需求挺高的,这要真的大年夜不让脱衣服怎么做呢?   他一瞧外面请神的时间还早,就连忙下地栓门伸手挡窗帘。田氏还没走到屋呢,一瞧这阵势就抽了下嘴角。看来还得给儿子准备补身的东西,他怎么就这么没点出息呢,一时也忍不得。   福妮也讲同样的话呢,她边拉着林秀之边道:“你倒是安份点儿,这大过年的……”可是林秀之才不管那些,几把就将福妮的裤子脱了下来道:“趁着还没请神这点时间够的,这事儿忍多了会生病的。”   福妮听他讲的一本正经也怔了一下,本想踢开他的,不过想着这要是病了也不好就只好由着他来做。   娇喘声慢慢从屋里飘出,直至炊烟升起黑下来的时候才慢慢平息。林秀之吃饱喝足抹了抹嘴儿,拉开窗帘伸了个懒腰道:“娘子,我去洒灯油你就坐在炕上别动了。”   福妮白了他一眼,将新衣服穿得好好的真的没动。她想动也没办气,这小相公的本事越来越了不得了,以前还有些痛或是有些抗拒的,现在她已经是舒服得没有力气了。   不过等到恢复了她还是起来拿着抹布洗了将炕擦了一擦,刚他们也没铺小被子,这炕席子上还沾了些浑浊的不能示人的东西。越擦这脸越红,直到炮仗啪啪响起了,她脸上的红潮还没退却。   林秀之也点了自家的炮仗,他一边向屋里跑一边还笑道:“娘子快看……”结果他看到自家娘子撅着小屁股在擦炕,这本来蔫儿下去的玩意儿又站了起来。不过现在已经天黑了,再加上娘子一定不会同意他再上来的,不由得叹了口气。   福妮回头道:“你大过年的叹什么气?”   林秀之按了按头道:“就是大过年的才叹气。”为求心静,他拿起书来看。可是福妮直接从他手上夺下来道:“大过年的不许看这东西。”   林秀之知她是介意这个书字,因为出输同音所以田氏早就交待下来不许他看的。   林秀之道:“那我们要做点儿什么呢?”   福妮将外衣穿上还包了围巾子道:“去外面转转,等着吃年夜饭。”这顿饭可是很重要的,所以很早就开始准备了。不过田氏今天不让福妮插手,她讲小年轻家的大过年要攒点儿福气,能不做的活就不做。   在她说来,女人的福气是来自男人,所以福妮要是有福了那林秀之就可以健健康康的无病无灾。还说,她刚嫁到林家的时候就被婆婆每年过年都支得四处跑,结果公公才会早逝的。她想开了,什么婆婆架子也不摆了,只要儿子好才是她最大的福气。   田氏讲的倒是容易,不过福妮却知道一点,那就是村里的那些年轻媳妇都有着这样的心理,那就是多年的媳妇熬成婆。年轻时受着婆婆支来支去没少受气,等她们做婆婆后就会对媳妇也作威作福起来。   福妮知道婆婆田氏极好的,所以打算来年包的地也不与她分了。两人一起种下,到时候对半分。本以为林秀之可以帮做活,可现在想想他明年要去赶考,说不定拖到什么时候回来。   万一高中了,那点儿地也种不得了。只是,如果真的中个状元什么的,那她岂不是就成了官夫人?或者,他到时只怕会另找个大小姐或是公主的,戏文中不都这样唱吗?   原本是真不在乎这些的,不过现在她仍对灶王爷祈祷,希望林秀之不会抛弃糟糠之妻的她。如果他真的抛弃了,那她肯定不会饶了他的。   林秀之刚走进厨房就感觉到迎面一股冷气,他不自觉的抖了抖看了福妮一眼小心翼翼的道:“娘子,你这是怎么了?”   福妮哼了一声,转身也不理他出去进屋了。   林秀之抓破了头也不明白自己何处惹到她了,不过再瞧她时已经没事了,不由轻叹这书中所讲女人心海底针原真有此事。   年夜饭要吃纯肉馅饺子的,田氏将自己放在箱子中保存下来几天的韭菜拿出来切了放在肉馅中,这取了长长久久之意。   一家三口正包着饺子,突然有人到了。一瞧竟然是林秀之唯一的弟子木小子!因为是弟子,所以这过年来给师傅拜年是正应该的,所以他才这么晚在请了神后由僮子陪着打了灯笼来拜年。   看着他冻得直发抖福妮就搬了小凳子给他坐,可是这小子怕她啊,退了一步跪地给林秀之磕了头,给田氏磕了头接着又给福妮磕头。   福妮还没被人磕过头,这脸禁不住红了。   林秀之连忙拿出了包好的红包给他,道:“为人做事总要以勤为先,你以后切记习过多加练习,不懂便问,不要马虎大意知道吗?”   木小子低头道:“知道了先生。”   林秀之道:“那回去吧。”   木小子答应了,就与僮子陪着又回镇上了。   田氏笑道:“比初来那会儿懂事多了,至少不会摆什么少爷架子。”   林秀之笑道:“这还都是娘子的功劳,我可拿他没有法子。”   福妮道:“他那皮就得打,打疼了就知道怕了,否则还不会老实的。”   林秀之笑道:“是是是,娘子说的对。”   田氏一时没忍住,笑道:“你们啊,是不是有些倒过来了?”   福妮没明白就问:“什么倒过来?”   林秀之却明白的,他一笑没出声。   田氏指了一下福妮道:“这一般唱黑脸的都是当家的男人,这会唱黑脸的倒是你了。若你们生个娃,岂不是怕了娘随了爹?”   福妮脸通红通红的,道:“娘,你别拿我们开玩笑啊,大过年的。”   田氏哈哈大笑,道:“这会儿倒象个姑娘了……”   林秀之对姑娘这词有些敏感的,毕竟当初宋伯仁他们可就是知道她还是个姑娘就有了不能有的想法,他直接反驳道:“是个小媳妇了。”   福妮怪他没正经,一巴掌拍在他身上。因为手上还沾着面粉,一拍之下立刻将林秀之的衣服拍成一层的白色。他倒不在意,自己动手打扫下去,嘿嘿的笑。   而田氏也开心啊,这儿子与媳妇感情瞧来很好。都讲家和万事兴,这可比那些打打闹闹的人家好多了。   包好饺子做了菜,摆桌上一共六个菜。田氏道:“六六大顺。”   作者有话要说:尝到甜头儿的骚年,神已经无法阻止了    ☆、54守岁夜话   第五十四章、守岁夜话   林秀之坐下来道:“娘子,今儿饮些酒吧?”他平时也不饮酒,今儿过年倒想喝些。   福妮想着也同意了,道:“少喝些。”   林秀之拿出了酒,给田氏倒了一杯道:“娘,您辛苦了,儿子不孝,以后定成就事业让您享福。”   田氏这么多年也没听儿子对她讲过这些话儿,眼泪差点没流下来。她想着过年不能流泪的,就端起酒道:“这酒我喝的高兴。”   林秀之微微一笑又给福妮倒了一杯道:“娘子,初进门的时候我不懂事让你受委屈了,这会儿……又让你受了累,这酒你一定要喝的。”   福妮别扭的道:“书生的嘴就是甜。”嘴上这样讲却还是将酒喝下去了,只不过她不惯饮酒,一入喉便掩口轻咳起来。   田氏连忙给她夹了菜,又给林秀之夹了菜,然后笑着一手抓住他们一人的手并将他们放在一处,道:“娘也不求什么大富大贵,只求着你们小两口一路上相扶相持合合美美便好了。福妮,娘知道你性子直又倔强,以后如果秀之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可要让着他些。还有你秀之,娘可不指望你飞黄腾达的。但日后要有了功名也不要忘记了福妮,她可是你结发之妻知道吗?”   林秀之道:“自然知道的。”   这一顿饭吃得十分欢快,福妮又在林秀之的鼓舞下多吃了两杯酒,竟然有些醉意了。田氏收拾完了见他们回去的时候还道:“千万可别脱了衣服睡,要守夜的。”可瞧小两口儿你依我浓的不知道她们会不会听。   林秀之带了福妮回屋,这房间里烧得可暖和了。他主动在炕上铺了被拉着福妮躺下,隔着衣服摸她身如火烫,双颊红润十分可爱。过年这天要点长明灯,所以即使天黑透了依旧可以清楚的瞧见她的样子。   “娘子,我们说会儿话好吗?”林秀之手探在衣服中不规矩的摸着,然后在福妮的耳边暧昧的说。   福妮饮了酒胆子也大脑子也有些迷糊就问道:“什么话?”   林秀之道:“我猜想我是考不中那个状员的,不过倒也不一定名落孙山。到时候我可以自请回来,做个芝麻绿豆似的小官够我们吃喝用度就可以。娘子,你说我这样做是不是有些不长进呢?”   福妮听得心里舒服,伸手拍着他的脸道:“傻瓜,这怎么是不长进呢?这是……那做话怎么说来着?”   “安于平淡?”林秀之笑着道。   福妮又重重拍了他的脸一下,道:“对对对就是安于平淡,这做大官之后总还想着再争再向高位上爬,倒不如守着一亩三分地儿过我们的日子。不过你自小读书,没个功名就可惜了。”   林秀之也是这样觉得,他用一只手压住福妮的拍他的手,一只手拉开她的腰带向下探,找到重点位置轻轻掐捏,道:“娘子说的极是。”   福妮嘤咛了一声道:“你别手里摸着,嘴上还这样淡定自若的讲话好不好?”   林秀之笑道:“这句词用得极对的,娘子学问又见长了。只是,这水声要怎么形容呢?”   福妮饮了酒后身子敏感,稍被他摸弄就有了感觉。听他这样讲胆子更大了,突然坐起刷一声将林秀之的裤子就拉下来呵呵一笑道:“那你这个要怎么形容?”说着手握上使了几次劲儿。   林秀之又是舒服又是无语的哼叽了几声,福妮在别的事情上很大胆可是独独这事儿从来都是由他主动的,今儿露出别样风情倒让他身软心甜。由着福妮玩弄一会儿,见她竟然自动的脱去自己的裤子骑坐上来,他嘴上道:“今儿不能脱衣的。”   福妮酒后胆大,道:“我哪里脱衣,我脱的是裤子。”   林秀之可没见过这样的姿势,他小心翼翼的道:“那娘子打算怎么办?”   福妮也觉得为难,她是凭着感觉骑上来的,接下来要怎么办呢?摇了摇手中那玩意儿,竟然直挺挺的立起来了,她觉得心中所想或许可行,于是用手把住它一沉身子坐了上去。   别样的舒服让两人都呻/吟出声,林秀之也等不及福妮做了,自己动起了腰。福妮这次也没闲着,努力的去迎和他。   一场事儿下来,两人都觉得心更拉近了一些。   大年初一串亲戚,先是带着四样礼品到了大伯家。福妮与林秀之都给他们磕了头,大伯与大伯母都高兴的很。他们留他们吃饭,可是林秀之推说还要去三叔家就做了罢。   不过临走时大伯给了串钱做回礼,毕竟他们可是新婚夫妻。   然后他们又到了三叔家,礼送上后三叔倒是接过了,可是三婶子却冷着脸没说什么。临走时也没给回礼,大概还是在想着他们上次保媒时白花的那几个铜子儿。   林秀之也没在意,带着新媳妇回家的时候路上遇到了一块长大的同村根子与一群小屁孩,都是些淘小子一见着林秀之带媳妇路过就笑开了。有几个小子还道:“林娘子几岁啊,有几个娃了?呵呵……”这些小屁孩都不大,专喜欢开新媳妇与新姑爷的玩笑了。   根子对林秀之笑了笑道:“我都拿他们没办法。”   林秀之也不好当着他们的面拉着福妮的手走,怕他们再说些更难听的出来。可福妮自小被这样的笑话笑惯了,这些话还不是难听的。以前甚至还有小孩笑她是野种,还问她到底姓什么。   不过她通常都不会忍他们的,越忍他们越是玩的疯。她抬起头对着那些小屁孩突然挑唇一笑,弄得他们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当他们还在想下面怎么闹的时候,只见福妮那小细胳膊突然一抬,一截比她手腕还粗几分的树枝喀一声就被她轻描淡写的打断了。   “啊……”小屁孩一见知道果然惹不得,相互看了一眼就害怕的跑开了。   林秀之一滴巨汗掉下来,这娘子果然是十分强悍的。只不过……   他拉住福妮的手道:“何必和他们一般见识呢,手腕痛不痛?”一撸开她的棉衣发现雪白的手腕有一处青紫十分显眼。他就一皱眉道:“我就知道会如此,娘子下次可别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了。”说着还揉了揉又吹了吹道:“我们先去开点药回去涂了吧,要不会疼好几天的。”   “受伤了吗?小福……不对是林娘子,我上次送你的药还有没有,那个药很管用的,如果没有了我这儿还有些……”不知什么时候钱大壮走了过来,似乎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插口道。   “药?嗯?”林秀之对着福妮微微一笑,弄得她连忙将自己的手抢回来放下棉衣道:“我哪知道什么药?”为什么会有心虚的感觉,当初说起这事儿的时候可没有。   钱大壮可不管他们之间有啥心思,只管道:“就是我上次在镇上送你的,当时你肩膀受了伤。”   林秀之皱了皱眉,见他越说自己心中越气就道:“那么远的事情娘子怎么记得住呢,一会儿我会给她找药的,倒是钱兄弟不是要去拜年的吗?”   钱大壮这才想到自己的正事,他只不过是远远的听到福妮受伤过来瞧一眼。其实他自从知道了实情之后就挺佩服福妮的,一个姑娘家为了嫁妆竟然做苦力攒钱。他不知道别人,若是自己的娘子为了钱做那种活他一定舍不得的。   想来是不是林秀之一个书生不好做活,他家里的粗活重活都是福妮做的呢?这样一副小身板子真是可怜,他不由得起了帮忙的心。可是林秀才倒是挺护着娘子的,这转眼就拉着她回去了。   且说林秀之回到屋里这气儿就不打一处来,椅子也坐不住了,书也看不下去了。瞧了福妮一眼哼了一声摔书,又瞧了一眼哼了一声站起走来走去的。   福妮瞧他走的累的慌,就道:“想问就问吧。”   林秀之道:“我也不是不信娘子,就是看不惯他那眼神。还有,你们之前怎么好象很熟似的?”   福妮将之前的事儿说了一遍,连她穿着男装与林秀之共坐一车的事情都讲了。林秀之就拍了下大腿道:“我说怎么想不起那少年是哪村儿的,原来是娘子你。不过,娘子真是大胆。倒没想过,你为了凑嫁妆竟然去做苦力,早知道就多过一些礼去了。”   福妮哼了一声道:“那时候只怕你这心里还不同意呢,指不定那些送糖和过礼的事情都是娘全全安排的,你不过就是讲自己要娶我,别的什么都没做。”   林秀之被她说中心事又是尴尬又是愧疚,道:“那成亲之后我再补尝娘子不就好了,你说想我做什么都可以。”   福妮道:“真的?”   林秀之道:“绝无半句虚言。”   福妮道:“去京城赶考别给我弄个小妾回来,否则别怪我也另嫁给别人去。”   林秀之马上道:“这事儿简单,我林秀之一定不敢的。”   福妮也没再追究,两人将第二天会去福妮家的事儿与田氏讲了,她倒是同意了,不过吩咐他们晚上一定要回来住的。   这第二日林秀之就带了福妮回门,只是没想到一踏进李氏的屋门就发现了另一个人,此人竟然是铁大叔。   他对着他们憨憨一笑道:“回来了,还真是早。”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书生很会说话的    ☆、55铁大叔倒插门   第五十五章、铁大叔倒插门   就一句,铁大叔摸了摸头后就去做活了。这大过年的他还劈柴啊劈柴!福妮瞧了瞧林秀之,林秀之笑道:“你现在倒是不必担心了。”   而李氏出来正好看到他们小两口这脸就是一红,道:“你们怎么回来得这么快,都看到了是吗?”说着她就取出了手帕,看意思是打算要哭?   福妮头大,她最怕这个娘哭了。   林秀之马上道:“娘子最担心岳母您孤苦一人,如今倒是我们白担心了。事情既然也这般了,不如就请铁大叔进屋吧!”   李氏听他这样讲可比女儿讲无话要宽心的多,她也哭不下去了便对一边的铁大叔道:“孩子都让你进屋了,还站着做什么?”   铁大叔痛快的答应一声,他是知道林秀之这个人的,生怕他瞧不起才躲的远远的。见他这样说就与李氏一起进了屋,但还是远远的坐在炕边上。   福妮纠结了一下,但还是道:“铁大叔……”林秀之使劲推了她一下,她咬了咬牙道:“爹……”   铁大叔吓了一跳,但还是十分开心的答应了一声道:“哎,乖闺女。”   林秀之这才道:“岳父。”   铁大叔眼睛都快流下来道:“乖女婿。”   李氏没想到他们竟这么容易接受铁大叔了,本是过年时铁大叔就提着行李过来,并说他要入赘到她家打死也不走了。   她当时也或许是觉得这大过年的一个人太寂寞了,竟莫名其妙的答应下来。本想着初三就赶他回去的,可是没想到初二他们就回来了。   李氏还是掉了眼泪道:“你们……你们这是同意了吗?”   福妮道:“爹都叫了还有啥不同意的,不过早知道他在这儿我们就不回来了。”   林秀之笑道:“娘子的意思是我们不应该回来打扰的,现在也放心了,娘子不如我们就趁着天还没黑就回去吧!”   李氏怎么能让他们就这样走呢,就道:“都回来了就吃完饭再走。”   福妮道:“这还是大早上呢,要吃饭还早儿着呢,我们就先回了。”其实她回去也没事儿,不过是家里突然多了个铁大叔她感觉与过去不同了,就算是呆也呆得不仗义。   林秀之也不想让娘子久坐的,毕竟这大冬天的晚上路不太好走。他听她说完了就站起来告辞,这次有了岳父就正规的给他们拜了年,然后收了红包带着福妮回家去了。   福妮瞧着林秀之有些单薄的背影,不由得奇怪他为什么一句话也不问,是不是还是在意,只不过怕自己不乐意才会忍着?   “你……你就不怕别人笑话你吗?”她最终还是觉得有什么问什么,毕竟对方是自己的相公不是之前所想的陌生人了。   林秀之回手拉住她的手拍了拍又放下,因为过年的时候大家都闲的慌,四处玩儿的人挺多的。怕被人看去笑话了,所以即使是夫妻也还是要避开别人的眼光的。   “娘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就象你讲的,岳父都叫了还有什么不满的呢?再者别人笑话就任他们去吧,他们又不是我怎么知道这事儿我巴不得发生呢,一来娘子可以不必担心岳母,二来你也不必整日的想着回娘家了……”   福妮听着听着这话儿就跑了味儿,她又羞又气的捏了他一下道:“你这也叫书生,真是……真是……”一跺脚她走到前面去了。   林秀之揉了揉自己的胳膊跟上,笑道:“娘子别气,我这不是说着玩儿吗?”   福妮也不是真气,不过是害羞罢了。结果林秀之软言一哄,两人不到一刻钟就好成一个人儿似的。   这转眼初三就过了,福妮又与林秀之回了家一趟,不过也没住下就回来了。而田氏要回娘家说要久住,他们就送她出了村儿。一回来林秀之就乐坏了,虽说娘在家时他们也该做什么做什么,可是平日里却不那么自在了。比如偷摸个小手了,在厨房中搞搞鬼了这种事儿都不敢的。等她一走林秀之就为所欲为起来,弄得福妮见他象见鬼似的躲来躲去。   这样打打闹闹的就到了初五,木小子就来上课了。   他最怕师母福妮的,可她竟跟着他坐一起听林秀之讲字背书,弄得他精神极度紧张,倒是一天学会了好几个字,也会背了一段三字经与百家姓。福妮也学的快,背地里林秀之虽然教她可是总是毛手毛脚的,倒是与木小子一起学的时候能安静些。   晚上等学生走了林秀之就在背后抱住福妮道:“娘子,可想死我了。”   福妮用笔戳了他一下道:“不是一直都看得见。”   林秀之笑道:“即使看得见也想的慌,娘子都只顾着学字根本看不到我的。”   福妮道:“你别闹,我得把这段三字经背完。”   林秀之皱了皱眉,突然想到一个方法将书拿在手中道:“不如娘子你默背一下如何,如果背错了我可就要惩罚你的。背对了有奖励,这样学的就快些。”   福妮可不知他话中深意,只当他这是认真的教,便道:“是吗?那我来背就是,你不用看书的吗?”   林秀之将书放在一边,让福妮坐在小木桌上,然后自己跪坐在她对面道:“都记在脑中的,娘子只管背就是。”   “人之初,性本善……”福妮就开始啪啪的背,可是却瞧着林秀之越听眉头越是皱的紧,就小心翼翼的问道:“相公,我有背错吗?”   林秀之道:“没有。”为什么就不背错呢?   而福妮想的是,没背错你皱什么眉呢?她白了他一眼接着背下去,可是毕竟初学再加上字底也单薄,终于在一处错了。   林秀之却松了口气,嘿嘿笑道:“娘子,你背错了,要惩罚哦……”   福妮突然觉得相公这个笑容十分可怕,她连忙伸出自己的手心小声道:“打轻点儿。”   林秀之差点就被她示弱的样子弄得直接将人抱在炕上一顿欺负,还好之前他等了那么久才不会轻易就放过她了,伸手拍下她的手道:“不打这里,打这里你都不记得。”   福妮弱弱的问:“那打哪里?”   林秀之一探身就将手探进了福妮的腰部,快速的解了她的腰带扣子向下一拉。因为这相处的时间也长了,她喜欢什么样的扣子他也知道。这一拉十分到位,竟将裤子直接褪在大腿弯处。这位置奇妙的很,福妮迈不开步也踢不了人,只能用手推他急道:“你这是做什么?”刚说完人已经被林秀之转了过来,让她趴在小桌上伸手在她屁股上使劲一拍道:“我要打这里……”   “啊……相公,你快让我穿上裤子,这里可是学堂,门……”门什么时候被栓上的,她怎么都没注意。福妮嘴角一抽,就算难为情她现在也做不了什么。这个姿势一趴她就完全使不上力,再加上腿弯还被自己的裤子固定着更难动一下了。   林秀之嘿嘿笑道:“娘子背错了五个字,要打五下才行,你忍着些马上好的。”他真的动手打,不过不是很重,可是声音却极大,啪啪啪的声音刺激着福妮的耳朵她连脖子根儿都通红通红的了,羞的!   而林秀之则很得意的看着自己的杰做,打过了道:“现在惩罚过了。”   福妮挣扎了一下道:“那总该放开我了吧?”   林秀之却压住她的腰贴着她的皮肤道:“可是娘子还背对了将近一千个字,要奖励的。”   福妮拱着腰道:“我不要了可以吗?要不我们进屋,在这里不好。”   林秀之却不管她,现在他可是占了上风呢,这机会可难得一见。平时他都有些怕福妮的,这次一定要压住她一回。想着道:“不要,我就要在这里奖励娘子。”说着就行动了。   福妮本来就被他弄得有了意思,所以两人算是都准备好了,这奖励的礼物很快就全送给了福妮。   过了一会儿福妮喘息道:“有……有一千了吧?”   林秀之擦了下额角的汗道:“没呢,娘子记错了。”   又过了一会儿福妮无力道:“还……还……还没有一千吗?”   林秀之正蓄满了力气,笑道:“娘子肯定记错了。”   福妮也奇怪,自己虽然是有些迷糊了,但是时间在那里,节奏在那里,怎么可能还没到一千呢?半晌她反应过来,原来他连下次下下次的奖励也一同给予了她。   年后的日子因为很闲所以觉得过得特别快,这转眼就快到初十了。因为正月十五是开考的日子,所以林秀之要准备走了。   他们这里离京城也不算很远,雇了马车用不到三天就到了。一家人为林秀之凑好了钱,也准备好了行李。   林秀之有些舍不得福妮的,拉着她的手道:“娘子,我会定期写信回来的,你也识得字了应该可以看的。”   福妮甩开他的手道:“你都讲了多少遍了,我会给你回信的,快洗洗睡吧,明天就出发了。”   林秀之不乐意走,可也知道母亲这么多年辛苦全是为了自己,他怎么也得考到功名才行。   或许这一走真要一年半载能再见娘子了,真不知自己会想成什么样子。再加上他有些不放心,万一这时间长了……   他抱住福妮道:“娘子,你可别去镇上,有什么东西要买的叫娘去。”   “知道了,这个你也已经说好多回了。林秀之,你象个男人行不,别总是娘子娘子的,快睡觉。”福妮又觉得甜蜜又觉得烦,连那股男人将离去的伤心都给冲淡了不少。   作者有话要说:小书生有点黑化了,有点变态了   荣华路    ☆、56林秀之走后   第五十六章、林秀之走后   林秀之走的那天来了不少人,无非是些乡绅名流什么的来做做样子送送行。别的不为,还不是怕林秀之万一中了举什么的他们好沾个光儿。   所以这一天挺热闹的,连马车都没雇自有人出钱请了载着林秀之去京城。林秀之舍不得他的娘子,可是人多也不好与之亲近,老远儿的看着站在一边的福妮他心里痛的很。本以为她一定会十分伤心的,可是福妮竟然只瞄了他一眼就转身回去了。   他连脚心都冰冷了,娘子是和他感情挺好的,不过只怕他万一真的找了个女人回来她也一定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了。就是现在,她都爱理不理的。轻轻一叹,自己可得要早些回来的。   而福妮独自坐在房间里掉了几泪眼泪,想想还真没有用,就是哭死这人也走了。擦了擦眼泪她起来喂鸡,出来的时候看到婆婆还站在门口就道:“娘,别看了,相公很快就会回来的。”   田氏擦了擦眼角笑道:“是啊是啊,很快,很快就回来了。”她转过身来看福妮去喂鸡就道:“你别去了,路挺滑的,我去吧……”   福妮道:“没事的。”   田氏却拉住她道:“现在你万事都得小心些,过了一个月了再该做什么做什么。”   福妮不解,寻问道:“这是为什么呢?”   田氏还有一丝期盼的,笑道:“万一你的肚子要有了,那重活可就做不得的。”   福妮脸一红道:“不……不会的吧?”可她也拿不准,因为也不知道女子怀孕是怎样的感觉。   正犹豫着手里的盆已经被田氏抢去了,她怔怔的抓了抓头回屋去做针线活去了。   转眼到了正月十五,家家都开始挂花灯。   福妮可不想田氏登高,她爬到了大门上挂灯笼。这时钱大壮刚好路过,就道:“唉呀,你怎么爬上去了,快下来我来做就是。”   福妮道:“不用了。”   钱大壮也不听她的,自己几下就站了上来道:“灯笼给我。”   福妮总不能与他站在一处啊,于是她下了来给他递灯笼。   田氏刚好出屋就看到了眼前这一幕,她自然是相信这个儿媳妇的,但是看着眼前的情形她仍忍不住皱眉。这儿子才刚走这小子就上来了,以后时间若长了只怕不太好。   可人家明显是来帮忙的也没有别的意思,帮着她弄完就走了。她也不好说媳妇的,她可没做错任何事情。   十五元宵佳节没了林秀之气氛并不好,田氏吃过了饭就去串门子了。而福妮自己在家无事可做想到了林秀之。   他不在屋子里似乎少了很多东西,尤其是睡觉的时候,炕那边空着让她的心也跟着空落落的。   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进考场?身体如何,有没有生病什么的?   正拿着线刚绣了几针的活,就听着外面有人道:“林娘子在吗?”   听着是钱大壮的声音她就走出门道:“在的,有事吗?”   钱大壮看着她嘿嘿一笑,道:“林娘子是这样的,镇上付公子家办喜事米价降了三倍呢,你要不要去镇上买些回来。我可是雇了辆牛车帮村儿里许多人带回呢,要不要一起去,或者我给你带回两袋?”   福妮考虑了一下,道:“就帮我稍回两袋吧。”说着就要回去拿钱,可是钱大壮有些不好意思道:“其实我记性不太好的,刚才他们要稍米每家都去一个人的,不知道你这边是大娘去还是林娘子去。”   福妮想到田氏不在,便道:“我去吧!”她回屋拿了钱就随了钱大壮出来。这时瞧外面的牛车上果然坐着好几位呢!   她找了个地方坐下,一边的竟然是方嫂子。她看着福妮就哈哈大笑道:“你也去买便宜米吗?”   福妮道:“是呐,你也是方嫂子?”   方嫂子脸突然一红,道:“你以后别叫我方嫂子了。”   福妮点了点头,人家已经被休了是不应该叫方嫂子的,可是听她又接着道:“叫我刘嫂子?”   这是有事?   她用怀疑的眼神瞧她,方嫂子现在的刘嫂子道:“再过两个月,我就嫁给刘老大了,所以改了姓。”   福妮一怔,她没想到方嫂子这么快就嫁了,可是据说那位刘老大可是个老实疙瘩。因为家穷没成过亲,这两年帮亲戚家做工攒了些钱还买了地才安下家来。刚有意向娶妻就这样快看中了方嫂子?   不过方嫂子名声很好,主要是孝顺,刘老大还有一个七十岁的老母。她若嫁过去后,倒是不错。   福妮马上道:“恭喜你了。”   刘嫂子笑道:“这当初还得谢你,让我出了方家那个火坑。”   一边上一个中年妇人道:“对,那家可真是火坑啊。他们家现在是没个消停,一天乱七八遭的。公公天天和儿媳吵架,方大哥连管都不管。”   刘嫂子哼了一声道:“我那个……不对,是我以前的公公和婆婆啊一般人都伺候不了的。那个新来的方嫂子看来软软弱弱的,一定受欺负。”   福妮知她心直口快,怕万一说出什么被传出去道:“算了,这些事儿不要再提。”毕竟这车上还有男人呢。   到了镇上发现大家都在排队,而且排出很远的距离。   福妮排得很远,钱大壮就排在她身后。   “小福,过会儿我帮你拎吧,你去一边买东西。”   福妮哼了一声道:“你别忘记我之前可以抗一袋米的,哪用得着你抗。”她也没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钱大壮倒真的想到之前的情形,不由抓了抓头觉得自己确实有些担心过头了。他站在她后面,觉得她的身材还真娇小。这样的小个子,究竟哪来那么大的力气。   这队排的长,排着排着福妮就听到有人与她讲话。回头看到是付公子,他见福妮看到就一拱到地道:“林娘子有礼了,没想到您也过来买米的。这队你也别排了,不如由我将米装好给您送过去。”   福妮道:“我与大家一样都是来买米的,所以付公子不必对我搞什么差别待遇。”   付公子自从上次饮酒差点非礼福妮后就一直耿耿于怀,而林秀之自那之后就对他十分冷淡。今儿见福妮过来就有意的想讨好她,没想到这一个乡野村妇竟然一点面子也不给他。   微怒又觉得这个福妮与众不同,怪不得林秀才会看中她,甚至连讲话的时候都带着一股子正气,不知一个少妇怎么会有这样的神情?正想着就听着有人在旁边道:“付公子,不知道您不去发米在这里做什么呢?”   福妮抬头看到宋伯仁还是很礼貌的道:“宋二哥您早。”   宋伯仁道:“早。”看她已经将头发盘起了,容貌已经脱去了几分稚气更显得成熟美丽了。他对着她微微一笑,然后看着付公子。   付公子转过身道:“这是自然宋二哥。”他没好意思再强送福妮米,只得过去发米了。而福妮觉得应该谢谢宋伯仁的,可想想自己又没被非礼说什么谢谢呢?   正想着要讲什么,宋伯仁则道:“我去巡视了。”说着一点头就走了,可是走了一段又回头看了看她,在人群中仍是能一眼便瞧中,果然是不同的。即使再不同也是别人的媳妇,他一叹转个身就看到宋大嫂。   宋大嫂瞧了瞧福妮瞧了瞧他道:“你到底是不是个男人啊?”   宋伯仁小声道:“大嫂你怎么又过来了呢?”   宋大嫂道:“不是担心着你们过来看一眼,头发盘上了,难道与他……”她推开宋伯仁就奔着福妮去了。   宋伯仁怕她说出些什么特殊的话来,就道:“大嫂,你先不要过去。”   宋大嫂哪听他的,一扭身人已经到了福妮身边就道:“福妮最近过得可好吗?”   福妮挺喜欢宋大嫂的,就马上道:“挺好的。”   宋大嫂一拉她道:“走,我请你吃面去。顺便讲点贴心话,走了。”她拉她就走,福妮本不想去可是竟然没拉过宋大嫂,没想到她的力气竟然这样大。   钱大壮就道:“你去吧,我帮你领着米,一个时辰后镇门口牛车在那里等着。”   福妮边被宋大嫂拉着边道:“知道了,钱过会儿给你。”   钱大壮很爽快的答应了,而宋大嫂拉着福妮坐在面馆中。一边等着老板上面她瞧四下无人就问福妮道:“瞧你这样子莫非与那个书生做了真正的夫妻?”   福妮脸一红,轻轻点了点头。   宋大嫂就是一拍桌子,怒道:“宋老二那个混蛋,动作还是慢了。”   福妮脸更红道:“宋二哥是好人,以后自然能找到好的女子为妻。”   宋大嫂叹了口气,道:“真不明白你怎么看中那个秀才没看中我家老二,他功夫不错人也老实……”   福妮抽了抽嘴角,宋大嫂真的想拉她红杏出墙呢。以前还没有与林秀之在一起时觉得或许可以,但现在她可是真真正正的林娘子了,怎么她还这样讲?宋大嫂见她以不象前次那么脸红紧张了,便道:“看来那秀才不光得了你的身也得了你的心,不错很厉害。我们,还是吃面吧!”   “呃,好的。”真的只是吃面,不过为何她拒绝的应该是宋二哥可是伤心的却是宋大嫂呢?   她真的伤心啊,吃过了就向福妮告别,然后意志消沉的走了。   福妮看着她的背影也没想什么,自己现在可没那份心思了,什么红杏出墙的暂时还是不要去想了。人家林秀之还在考试,自己还是老实些的好。    ☆、57红杏不出墙   第五十七章、红杏不出墙   不提宋伯仁听到福妮已经与相公和好只能仰天长叹,自悔若是当日在发现她是女儿身便讲出自己的心思,那也不必落得今天空落落的一人下场。   单讲福妮坐牛车回去,这一路上人都送光了倒只有她与钱大壮的米还在。钱大壮与她同路,先到的是福妮家,他下车笑嘻嘻的道:“我帮你拎回去吧,总不好让你在这么多人面前拎两袋米吧?”   福妮一想也是,她看到婆婆正和几个三姑六婆在聊天,她们都好信儿的,万一表现得过于彪悍了一定会被传成林秀之怕媳妇什么的。再加上她婆婆那儿还担心她的肚子呢,所以就点了下头。   钱大壮一手拎起一袋向屋里搬,边走还边道:“林大娘,这米放哪儿啊?”   田氏早就听村儿里人说了米便宜的事儿,回来见福妮不见想来她跟着去了没想到果然买回来了。心里倒高兴她会过日子,知道能省一分是一分,可是怎么是钱大壮替搬回来的?   这混小子年纪也不小了,到现在还没混到媳妇。虽说平时规规矩矩的没见去招惹谁家闺女,可是毕竟都快二十了,和个十八岁的小媳妇向起一站让人一看没什么都能说出点什么来。   她笑着点了点头道:“哟,你这小子倒会出事儿的,大娘我有空一定给你说一门婚事,快放下吧,可多谢你帮了我媳妇的忙,她最近这两天正不舒坦呢!”   福妮正走着走着听到这话你腾一下红了,伸手扭了下衣角道:“我才没有不舒坦。”说完低着头就奔自己屋里去了,直羞得半天不敢出来。   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的自然就笑里含着深意,一直追问了田氏半晌,但最终也给她绕过去了。   倒是钱大壮那傻小子怔没听出来田氏的意思,还问道:“林娘子不舒服吗,刚在镇上怎么没讲呢,顺便瞧下大夫。”   田氏嘴角一抽,自己是想他知难而退另外告诉这些三姑六婆们自己的媳妇与儿子感情好着呢,没准都有了,哪会看上这楞小子?可是他还特意跑过来问,她只有道:“不必了,这些事儿你一个没成亲的小子懂啥。”   钱大壮嘿嘿一笑道:“我倒是不懂啥,可是我认得的大夫们懂啊,我带着林娘子去瞧一瞧不就知道了?”   三姑道:“人家的娘子自己不带让你带什么,快回去抬你的米去,真是个楞头青儿。”   钱大壮被她呛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还是边摸着头边离开。   等人都散了,田氏才进屋里看了福妮一眼,见她云淡风清的在做手里的活。这时候的她可比刚嫁过来那会儿好看多了,皮肤也白了额头上的总皱着的地方也舒开了,瞧着眼睛水灵灵的象能滴出水来似的。因为盘了头后面雪白的颈子露了出来,无论是男人女人瞧了都想要捏上一把的。   她这模样可比自己年轻那会儿还惹眼,再加上成熟后的一抹风韵若真的用了心还不勾了男人的魂儿去?   不用说别的,就是儿子时不时瞧她瞧的发了呆就知道了。那钱大壮虽然又楞又笨,可是毕竟是个男人还是个壮男子,在这个时候常来帮忙那不就是钻空子吗?   福妮正刺下一针抬头就看到一脸抽搐的田氏,就道:“娘你怎么没个声儿啊,快坐。”   田氏就笑道:“我就是想来念叼念叼那秀之那小子,怎么出了门连个信都还不给了呢?”   福妮也惦记着呢,可她总不能也一样唉声叹气的吧,那婆婆不是更担心?于是笑道:“这才走了不过十天呢,就是来信也要几日才能到。”   田氏也明白着呢,她不过就是想提提儿子,怕媳妇将他忘了啊!她又道:“做汗巾子呢?秀之平时爱洁净,你得多给他绣两条。”   福妮一指炕上的几条没缝好的道:“都是给他做的。”   田氏就是一怔,一数没有十条也有八条的,这是不是太多了些?不过总算自己骂了声自己太过多心了,这媳妇可是一心一意对儿子的,就算是墙头再矮红杏无心出墙也是白搭的。   她嘿嘿一笑道:“这就对了,你也别累到了。今晚咱们娘俩儿也开开荤,将过年剩下的半只鸡炖了吃。”   福妮一怔,这又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炖什么鸡啊!于是道:“也不用了,留着相公回来吃吧!”   田氏笑着道:“那小子在外面有的吃呢,别管他。”还是留住媳妇重要,儿子可不象媳妇似的天天跟着自己在一处,可得讨好着。   这样晚上她们吃了半只鸡,还各自喝了点酒。这酒温热,福妮独自躺在炕上就更想林秀之了,她看着棚顶小声道:“你最好给我好好的,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林秀之,林秀才,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啊……”说着她擦了擦眼角的两滴泪,一下钻进被窝里闷闷的睡了。   转眼这正月就过了,春也打了。天气开始慢慢回暖而福妮她们只接到林秀之一封来信,他交待了正在京城等着开榜之日,并着友人游玩一番请她们不要挂念。   信是写给福妮的,第一张写得极为正经读过了第二张是叠起的,上写:娘子夜启。   这是让她晚上自己躲屋里看的?   福妮心里一甜就单拿了那信回屋也不等着天黑就打开来,一看吓了一跳,一张纸写得黑吓吓一片,竟只有两字‘想你’!   月余的空虚,只为这两字便将心填的满满的。福妮几乎抱信痛哭起来,不过怕外面正偷听的婆婆生疑,就将信偷偷放了起来。   田氏见屋里半天没动静才进来,见那信纸已不见就知道这是小两口的私话自己也不好追问,只是道:“即是有了地址的,不如福妮你就写封回信吧?你知娘我只习得几个字,倒是没你的多,不如你来写?”   福妮求之不得,她脑子里想了许多的事要与林秀之讲,可是提了笔却不知写什么了,最终只写了最近的情况,并交代了自己与婆婆两人都还好,不需要他惦记。   而田氏见她写完道:“我要补两句,还是我自己来写吧。”   福妮将信交给婆婆,见她在下面写着:吾儿不必惦念家中,粗活累活全由钱家大壮帮着做了,他可是个热心肠,有事儿没事儿都来瞧一瞧。吾儿之友付公子也是难得的好人,知你不在家怕家中拮据,多次送钱求福妮原谅,钱是越送越多,人是越来越勤。镇上的宋捕快倒还有个好亲戚宋大嫂,为人豪爽的很,常约福妮去镇上吃茶,有吃还有带。总之,我们娘俩儿生活好的不能再好,吾儿当真悟念。   福妮也没细瞧婆婆写了什么,她将信弄好就交给了保长。   几日后,身在京城的林秀之接到家书心情激动。客栈同室的书生比他大了几岁,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少年老成的秀才急成这样,便笑道:“娘子来信?”   林秀之脸一红道:“嗯。”   同室的书生道:“你的娘子倒是有心了,我的那个婆娘整日的只知打狗喂鸡,一点趣味也无。”   林秀之奇道:“难道两人一起过日子不是最趣味之事吗?”   同室的书生笑道:“你还小不懂的,粗浅之人怎有共同之言语?”   林秀之却道:“大哥,我年纪虽小但却明白一点,夫妻之间总是比任何人亲近的。只要是对方想着你惦着你便好了,求多了只怕是求之不得,求之过累而已。”说完展开信来瞧。   同室的书生被他说得怔了半晌,可是也没在意,他的婚事为父母安排。妻子虽是将家中伺候的很好但向来不爱学字也不与他讲书中的事儿,他若想与她讲她只会说烦的慌。现在只巴望着能高中,到时纳得一户知书识理的女儿可与他彻夜谈心……   正当他幻想那缠绵悱恻的爱情时,便见那林秀之突然站了起来竟然用力拍向一边的桌案,直拍得那茶杯掉下来。他吓了一跳道:“怎么了,可是家里发生了何事?”   林秀之使劲的咬了咬牙,道:“无事!”无事才怪,娘在下面已经写的清清楚楚了,春天才刚来娘子那边已经桃花朵朵开了。本来就是想家的,现在却是想背生双翼奔回家中去了。   而同室书生更是羡慕了,瞧这林秀之家的娘子可真会写信,直讲的他这般激动大喊放榜过慢,看来定是十分期待他的高中了。   可林秀之却越来越是气闷,这一夜过得相当烦闷。   福妮这边已经开始与田氏去烧山了,她们将地里去年落在地里的苞米叶子拢到一起用火点着烧了,这样地里就干净了。   烧山的人很多,福妮租了不少地所以烧了好几天。这几天大家都将叶子拢好一点,然后大家就聚在一起聊天什么的很是悠闲。   福妮喜欢坐在一边听田氏她们讲话,连狐狸娶妻这种事儿也拿出来说。看到婆婆笑她还是松了口气,因为自己肚子的平静可让她愁了好几日,这两天才见着笑容。   刚松了口气就见三婶子又过来了,她家地也离的不远,就凑到边儿上在地里一坐对着田氏道:“后悔了吧?”   田氏道:“什么?”   三婶子向一边的福妮挤了一眼,小声道:“没信儿吧?早说让你家秀之纳妾了,这会儿没准都怀上了。”   田氏笑道:“他们都还年轻呢,不急。”   三婶子哼了一声道:“不急就不急,等你儿子在京城里带个漂亮小姐回来,到时候只怕没你们娘俩儿的位置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秀才要气死了    ☆、58漂亮姑娘   第五十八章、漂亮姑娘   田氏冷哼了一声,她自知儿子是孝顺的,可是怎么在她们嘴里讲出就好象自己白生白养了他一样呢?   “如果真是那样,那老天不如劈下雷来直接收了他算了,我林家就当没生没养过他。”   而福妮还接了一句:“到时我直接改嫁算了。”   田氏道:“对的,到时候娘支持你。”   三婶子倒没想到这娘俩儿会讲出这样的话来,一时没了气焰被压了下来。而福妮抖了抖身上的衣服,她要去村儿雇牛车耕地,过两天这牛车就是稀罕物了,不如早耕出来。   还没进村子就见着有一队人远远走开,还敲锣打鼓的十分热闹。带头的是孙保长,他边走边喊道:“大家快出来看啊,秀之中了举,回来祭祖了。大家快出来,出来迎接啊……”   举人也是分榜上有名还是名列前十的,只是榜上有名定不会有朝廷的人跟着回来祭祖,想来他是在十名之内。福妮心中激动,她就知道林秀之才学一定不弱的,否则也不会被镇上的人尊敬着了。   她也不找牛了,紧走几步想去看个究竟。因为还没进村儿,所以这一小队人停下休息。顺便整理好队伍,大概是想在进村前给大家一个好印象。   福妮是想过去见一见自己思念多日的相公,结果远远的看到林秀之身着红色锦袍坐在正中,一个漂亮的姑娘正倒了茶放在他手心中,然后乖巧的坐在他身边有说有笑的。   而林秀之也不避嫌,喝了茶和她聊天,看来十分投机。   福妮一下子僵住了,她想到了刚刚三婶子的话来,再瞧他这样子没来由的头晕眼花。她扶了下树才站定,然后看了他们一会儿勉强的站直了身子。想到了之前自己讲的话,看来还真是要改嫁了。   使劲咬了下嘴唇,直接它咬破了流血才将眼睛忍住。她也没回村儿上,直接钻进了树林子绕过了林秀之那一队人就回娘家去了。   到了家李氏就问道:“你怎么回来了,山上不是活忙吗?”   福妮的倔劲上来了八头牛都拉不回的,现在她便气了林秀之带了漂亮小姐回来也不做别的想,毕竟哪家姑娘会与一个男人回家,他们之间肯定有特别的关系。她便对李氏道:“我要去镇上一下,没带钱,娘你这有吗?”   李氏也没疑有它就从被子里掏出了一串钱道:“有的,这些够吗?”   福妮道:“够了。”她现在着实不想见他,只想躲出去罢了。等在镇上呆几天,他们祭完了祖再回来要休书。让她与别的女人共待一夫这种事一定不去做,开了头例就有第二第三次。这才走了不过两月就领回来一位,这以后过起日子来还不三天两头儿的领回更多女人,到时候她可受不了。   福妮拿了钱就别了李氏与铁大叔,她其实是怕过会田氏一来求自己心软的跟了她回去,日后的日子可真就即憋气又没法子过了。   这一路上想了许多,她到了镇上就找了家客栈先住下。当时蒙着头巾不想让别人看到,进了房间就在床上一躺,全身的力气都没了。   这城里的小姐倒是与她不同,穿得十分漂亮,打扮得也美。向那里一坐都那么优雅,她一个乡野村妇确实与人家没法比的。   擦了下眼角,并没有流下泪来。她叹了一口气,苦笑自语道:“福妮,你果然是没福气的人,这名字真真取错了。”   不提福妮在这里憋屈着,单提林秀之荣归家乡。   刚进了村口便有田氏从地里回来迎出来,抱着林秀之就哭开了,道:“我的儿啊,你终于回来了。”无论中没中举人回来就不错。   果然是自己的娘亲,别人只会问中举之事,只有她才是盼着他回来的。不是还应该有另一个人的吗,怎么不见她呢?   林秀之就道:“娘,您辛苦了。娘子呢?”   田氏擦了擦泪水道:“她出来借牛耕地的,大概听到你回来了就回去收拾屋子了。这几位是?”   林秀之笑道:“他们都是我恩师派来送我回来的家仆,等祭祖完有几位要回京复命,有两位要留下与等朝中调令下来再与我上任。”   田氏自不明白朝中的那些事儿,只觉得队中有一名女子十分碍眼,便皱了皱眉道:“那这位姑娘呢?”   林秀之介绍道:“这位是荷儿姑娘,恩师觉得儿子一路无人照顾所以就让她跟了来。”   “照顾?”田氏上上下下瞧了她几眼,妖媚的模样。据说大门大户的丫头如果模样稍好的就会被主子们带到身边训练好了,到时可以随便送给哪家想结亲的人家做妻做妾的,这个姑娘不会就是那个什么恩师赏给儿子的吧?   林秀之急着见福妮也没多想,他带着娘回了家,那些人是不能进来的便都留在外面。   可是一进来就发觉屋子里空空如也,到好象没有人回来一样。田氏一拍大腿道:“坏了。”   林秀之心中一动道:“怎么坏了?”   田氏皱眉道:“她回来的时候只怕刚好看到你们的,你在村口是不是歇过了?”   林秀之点了点头,他心思透彻很容易就猜到了不对的地方,一时间心里也急了。   田氏却还道:“都是你那个三婶子,刚在地里还说什么你一定得在城里带回漂亮小姐然后不要我们娘俩儿的,我当时就说不要你这个儿子而福妮还说要改嫁。结果,你还真带回来一个,她只怕多想了……”她顿了一顿道:“或者她没多想,你和那个漂亮的荷儿姑娘是不是搞在一起了?”   林秀之就是一跺脚,大声道:“我怎么会做出那种事呢,她不过是个下人,等我处理好一切她就要跟着这些人回去的。”   田氏道:“那福妮也误会了,这下要怎么办?”   正当娘俩儿愁坏之时老孙头带着一伙人笑嘻嘻的进来了,道:“林举人,我们已经准备好了,是不是要祭祖了?”这可是大事,全村这么多年都没有一个中举的。   林秀之急的在地上转了一圈儿,本来她身边的桃花就多了,这要一时以为自己收了别的姑娘而想不开去找那些桃花了,那他们还不趁机占尽便宜?他哪还有空祭什么祖,便道:“都等等吧,我去将娘子接回来再说。”   出门的时候看了一眼荷花,这姑娘真心漂亮,而且恩师也说过只要他看的中便将人纳进屋里也可。但他现在哪有这份心思,便对两个下人道:“反正我已经回乡了,多谢你们保护我回来。现在也没事了,不如你们就护着荷花姑娘回乡去吧,这些钱算是给几位的盘缠钱。”说着将自己身边全部的钱拿出来打发人。   荷花已经做了好几年的丫环,因为容貌生得过得去还算得主子怜爱。只是这丫头毕竟是丫头,她早看中了这个林秀之才识过人迟早要出人头地的,若给他做个妾也不错。而且他的正夫人还是位乡下妇人,只怕论学识与性情都不如她。只要打定主意跟着他,以后没准能做个官夫人。   这些事儿她早就想好了,今儿说什么也不走,一跪到地上道:“奴婢伺候公子有何不满意的地方吗?如果有奴婢会改,只是不要赶快奴婢走可以吗?”她讲的楚楚可怜,这些主人都有明里暗里教过她。   林秀之是男人还挺吃这一套,平时还有心思陪她玩一玩,现在只惦着娘子怕她红杏出墙去。于是甩袖放了狠话道:“我林秀之这辈子不纳妾,不娶平妻,不用丫头伺候,你们速速护送荷花姑娘回去。”   这话够狠,荷花被呛白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的,最终被人扶起来还在想,自己怎么就得罪他了,明明这一路上伺候的很周到。   处理完门口的事儿林秀之就独自奔了李氏家,李氏也听到了他中举的消息正高兴,见他来了一怔道:“秀之你怎么过来了?”   林秀之急道:“岳母岳父,你们可见着福妮了?”   李氏道:“刚刚说去镇上了,是不是去买菜了?”这人回来自然要买些菜招待,她一笑又道:“这丫头高兴得都没拿钱,在我这拿了一串。”   林秀之越听越不好了,她这哪里是买菜分明就是想避开他们啊。还好知道是去镇上,他又别了李氏奔了镇上。   等他到了镇上这天已经过了正午,这镇可不比曲河与上河大的很,要去哪儿找她呢?   发了会呆他就想到了宋伯仁,这家伙与福妮走得最近还是先去他家好了。于是他象来捉奸的相公一般站在了宋伯仁的大门前,伸手拍门时竟然有些害怕,万一福妮真的在他这儿自己要怎么办?   犹豫着还是拍响了门,结果有人在他背后道:“原来是林先生,来找我有事吗?”他刚买了几个饼子想坐屋里吃口中饭没想到竟然看到了林秀之。   看他这身衣服似乎是高中了,只是一个举人老爷怎么自己一人跑到镇上来了,胸前还披着匹红。   林秀之回头一瞧,知道福妮肯定没来找过宋伯仁,因为他就提了自己的食物,若福妮在他怎么会这么简单的将就呢?   “没事,只是路过而已。”林秀之才不会傻的将福妮离家出走的事情告诉他,万一他趁机扯红杏枝儿逼着她出墙就糟糕了。   宋伯仁虽然心里奇怪,可是人家不讲自己也不能逼着他说啊,于是道:“哦,这样啊。”他开了门道:“要不要进里面坐一坐?”   林秀之道:“我还是先走了,就不打扰宋二哥了。”他转身向前走,想着要不要去付公子家瞧一瞧。   作者有话要说:福妮太相信林秀之了,所以才会受了点儿打击    ☆、59接一送二   第五十九章、接一送二   宋伯仁没有猜到林秀之所为何来,见他要走也没强留。这边自己刚开了门就听着有一个属下慌张跑来道:“宋二哥你这饭也别吃了,东头儿老王家的客栈出事儿了,快去看看。”   宋伯仁道:“啥事?”   那名属下道:“听说有位妇人住在他们家里,去送茶水时发现她一动不动,不知道是死是活,把老王家吓坏了。”   林秀之还没有走多远呢,听他们这一提倒是一怔,难道那妇人会是福妮?那她这是躲起来寻死了?心里咯噔一下,见宋伯仁带着属下奔了镇东。只可惜他没有宋伯仁两人步子快,等赶来的时候发现宋伯仁已经从里面火烧火撩的抱出一个人来。   细一瞧可不正是福妮!   她这是怎么了?林秀之忙冲过去道:“娘子……”   宋伯仁见到他就是一皱眉,真不明白好好的人怎么让他给弄成这副样子。他也不放手道:“我带她去就近的大夫家里。”   就近的医馆是新开的,大夫年约三四十岁来自外城,刚来镇上扎下根来。看到一男子抱着一名妇人跑过来后面还跟着一位锦袍书生,一时摸不清他们的关系就让人将那妇人放在床上自己过去探脉。   林秀之急得汗水都滴落下来,道:“大夫,她是怎么了?”   宋伯仁道:“有没有什么生命危险。”   大夫左右看了看他们,道:“请问哪位才是这位小娘子的相公?”   林秀之马上道:“我是。”定是刚刚宋伯仁抱人过来他误会了,他当时也不想,可是自己即不知道路跑的也没有他快。   大夫瞄了一眼宋伯仁,道:“这位捕快大人可否去外间等一等。”   宋伯仁自是不愿,可是想了想自己毕竟不是人家的相公,或许有些事不能与他讲。心中不服,瞪了林秀之一眼后还是出去了。   而大夫则看着眼前白净的书生,看来十分紧张的样子两只手还在抖。他轻咳一声道:“可知道你家娘子上月月信何时走的?”   林秀之正认真听着,没想到他竟问这种事儿,立刻闹了个大红脸道:“我……我出门不在家,故也不清楚。”   大夫道:“你何时走的?”   林秀之道:“正月初十,可有什么问题吗?”   大夫道:“没什么问题,你家娘子确实是喜脉。”   “喜脉?”林秀之一下子傻了,他万万没想到福妮竟然是有了。   大夫抽了下嘴角,果然是少年夫妻不懂这些,弄得到都两个多月才发觉。   “这位娘子身体很好,只不过是最近气郁在心故才晕倒,没什么事的。带回去休息两天,药什么的也不必开了。”大夫讲完又道:“诊费两个铜子儿。”   林秀之还在恍惚中,听他要诊费忙伸到衣服中翻摸,这才想起刚刚把钱全给了荷花她们了。不由一怔道:“出来的急并没带钱,可否等明白再奉上?”   大夫并不识得林秀之,便道:“我是初来镇上的,这药资与诊费不能拖欠,实在也是不知去哪里讨要。”他一指外面的宋伯仁道:“那位捕快可有带钱?”   林秀之现在醋劲还挺大的,他哼了一声道:“就是不能花他的钱。”说完想到了李氏讲福妮身上带了钱,他就动手在她身上找。   这时福妮正好悠悠转醒,感觉身上有异动便觉得自己正在被侵犯,连眼睛都没睁就踹出一脚。   “啊……”林秀之退飞出去几步,晃了一晃抱着肚子使劲皱眉。   大夫可没见过这么彪悍的女子,忙退后一步看她慢慢的坐起来。迷迷糊糊的看了林秀之一眼道:“你……你怎么在这里?不对,这里是哪?”   宋伯仁在外面听到动静忙推门进来,看着林秀之那模样似乎是被踹了,他更加觉得这小两口儿一定是在吵架了。不由得皱眉道:“这是怎么了?”   福妮哼了一声,道:“没怎么,我走了。”   林秀之哪还顾得痛,走上去拉住她道:“娘子,你踢也好打也好就是不能走。”   福妮白了他一眼道:“不走做什么?看着你和那个漂亮小姐亲热?”   什么?宋伯仁在一边听后也不由皱了皱眉头,原来是为这个,怪不得她独自跑出来还晕倒在客栈中。   “林先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他皱眉道。   林秀之马上解释道:“你是讲那个姑娘吗,她不过是恩师派来照顾我一路饮食的,如今我到了家已经让人送她回去了。”   福妮却哼了一声道:“谁信,明明亲密得象一个人儿似的。”说完站起来就要走。   一边沉默许久的大夫终于道:“无论你们谁,先把两铜子儿诊金先给了可否?”   福妮抽了下嘴角,伸手取出两个铜子给他道:“现在没事了吧?”她给完了钱就想走,而宋伯仁却道:“大夫,还没问这位娘子是得了何病?”   大夫可不想他们在这里吵架,便道:“没什么病,不过是怀了孕……”   宋伯仁大吃一惊,他整个人怔在那里连动也不会动了,很久之后只能轻叹一声。   而福妮以为自己的听错了,道:“你再再再说一遍。”   大夫道:“怀孕,你这娘子也真是的,都将近两月了竟然没一点感觉?”   福妮当然没感觉,一点感觉也没有。她这几日还在田里摸爬滚打都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但听着林秀之在旁边道:“娘子,误会都解开了,现在可与我回家吗?”   福妮却道:“你说回去就回去吗?”   林秀之急道:“那娘子要怎么都随你,我真的与那姑娘没什么的。”恩师的心思他是知道的,不过一路无聊与她玩玩儿,不过连手都没摸过。   福妮现在心思乱如麻,本来见到他们在那里你情我浓的十分生气只想躲着。虽听他解释过了,但仍是无法释怀。再加上知道自己怀孕,便是连东南西北都找不到了。   按着头,道:“我头晕。”   林秀之马上扶着她道:“快坐下来,一定是刚起的急了……”   宋伯仁在一边也看不下去了,他招来那大夫道:“就让她在此休息会儿可好?”   大夫抽了下嘴角,他现在也不好赶一个怀了孕又不舒服的病人离开。只好回到了前屋道:“那就休息一会儿好了。”   宋伯仁也随之离开,他站在门前瞧了一眼一个道歉一个躺着不理人的小夫妻,这次他只怕是真的一点机会也没有了。   而这边林秀之对着福妮嘿嘿笑道:“娘子,我给你按按头吧,你不是头晕?”   福妮伸手甩开他的手道:“走开,找你的漂亮小姐去。”   林秀之道:“我哪敢啊,借我十个胆子也不敢。刚刚娘子踢的地方还痛得厉害,再说你现在不同以前了,这种闲气还是不要去生的好。”   福妮哼了一声,道:“她真的被你送回去了?”   林秀之马上点头道:“是的娘子,真的送回去了。我连祭祖都推迟了,只想找你回去过日子。娘子,还是不要气随我回去吧,我们也是有孩子的人了,是不是应该回去想名字了?”   福妮脸一红,道:“还早着呢。”想到孩子竟连气也消了不少。   林秀之见她松动,马上道:“娘若知道这事儿只怕要高兴坏了,现在家里是双喜临门。”   福妮这才想起林秀之中了举人,只怕祭祖之后就要去上任的。万一他上任的地方远那岂不是又要分开了?好不容易才见了面,虽是生了些气不过也解释过了,她坐起身道:“你祭过祖后就要走了吗?”   林秀之见她气总算是消了心中高兴,伸手拉住福妮的手笑着道:“不走了,我与恩师讲过故土难离,所以他安排我做了名县慰,而我在来时已经拜访了县令大人,他允我回乡,主管本镇治安。”   福妮对那些不懂,听了虽然高兴但同时也觉得复杂,便问道:“这么容易就安排好了吗?”   林秀之轻咳道:“是用了些小手段的,个中细节娘子还是不问的好。”还多亏了那名姑娘,当时恩师将那名女子送自己无非是想安排个心腹死党。他表面接受了并带了她去见了县令,那县令眼见着那姑娘气质与别人不同,再加上讲出她的身份后便觉得这林秀之不简单,和上面沾着亲带着故呢,所以求他安排便安排了。   眼下这该办的都办了,就算将人送回去也不怕什么的,恩师他总不能过来找他的麻烦吧!再者真要问,只要说家有悍妻容不得便好了。   不过真的是悍妻,踢的他好痛。   “娘子,下次不要用踢的,用打的好了,免得伤到宝宝。”马小栓的那些事儿他还记得的,生怕福妮也如菊花一般。   福妮卟哧一声笑了,这样子的相公她还真打不下去。伸了手道:“好了,回去吧!”   林秀之却摇头,这样子走回去他怎么放心?   福妮冷哼一声:“那你是不希望我回去了?”   林秀之马上道:“当然希望,只是我出去雇辆牛车,这样走回去怎么行。”   福妮虽然觉得根本不需要担心的,可是又一想万一走出点什么事儿来也不好了。她点了点头,等着林秀之跑出去雇了牛车回来就和他一同坐上车回到了家。这天都快黑了,田氏安排了留下的几人在屋里坐着,远远的看他们回来了就追出去道:“你们总算是回来了,真让人担心。福妮你这孩子也是的,怎么也不问清楚就走呢?”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原谅我吧,写这章的时候偶烧的自己叫啥都不知道了   所以如果有错字或是语句不通,请原谅   还有下一章也是高烧下产物    ☆、60祭祖   第六十章、祭祖   林秀之一边扶着福妮下车一边道:“娘,这事儿不怪娘子的,她一点错也没有。”   田氏道:“回来就好了。”接着她发现不对了,因为自家的儿子竟然是扶着儿媳妇在走,刚走了两步就道:“累不累?”   福妮冲着婆婆一笑,她是有些冲动了。可是当时的脾气上来怎么也忍不下去,怪就怪在她之前明明很能忍耐的。   现在倒是尴尬了,因为林秀之太过紧张的态度还真让人浮想联翩。   果然,敏感的田氏悄悄的问了:“福妮这是怎么了?受伤了,还是……”   林秀之嘴角一挑,道:“娘,您要有孙子抱了。”   田氏一拍大腿,笑道:“这还真是……真是……喜事,不过福妮你真的不要紧吗,这上午还在地里面呢……”   林秀之也皱眉道:“怪不得晕倒了,娘子快进屋去休息下。”   福妮抽了下嘴角,道:“不要紧了……”   田氏道:“这可是大事,怎么能不要紧呢?”她先跑进屋将被子铺好了就让林秀之将人扶进来,然后让她躺下道:“不行,我去将鸡杀了炖汤给你补补身子。”林秀之马上道:“那我去……”   “你去什么你去,你就陪着福妮别让她胡思乱想的。”田氏乐呵呵的出去,不一会儿又冷着脸进来道:“孙老头儿问哪天祭祖。”   林秀之道:“就明儿吧,今儿都晚了。”   田氏出去告诉了孙老头儿,并让他带着上面跟下来的人去他家休息,毕竟他家这院子也真没地方给他们住的。   福妮回来后还真没见那个漂亮姑娘也就安了心,再加上相公与婆婆看来都很紧张自己这气也就顺了。   林秀之边给她吹着鸡汤边道:“明儿祭祖事儿多你也别去了,就在屋里歇着。”   福妮白了他一眼道:“那还不被笑话死了。”   林秀之笑道:“怕什么呢,你现在可不比从前了,要照顾好自己的。还有,田租出去一些吧,你这身子也忙不开。等我上任了你就要跟着搬到外镇上的,我们也需要钱在那儿买一处房产。”   福妮道:“种点麦子苞米吃着方便,不过倒是真的照顾不了那么多,总不能让娘一人忙啊。那听你的,就租出去吧!”这山都烧完了,还真是有点白忙一场的感觉。   林秀之道:“娘子说什么都是,快点将鸡汤趁热喝了吧!”   福妮嫌腻只喝了几口,然后这小两口儿就睡下了。虽说好久不见了也想着夫妻间的事儿,可是林秀之胆小儿,睡觉的时候只敢抱肚子以上的部位。就是一不小心碰到了他也会急着问:“我碰没碰到他?”   福妮觉得他太过小心翼翼的了,便道:“他结实着呢,再说你碰的是腿离他还远着呢。”   林秀之这才安心,松了口气道:“我还是不要抱着娘子睡了。”   福妮一阵气闷,道:“你给我过来,我想让你抱着睡怎么样?”   林秀之才又爬进她的被窝笑道:“都听娘子的。”   这第二日便是祭祖,首先是同村儿的男人们去祠堂跪谢祖先,然后又到祖坟去烧些纸钱。   最后呢就是在院里摆几桌酒席宴请全村老少,连镇上也来了不少人,十分热闹。   田氏在林秀之走后就与村儿里来帮忙的妇人们买菜忙和了,福妮这边刚伸手要摘菜就听田氏尖叫道:“那个不用你,菜很冷的,你现在别碰那么冷的东西。”   李氏也过来了,这么大的事儿她能不到场吗?见着田氏实在太宠着福妮了心里又是安心又是觉得不好,便道:“就让她做点活吧,从早上到现在她都在旁边站着了。”活都是别人做的,一伸手田氏马上不乐意。   一个村妇笑道:“福妮娘,你闺女现在可是官夫人了,这些活能不做就不做。”   李氏心中一乐,她可没想到自己的女儿才嫁过来不到一年就成了官夫人。心中欢喜表面却道:“什么官夫人,不还是和大家一样吗?福妮,去把那筐菜端来。”   福妮答应一声刚要去,就听田氏又尖叫道:“我端,你可别伸手。”她连忙自己将菜端了,直看得这些媳妇,婆子的心里直抽。有听过婆婆宠儿媳的,就没有听过有宠成这样子的。   三婶子也看得心里酸溜溜的,这要是她保的媒成了现在自己娘家也能沾个光,现在倒好,全让李氏一人占了风头儿。谁不夸她厉害,养了那么好命的闺女。一嫁入婆家,马上就从村妇变成了官夫人。   听说以后还是他们这个镇上最大的官儿呢!   “二嫂,你就让她做点活能怎么样?就算是官夫人以后也得伺候婆婆,哪有婆婆伺候她的道理?”她冷笑一声擦着手上的冷水说,人家自家人都不伸手做活,她这忙里忙外的图什么呢?   福妮与李氏听得脸都一红,而李氏觉得自己是在闺女家不好多说,所以只有忍着气做活。   可是田氏却不紧不慢的笑道:“谁说我在伺候我家媳妇了,我是在伺候我大孙子呢。”   一句话简单明了,那意思所有女人都明白了。福妮怀上了,所以田氏才不让她做活怕动了胎气。   三婶子讶然道:“不能吧,这前几天还在山上忙呢。”   田氏道:“这孩子可真是傻的很,都不知道自己有了。还好孩子皮实,两个多月了又没怎么折腾,她这才连点感觉都没有。”   李氏也不做活了,她走过去拉住福妮的手笑道:“你也是的,有什么不舒服的就与你婆婆讲啊,怎么都这个时候才知道?”   福妮脸红道:“没什么不舒服的,就是累的时候有点头晕,我以为是没睡好的原故,哪成想是有了。”   李氏伸手戳了戳她的头,笑道:“就没见过你这么笨的,那最近有没有觉得想吃什么,或者反酸要吐的感觉?”   福妮摇了摇头,道:“没有。”   三婶子在一边道:“你们瞧过大夫没,是不是……”下面话她没讲,明摆着是说给田氏听的。   田氏道:“镇上大夫给摸出来的,如果月份太小还真摸不出来,不过她这已经上脉了,一摸就给摸出来了。”   大伯母笑道:“那真是恭喜恭喜,你们家真是双喜临门呢!”   田氏笑道:“是啊是啊,自从福妮进了我家门,这家里就顺风顺水的。”   李氏一听心里更暖了,以前那些人总讲福妮命薄什么的,但现在瞧她的小日子是过得一天比一天好了,而她的婆婆又讲了这样的话她的心总算是落下了。田氏在一边又道:“亲家娘,还亏得你生了这么好的闺女便宜了我们家。这不嘛,本来租好的地现在也种不了那么多了,不如你分去几亩吧!”   李氏马上道:“这怎么好呢?”她现在和铁大叔成了事儿,两人过日子是要多种些地的。可是这租地的钱她可拿不出来,而且还不是一亩两亩的事儿。   田氏有意的显摆这儿媳妇有多让她满意,也给李氏装装面子,当然自家的也装一装,便道:“租地的钱先不用给了,到秋儿了卖了粮再给也不迟的,反正你女婿上任了就有月俸了,不差这些钱。再说,也没给外人种啊,都自家人。”   福妮可没想到婆婆这么大量,她本想着将地转租之后得了钱去镇上买屋子的。不过也不差那几时,等到秋也是可以的。不由得十分感激田氏,就对李氏笑着道:“既然都这么说了,娘你们就种着吧。”   李氏只好道:“好吧,大不了今年收成好了我多给你们些。”   田氏边做活边道:“这话怎么说的呢,那钱我们可不能要的,对吧福妮?”   福妮点了点头,道:“娘你千万别讲这样的话了,养了我那么多年总还得孝敬一下您的。”   李氏低头垂泪,而田氏笑道:“这是做啥呢,大喜的日子掉啥眼泪,快擦一擦先把鸡炖了吧,福妮都说你炖的鸡可入味儿了。”   李氏忙笑道:“是吗,那我就露一手儿。”她擦了擦手就去炖鸡了。而另一面的三婶子有些不乐意了,他们家可是姓林的为什么要将地给李氏种?   大伯母看出她那点儿小心思,就道:“别想了,你二嫂家可没看到你啥玩意儿怎么可能把地给你种?人家的闺女可是要给她生孙子的,再说那地也是福妮用嫁妆钱租的,打着灯笼也轮不到你。”说完她摇着头去做别的了。   三婶子哼了一声也憋着气做活了,倒不是她不想走,毕竟这林秀之做了官儿以后还要仰仗他们家的,这点委屈总要受得。   福妮这一天真是闲的发慌,是活没做成。站了一会儿吧还觉得腰酸就找了个小凳刚坐下,屋子里已经摆上了桌椅只等着男人回来入席了,她拿了几颗葱想拔开了过会有人要的时候给放上去。   这村儿里的大老爷们有些是极爱吃葱的,别的菜都不爱吃。   远远的就见着那些祭祖的男人们回来了,带头的是自家的相公,还骑着一匹不知在哪借来的高头大马。   看着他在马上的样子还真觉得这小子长开了,比刚见他时身材又高大了些更象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   而现在那个男子汉刚到了院门就呼一下跳下马来几步就走到她面前喝道:“你做什么呢?”   福妮可不知哪里惹到他了,她皱了下眉道:“拔葱……”   作者有话要说:皮肤好疼,高烧的原因?   头好晕,还恶心。   前胸疼,咳嗽的。   55555555555555555555555    ☆、61镇上选屋   第六十一章、镇上选屋   以下是上河村儿爷们儿们的视线,眼见着高头大马上的林秀之越来越有官儿威了。以前吧总觉得这书生就是没用,什么活儿都做不来只管着整日里的看书写字那么没用。   可这一做了官就觉得真的了不得,青天大老爷似的。   正当大家觉得这做了官就了不得时这马上的青天大老爷突然变了脸,他们立刻觉得压力山大不知是为何原因。   却见他跳下马来,虎步生风的奔向了自家院中,竟然与他的娘子扯一颗葱?难道这葱很重要,拔不得?   正当大家疑惑之时,便听青天大老爷摸着他家娘子的手道:“葱过了冬的,都冷的很,你也不怕冻坏了。”   众人扑倒,青天大老爷的形象立刻又降为了普通的小书生,还是个宠妻的小书生。   倒是福妮脸红了,轻拍了他的手一下道:“胡说什么呢?”她也不拔葱了,转身就到一边去找东西喂鸡了。现在屋里没占着,能安静的地方似乎只有鸡圈了。   这个林秀之倒没阻止,喂鸡只是站着又不累。他招呼大家进屋,然后分宾主落坐。   菜刚上来,门外又吹吹打打来了一群人,领头的是付公子,他是代表着镇上的商户来恭喜林秀之中举的。   福妮正好在外面,他一见就连忙走进两步道:“恭喜林娘子了。”却见她不悲不喜也没有骄纵之感,若是一般女子这时候至少会骄傲一下,可她却淡淡的说道:“人都在屋呢,外面还冷付公子请进吧。”毕竟人家也是带着礼物来的,不让似乎不太好。   付公子前段时间是真的想向福妮道歉的,她倒也没赶过自己,不过却一直冷冷淡淡的,到了如今仍是那个样子。他越发觉得这福妮便是那些书中所讲的高洁女子,不与世俗同流合污,现在就越瞧越象,不由得更加钦佩起来。   正想再讲几句,便见着林秀之已经从屋里走出来了,笑道:“付公子也来了,里面请里面请。”   付公子见这话说不得了,便马上道:“是的,恭喜了林举人,我代表全城商户前来,这是我们送给您的高兴之礼。”他一挥手,一马车的东西就被送进了院中。   福妮倒是没想得那么多,不就是庆祝高中的礼物吗?可是林秀之却皱了下眉头笑道:“这怎么敢收如此丰厚的礼物呢,如果带着这些东西上任只怕被京里人知晓了那可就真的一步也不能动了,难道付公子希望林某不能步步高升吗?”一般庆祝高中那些商家哪会送这些东西,无非已经是从什么地方得到风声知道他已经被下分到镇上,如此不过是希望提前替自己铺个路子。   不过林秀之马上拒绝也是对的,无非是给自己少惹些乱子。   付公子听他这样讲哪还敢再送,不由得嘿嘿一笑道:“这,为兄哪是那种意思。不过为兄的礼你倒是要收的,这总可以了吧?”   林秀之笑道:“那倒是要得的,请进请进,不要在外面站着了。”转头又对福妮道:“你也别站在这儿了,去大伯母家坐会儿吧,免得脚钻进冷气伤了胎气。”   付公子在旁听了一怔,然后马上笑道:“这……这真要恭喜林先生了。”   福妮脸红道:“你怎么……”说完也不理他,转身就奔着大伯母家去了。   林秀之擦了下无形的汗水,他也就奇怪了,虽说福妮的相貌确实很漂亮,但也没到倾国倾城的模样,怎么男人都会莫名其妙围着她转?   而这娘子又与别人不同,一个误会转身就走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还好他没真做什么,要是真的做了那她还不带着他的骨肉改嫁?   这真是让人一时也不能分心,他连忙带了付公子进屋又生怕她再接什么宋公子的,便将人支开了。   直等着这边结束他才去又接人回来,一路上小心翼翼的扶着道:“娘子,可有什么不舒服吗?大伯母可会过日了,平时也不太舍得柴烧炕,我只惦着会不会冷到你。还好吗,有没有垫点儿什么坐着。”   福妮道:“你还真啰嗦啊,我会……自己小心的了。”她可不小了,再加上有菊花的事她哪会不小心的对待自己的孩子?   林秀之傻笑道:“这不是太惦记你了,别说太多了,岳母今儿留着住下,我们先歇两天然后去镇上找你喜欢的屋子打听打听价。如果合适就买下,如果不喜欢就先租着,等攒够了钱再买。”   福妮皱眉道:“你是知道娘将田给我娘种的事儿了?”   林秀之道:“都是一家人应该的,而且到时候有看中的我们可以先凑一凑,反正我有月俸还种着地,给的也快。”   福妮只有点头,道:“只能如此了。”   李氏今儿本无意留下的,不过看着女儿怀了孕不好太过操劳而人散之后那些东西也要人收拾,她留下来就是和亲家母一起将东西收拾好再回去。   当然,也是受了人家的恩,这林家对她家可没一点厌恶。这么多年也就只有他们家肯这样对自己,如果不回报些便太不知恩了。   福妮回来就见着两个娘在厨房里忙呢,三婶子早就回去了,眼下还有大伯母正擦擦手道:“我得先回去烧屋里了,这些活你们两个可以吗?”   田氏道:“回去吧,这些我们能做的好的。”   大伯母就出来见着福妮先是冲她笑了笑,然后福妮连忙打招呼道:“大伯母你回去啊?”   林秀之道:“大伯母你家屋子大烧的也多,这冬也过了我家后面还闲了些木柴不如你们家拉回去吧!”   大伯母马上道:“这怎么好,你们现在可不能让福妮凉到的,还是留着自己烧吧!”   福妮脸红道:“不用的,那些木柴我们不用烧苞米杆子就可以的。我娘家种苞米,头年儿拉过来不少够烧了。”   大伯母道:“那太不好意思了,那些柴也值不少钱呢?”   林秀之道:“大家都是亲戚还谈什么钱,哪天有空你让大伯来拉吧。”   大伯母点了点头,高兴的回家去了。   林秀之握了下福妮的手道:“你不会怪我将柴送人吧?”毕竟这木柴好烧。   福妮道:“怪啊,这木柴可比软柴好烧多了,填进去能着个半晌呢。那软柴要一口口的填很麻烦,唉……”   林秀之马上紧张道:“啊,那早知道我就给他们些软柴了,娘子你别生气,大不了以后都我来烧炕,要不我再去买些回来。”   福妮马上道:“是你说的啊?”   林秀之不解道:“说了什么?”   福妮笑道:“你烧炕啊。”   林秀之一听也没忍住笑道:“原来你在这儿等着我呢!”说着伸手在福妮腋下一哈,福妮就没皱了下眉然后笑了起来。   正巧田氏与李氏在屋里出来,李氏都不记得自己的小福妮多少年没有这样大声笑过了,而田氏则马上道:“唉呀林秀之你住手,怎么可以这么闹,小心动了胎气。”   这一说立刻将林秀之吓得半死,他忙收了手道:“唉呀,我给忘记了。娘子可还好,真是的,竟一时没记住。”   福妮轻推了他一下,然后道:“我没事。”   田氏道:“那你们就进屋歇着吧,一个刚回来一个不能乱动的还在外面站什么站呢?”   李氏笑道:“你也别太紧张了,动一动没什么的。”   田氏则道:“去啊!”然后拉着李氏道:“这亲家母就不清楚了,据说这第一胎容易滑的,我那会儿啊就差一点。”   李氏皱了下眉道:“你不说我还忘记了,当初福妮身上还一个哥哥的,都五个多月就因为活重给滑下去了。”   田氏边向出泼水边道:“可不是吗,所以得小心点。不过五个多月的小子啊,真是可惜了。”   李氏道:“可不是吗,不过要是有了那小子就不能有福妮了。”   田氏笑道:“那还是不可惜了,我的大儿媳妇可是个稀罕物,多少东西都不换的。”   这两个女人一边做活一边说笑,完全没马一边一会儿脸红一会儿脸青的小两口儿放在眼中,他们完全被冷落了。   林秀之拉着福妮小声道:“我们还是回去吧,听起来挺可怕的。”   福妮点头道:“是有些怕,我去休息。”   这小两口完全被吓到了,胆颤心惊的回了屋养胎。这炕刚刚用来做过饭的不凉也不用烧,倒是有些热过了。   林秀之铺了两床被子两人才能坐一会儿,直又挺到天全黑才能躺下。   又过了两日,小两口儿就到了镇上。林秀之已经将来陪他祭祖的朝延之人请回去了,这自己上任的事儿还是由自己来决定好了。何况任命还没下来,大概也要过个一月半月。   他们一连瞧了几家,觉得都很贵。主要是他们手里没多少钱,凑一凑也就十多两。而这镇上的屋子也贵,动不动就二十到五十两。   林秀之怕福妮走的累了就到茶屋休息一会儿,可巧这宋伯仁竟然也在,他与另两名捕快在喝茶见他们来也是吃了一惊。   宋伯仁过来招呼道:“是林先生……是林举人与林娘子,您们到镇上有事儿吗?”   林秀之有些心疼福妮,想了想还是服了软道:“原来是宋二哥,我们是想来镇上住的,想问下您可知哪里有便宜的屋子卖吗,破一点儿没关系我们可翻盖。”他伸手握住了福妮的手,笑容满面的对着宋伯仁,以后他们还要在一起共事呢!   作者有话要说:真忙啊,大家新一年快乐,它喵的前两天我怎么就忘记留言了呢    ☆、62县慰这官儿   第六十二章、县慰这官儿   宋伯仁也听到了些风声的,他知这小两口是找屋子做什么的,不就是来定居的吗?   他考虑了一下道:“倒是有处的,不过有些破烂要收拾一下。”   林秀之道:“哪里的?”   宋伯仁道:“就在离这里半里左右,老北四胡同往里最后一家,挺靠边儿的。”   林秀之伸手拉着福妮道:“不如我们过会儿去看看?”   福妮点了点头道:“自然好。”   可是林秀之又皱了眉,他握着福妮的手慢慢的问道:“你真的不要紧吗?身体可有好些?”这次倒不是故意做给宋伯仁看了,他是真的担心福妮的身体,都走了这么久她真的不要紧?   宋伯仁道:“那不如让林娘子坐在这里休息,我带你过去。”   林秀之却摇头道:“那怎么成呢,真正还得看地方娘子是否喜欢。”   宋伯仁也没再说什么,他身边的那几个捕快也知道些福妮这姑娘的风声,宋大嫂讲话可不是喜欢背着人的,所以这位老大的事儿大家都清楚。眼见着他又走了回来,就小声问道:“天涯何处无芳草呢,来,我们多喝几杯。”   福妮瞧了一眼他的背影,这个男人以后应该能碰到更好的女子。不过要更积极一些才好,若是当时他能……   正想着便觉得手一紧,便道:“什么事?”   林秀之笑道:“娘子吃饭时可别分心,来趁热。”   福妮白了他一眼,用小手指去想也知他这样做是故意的。   两人吃过了饭就按着宋伯仁所讲的位置一路走了过去,倒是不太远,只是因为挨着地似乎有些荒凉。院边都长满了草,又长期没人住房子也有些破烂了。院子倒大,有前院也有后院,还有口自打的井用起来很方便。   只是院墙倒了,屋子的土干坯也有些塌了下来。不过福妮倒觉得不错的,毕竟从这里抄近路去集市并不远,去镇公所也不远。再加上院子大,可以做一个园子种些东西供着自家吃方便。   她一点头林秀之就拖人找到屋主,原来是在镇上集里卖猪肉的大牛。他身材不高人也憨厚,一见到林秀之就摸着头笑了下算打招呼了。   可一问价钱,要十八两那么多,林秀之一听就对大牛道:“大牛哥这里可不是镇里了,而且屋子也破得不成样子我们还要收拾一下,你这是不是要的太多了些?”   大牛道:“不多啊,都这价。”   福妮道:“可不可以便宜些呢,我们手头儿也没有太多余钱。买到手还要花钱收拾。”   大牛连忙摆手道:“真的不多,全这价啊。”   林秀之按头道:“全这价吗?娘子,我记得镇里的老王家三间好房儿才二十两。”   福妮马上点头道:“是啊是啊。”只不过那间房去年招了贼,那贼还在屋里不明不白的死了,所以那房就便宜起来。   大牛马上道:“他们那房不是死过人吗?”   林秀之道:“我们可都不在乎那些的,可想买间便宜些的房子来住。算了,娘子我们还是商量那间去吧,这里也偏,又挨着地。花钱收拾的时候连院墙都要比别人盖的高些,是不是?”   福妮还犹豫着,真的要去商量那间?突然间见林秀之袖子轻轻的甩着,便马上醒过神来道:“是啊,我们还是去商量那间吧,我着实不喜欢收拾屋子怪累的。”两人就一脸惋惜的要走,而大牛也知道这房子难卖再加上急用钱,就道:“那十六两。”   林秀之皱眉道:“我只出到十二两,再加上收拾屋子与外面院子也要用去四五两,这样子加一起便还得用十八两左右的。”   大牛忙摇头道:“这也太少了。”   福妮举一反三道:“我们不买了,这屋子太破了,这怪冷的还得收拾它。不如买个直接能住的,方便。”   大牛插嘴道:“这位娘子可不能这样讲,这屋子虽然破但收拾一下还是很好的。而且外面还有些荒地,你要喜欢了可以平了种一种一年的菜都不用出去买的。这井也是头儿年打的,井水清凉的很。十二两……”   林秀之道:“卖还是不卖呢,不卖我们走了。”   大牛一咬牙道:“卖就卖吧,不过这荒地我们……”   福妮马上道:“那怎么成,你刚说是荒地给我们种才买的,你这会又收回去这不是不讲信用吗?”   林秀之马上道:“人无信而不立,走吧娘子,这种人还是不要与之做买卖的好。”   这一个卖肉的怎么能在文词上辩过这小两口儿呢,于是他觉得自己收回地似乎很严重似的,于是道:“好吧就给你们种好了。”   林秀之笑着点了点头,他让福妮在院子坐,然后就跟着大牛去镇公所将事情办了。回来的时候看着自家的娘子进了屋,脸上写满幸福。他也觉得十分幸福的,因为这里是他的家了。   他们回去后与田氏讲了,说是两间小房可以先收拾住一住,等过了年再翻盖三间屋子接田氏去住。田氏自然愿意的,笑道:“我在这住惯了不想搬,那屋子能挺下来你们就先别花钱盖了。”   林秀之却道:“那娘子的孩子生下来只怕她一人照顾不来,那两间屋又太挤了些。”   田氏道:“就知道你不是那么孝顺的人,原来是为了帮你们照顾孩子。放心了,福妮做月子的时候自然要回家里的,等月子做完了她就可以自己照顾孩子了。我再没事儿去镇上跑跑,等孩子舍了奶我就将他带回来带,这样总可以了吧?”   福妮道:“娘你在说什么呢,都是一家人怎么可以分成两地儿住。这屋子还是要盖的,一家人要在一起才好,对不对。”   田氏马上笑道:“瞧瞧瞧瞧瞧,生个好儿子不如娶个好儿媳啊,我总算是知道这句话什么意思了。”说完拉着福妮坐到自己身边来。   林秀之笑道:“我也是这个意思,只是没娘子那么会讲话而已。”   田氏伸手戳他的额头道:“你不是不会讲,你是只顾着自己的小日子去了。不过娘也真是在这住惯了,到时候再说搬不搬的事儿吧!”   这点福妮与林秀之都同意,他们就开始想着如何收拾那屋子的事儿。   第二日田氏约了李氏与铁大叔一起奔了镇上那间新买的屋子,林秀之则与福妮开始收拾将要带去镇上的东西。   等两边都弄好已经十多天后了,林秀之也接到了任命倒是正是时候。他与福妮就赶着牛车到了镇上,这才瞧到了院墙被加了高院里也被平好了的小屋。一切瞧来都比初见时好了太多,再加上摆好了东西果真是有个小家的样子了。   田氏为了帮福妮规矩只在这里帮了一天的忙,晚上实在没别的地方住就在一铺大炕上挤了一宿。这一宿她真真没睡好,因为福妮将她安排在睡在这小两口中间的位置。   明明一个正怀着孕本不能做什么的两人,为什么自己一躺下就接触到儿子幽怨的目光。   她有意无意的将手平伸搭在福妮背上,就见着儿子的目光马上又警觉起来。她眯着眼睛手一路向下滑,见他是越来越紧张。这是怕她晚上睡着了甩手打到福妮肚子上?   终于手没滑到肚子处就被林秀之轻轻的将她的手拉了回来,然后他继续躺着睡。   田氏憋笑差点憋到内伤,明明福妮看来一点事儿都没有,怎么他就这么紧张呢?   这话儿只到田氏离开福妮就有事儿了,林秀之第一天上任出门。因为县慰主管地方治安的工作,虽然看来在镇上官儿挺大其实也没多大的事儿。   一个小镇再乱能乱到哪儿去,不过就是看看公文给捕快们分配下工作并不很忙。   他中午可以回来吃饭,本已经嘱咐过她只可以休息不能乱动的。心里不放心,回来一瞧见她正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皱着眉。   林秀之觉得不对,开了门走进去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福妮声音竟然有些颤抖道:“我好象有点不对劲。”   林秀之道:“怎么了?”   福妮道:“刚做好了饭,然后觉得肚子有点痛,去茅房后出来发现……有血……怎么办?”   林秀之只觉全身一凉道:“你……快进屋休息。”   福妮摇头道:“我怕流血不敢动了。”   林秀之想也没想的冲上去抱住她进了屋,然后道:“我去找大夫,你可别动。”他急急忙忙的跑出去不过一会儿就将大夫叫了过来,正是诊出福妮有孕大夫。他沉稳的诊了诊脉,道:“听说见红了,有多少?”   福妮脸一红小声道:“不多,有……有几滴。”   大夫道:“只是动了胎气,再加上这几日是不是你以前要来月信的时间?”   福妮声音更小道:“算起来,好象是的。”   大夫道:“那就不用紧张了,只是身体的习惯,会晃一晃的但不要紧。我给你开副安胎药,吃下去安静休息,什么重活都不要做。”   林秀之连忙答应下来,他接过药方付了诊金送走了大夫,然后对着福妮道:“让你不要动,你偏要去做什么饭。你就不能听话一些,我……我……这样很吓人的。”   福妮很委屈,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明明之前都没什么感觉,我也是无意的,还不是想你回来的时候吃点儿热乎饭,你若不想我就回去算了。”    ☆、63毕竟是个官儿   第六十三章、毕竟是个官儿   林秀之见她生气便连忙收了自己的气,道:“不可,娘子我这不是担心你才这样讲的吗,你别气休息着。”讲完就真的去伺候自己的娘子喝药与吃饭了。   他现在哪还敢生什么气,娘子和孩子才是重要的。   只是下午他还要去镇公所,这边又放不下心。这样想来越发想将屋子盖起来了,接母亲过来守着她。   他们邻居是名寡妇平氏,林秀之大小也是个官这上任第一天就缺席不太好于是他想去找那名妇人过来守着福妮。   可是福妮却不同意道:“我不动就是,你将水啊吃的都拿到炕上来,反正我也要睡不会动了。”   林秀之知她与那寡妇还不熟也没勉强,果然将所有的东西都摆在炕上。福妮一瞧,他连马桶都给放在炕下一角只要她一伸手就能拎到的地方。   福妮真真拿他没办法,也知刚刚他之所以对自己大喊无非是后怕的原因。眼见着他走了自己就眯了一觉,还没醒就听到有人开门进屋,她挺起半向问:“是何人?”   外面人道:“我是平嫂,来串门儿的。”   这平氏年纪不大,年前丧父,现在正值青春年少却守着空屋过日子。不过素来名声倒好,也没见有什么不规矩的表现。福妮忙道:“进来吧!”   平氏进来,笑道:“哟,这摆了这么多东西是怎么回事?”   福妮脸红,因为马桶就摆在炕边呢!还好林秀之做事谨慎,他早用一块破抹布给盖着呢倒也看不出是什么来。   可是这边还一炕东西呢,有水果还有瓜子什么的。她忙收拾了一下道:“有些不舒服所以想躺一会儿,快来炕上坐。”   平氏道:“是不是动了胎气?”   因为田氏来到这里和她聊了几句,这福妮怀孕之事她也说过。   福妮点了点头,道:“做了顿饭而已,真不知是怎么搞的。”   平氏倒有些羡慕,道:“你能为相公生下孩子实是幸事,象我福薄的很,刚成亲不久他便病倒了,治了一年多也不见好最终去了,最终连个孩子也没给我留下。”   福妮连忙安慰道:“平嫂子今年多大年纪呢?”   平氏道:“十九了。”   福妮也是皱了皱眉,果然是太年轻了些。这个年纪若是守,那真真是一生啊。她想到了娘,想到了婆婆。   “早晚还是要再找人再嫁的,难道就一直这样自己一人吗?”   平氏笑道:“妹妹你倒是讲的随便了,可知他们家所有人都不想我再嫁的,说是丢他们家的面子。可是你也知道,一个女人生活不易,又没碰到合适的就没想过找。”   福妮瞧她相貌清秀,尤其是皮肤有些黑但是性格相当沉稳。应该是个能干的女人,瞧着她家的院子就知道了。干干净净的,什么都不缺不少。想想如果有相应的不如让娘给介绍一个,可是还真不知道谁适合。   想着想着就想到了宋伯仁身上,他可是个好男人。两人年纪相当,虽说平氏嫁过人,但是只一年不到丈夫就去世了。   正有些走神,听平氏正与她讲话,便坐起与她有一搭无一搭的聊到饭时。平氏回去做饭,她小心翼翼的道:“这……我现在不太方便下去送客,你……”正说着林秀之进来了,他笑道:“原来有客人。”   福妮道:“正好,你帮我送送客,我起不来。”   林秀之忙向旁一躲将平氏送出去,然后跑到炕上道:“娘子现在可好些?”   福妮推开他道:“别问了,快起开我去茅房。”忍了半天了。   林秀之伸手就将马桶提起放在炕上,道:“别去了,在这里……”   福妮伸手拍了一下他,脸红道:“别胡说。”在炕上解决这种事情她怎么做的出来啊。   林秀之也知她的心思,也没管就帮她脱裤子道:“你要不憋着,要不用马桶……”   福妮被他逼得没法子就只好在炕上解决了,等着林秀之又将马桶拎走倒了洗好她脸已经烧得快成炭了。男子就算给妻子伺候月子时也没有倒马桶的,可他却积极的去做了,看样子没怎么厌烦。   而且他大小也是个官儿,这样真的好吗?   可林秀之却没在意,他在外面买了馒头自己又炒了一个菜端上来两人吃了。   福妮就问他今日事情办得如何,林秀之一一给她解说,什么往日文案中错字甚多,又讲了几个错字的笑话给她听后才再热药给她又喝下。   问感觉如何,她摸了下肚子道:“倒是一点儿也不痛了。”   林秀之总算是放了一点儿心,他又铺被两人睡下。晚上他小心翼翼的抱着福妮上下抚摸着,道:“娘子,我真想你。”   福妮白天睡够了,道:“想什么想,我不是在吗?”   林秀之叹了口气,幽幽道:“你知道我想的是什么。”   福妮笑道:“是什么?”她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现在她可不能给。林秀之怪她明知故问,就道:“娘子……”他握着娘子的小手向下,只望着能舒服一下,可是没想到手一挨到就舒服到不行,便不放开她的手了。   “你……你做什么呢?”   林秀之嘿嘿笑道:“娘子借你手一用,你睡你的别在意。”   “你,我这怎么睡啊!”她只能将眼睛闭上任由他为所欲为的,很久他才去了,然后依在她肩膀处喘息道:“娘子,即使是手也很舒服。”因为太久没做了,他觉得心中满满的,竟然有一点满足感。   福妮直瞪他,然后甩了甩手想自己睡去,可是林秀之突然在她耳边道:“娘子不想吗?”   福妮被他弄得全身一凌,颤声道:“你……你这样弄不行。”不想都想了。   林秀之象知道她的答案一般,手伸进她的里裤内做着猥琐的动作。福妮被她弄得不一会儿就流了汗,娇喘吁吁。   “舒服吗娘子?舒服就出声儿,出声儿啊……”   “啊……啊……你别弄了……”福妮感觉眼泪都快流了下来,最终身子一紧就随着他的手指去了一次。   过后休息一会儿,她使劲的敲了敲林秀之的头,娇喝道:“你这笨蛋,你这黑秀才……”   林秀之只是嘿嘿的笑,安慰着娘子两人还是慢慢的睡了。   不到一月林秀之就领了月俸,五两银子。他想也不想的决定再凑些将屋子盖上,于是就找了几个瓦工到家里商量看怎么盖。   福妮喜欢三间房那种,中间有厨房与饭厅,屋子分为两边。另外再盖个冷仓子,那就完美了。   不过林秀之觉得还按家中的屋子那样盖着,这样一来夫妻与娘两边都不受影响了。   算计下来,这屋子盖着下来要二十多两,要借好多的钱了。等送走了人,林秀之道:“我回去向大伯借一借,他们家应该有一些。”   福妮道:“那我去……”   林秀之笑着拍了拍她的头道:“你就在家休息吧,我也去岳母家看一看。”   等回去之后林秀之一次就凑够了,原来田氏知道了也回娘家去了一次。虽说林秀之没有娶那个表妹,但是舅舅,舅母还是要巴结他们家的,就一次拿了十两过来。   大伯家又凑了些,田氏也拿出来五两多的私攒下来的钱,李氏也和铁大叔拿出了三两,算一算他们手中有的竟然够了。   只是屋子要拆掉,所以福妮就要先搬回家里去住。林秀之也决定了,在这段时间自己就买匹马代步,到时候早上骑马来镇上晚上可以回去,中午又可以去瞧一瞧屋子盖的如何。   福妮没想到刚消停两天就要被送回去,但是早晚要盖的,万一等下起雨来露雨那就坏了,毕竟那房子可不好。更重要的是,欠了一屁股债,还起来就真的难了。   可是现在自己在养胎中什么也做不了的,而林秀之却很是积极,他极力的想将小日子过好,这点倒是让福妮莫名其妙的支持他。若是对他们的日子没什么干劲,那她真要失落了。   田氏听到福妮他们又搬回来可高兴了,给换样做好吃的。不过农种也要开始了,田氏已经找人耕好了地,只等着雨天再去种。   这春雨贵如油,大家都盼了几天了还没见下雨就有点心急不。   这日天有些阴,田氏老早儿的就准备好了种子。林秀之也回来了她就问道:“这墙没打好呢下雨只怕不行的。”   林秀之道:“我已经找人连夜打了,现在已经够高了。如果要下雨就用席子盖着,等雨后就可以上顶了。”   福妮也吃了一惊道:“这么快啊?”   林秀之边洗脸边道:“我找的人多,再加上这伙人做伙也快,连仓的地基都起好了,院子也平了。娘子,很快就能搬去住了。”   田氏还是那话道:“盖好了也别指望我去,家里的地还要种来回走着不方便。等福妮肚子再大些,你不如就找个人照顾着她一下吧,也就做个三顿饭再洗洗衣服收拾收拾屋子的也用不了几个钱。”   林秀之道:“外人哪有娘贴心呢?”   田氏笑指他道:“这地还要出钱呢,你们不吃不喝啊!”   福妮道:“就听娘的吧。”   田氏道:“还是我媳妇懂事。”   这三人正说着外面雨就下起来了,田氏高兴道:“瞧这样子明天就能种了。”   福妮道:“我和你去吧。”   田氏看了看她的肚子抽了下嘴角,道:“可别了,你还是在家里歇着吧,饭也不用做等我回来弄就是。”   林秀之马上对福妮道:“你也听娘的,我从镇上回来带些馒头什么的,中午就不用你做饭了,娘回来也有现成儿吃的。等有空,我帮娘上山种地去就是。”这地真得种,他想在新家那边养只猪今年过年的时候好杀一杀,没油水福妮怎么奶孩子呢?   本来这些事儿他想不到的,偏偏今儿听妇人在镇公所的屋后面闲聊,说什么媳妇没油水不下奶,饿得孩子直哭什么的。   作者有话要说:小日子中的摩擦,慢慢过着的小日子    ☆、64福妮劝媒   第六十四章、福妮劝媒   这屋子盖好已经两三个月了,这地也种完了福妮的肚子也象顶了个小锅似的了。   林秀之的工作也渐渐顺了,这日他们搬入新居着实请了不少人来。这屋子盖得好,得了不少人羡慕夸奖,独独这宋大嫂看了叹气。   倒不是福妮请她,而是这位女侠似又与相公闹了别扭,跑来小叔这儿来。听到福妮这边有乔迁之喜就巴巴的跑来,对着福妮的肚子又是叹气又是讲宋伯仁如何如何的可惜了,否则现在孩子也有这么大了。   林秀之一走一过儿便听到了这话,直气得一张白净的脸酱紫酱紫的。这人客众多他又不好发作,只得拉着福妮笑道:“娘子,岳母都闲那里半天了你怎么不理她呢,快过去招待一下啊。”   宋大嫂嘿嘿一笑道:“你这个县慰怎么这般糊涂呢,那是福妮的娘家人儿不算客人,我才是客人。”   林秀之抽了下嘴角笑道:“总还得招待的,否则被人挑去理就不好了,再说宋大嫂这宋大哥我已经请了,似乎马上就要到了,您怎么不等他一起来呢?”   宋大嫂就一怔,马上道:“唉呀,你怎么才说呢?”她紧张的看了看门前,然后很快与福妮说道:“先这么吧,我晚上再来。”说着就转身急急走了,步步生风,还是跳墙走的。   福妮看得眼睛都直了,心想这哪是来的宋大哥分明来的是老虎嘛!   而林秀之松了口气,道:“晚上也别见她了。”跟着她学坏可就不好了。可福妮皱眉道:“我倒是喜欢她这性子的,你要不喜欢可以不见怎么还管着我呢?”   林秀之马上收回了话,马上道:“我哪敢管娘子啊,你爱见就见吧,没事儿的。娘子天性纯良,自不会相信别人乱说的话的。”   福妮哼了一声,一手按着肚子一手按着腰道:“算你收的快。”   林秀之擦了擦无形的汗,最近自己处处小心还总是被挑去理,看来这孕妇的脾气真是不好呢!   这酒席是请酒楼中的师傅与伙计们做的,这田氏一人也忙不开,李氏总归是客不能太过劳累的。   这天宋伯仁与宋大哥都来了,这镇上所有乡绅也来了大半,这当然是给林秀之面子。   这乔迁之喜他们是要给红包的,当然一般的情况下给的是十个铜子或是二十个铜子。木小子在给林秀之记账,他也算是他收的弟子,这时候师傅中了举才让他有得势的感觉。   这时候帮师傅做点事儿也痛快,记账记得倒精细,问了姓名与住址写上后才将礼金写在后面。一般人家只是收好了用心记住,可是林秀之识得字自然要用手记得,一来准确二来也让他们知道这礼绝对不会随到白地儿去。   一天下来,到晚上一数到收了二两银子。   这可是不小的数,至少够他们最近的花销了。福妮本来就仔细不怎么花钱,等付了那些师傅与伙计的饭钱后还剩许多。   晚上田氏与李氏留下来住在一屋,而他们小两口住在自己的那一间。这棚是新吊起来的,大方而简单。躺在炕上看棚顶,心情意外的舒服。福妮心情很好,这笑容就落在脸上没下去。   林秀之看着这笑容心里高兴,自己做的这一切总算没白费,这娘子开心他这边也得劲儿。不光心里得劲这身上也舒坦儿,摸着她发胀的胸部笑嘻嘻的将最近学会的官威全部甩开道:“娘子,这新炕感觉舒服吗?还够大吗?”   福妮道:“当然够了,除了被子还能将衣服也放在炕上不用大冬天放地上第二天穿起来怪冷的。再加上还有一个屋,这来客人也足够用了。”这家比之前上河村儿的还大,又是新屋子看着都顺眼。   只不过太宽敞了,等有空再打些新的家具就更好了。   林秀之看她也没反抗就贴上来,一只手揉得更欢快了。虽说离产期还早儿,可是她这对胸可是在不知不觉中飞速生长着,这会儿摸着比之前还舒服。正当他积极的温柔的摸着而福妮也有些情动的呻/吟时便听外面有人敲窗,声音并不粗野同时还伴着女声道:“福妮睡了没,我是宋大嫂。”   林秀之肺差点没气炸了,眼睁睁的看着福妮将他的手在她胸口甩开并对外面道:“宋大嫂啊,稍等一下。”然后连忙穿上衣服对林秀之道:“你起来穿上衣服去书房看会书,那儿也不冷。”盖屋的时候还特意给他留下一间小屋做为书房,那儿通风很好,又靠着园子有些景色。   林秀之不情愿的披上衣服道:“等她走了我再收拾你。”   福妮自然知道这收拾的意思,就拍了他一巴掌道:“别没个正经。”   等林秀之走了福妮就开了门,宋大嫂边进来边笑道:“没打扰你们小两口儿吧?”   福妮摇头道:“没有。”   宋大嫂看到屋里已经铺好了就知道他们已经睡下了,看人家小夫妻多会享受,瞧自己那个小叔子加师弟到现在还和那些捕快兄弟们喝酒呢!   “福妮啊,你倒是幸福的很,可是苦了我那弟弟了。”   福妮轻咳一声道:“可是我只有一个……倒是我瞧到了一个好人,正想着给宋二哥介绍一下,却不知他嫌不嫌?”   宋大嫂马上转忧为喜道:“什么人?”现在小叔那边虽有人保媒,可要不就是模样不过关要不就是看不过去眼儿。就算有年纪轻模样又好人品也不错的,可是人家也觉得宋伯仁这年纪太大了,都没说和成。   福妮道:“只不过她上过轿的,如今却是一个人,没孩没腿儿的。当初她一过门这丈夫就病了,应该说是还没过门丈夫就病了,不过媒人心黑也没对她讲就糊里糊涂嫁了。我和她聊了几次,知道这虽是成了亲的但丈夫病重,一年中只是初进门时同了房以后都分开睡的。现在一个人,模样可不错,性情也爽快,能做活。”   宋大嫂知道宋伯仁也不在乎是否嫁过人,他瞧的对心情才是最重要的,便问道:“不知是哪门哪户的?”   福妮笑道:“其实你也见过,今儿她也在,就是我家邻居的平氏。”   宋大嫂确实见过,当初还以为她是哪家没出门子的大姑娘。一听福妮说明白了,其实就是个根本没被丈夫怎么‘疼’过的小媳妇,青涩着呢,所以初一瞧以为是个姑娘家。   她马上道:“模样真的是不错,做活也麻利。得,我这就回去与老二说说去。得空了让他们见一见,如果成了媒人红包少不了你的。”   福妮这才多大啊,她连忙摇头道:“媒人什么的我可当不得,倒是成了请我吃喜酒就可以了。”   宋大嫂这人性子急,口上答应着人就快步出去了,想来是回去马上就要与宋伯仁提这事儿的。   林秀之回来就满心不乐意道:“你们说了这半天都说了什么?”   福妮一边脱衣服道:“女人的话儿你少问。”   林秀之一把在后面抱住她的,一边揉捏着她的胸一边趴在她耳根子边上小声的道:“你不说是吗?”   福妮被他捏的有些又胀又痛,便道:“你别揉了,我说就是,你松开……嗯……”倒是舒服,可能是最近这里长得太过了,肉皮子肿痛的很,被他这样一揉反倒是不那么胀了。   林秀之这满肚子火哪容她再解释了,这翻身上炕为了怕压到她的肚子就将她反过来跪在被子上自己在背后办起事儿来。   事后……   福妮虚弱的伸腿踢了他两脚,羞红了脸道:“这样也……也行啊你。”   “为什么不行呢,而且娘子叫得那么大声,还……”   一脚又踹过去,道:“你给我闭嘴。”   林秀之微微一笑,只是扑上去继续抱住福妮,小声道:“如果不是因为你有了宝宝,这次我可要尽兴的。”   福妮无力的躺倒,那般他还没尽兴那想将要将她怎么样?   一夜无话,第二日晌午过后福妮就看到宋大嫂站在外面鬼鬼祟祟的站在外面徘徊着。   她依在篱笆上道:“宋大嫂你这是做什么呢?”   宋大嫂差点没摔了,道:“嘘,那个老二不来看可是看来有心思,所以我来看一看,她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   “快看,出来了。”福妮一指果然见一个平氏走出来了,她正要去喂猪,拎了好大一桶泔水。   宋大嫂一瞧就小声道:“体格好啊,我喜欢。”   “模样也好,我也喜欢。”   “看我了看我了,眼神不错我也喜欢。”   福妮:“……”这是她娶妻还是宋伯仁娶妻啊?   再说,宋伯仁只怕是见过这个平氏的,只不过怕是没有接触过。不用这样看也可以,一打听就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了。   这边的视线大概太火热,那平氏竟注意到了,她向这边走来笑道:“林娘子和这位……这位宋大嫂是吧?”   宋大嫂马上道:“竟然记得住我,好记忆。”   平氏脸一红道:“没什么了,其实我也有糊涂的时候。”   三人又闲聊了几句,平氏去忙活去了。宋大嫂恋恋不舍的走了,下午时宋伯仁竟然过来了。   他一看到福妮脸就莫名其妙一红,然后抓了抓头道:“我……我……是大嫂让我来……她说……”   福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有些多管闲事呢?”   宋伯仁只是苦笑,然后突然抬头正视着她道:“不,你也知道我的情况,是该找一个了。”   作者有话要说:宋伯仁也不是死心眼儿    ☆、65平氏嫁人   第六十五章、平氏嫁人   福妮一阵沉默,她看了一眼平氏的方向,然后微微一笑道:“嗯,我知道。”她向前走了几步,道:“要不要我去叫她出来?”   宋伯仁摇了下头道:“不必了,我就是来看下你。”然后抓了下头,道:“我走了。”   福妮可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不过还是向他挥了挥手。   而宋伯仁转过身时心中与眼中的是福妮的肚子,她现在已经很幸福了,那么自己何必再去插上一脚,不如就放弃吧!   他轻轻一笑,就当之前是场梦吧。   这样想着人已经回到了家,躺在炕上整整一天就对来到的宋大嫂道:“大嫂,这事就由您做主了。”   宋大嫂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何事,就问道:“忘记了?”   宋伯仁轻轻摇了摇头,然后道:“可是想找个女人过日子了。”   宋大嫂笑道:“这就对了,这日子总不能你一人过的,我这就去给你保这个媒去。那个平氏你应知道的,她人不错。”   宋伯仁点了点头道:“是。”   宋大嫂看他是真想通了也松了口气,之前管着福妮的事情宋老大已经有些不满了。主要是这福妮最后也没选宋伯仁让他心里难免难受的,还好这会儿他同意再找了,否则她都不知要怎么面对相公了。他就这一个弟弟,一直将他这个老大难的婚事放在心上,可惜对方就是大事马虎的人,根本就没考虑过自己的婚事。再加上福妮的事情一伤,只怕更难找了。   为此事夫妻两儿吵了架,宋大嫂这次发了狠,非给宋伯仁的婚事安排好自己才再回去。   这不,一到这里竟有对象,只求宋老二一眼看中便好。   现在事情有门儿了,宋大嫂连一刻钟都不想闲着,马上的张罗起来。她在镇上找了个很好的媒婆,四样礼拿着让她去平氏家里提亲去。   平氏可没想到宋伯仁会来求亲,她现在寡居亲人都贴不上边儿的。其实她倒是挺满意这门亲事,可惜身边连个商量的人也没有。想来想去她就想到福妮身上去了,那个林娘子也算有些学识,相公又是县慰对宋伯仁也熟悉,到她那里打听打听倒是不错。   她想到此收拾了一下屋子,就到福妮家串门子。福妮做活不太方便,所以有些活都是平氏过来帮忙的,她觉得这个寡妇还是不错的。两人见面倒是有什么说什么,这才坐在一起不久平氏就脸红着道:“林娘子,我也不是拐弯莫角的人,我来此就是想寻问一下,那个宋……宋二哥的人品。”   虽说宋伯仁在镇子上很出名一般人都清楚,不过身为女子的她倒是少有听闻。   福妮早就知道宋伯仁拖了媒人去平氏家的事儿,也知道她早晚要来打听的,毕竟这林秀之与宋伯仁是上司下属的关系。   她边剥着土豆皮边道:“宋二哥人品不错,天天在外面忙,家里确实需要个女人照顾。”   “可我这残破的身子能配得上他吗?”他的人品再加上也是有官职的人,找个大姑娘只怕也不难的。   福妮笑道:“这就是缘分了,记得前村的刘老二不,家里条件好娶媳妇也挑。许多个模样好人又俏的姑娘他没看中偏偏就瞧中了同村的瘸姑娘,两人算是费了很大的劲才凑到一块儿,你瞧他们好的象一个人儿似的。”   平氏也笑道:“他们倒还罢了,你和林县慰的事儿更玄乎。镇上的人都传了好多种说法,但多半是讲你有福气竟然被林秀才给看中了。这一看中不要紧,直接做了官儿夫人。”   福妮道:“哪有什么福气不福气的,现在想想我们之间还真就是缘分的事儿。”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平氏请福妮向林秀之打听一下她也同意了。不过她瞧的出来,这婚事只怕很容易成的。   林秀之一听宋伯仁这事儿意外的高兴,他巴不得他早点娶个女人不要打自家娘子的主意。于是也不让福妮与平氏讲,自请人接了田氏过来借着串门的机会让她将宋伯仁使劲的夸了一通。   田氏和儿子一条心哪会容别人插一脚,直将平氏的心思说活了这才拍拍屁股回来做饭。   福妮中午有时是不做饭的,一般林秀之会在外面买了面什么的带回来。不是她懒,是一做饭他一定生气。倒不如就由着他安排,反正抱柴烧火什么的确实不方便。   田氏来了就不让她等了,因为在镇上买菜方便。她看着儿媳妇那肚子心里就乐得开了花,问了她爱吃什么就要出去买。   福妮最近确实觉得有些嘴淡想吃点荤腥儿,她觉得和婆婆讲有些不太好意思。可是这一问起来一想起来这馋虫就上了脑,她便红着脸道:“倒是想吃点红烧肉。”   田氏一听马上道:“想吃肉好哇,这孩子这时候正在长身体你不想吃反倒亏了他,我这就去买。”她就急急出去买了,这一高兴竟买了两斤的五花肉回来。收拾一下切了并着土豆一起下了锅,才一会儿这香味儿就出来了。   林秀之回来刚踏进门就闻到了香味儿,笑道:“红烧肉啊?”   田氏边向桌上摆着碗边道:“你这鼻子还真灵,就是红烧肉。我大孙子想吃了,我买了两斤炖了一锅呢,倒是便宜了你这馋虫。”说完笑着摆好了椅子,然后先让福妮坐下自己去将菜装盘端上了桌儿。   福妮以前一口肥肉都不敢吃的可是今天一见着肉了也不管是白肉还是红肉直接夹过来放进嘴里,几口下肚觉得相当解馋。   林秀之这边眼睛都直了,何时见过娘子这么吃饭啊,不由得边给她夹肉边道:“慢慢吃,要不要喝点水解解腻?”   福妮道:“完全没感觉到腻,倒是你们怎么不吃呢?”   田氏看她吃的香自己也吃了一口,然后就吃不下去了只能挑着里面的土豆吃。她笑道:“看来我大孙子要胖,这么油都能吃得下去。怪不得那卖猪肉的说这猪肥的很让买瘦肉,我还没听,这下倒只有福妮能吃得下了。”   林秀之倒也能吃一些,不过他舍不得吃,一边给福妮夹一边道:“是老王家肉铺吧,他做生意挺实在的,也不短斤也不少两,镇上 多半都在他那买肉。”   田氏道:“就是他家,看来你在这镇上也混的熟了。”   林秀之道:“时间也不短了。”   田氏笑道:“是啊,自从有我大孙子倒现在你就没怎么离开过镇。不过他也真是个有福的,这还没出世你就中了举得了官儿,以后没准能有些做为。”   林秀之倒是一怔,想想这倒是实话。这肚子里的娃似乎是他还没去应试之前种下的,等他试后回来他也刚好成形。   这会儿他做了官,他也已经长得这般大了,倒是个会带福的娃娃。想到这里伸手摸了一下福妮的肚子,她伸手打开他并白了他一眼道:“好好吃饭。”这婆婆还在一边呢,他怎么就上来摸呢?   田氏倒没在意,这小两口好她又不是不知道的。   万没想到的是平氏的婚事说成就成了,这一成就很快的被宋伯仁接了回去。毕竟是寡妇嫁人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就算是宋伯仁想办得大些她也是不同意的。如此消消停停的将人接回去,只是请了亲人与同为捕快的大家吃了顿喜宴便算了。   不过福妮也过去了,她是做为娘家这边的人过去的受到很好的招待,吃过饭又和坐在炕上的人聊了会儿天就坐着马车回来了。   三日后宋伯仁与平氏一起回来了,他们看来还有些别扭,平氏一直红着脸低头让福妮猜到他们一定成为了真正的夫妻。   没想到宋伯仁还挺厉害的,这么快就摆平了她。   两人回来是为了将房子卖了,都嫁过去了自然不能留下这里空着。平氏对福妮道:“林娘子,这屋子的钥匙给你,如果有人来看你帮忙打开门让他们看一看。”   福妮自然是同意的,道:“好了。”   宋伯仁道:“你也别太勉强了。”肚子看起来很危险了,这样走来走去真的可以吗?   福妮道:“没有关系的,这点事儿我还是能做的。”   宋伯仁向她微微一笑,然后帮着平氏去里面收拾东西了。她的东西不少要车过来才能拉走,不过福妮看他们忙来忙去的样子心中倒是十分高兴的。宋二哥是个好男人,现在他有家了,一定会比之前没人照顾时要幸福的多吧!   林秀之回来后就不高兴了,因为自家的娘子在看着别人夫妻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样子就无语。而且还是挺着大肚子在看,瞧她站在那里都觉得累。   “是不是累了?回去吧!”他伸手去扶福妮,可是却听娘子抖着颤音道:“我腿抽筋了,动不了。”   林秀之嘴角一抽,怪不得一动不动的站着。他连忙将人抱起进屋,然后叹了口气道:“以后少在一个地方站太久。”   福妮道:“我也不想,突然就抽了。”   林秀之笑道:“娘子,你重了好多。”   福妮听了使劲打了他一巴掌,小声道:“不是我重了,是你儿子重了好不好。”   林秀之只是笑,她确实比之前重多了。不光是孩子,她本人也圆滑了些,脸蛋红红的十分漂亮。   将人放在炕上他给她揉着腿,抽起筋来很痛的,福妮咬着唇强忍着好一会儿才松了口气,不过却报怨道:“有个孩子还真是不容易。”    ☆、66儿子降生   第六十六章、儿子降生   林秀之赔着小心,一边给她揉腿一边开解她。   当然最后还拿出了看家本领,叉话!   “娘子,娘说地里起了虫,今年怕是要减产的。”   福妮一听担了心,虽说他们两个没种地可是娘家种的多啊!她也不享受了,坐起来道:“那怎么办呢?起虫可不比起草,起了草能拔起了虫就得去捉。不如我去帮忙吧,我家种的苞米多,不捉吃光了就不打粮了。”   林秀之暗悔自己不该找这种话题来说,连忙安慰她道:“你也别急,只不过有几户发现的。我问过岳母了,她说曲河还没发现,也许就是荒地才起了那么点儿虫。”   福妮不放心道:“当真?”   林秀之点头道:“你若不放心等岳母来了你问。”   两人这话题才过两天铁大叔果然来了,他是到镇上买铁块儿的,好给村儿里人修补锄头等工具。李氏惦着女儿,所以托他稍来只黑老母鸡已经杀好了,让福妮自己炖鸡汤来喝。   福妮问了家里的情况,铁大叔说也起了虫,但是不多。他们捉了两天已经找不到了,这样她就安了心。   中午时她将鸡炖下了锅,一直慢火轻煮着等林秀之回来。她做饭手艺好,中午时给她的小女婿撕了一盘肉再倒了点酱油让他就着饭吃,饭后两人再一人喝了点汤滋味也不错。   林秀之吃饱喝足了就嘱咐她不要太勉强了,这才去镇公所了。   转眼的,这十月份就将近了。   福妮这一进门先进的已经是肚子了,田氏也将家里的活放下来到这边住了。没办法,这随时就要生的人没个人看着还真不行。   生那天是个晌晴的天儿,福妮正在与田氏讲话这肚子就开痛了。她倔强着呢,痛一点就忍着。这田氏也没瞧出来,可是到了后来见到福妮额角见了汗就奇怪的问道:“这屋子热吗,你怎么出汗了?”   福妮这才伸手捂了下肚子道:“没事,就是肚子一阵阵的痛。”   田氏吓得从炕上跳下来道:“你这孩子,痛怎么不早说呢?真的是一阵阵的痛?”   福妮点了点头,就见着婆婆伸手将她从炕上拉下来道:“能走吗?”   福妮道:“能的。”还没痛到不能走的地步。   田氏直扶着她走进林秀之的屋子然后就去叫人,不一会儿稳婆子与林秀之都回来了。   林秀之进不去屋只能在外面烧水,不时的向里面瞧瞧。田氏倒是进去了,可不一会儿也被稳婆子给赶了出来。   真正生孩子的主儿倒没什么,躺在那里老老实实的让怎样怎样,可是田氏心疼媳妇儿啊,一会儿问痛不痛,一会儿又给找东西咬着,弄得稳婆子说:只看到她忙和了,太耽误事儿,于是就将人推了出来。   娘俩儿在外面大眼瞪小眼儿的站着,林秀之也是快要做爹的人,瞧来比之前沉稳多了,可是现在却完全没了主意。   他可是没见过女人生孩子的,这时候一见一盆盆血水向外端这脚就越来越软。等到听屋里面的福妮传出痛苦的呻/吟声时人已经站不住了,还是田氏扶着他坐在小凳之上。   心里难受的很,明知道福妮那么要强的人竟然也出了声儿可见有多痛苦了。   “再也不要孩子了,就这一个了。”林秀之一双白净的手已经握出了血色,豆大的汗滴落下来。   田氏心虚的道:“女人生孩子都这个样儿。”怎么比自己生那会儿还要紧张呢,主要想到那些生孩子出事故的传闻,生怕一时错弄得没了这个儿媳妇。   这两人整整在外面折磨了两个多时辰,等到天将晚时才听到里面传来婴儿哭声。   稳婆子出来问了情况,只说母子平安他们才放了心。   等里面都收拾好了才让林秀之进去,主要是怕冲了血光以后做什么都不顺。   福妮的脸苍白苍白的,自从成亲到现在林秀之就没见过这样虚弱的她,一时间百感交集的握紧她的手竟然一句话也讲不出来。   田氏则上了炕,因为孩子落地儿冷必需要靠人的体温暖一暖,这活就得婆婆做,所以她就抱着孙子一边轻轻的拍着一边看着他的小脸儿。看了半天笑了,道:“和你娘生得一个模样。”   福妮精神还不好,可是听了这话闭着的眼睛就睁开了。她弱弱的道:“象吗,哪象?”   田氏笑道:“眼睛象,鼻子也象,连嘴角都象。”   福妮道:“我想看看。”   林秀之一按她道:“看什么看,你还是先顾着你吧,这小的以后多的是时间看,你可要休养好的,快闭上眼睛。”   福妮也确实累了,听他这样一说就乖乖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晚点儿的时候田氏就将大孙子放下,他已经开始饿了不停的找吃的。小嘴都会跟着她的手指转了,必须要吃奶的。可是福妮还没休息好,睡着没醒。她就跑出去找了个还在奶孩子的妇女过来借下奶,这初口奶很重要的,所以她找的这个女人也是生了两三个有福气的来奶孩子。   女人抱起这孩子才喂了一口就笑道:“这孩子劲真大,一点火儿也没有,一定很好养活的。”   田氏笑道:“象他娘似的一定这样,可千万别象他爹小时候可不好养了。”   小孩子食量小,不一会儿就吃饱了。女人回去时还说,如果福妮奶水不好或是下奶慢就再叫她过来。   田氏答应着,这时林秀之也做好了小米粥也煮了鸡蛋拿进来。他小声的叫醒了福妮将东西端到她面前,道:“全吃了,趁热。”   福妮也饿了,她竟然将一大碗粥全喝光了还吃了两颗蛋。田氏连连说,能吃就有奶啊,不错不错。   林秀之也高兴,她能吃就证明能好过来。   可不能好,当晚福妮这奶水就下来了而且足够着那小子吃了。田氏直说省心,而且这大孙子也不闹她,吃饱就睡睡过了就找吃的可好伺候了。   福妮恢复得快,第二日都能下地了。可是田氏不让她出去,非让做过了月子再出屋子。   等到了第二天李氏也到了,两个女人一个照顾孩子一个照顾大人倒也不累。林秀之为儿子想名字想了几日都还没订下来,他就记下来让屋里这两位娘与福妮来选。   福妮选了林世勋,听来极为好听又有意义。她学识不高,能理解的意思也不多。   而田氏与李氏自然对这种事情拿不定主意,就全交给了这小两口儿。   林秀之见她选定自己也觉得不错就定下来了,这田氏与李氏就开始叫他做小勋了。   小勋来到这个世界第十五天,林秀之正准备办满月酒的时候有不速之客上门了。   这个不速之客正是那个被林秀之送走的荷花,有一顶小轿抬着她来的,刚进屋里看到福妮正在坐月子就一皱眉。她认得田氏,向她一礼道:“林大娘,请问林公子可在吗?”   田氏不冷不热的道:“一会儿就回来了。”   荷花走上炕边看了一眼那个小勋道:“这就是小公子吧,林公子还真是顾家的,只是不知道这样对以后的仕途可好?”   福妮瞧她从进门就没看过自己不由得眉头紧皱,这是没瞧得上她啊,只看林秀之的儿子都没看她。   “这位姑娘你谁啊,来我家做什么来的?”她一点情面也不留的开口道。   荷花被她这句弄得一阵脸红,道:“这位是林娘子?我在京城时是负责伺候林公子的,现在老爷让我过来再伺候他的,请您……”   “唉呀,我家不请丫环。”福妮眨了下眼道。   荷花脸已经有些青了,这时候小勋突然间哭了起来。田氏伸手抱住,道:“这位姑娘,请你先出去吧,要喂奶了。”   明明是个丫头本不用出去的,可是田氏一说就已经拒她在门外了。荷花怒了,道:“林大娘您怎么可以随便将林公子的人赶出去呢,他可是要靠着我家老爷升官发财的,你这是阻了他的仕途知道吗?”   田氏道:“我一个乡野村妇知道什么,你出去,小心饿到我的孙子。”   荷花哼了一声,甩了袖子走了出去。   她一出去福妮就生气了,自己这孩子都生到炕上了竟然还有人过来要给林秀之做小妾,他若是真要想要就随他去吧,自己抱着孩子回家去。   等林秀之一回来就被外面等着的荷花挡住了,她轻轻一礼道:“林公子,老爷让我过来伺候您,如果您要是不收留荷花,那京城那边也不用我回去了。既然回不去,那荷花只有一头碰死,免得无依无靠的受人欺凌。”说完嘤嘤的哭了起来。   完了!   一看到她林秀之第一个念头就是福妮那边准气疯了,这还坐着月子呢!   他马上指着屋里问道:“你是不是进过屋里了?“   荷花道:“进去了,已经见过了林大娘与林娘子……“   林秀之就是一跺脚,道:“你……你真是……“他也来不及和她讲什么了,慌忙的进了屋去。   一进去就见着田氏指着他道:“你做的好事。”然后指了指炕上的小勋颤抖着道:“你这是想饿死自己的儿子气死自己的娘子是吧,平白让她就这样进了屋,这下好,奶都气没了。”这坐月子最怕气,一气这下来的奶很容易就缩回去。   林秀之一瞧饿得直哭的儿子再瞧连瞧也不瞧他的娘子就知道这事情有多严重了,马上对着她们道:“我这就将她赶走。”    ☆、67下奶   第六十七章、下奶   林秀之也气得够呛,本想对她客客气气的谁也不得罪,可是眼下瞧样子也无法再容下去了。   急急的出了院子,他对着正在对他行礼的荷花道:“是恩师让你过来的?”   荷花哭了,梨花带雨似的道:“公子,你上次送我回去后老爷就大怒,只说我太让他失望了,竟然没有把公子伺候好。如果这次您再不留下我,他就不让我再在府中住下了。”   林秀之冷冷的道:“我这里也容不下你,你刚来我的儿子便连吃的都没有了。你若再住得久了,那难保我要家破人亡的。”   荷花直接跪下了,道:“公子,您就不可怜可怜我吗,不看别的也看一看我这一路精心伺候。”   林秀之道:“为了你的精心伺候我就要抛下孩子老婆吗,你认为自己有这个份量?”   荷花没想到平日里温温吞吞的林秀之竟然这样嘴黑,一句话竟将她往绝路上逼。   这次出来是老爷下了最后绝心,连夫人都不保她了,若不成她还不如直接死了。想着,她对着一边的井柱就撞了过去。不过她也没真心去撞,只是想吓唬吓唬他而已。   “要是这样,还不如死了算了。”她哭着站了起来向一边跑。   林秀之马上道:“等等。”   荷花喜上心头以为自己可以留下了,但却听林秀之对着一边看热闹的人大声道:“你们去将宋捕快叫来,免得在我这儿门前撞死个人以为是我逼死的呢!”   原来叫住她是这个原因,荷花连心都凉了。可是接下来林秀之更绝,道:“进来两个人,将这个女人拉出这院去,要死要活随她与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有两个女人刚要进来拉她,那荷花就挥手道:“不用你们,我走。”不走也不行了,现在就是死在这里自己也落不到半点好处,只不过是一块席子裹了埋在荒山罢了。   林秀之看她走了就对别人道:“都散了吧,没什么可看的。”转身回屋就见到福妮已经躺下了,孩子也哭的累了竟睡着了。   田氏下了炕,冷着脸道:“走了?”   林秀之忙陪着笑道:“走了走了。”   田氏道:“人是走了,现在……”她向炕上指了指,意思是让他自己想办法去。   林秀之点了点头,脱鞋子上了炕给福妮捶背,柔声道:“娘子,你瞧我将人都赶走了,以后她连来都不会再来了,你是不是也消消气不要再难为自己了?”   福妮哼了一声没讲话,林秀之只好道:“好了,我对你讲明好了。当初吧我本是应推了恩师这个安排的,可是后来想想这回来后咱家又没钱又没势的那个县官怎么会将我下放到这个镇来?所以我就带了她来,虽然是一个丫头可是作用可大着呢,她可以让那个县官以为我已经是恩师的死党,这才将我分配下来。娘子,为了咱们以后的日子我才转了这个弯弯利用一下那个荷花,这样你总不会怪我吧?”   福妮也是个想的开的,刚刚林秀之与荷花在外面的对话他也听到了,差点将人家姑娘逼死。虽说对方很难受她这心里的气早就顺了,一听到林秀之这样说就知道他用心良苦,便道:“不气了不气了,只是刚刚气过了现在奶没了,这事儿你负责。”   林秀之早就知道娘子是个通事情的人,不会象别的女人似的抓到一个事儿就闹的没完没了。他痛快的答应一声,道:“行。”   他乐呵的下了炕找田氏想办法,田氏早就已经去镇上买了两只猪蹄回来,据说这东西催奶快她就用水煮上。   见林秀之过来抢着做活道:“看你小子你后还敢乱搞不。”   林秀之道:“哪敢啊,以前以后我都不敢的。倒是不知道吃了这个能将奶催下来不?”   田氏摇了下头道:“我哪知道。”   两人急急忙忙的将猪蹄子弄好,然后端上来给福妮吃。福妮其实不想吃这个油腻的东西,不过现在也没办法只好吃了。   吃是吃了可是一点用也没有,到了晚上这奶水更少的可怜了。小勋吃不饱直哭,急得林秀之一脑袋汗水。   田氏就道:“这孩子不能再饿了,不如我去找人来给福妮揉一揉,兴许就能下来了。”她急的这就出去了,不一会儿就找了个揉□的婆子。   这婆子手可黑了,这一上手福妮就惨叫起来。林秀之急了道:“你轻点。”   婆子道:“这不用力怎么能揉下来,林娘子你忍着点儿。”   福妮一边擦汗一边道:“来吧!”   这一揉就揉了将近半个时辰,林秀之一边给福妮擦汗一边道:“还没好吗?”   “好了好了。”婆子也擦了擦汗,这做月子的屋子比别的屋子热乎。她直接下了炕,拍拍屁股走了。   这孩子还哭,田氏只好将他抱去自己的屋里请了个奶娘先喂着。这还不是想让福妮休息一下,刚没少受罪。   林秀之心疼啊,他躺在福妮身边道:“怎么样,好些了吗?”   福妮道:“都是你惹的事儿,怎么就不揉你呢?”   林秀之马上把她的手抬起放在自己胸前道:“要揉要挤还是要掐都随着你了。”   福妮轻轻拍了他一下,然后道:“胀的痛,你帮我揉下。”   林秀之马上坐了起来,解开福妮的衣襟就轻轻的帮她揉。福妮被他揉的极舒服就闭上了眼睛,道:“比那婆子揉的还好,你不做县慰倒可以改行了。”   林秀之笑道:“只怕娘子不愿意,再说哪有老爷们儿肯让男人揉他娘子的胸。就刚刚那婆子碰,我都不乐意。”   福妮被他逗得笑了,这一笑不打紧,这胸部一颤竟有奶水自林秀之的指缝中流出来。林秀之吃了一惊,然后笑道:“看来还是我揉的好,这……可别浪费了。”反正儿子也吃过了,不如就便宜他吧,说着低头吸吮起来。   福妮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直拍着他道:“你……你真是……怎么做人爹的。”   林秀之却皱眉道:“并不好喝,也不难喝。不过这奶好象是下来了,娘子以后可千万别气了,有什么事只管打我骂我就好。”   “不是你的事儿我也打你骂你?”   “使得,只要娘子顺心就好。”   这奶水的事儿终于不用愁了,林秀之这大半个月也跟着她们熬着这一放了心就躺在娘子身边睡着了。   等着田氏进来就抽了下嘴角,这些日子都是林秀之在另一个屋睡她与福妮睡的,现在看来这小两口是想对方了竟然又腻歪在一处。她想了想还是将吃饱的小勋包了包带了另一个屋里睡了,反正已经半夜他也不会再饿了。   虽然福妮这奶水下来了但还是有些少,田氏就让林秀之回来的时候尽量弄些肉,她将肉放在锅里熬了荤油。她吃小米粥的时候就在里面放些,福妮吃得不舒服也得忍,不为别的也得为孩子。   小勋虽是饿了一天但也没阻止他嗖嗖的长肉,这小脸圆圆的几乎连双下巴都胖出来了。   林秀之忙着备满月礼,这次则不能在家里了,只能在酒楼里讲客。这次费用可不低,不过来的人也不少。   等客人都到齐了,能下炕福妮就抱着小勋也打扮了一下到了酒楼见众客人。一见着小勋他们就围上来瞧,尤其是女人们都夸奖道:“真是个白净的小公子,长的还真好看,象个小姑娘似的。”   田氏笑道:“生下来的时候和她娘一个模样,这会倒还有些象秀之了。”   女客们都道:“无论象爹象娘都不会丑的,这小子长大了还不被女人烦死。”   哈哈……   这话讲完四周笑成一片,林秀之却笑不出来了,他想到前些日子荷花的事儿。心虚的瞧了一眼福妮见她没在意这才安心,便招待着客人们。可经过福妮时只觉得手臂一痛,他嘶了一声没敢大声喊。   “娘子……”   “疼吗?”   “疼。”   “看你以后还敢不?”   “打死也不敢了。”两人小声讲话生怕别人听到,讲过了就各自做各自的去,可是林秀之叹了口气,这辈子就连别的女人也别想再看一眼了。   不过还好他没有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甚至心中还有些甜。娘子毕竟还是在乎自己的,否则也不用将奶水都给气没了。   席中田氏抱着睡着的小勋与李氏一同回去了,福妮留下来帮着招待客人。这几些日子奶水极丰,这会儿子有点胀奶了不由得躲在一边偷偷的揉了几下又过来。偏这些被一个地痞看到了,他倒是福妮认得的人,混名叫做冯老虎。   他早就瞧中了福妮还托了人去保媒,可惜福妮没同意他也只好作罢。这整整一年没见却发现她出落得越发漂亮了,这胀鼓鼓的胸部也极吸引人,再轻轻的一揉似能将他吸进去似的。   这冯老虎刚刚吃了几口酒浑身正发热,这会儿子就走到福妮身边笑道:“福妮你可真是越来越俊俏了,这有了相公就是不一样,看来给滋润得不错,咯……”   福妮白了他一眼没吭声,可是那冯老虎却追着她道:“人家都讲女人生了孩子之后就是个渣,可是现在看来他们都扯蛋,瞧我们福妮生了娃之后也漂亮,都挤出水来了……”说着暧昧的看了一眼她的胸部。   福妮顺着他的眼光看去,现在没近秋所以衣衫穿得很单薄,只见自己穿的天蓝色马夹的大襟子上已经给奶水晕湿了一圈,看上去格外显眼。她马上惊慌的用手臂挡住,道:“胡说什么,你也不怕被别人听了去。”    第六十八章、林秀之发威 冯老虎本就是个混人,自从逼走媳妇之后就惦记着福妮,现在她也有了着落了心中不免空虚。这会儿子再喝了酒,人也变得走了形,当初不敢招惹林秀才的现在也敢了。 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拉住福妮,嘿嘿笑道:“我哪有胡说,这可是夸奖你呢,真是越看越顺眼……过来,给冯哥哥看看。” 福妮现在抱着胸不敢挥手打他,只用力一扭身将他甩开道:“躲开了,你也不怕县慰大人怪罪下来。”她本来这声名就不太好,以前倒是不在乎的,可是现在林秀之做着官呢,如果再惹出什么事儿来对他也不好。正在想是否一脚将他踹开,正巧着这边的情况被钱大壮看到了,他可是个死木脑袋不开窍,想也不想的大叫一声道:“冯老虎,你这是做什么呢?” 这一嗓子立时惹了不少客人向这边瞧来,连着招待客人的林秀之也看到了。他眼见着福妮抱着胸一脸的红晕,明显是气的。而一边是那个一个嘻皮笑脸的痞子。 若是从前他还能忍着点儿,现在人客众多他竟然当着大家的面做这些事哪个男人能受得了。他的火嗖嗖向上窜,想也没想的就冲上去道:“你这泼皮马上给我滚。” 冯老虎因为饮了酒胆气也壮,竟然哈哈大笑单手叉着腰道:“怎么着,你娶了人就了不起了。想当年福妮可是差一点就是我媳妇儿的,你说是不是,是不是……要不是我托的媒人不会讲话,现在那儿子就是我的了。” 福妮终于还是没忍住,儿子是她辛苦生的竟然给他污辱了去。伸手就一巴掌打过去,嘴里还道:“胡说。”可是她这巴掌还没打到却见林秀之突然冲上来就是一脚踹了上去。 男人和女人打起架来是不同的,女人通常是甩耳光的而男人则基本是不讲什么规矩,能打就伸手打。 冯老虎平时与外面的人打架打顺了,林秀之一个书生怎么能降得住他。只是一闪身他就踹了个空,可是没想到的是一边还一个钱大壮,他可是摸爬滚打出身的,上来就将他按在地上左右开弓一顿胖揍。 冯老虎力气小怎么也翻不了身,眼见着这鼻口也流下血来了林秀之就道:“宋二哥,麻烦你将他带到牢里冷静一下,醒酒后写一悔过书,写不出来就在里面住着不用出来了。” 这个罚的可真够狠,想一想这冯老虎哪里会写半个字,这还不关个一年半载的出不来啊! 宋伯仁也不含糊,尤其他还是第一次看到福妮受这样的委屈,想也不想的提着那冯老虎就走了。 冯老虎边走还边叫道:“我就要娶福妮怎么着了,福妮就是我媳妇,你林秀之算个球儿啊!” 林秀之这个脑啊,上去啪啪就扇了他两耳光。宋伯仁怕再打下去出了事儿不好,就将人硬是拖了下去。 等人拉下去后林秀之看了福妮一眼,道:“你也别站着了,回家去吧!” 福妮点了点头,刚要走。林秀之就将自己的袍子脱下来搭在她肩膀上,叹了口气道:“算了,我陪你一起回去吧!” 这两人就一前一后的回了家,林秀之心情本是不好的,可是回去后就见着儿子呵呵笑的伸着两只小手就什么气都没了,捏了捏他的手笑道:“你这小子是饿了吧?”果然,满月的娃娃已经有些认母了,被福妮一抱进怀里就扎在她胸前。 福妮这奶也胀得痛了,忙将衣服掀起来奶着孩子。 有了换手的田氏就去收拾屋子再给着小勋洗洗尿布什么的去了,林秀之坐在一边看着儿子吃奶心情意外的好起来。最主要的还是看着福妮那对儿傲人的胸部,这会要揉起来一定舒服的很。 福妮突然抬头白了他一眼,道:“想吃是吧?” 林秀之笑道:“真的想。” 福妮使劲的捶了他一巴掌,指了指外面忙碌的田氏。意思是想吃奶找你娘去! 林秀之伸手指戳了她一下,道:“大了就得吃娘子的了。”他嘿嘿一笑,趁着田氏进厨房的时候就一口亲下去,挤着小勋吻在上面。 小勋不乐意了,这吃着吃着有人抢那哪成啊。他嗷一声就哭了起来,边哭还边叼着不放似乎怕被别人抢走一样。 田氏急匆匆的从外面跑进来,皱眉道:“怎么哭了呢,小勋可是一上午都没哭过。” 林秀之忙站起来,轻咳一声道:“我逗他玩儿呢,结果一动他就哭。” 田氏白了他一眼道:“吃着奶呢怎么让你动。”她见大孙子慢慢止了哭也没管出去做事儿去了。这个儿媳妇可省心了,什么事儿都要强。这伺候孩子原来是不会的,不过重要好学,这会儿什么都能舀上手来了也不用她成天跟着操心。 林秀之还没玩儿够,对着福妮道:“晚上回来收拾你,我还得先去将客人们招待好了。” 福妮终于开口了,道:“你就不怪我吗?”她是知道这些事儿的,就算明明不是女人的原因可是多半都会将这事儿怪在她们头上。什么勾搭人了,什么不守妇道之类。 林秀之原本读书的时候也是这样想的,若是女子守本份就不会出什么事儿。可是自己的娘子是真实很守本份的,平日里很少出门又顾家又照顾孩子哪有时间去勾搭什么人。可是那些个男子却还是莫名其妙的围着她转,这事儿也怪不得她。 于是拍了拍她的头道:“你当我那么不讲理吗?这些事儿本就不怪你的,那个冯老虎……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我晚上回来问。” 福妮当然不怕他问,可是一瞧他那眼神儿哪象着是想寻问分明是想吃了她。这一时明白了他的意思,白了他一眼道:“急色鬼,这才刚出满月你就想……” 林秀之小声道:“难道娘子就不想吗?”说完他嘿嘿一笑出了门。 这一走出门他的脸色就从三月的阳光变成了十一二月的寒霜,卟卟卟的去酒楼先送走了客人们,然后到了镇公所对一个捕快道:“牢里的饭菜平时都怎么供的?” 镇子小,牢里不过是临时关的几个人而已。捕快道:“平时都是二婶做的,一般是一菜一饭,如果时间来不及就是窝窝头加上半盘咸菜。” 林秀之道:“你将二婶叫来。” 捕快可不知道林秀之叫二婶来做啥,不过他吩咐就得去做。不一会儿二婶过来了,林秀之道:“从今儿晚上起,那个冯老虎的饭菜全减半着送。” 二婶也听到这冯老虎是因为在席上调戏人家县慰娘子被送进来的,她也没怀疑就道:“知道了。” 林秀之随后又补了一句:“饿不死就行。” 二婶这脸就是一抽,镇上的人大多都认识的,一般进了来她也不会扣人家的饭菜,这会儿被林秀之吩咐了只好照着他的话做。不过心里却想,这个县慰平时看着温温吞吞的,看来还是有逆鳞的,比如这林娘子就是其中之一。 二婶答应着出去后,这镇上就传开了,什么林娘子是少见的美人儿,县慰大人可宝贝的很,万万得罪不得。 而这些林秀之自然是不知道的,他等着二婶走后就让人叫了木小子过来,每天进牢里教冯老虎几个字,不学好就不许他睡觉。 这样冯老虎酒后惹事儿就在牢里整整呆了三个多月,这出来后人清瘦了一圈不说还长了学问。不过却是比以前更怕林秀之了,只要有人提到他的名字他都远远的躲开不敢再沾上一点儿的边。 转眼又是秋收的日子了,有一日林秀之与福妮一起又到了她们相遇的那条小河边。 林秀之看着那河水直笑,福妮想到解禁后被他欺负过来的日子就白了他一眼道:“贼笑什么呢?” 林秀之道:“其实我是想到在这里第一次见到娘子身子的事儿。” 福妮早就想问了,她坐下来脸红着问道:“当初,你娶我是为了负责任还是……还是看中了我的身子?” 林秀之坐在她身边,搂着她的肩膀慢慢的抚摸着道:“当时啊,我本以为自己是为了负什么责任,现在想来其实我更多的还是贪着你的身子。那白里透红的,丰满的身子只一见就忘不了的。可是这脑子又不想承认,所以我这里也是纠结的。” “纠结的成婚当日装清高?”福妮总算是明白他的想法,不由得怪他迂腐。 林秀之呵呵一笑,道:“现在就装不起来了,只要看到娘子哪我这骨头肉都软了。”说完将福妮拉在自己怀里,小两口儿就呆呆的看着河水想着成亲之后的事情,倒是心里无限甜蜜。 十年后! 朝中都盛传一件奇事,某个他们都叫不出名的小镇有一名县慰如何也不升官。平日里勤俭为官,为地方办了不少实事儿。可是上方一布令让他升迁,他总是想着法儿的求着降下来,以至于大家都称奇起来。 而那个书生却还是做着县慰,而他的弟子却慢慢在朝中占有一席之地。直至他的儿子中举竟又回了那个县做了个小小的县官仍是不求高升,这些慢慢成为了朝中的一件奇事怪事,慢慢的流传至今。 而我们的福妮却是儿孙满堂,她的确是有了福气,相公依着她儿孙敬着她,这十里八村儿的再没有一人讲她没福的。而福妮这名字也出了名,慢慢的村里十有□新 作者有话要说:完结了,竟然完结了,我都没想到啊,但是还素完结了 【本书下载于书本网,如需更多好书,请访问www.zaxsw.org】 .org】